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二百四十四章 風雨欲來

    readx;    涼風習習，吹亂了阿爾薩斯的一頭張揚白髮，輕撫著他的臉頰。

    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血腥氣，阿爾薩斯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喜歡回到這更為涼爽的地區。精靈國度仿佛永遠處在初夏時分，那種鮮花盛開萬物萌生的濃郁芬芳讓他感覺不自在。這讓他回想起和吉安娜在達拉然花園中度過的時光，回想起巴尼爾農場盛開的金魚草。

    而涼風令他清醒，寒冷結束了回憶。

    這些回憶一無是處，只會讓他變得軟弱，而現在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心中容不得半點軟弱。

    在阿爾薩斯的身前身後，他的軍隊——數十萬重新招募起來的亡者大軍，正不知疲倦不知寒冷地穿過奧特蘭克山谷滿是積雪的道路。

    「惡魔之門是你的了，巫妖。」

    阿爾薩斯擦了擦霜之哀傷劍身上殘留的鮮血，那是來自於上百位獸人術士的鮮血。獸人們勇猛地戰鬥著，但這終歸毫無意義，任何試圖阻擋天災的舉措都毫無意義。

    在這片隱秘的山谷中，這些躲避著各方視線的獸人術士控制著一座尚能運轉的惡魔之門。

    而現在它屬於天災軍團了。

    克爾蘇加德必須通過這個傳送門來和惡魔之王聯繫，並且聽取他的下一步指示。對於這個命令，阿爾薩斯不屑的撇了撇嘴：從克爾蘇加德復活後的這一個月里，巫妖已經將他所知道一切都通通告知了自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天災軍團和燃燒軍團，巫妖王與惡魔之間的齷齪……「貌合神離的主僕？」

    阿爾薩斯縱馬向前，無敵敏捷地越過獸人橫陳的屍體，看向了那由矗立著泛起暗紅色光澤的巨大動物骨骼和刻畫這繁雜花紋的石板構建而成的惡魔之門，在心中不屑的冷笑道。

    在石板圍成的空間當中有綠色的能量在緩緩旋轉著，這是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那具骷髏骨架子興奮地顫抖著，飄向前方懇求地舉起雙臂。拱門前砌著數級階梯，而阿爾薩斯注意到巫妖並沒有走上去。他只是遠遠地站在台階下，要麼出於尊敬，要麼只是為了避免受到傷害。

    阿爾薩斯也隨之往後退了退，從無敵背上專注地望去。

    「我來了，阿克蒙德！您謙卑的僕人請求您的接見！」

    綠色的薄霧繼續旋轉著。接下來，阿爾薩斯感覺從中隱隱辨出一個形狀，那是一張臉孔，和他更為熟悉的恐懼魔王相比既有相似又不太一樣的面孔。

    儘管在綠光的映照下難以辨明，然而毫無疑問，這個擁有藍灰色皮膚的惡魔的身體極為強健，他的胸脯如水桶般雄壯結實，雙臂粗大有力，而下身看起來就像山羊一樣——阿克蒙德的雙腿往後彎曲，長著一對羊蹄而不是腳。

    與阿克蒙德鎮定而自製的舉止不同的是，他的尾巴在身後擺動著。他的肩膀和四肢上都覆蓋著閃亮的金色鎧甲，上面裝飾著骷髏和尖刺，他的頦下吊著兩條細長的觸鬚。但那張長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其中射出的邪惡綠光甚至比旋轉在他四周的綠霧更加明亮奪目。

    儘管阿克蒙德並沒有身在此地，並沒有真正進入這個世界，可即便隔著惡魔之門，他那強大到難以想像的恐怖氣勢依舊讓阿爾薩斯為之動容。

    「你呼喚了我的名字，渺小的巫妖，現在我來了。」惡魔隆隆地聲音響徹山谷，阿爾薩斯覺得自己的每一根骨頭都在隨之振動。「你就是克爾蘇加德？」

    克爾蘇加德狀似謙卑的低下生著長角的頭顱，然而阿爾薩斯注意到他毫無卑屈之意：「是的，偉大的主，我正是召喚之人。我懇求您，告訴我如何為您開啟前來這個世界的通道。我只為侍奉您而存在。」

    巫妖那近乎諂媚的語氣讓阿爾薩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而熟知一切內幕的死亡騎士卻不得不在心中盛讚巫妖那精彩絕倫的演技，不得不說也許是亡靈那難以辨別的容貌，讓強大的惡魔也難以發現其中的破綻。

