「他奶奶的,這人怎就這般死心眼呢,要是被追上了不就白忙活一場了?」矮瘦男子心中暗道,咬了咬牙急中生智繞進一條小巷,想要甩掉身後不依不饒的白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白衣洞若觀火,哪裡會被這種雕蟲小技所騙,一縱身也追進了小巷,追趕間順手拈起一塊小石子,白皙如芊蔥的手指微微彎曲,輕輕一發力,小石子就好似水花激射,不偏不倚正中矮瘦男子的大腿。
「啊!」矮瘦男子慘叫一聲隨即倒地,連滾地爬站起想要繼續逃竄,可大腿被石塊擊中發麻無力,一瘸一瘸走不到幾步又栽倒在地。
白衣一臉冷顏緩步走近,矮瘦男子癱坐在地上戰戰赫赫地往後挪,臉上儘是驚恐失措的神態。
「還給我」白衣張雨若伸出手冷冷地說道。
「還。。我還」男子右手伸入衣襟中好似要掏出些什麼,張雨若眉頭緊鎖,視線謹慎地注意著男子的一舉一動。
只見矮瘦男子右手從衣襟中掏出一塊繫著紅色細線的皎白美玉,緩緩遞給白衣女子。
緊接著,矮瘦男子支撐地板的左手卻忽然灑出一道白石灰粉,趁著粉塵飛揚女子看不清周圍狀況,矮瘦男子忍著大腿的酥麻一瘸一瘸地逃竄,手裡緊緊攥著剛剛從女子身上偷來的玉佩。
「啊!」又是一聲慘叫,矮瘦男子不知被什麼擊中了後背,像擀麵杖般倒在地上翻滾了數圈,待回過神時,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個提裹布長劍背書箱的年輕人。
「真是撞了邪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矮瘦男子揉著後背喃喃道:「這跟頭老子認栽,還給你們了還不行?」
說罷,那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的矮瘦男子隨手一揚,玉佩當即被遠遠擲出,皎白剔透的玉佩在月色的映耀下宛如一縷星芒飛過,下一刻便要落在地上化作一攤玉碎。
儘管不知那塊玉佩的來歷,但見張雨若如此著緊,白雲能看得出那塊玉佩對她而言意義非凡,急忙縱身飛撲,想要接住那塊玉佩,可玉佩驚艷一剎後,好似一閃而過的流星落向地面,白雲道行不夠,壓根來不及接下玉佩。
眼睜睜看著玉佩離化作玉碎就在咫尺之間,巷尾的拐角處忽地閃出一個光頭人影,那人輕而易舉地接住皎玉,緊接著俯身長掠,用另一隻油膩膩的手將欲要溜之大吉的矮瘦男子拎起,再而平穩落地。
「哈哈哈,好你個王老三,當真是受不住饞蟲的寡婦,是不是嫌上回揍你揍得輕巧了?」那個光頭人影原來是個黃袍老和尚,他瘋瘋癲癲地笑個不停,抬手把矮瘦男子丟在了地上,又狠狠地剮了他一眼。
「和尚爺爺,老三錯了,下回不敢了,再。。。再饒我這回吧」矮瘦男子哪裡料得到會在陰溝子裡翻船,而且又是栽在了這瘋和尚的手裡頭,渾身瑟瑟顫抖,雙手合十跪求饒道。
「哈哈哈,你這個龜孫子,沒半點出息,別以為你們這些襄陽城的青皮無賴紮起了堆,就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幹這些偷蒙拐騙的陰損事你小子當心生娃沒屁.眼,你們那無賴幫派叫什麼來著,青龍堂?你等著,看老衲哪天心情不好就去給你們一鍋端了,就當作是給襄陽城替天行道。」老和尚明明是很生氣,卻大笑不停道:「對了,上回你小子說要整隻燒雞給老衲嘗嘗,老衲才答應放你走的,這都多久了?不行,看樣子老衲得替你家裡頭的老娘親好好教訓教訓你。」
矮瘦男子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從懷中摸出一包油膩的牛皮紙,戰戰赫赫地說道:「和尚爺爺,你看這雞腿我原本是想留著給我娘吃的,現在來孝敬您老,你就發發慈悲再放我一回吧。」
「哈哈哈,我呸,放你娘的狗屁,還孝敬您娘?你倒不如說襄陽城裡的母豬都會爬樹了?你這個龜孫子滿嘴胡話沒一句真心實意,你要是真的打算把這隻雞腿帶回家孝敬你娘,誒!別說打算了,即便是有過一丁點的念頭,老衲這個項上的光頭就削下來給你當夜壺你信不信?」和尚抹了一把光禿禿的頭頂說道。
白雲神色愕然,從上到下打量著和尚,身材中等披著一道褪色的暗黃色長袍,臉頰滿是花白的鬍渣,無論說什麼都總是要大笑不止,若非剃了光頭身上披著佛家衣袍,那當真與市井的青皮無賴並無多大區別。
白雲又定眼一看,和尚雖然剃了光頭,可腦殼上卻沒有半個戒疤,白雲泛起了疑惑,這黃袍和尚當真是出家人?