    「你必須找到一本特別的典籍。」惡魔之王高聲吟詠道，他朝著阿爾薩斯打量了片刻，然後就視而不見地轉過目光。這種無視的目光讓阿爾薩斯暗自惱怒了起來。「那就是最後的守護者麥迪文僅存的一本法術書。只有他失傳的咒語有足夠的力量將我帶入你們的世界。那本典籍被保藏在凡人之城達拉然，去那裡找到它。三天之後的黃昏時分，你就可以開始召喚了！」

    「記住！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話音剛落，阿克蒙德的影像消失了，而阿爾薩斯卻兀自久久盯著原處。

    達拉然，奧術之都，那是艾澤拉斯大陸之上除奎爾薩拉斯外最大的魔法中心。

    達拉然，那是吉安娜普勞德摩爾受訓的地方。現在她可能還在那裡。一陣痛楚在阿爾薩斯的心中一閃即逝。

    「艾澤拉斯最強大的法師們保衛著達拉然。」死亡騎士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緩緩對克爾蘇加德說道。「我們不可能隱匿自己的行蹤，他們會好整以暇迎戰我們的。」

    「就像奎爾薩拉斯一樣？」

    克爾蘇加德發出一陣空洞的笑聲。

    「想想看，這支軍隊是如何輕鬆碾壓那些該死的精靈的，如果沒有那些牛頭人，現在留給奎爾薩拉斯就只會剩下一片廢墟！達拉然的結局也會是一樣。」

    「再說，別忘了我也曾是肯瑞托的一員，與安東尼達斯關係密切。當我還是.凡胎的時候，達拉然就像是我的家一樣。我知道它的秘密、它的防禦符咒，知道如何從他們防不勝防之處偷溜進去。」

    一陣陰冷的情緒波動傳遞到阿爾薩斯的靈魂之上，死亡騎士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巫妖此時的仇恨和怨毒！

    「那些傢伙要想讓我放棄我的道路和命運，現在該我用恐怖來懲罰他們了，這種復仇的快感真是甜美極了。

    「別害怕，死亡騎士，我們不會失敗！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夠阻擋天災軍團！」

    大巫妖克爾蘇加德的復仇宣言陰狠毒辣，而阿爾薩斯眼角的餘光則捕捉到另一個人的些許動作。他轉過頭，死死的盯住那個風姿綽約的黑暗遊俠。很顯然這個名叫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女人聽到了他們的全部談話，也看到了他對這個新任務的反應。

    「這場關於達拉然的談話令你動容。」女王陛下幸災樂禍看著阿爾薩斯蒼白的面容狡猾地說道。

    「閉嘴，女人！」死亡騎士低沉著嗓子惱怒的喝斥道，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護送著吉安娜第一次踏進達拉然大門的情景，那時的天真無瑕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許，那有你在乎的人？美好的回憶？」眼見著阿爾薩斯那陷入回憶的游離目光，女王陛下卻不肯善罷甘休繼續火上澆油到。

    這該死的女人就不肯消停點麼？女王陛下的步步緊逼讓阿爾薩斯怒火中燒，他放任自己陷入憤怒，舉起一隻手狠狠的打了個響指，讓女王陛下痛苦地掙扎了好一會。

    「不許再提一句！」阿爾薩斯的目光無比的陰冷，沙啞的聲音中蘊藏著毫不掩飾的猙獰殺氣：「做你的事去！」

    希爾瓦娜斯沉默了，但在女王陛下那因為痛苦而掙扎扭曲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殘忍而滿足的微笑，而在女王陛下的心中一道亮光突然划過……「我似乎發現你的弱點了，屠夫！」

    ————————————————————說實話，凱爾薩斯逐曰者來的很不湊巧。

    身著一身火紅色銀月城法師袍的他僅僅是剛一露頭，還未等和老唐寒暄幾句，甚至還沒有看清戰場的局勢，就被上百道魔法的集火攻擊籠罩在範圍之內。好在相比起吉安娜這個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滿是水分的英雄級.師，凱爾薩斯這個大魔導師的威名可是實打實的用一場場惡戰的勝利書寫而成的……不過是須臾之間，感受到危機和大批次奧術能量波動的精靈王子就迅速的撐起了自己的成名絕技——奧術領域！三顆翠綠的魔珠懸浮在凱爾薩斯的身前快速旋轉，精靈王子的雙手前伸一抓一按，那上百道飛掠而來的魔法轟炸在進入了奧術領域之後，忽然之間劇烈的震顫、崩潰……直到最終還原成最本源奧術能量，消散在奧術領域之中。

    術業有專攻。

    剛剛將老唐逼迫的相當狼狽的法術齊射，在凱爾薩斯面前卻如同小兒科一般，翻手之間消匿無形，沒有造成一丁點兒的威脅……而化解了危機的精靈王子則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施展攻擊法術的一眾高等精靈法師，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矜持自傲漸漸的變的陰沉，一身磅礴的魔力也似乎因為憤怒而……「是…是王子殿下……」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呢喃在靜寂無聲的戰場上幽幽響起，是如此的清晰。說話的高等精靈法師難以置信看著眼前這一幕，失魂落魄般鬆開了雙手，連華麗的法杖跌落在地都沒有發現。

    「噹啷……」

    「噗通……」

    像是得了傳染病一般，武器墜地時發出的碰撞聲響，頃刻間連成了一片。數百位高等精靈魔法師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呆愣的看著一臉陰沉的精靈王子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有人一個高等精靈法師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他們竟然攻擊了他們的王子？

    「好，好！真是好樣的！」凱爾薩斯面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咬牙切齒的沉身說道，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言語中那壓制著的熾烈怒火：「攻擊你們的王子，昂？攻擊奎爾薩拉斯王國的恩人，昂？」

    「王…王子殿下，請聽我們解釋…….」

    「閉嘴！」

    一位貌似是領頭的精靈法師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一臉緊張的試圖解釋。可還未等他說完，惱怒的精靈王子已經怒瞪著雙眸看向他一聲厲喝。

    「我不想聽你們任何解釋！」凱爾薩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胸中的怒火，這才眯起雙眼一字一頓的詢問道：「我只想知道，當天災入侵奎爾薩拉斯的時候，當太陽之井被天災玷污的時候，當你們的同胞被亡靈屠戮的時候，當牛頭人盟友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時候……」

    「當所有奎爾多雷為了王國和榮耀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們-在-哪？？？」

    精靈王子的話音說道最後已經是怒聲咆哮，一眾高等精靈法師的臉上或呆愕，或羞愧，或難以置信，但是在凱爾薩斯的質問下，所有人噤若寒蟬！

    「好了，凱爾。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的這些同胞也許並不知道在奎爾薩拉斯所發生的一切，許多事怪不到他們的頭上。」一直守在凱爾薩斯身前的老唐收起了盾牌，拍了拍暴怒中的精靈王子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同時出言為那些之前還在攻擊他的高等精靈法師們開脫到。

    這可不是老唐有多豁達，老唐只是不希望再次出現像前世那樣的高等精靈與血精靈的對立而已。

    「凱爾薩斯王子……」一陣清脆悅耳，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場中幽幽的響起。被四位聖騎士保護著的吉安娜緩步走到陣前，帶著一臉的複雜情緒呼喚出精靈王子的名字。

    老唐清楚地注意到，當吉安娜的聲音響起時，精靈王子的身軀有一瞬間微不可查的顫抖。

    當凱爾薩斯轉過身看向了那個他曾經心儀的女人的時候，嘴角掛著狡黠笑容，一直仔細打量著精靈王子表情的老唐的發現，自己這位好友此刻的表情……相當的精彩！

    偽裝出的冷漠下難以掩蓋那發自內心的驚喜，原本震怒的面容也出現了一絲柔和……可到最後留在凱爾薩斯面龐上的卻是毫無表情的冰冷。

    「古德，這裡的事就交給我處理好麼？」凱爾薩斯沖老唐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開口詢問到，眼神之中還蘊藏著一絲愧疚。

    精靈王子的請求並沒有超出老唐的預計。

    老唐會選擇將凱爾薩斯喚來，自然不會僅僅是因為想要滿足自己看樂子的惡趣味。既然並沒有把事情鬧大的打算，老唐自然要找一個和事佬居中調和。而在老唐的圈子裡，唯一合適的當然非精靈王子莫屬。

    如今看到凱爾薩斯主動應承下這份差事，老唐自然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解下了纏在戰錘上的泰坦神鐵武器鏈，下一秒老唐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情況下突然暴起，甩出了鎖鏈，精準的捆縛住那位打傷塞瑞娜的人類法師，然後輕鬆地在吉安娜出手攔截前將一臉驚恐的法師拽回到自己身邊，單手扼住他的脖頸。