「不敢不敢,小的哪裡敢用和尚爺爺的頭顱做夜壺。」名叫王老三的矮瘦男子又驚又怕。
「哈哈哈,不敢?那就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嘍?豈有此理,竟然想將老衲的頭顱拿去當夜壺,就是你那串葫蘆小雞兒是金做的也不成,今日老衲非把你揍成一坨屎不成。」和尚挽起衣袖雙手叉腰,怒視著趴在地上求饒的矮瘦男子。
「和尚爺爺,饒命啊!饒命啊!」和尚還未動手王老三就十足那驚弓林鳥,雙手急忙護頭,慘叫不斷。
「哈哈哈,喊什麼喊?你可是帶把的?跟那青樓娘們一個慫樣,老衲都還沒動手就喊得地動山搖了。」和尚邊笑邊沒好氣地罵道。
王老三靈機一動,心中念道:「青樓?對!這個臭禿驢一天到晚蹲在人家紫鳳樓門前偷窺,少幾錠銀子總比挨上一頓打要強吧,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山水有相逢,這回老和尚得勢,下回連本帶利給通通拿回來。」
於是王老三鬆開護住腦袋的雙手,哆哆嗦嗦摸出幾錠碎銀道:「對對對,我是娘們,和尚爺爺可千萬別動怒,肝火旺盛有損無益啊,聽說紫鳳樓新來了幾位花魁可謂花容絕代,天姿國色,一夜春宵就得要個好幾百銀子,小的這裡恰好有些碎銀,雖然不多,但在紫鳳樓喝個小酒還湊合,說不定還有機會見識見識那幾位新來的花魁。」
和尚冷哼一聲又哈哈大笑道:「出家人六根清淨慈悲為懷,佛門有酒肉不沾的規矩,雖然老衲入俗修行,不拘束於門派之間,可老衲年少時也曾受佛家恩澤,心中有佛便怎麼也算半個出家人,平日老衲連螞蟻都不敢弄死一隻,你這個龜孫子竟然教唆老衲去碰女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可是想老衲死後入十八層地獄?」
見和尚的反應如此大,王老三心中頓時又沒了底,可下一刻忽覺得掌心有涼風颯颯吹過,低頭一看,黃袖拂過手心,原來是黃袍和尚把碎銀給收走了。
「哈哈哈,雖說飲酒吃肉碰女色都是出家人的忌諱,可佛祖說得對,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能包羅萬象。依老衲之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這些碎銀老衲就收下了,就當作是你這龜孫子孝敬你和尚爺爺我的,這回就再且饒你這龜孫一回,但事不過三,下回要再被我逮住非剝了你的皮不可。」和尚把碎銀收入懷中,又把從王老三那搶來的牛皮紙撕開,一隻香脆金黃的燒雞腿露於眼前,和尚大口咬下,油汁飛濺,滿嘴油光。
「多謝和尚爺爺大恩大德。」 王老三連續咽了好幾口唾沫,一瘸一瘸地離去,心裡頭把和尚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本來這隻雞腿是留著當夜宵下酒的,可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瘋和尚,玉沒了,銀子沒了,雞腿也沒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和尚大口嚼著雞腿,眯起半隻眼睛將玉佩高高舉起與月光重疊,看了半天大概是沒琢磨出個究竟,揚手就把玉佩拋給白衣,然後哈哈大笑地沒入巷尾沒了影子。
白衣接下玉佩,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白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念過,這個和尚當真奇怪,無論說什麼都要哈哈大笑一大通,視佛門規條若無物,飲酒吃肉沾染女色。咦!這難不成就是襄陽雙怪之一的大笑和尚嗎?不過怪不怪又與自己何干?既然玉佩安然無恙,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找到失散的同門。
回到了客棧,白雲與張雨若各自回房,夜入三更,白雲仍是輾轉難眠,白衣女子那聲溫柔的謝謝,始終縈繞在他的耳邊揮之不去,好似連綿不斷的浪.語柔柔敲打著心房。
白雲索性翻過身子盤膝而坐,雙手搭在雙膝之上,閉起眼睛緩緩吐納,想歇力平靜心中的波瀾,並學著竇長安調理經脈的手法,將氣海中餘下的雜亂內力抽絲剝繭,以求能化為己用,但清風決與大般若心經孕育出的佛胎道根澎湃涌動,好像有數股迥乎不同的力量同時撞在了一起,頗有崩山裂地之感,又直覺丹田氣海劇痛不止,可白雲早就習以為常,足足三品內力,以他天成境的皮囊又如何裝載得下,好在先前竇長安替他抽絲剝繭,除去了大部分體內的雜亂氣機,這才不至於有氣海炸裂的險狀,想要修得大成自然要熬得住苦頭,白雲略微擺正身子繼續抽絲剝繭,一股熟悉的寒流從手腕處進入周身經脈再而涓涓流入氣海,狂風暴雨的驟然停歇,這股寒流就好似一條繩子,把氣海中的不相容的內力擰成了一團。
半個時辰過去,白雲額前儘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當白雲再次引動氣海時,驚覺氣海渾然飽滿,沒有一絲氣機逆流之象,算上頭幾回的抽絲剝繭,氣海中的內力愈發純粹,可戰場上有句老話,兵不在多,而在於精,與抽絲剝繭前的四品內力相比,如今的三品內力褪去了渾濁,才是真真正正的渾然天成。
「為何我氣海中明明有足三品內力,卻仍是邁不過天成上境這道坎子?」白雲苦澀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不知漸離和小古踏上了入弦境界了沒有,怕是只有我還在天成境界徘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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