    「既然凱爾發話了，那我就不陪你們玩下去了！」聳了聳肩，老唐沖一眾惱火的盯住自己的聯盟將士們洒然一笑，不屑的說道：「想在卡利姆多生活，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不管是誰，給我收起你們那不知所謂的優越感和跋扈作風，否則別逼我下狠手！」

    「規規矩矩的，對大家都有好處！」

    說罷老唐瞥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吉安娜，倒拖著被泰坦神鐵鏈死死纏住的人類法師向戰場的另一端揚長而去……「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很高興見到你。」

    精靈王子行了一記挑剔不出任何毛病的法師禮，攔住了想要追上老唐討回部下的吉安娜，可口中回應的稱呼卻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與疏離，沒有一絲一毫的親近和喜悅，就像是……沒有什麼交情的陌生人：「有何指教？」

    「卡爾，我……我聽說了發生在奎爾薩拉斯的事…我很遺憾，真的……」凱爾薩斯的疏離和冷漠讓吉安娜方寸大失，她還從沒見過這個曾經愛慕過她的的男人這種樣子，甚至不自覺間已經用上了昔曰的暱稱。

    可惜，被勾起了悲痛回憶的的精靈王子並不領情……「什麼也別說。」凱爾薩斯緊握雙拳怒吼道。吉安娜震驚地看到，這個一直溫文爾雅的男人如今幾乎忍不住想對她動手了：「什麼也別說，你根本不知道那個畜生究竟在我們身上施加了什麼樣的痛苦！」

    「傻女孩，」凱爾薩斯的臉上滿是自嘲的表情：「你竟然會選擇爬上這樣一個畜生的床？」

    吉安娜的眼睛猛地睜大，如遭雷擊般愣住了。她從沒想到如此粗野的話竟能從精靈王子這麼一個有教養的人口中說出。

    「我——」

    可是回憶起奎爾薩拉斯所遭受苦難的凱爾薩斯，似乎根本不想聽她說些什麼：「阿爾薩斯是個屠夫！他殺死了成千上萬無辜的平民！兩手沾滿的鮮血窮盡無盡之海的海水也洗不乾淨。而你還愛他？選擇了他，而不是我？」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凱爾薩斯平素悅耳自製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淚水湧進可吉安娜的眼中，她突然明白了：凱爾薩斯對她發難，是因為他如今根本無法去攻擊那個真正的敵人！怒火中燒，只能朝身旁最近的目標發泄怒火。朝著她，吉安娜普勞德摩爾發泄！

    他曾追求過她的愛，最後卻失敗了，輸給了那個屠戮他子民、同胞的男人……「唉……凱爾薩斯，」吉安娜調整了一下情緒溫柔地喚了一聲：「他做了出……可怕的事……你的人民所遭受的痛苦——」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痛苦！」凱爾薩斯雙目血紅，緊緊的盯著吉安娜語氣暴虐的嘶吼著：「你就是個孩子，頭腦簡單思想幼稚的孩子，吉安娜！把你的心交給那個畜生——他殺死了我的同胞，我的子民，然後把屍體變成了行屍走肉！」

    吉安娜沉默地看著他，她現在明白了精靈王子的感受，這些話也不再令她感到刺痛。

    「他險些殺害了我的父王，吉安娜，就像殺害他自己的父親那樣！他給奎爾薩拉斯帶來了痛苦和災難，讓無數失去親人的同胞悲痛欲絕，以淚洗面！可惜我沒卻能在太陽之井前留下他的屍體！」

    「我會抓住他，然後將他施加在我們同胞身上的苦難千倍百倍奉還給他！我會抓住他的！」

    「你需要冷靜一下，卡爾。我們都知道現在的他有多強大！就連烏瑟爾都隕落在他的劍下，你不可能戰勝的他的，如此輕生有什麼好的——」

    「啊哈，果然在你的眼裡，你所選擇的那個畜生才是最強大的是吧？」吉安娜剛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凱爾薩斯尖銳刻薄的自嘲，很快打斷了吉安娜的言語：「嘿嘿，在你的眼裡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很久之前我就已經輸給他，不然你選擇就會是我，不是麼？」

    「我能夠阻止他的！我也一定會阻止他的!」精靈王子挺直了身子，滿腔怒火突然間被冷酷驅散，接著又動作誇張地躬身行禮，他話音中的空虛和辭意讓吉安娜有些害怕。「我真是個絕頂傻瓜，曾經居然天真的以為你們人類會伸出援手！」

    凱爾薩斯的言辭愈加冷冽，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吉安娜後說出了一段讓所有人震驚的宣言：「既然在最危難的時刻人類沒有伸出援手，既然曾經的盟約已經名存實亡，那就讓他徹底作廢好了！」

    「現在，我凱爾薩斯逐曰者，以逐曰者王朝王子，達雷斯馬嫡系血脈的身份宣布：從今曰起，辛多雷和人類千年的盟約就此作廢！從今以後，血精靈將永遠不會再單獨與人類締結任何盟約！」

    「祝你武運昌隆，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

    說說一番震撼了所有人的宣言，精靈王子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面色陰鬱的沖吉安娜撫胸行禮，同時將目光對準了那些不知所措的高等精靈法師，語氣嚴酷的說道：「如果你們還承認是我的同胞，如果你們想為自己的過錯贖罪，那就跟上來！」

    「不然就永遠不要回到奎爾薩拉斯的土地上！」

    說罷凱爾薩斯已經向著老唐離開的方向大步走去，在精靈王子英挺背影的身後，數百位面面相覷的高等精靈法師在彼此對視了一番後，也同樣跟上了他們王子的步伐……——————————————————「吱嘎！」

    一陣鏡面破碎般的聲響在靜謐無聲戰場上突兀的響起。

    伴隨著這陣響動，那位一襲破舊黑色法袍，將面孔遮掩在兜帽下的瘦削身影，身形突然間一陣踉蹌。兜帽下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片細密的汗珠。

    「十三秒！」黑衣人收回了自己控制法術的雙手，將身後的造型奇異的法杖取下，杵在地面之上微微氣喘的說道：「比我預想中的時間還要短，格羅姆地獄咆哮！即便你身處惡魔之血的反噬虛弱效果中，依舊是這麼強大麼？」

    「你究竟是誰？」

    而在另一端，剛剛身軀被控制住無法移動的獸人戰神格羅姆地獄咆哮已經掙脫了黑衣人的控制法術，一臉暴虐盯著黑衣人一字一頓的詢問道。

    地獄咆哮緊握血吼肌肉鼓脹，全身上下覆蓋住粘稠濃厚的狂暴怒氣，強大的氣勢瞬間拔升至巔峰，甚至比剛剛一擊重創李奧瑞克公爵還要強大，讓圍攏在周圍的聯盟生出了置身血海中的錯覺……「我的名字並不重要，只是一個想要贖罪的人罷了。」黑衣人將地獄咆哮那滔天的凶煞之氣視若無物，一臉淡然的開口道：「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所要面臨的災難！」

    「而在這場災難之前，我們所有人的選擇都將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安危！我需要你們所有人暫時放下仇恨，保持冷靜！」黑衣人的語氣漸漸變的嚴肅，不容置疑的開口道：「獸人和人類之間無謂的仇恨已經夠多了，在這個危難的時候，不應該再去製造另一筆血債了，格羅姆！」

    「哼！危言聳聽！」地獄咆哮對黑衣人的一番陳懇的言語並不買賬，怒哼了一聲後怒聲咆哮到：「藏頭露尾的傢伙，不要插手我的戰鬥，給我閃開！」

    說罷地獄咆哮已經抓起血吼閃電般竄了出去，兇橫凌厲的一斧直取重新站起身後神色委頓的站在黑衣人身後的李奧瑞克公爵，甚至將黑人也圈在了戰斧的攻擊範圍之中！

    「鏗鏘！」

    一聲響徹雲霄的金屬交鳴聲，沖天而起。

    地獄咆哮愕然的看向招架住血吼斬落路徑的兩把猙獰戰錘，片刻後強忍著戰斧上傳回來的巨大的反震力道，抬起頭眉頭緊鎖的看向了攔在自己身前的那個魁梧高大的身影，有些惱怒的吼道：

    「讓開，古德！」

    「格羅姆，這個人不能動！」

    而老唐卻是沖面色陰鬱的地獄咆哮歉然的笑了笑後，轉過身將後背交給地獄咆哮，面色肅穆的凝視著黑衣人那稱不上高大的瘦削身影，淡淡的開口道：「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薩爾所說的那名先知……」

    沒有理會表情由惱怒轉為驚訝的地獄咆哮，老唐已經收起的雙錘，向黑衣人恭敬的捶胸行禮後，露出一抹微笑後輕聲問道：

    「我該怎麼稱呼您？」

    「.師？先知？還是……最後的守護者？」

    「麥迪文閣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