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二百六十六章 鬧劇（下）

    readx;    作為艾澤拉斯首屈一指的幾位最頂級戰士之一，凱恩血蹄的威懾力十足。

    一對一的話，即便不敢說穩勝，但凱恩也絕對不怵范達爾鹿盔這位大德魯伊。至於說地位，鹿盔充其量只是暗夜精靈的大佬之一，還算不上暗夜精靈一族的最高領袖。而凱恩血蹄則是牛頭人的大酋長，在整個舒哈魯一族說一不二。二者究竟誰更有分量，不言而喻。

    當凱恩血蹄那如山嶽般厚重的強大氣勢和強族領袖的風範猛然爆發，徑直壓向了大德魯伊的時候，整個議事廳中的氣氛愈加壓抑。而緊接著凱恩更是緊盯著被自己的一番搶白噎的說不出話的范達爾鹿盔，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古德的態度就是我的表態！如果暗夜精靈繼續這場鬧劇，我們舒哈魯一族將退出這次會議，直接前往防區！」

    一向給人沉穩長者風範印象的凱恩血蹄，此刻護犢子的本姓展露無遺。為了給自己的弟子撐腰，這一次直接以牛頭人大酋長的身份向暗夜精靈施加壓力，甚至不惜得罪同樣身為英雄級高手的大德魯伊范達爾鹿盔！

    一石激起千層浪！

    凱恩的話音剛落，在座的其他幾位大佬也相繼表明自己的態度。

    「牛頭人的選擇，就是我們獸人的選擇！」一直閉目養神，不去理會暗夜精靈內訌的薩爾，這一刻也旗幟鮮明的表明的自己態度：「那夜精靈一族的糾紛到此為止吧！」

    「附議！」代表著暗矛巨魔的沃金，在暗夜精靈面前仍就是那惜字如金的姓子，連客套都懶得來。

    「哈，看起來暗夜精靈也不是向你們自己標榜的那樣，與世無爭高貴平和，同樣有著這樣那樣的齟齬齷齪。」

    凱爾薩斯的語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戲謔，對於曾經毫不留情的放逐了高等精靈一族的暗夜精靈，血精靈王子能給出個好臉色才是奇怪了。此刻能有奚落這些萬年之前苦主的機會，凱爾薩斯自然不會放過。

    更何況，從這場鬧劇中透漏的信息來看，暗夜精靈的幾位領導人的手段並不地道：

    「我們血精靈遠渡重洋來到這片大陸，不可是來看你們這齣鬧劇的，表親！」

    「卡多雷，現在你們應該以大局為重！」就連一向跟暗夜精靈交好的熊怪一族對會議上發生的這一幕也表示了不滿…………

    幾乎是在老唐和凱恩師徒表明立場過後，而會議室中除了眉頭緊鎖沉默不語的吉安娜和李奧瑞克公爵外，幾乎得到了其餘眾勢力旗幟鮮明的力挺和支持。

    牛頭人一族的好人緣，在這一刻得到了淋漓的展現……————————————————

    會議室的氣氛在老唐逼迫之後，就愈顯尷尬和壓抑。

    望著眼前這一幕，月神大祭司知道，這是為自己辯駁的最好機會，也是洗刷族人對自己污點印象的唯一機會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泰蘭德轉眼之間又變成了那個氣質優雅高貴地白袍月神首席女祭司。環顧了四周神色複雜看著自己的同胞，泰蘭德用一種忍不住讓人憐惜的聲調柔聲說道：

    「我前往月光林地，是希望能喚醒德魯伊們增強我們的實力。而放出伊利丹，也同樣是為了儘可能增強我們卡多雷的戰鬥力，增大戰勝燃燒軍團的砝碼。大家也知道燃燒軍團的強大，而且這一次它們這次入侵卡利姆多，是由曾經讓瑪洛恩隕落的污染者阿克蒙德率領的……」

    「許多人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可在這裡，我要提醒大家……為了戰勝共同的敵人燃燒軍團，我們同人類、獸人、巨魔以及曾經被我們放逐的高等精靈聯合，共同抵抗著燃燒軍團。」

    泰蘭德銀色的眼眸之閃動著傷悲，大聲說道：「為了整個世界，有幾代仇恨地人類和獸人站在了一起；為了整個世界，我們能暫時和曾經的死敵巨魔們聯合，為了整個世界，我們能同陌生的人類交換信任。」

    「那麼，請你好好想想，為了整個世界，為什麼我放出伊利丹的行為，反而得不到理解。難道族人在我們眼裡還比不過其他外人嗎？」

    泰蘭德的聲音忽然間有些激動，「因為這樣的理由。我去和看守者們交涉。希望她們能給自己的族人一個機會，但讓我吃驚的是，她們根本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我……」

    「瑪維，當現實要求你必須做出一些犧牲時你會怎麼做？」

    「你……」瑪維氣的嘴唇發顫，泰蘭德這麼說，無疑是找出一些例子告訴自己，她的做法，是為了整個部族、整個世界著想，如果自己在執意那些死去的姐妹報仇，反而成了私心作祟。

    論起政治鬥爭的經驗、辯駁是非的口才以及拉攏人心的手段，守望者馬維影歌比起執掌了暗夜精靈一族權柄上萬年之久的泰蘭德，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月神女祭司聲形並茂的一段話，輕易的就將自己擺到了道義的制高點，讓人無法辯駁……「大人！我們的那些姐妹……」守望者們面帶不甘，神情惱怒的聚集在瑪維身後。她們的直覺告訴她們，泰蘭德並不是她自己所說的那麼崇高，可拙於言辭的她們，根本無法反駁泰蘭德的話。

    「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泰蘭德再一次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悲戚的說道：「但請記住，我唯一地願望是打敗燃燒軍團。我所做得一切也都是從這一點出發的。」

    「我是一個女祭司，卻不得不背負這種罪惡。我也不想這麼做，我非常希望能勸動那些姐妹們同意放出伊利丹，但結果極其令人悲傷。」泰蘭德的眼眶中含著眼淚，繼續啜泣著高聲說道：「卡利姆多的生靈需要我們團結一致，艾澤拉斯的安危需要我們一同來守護！在你們眼裡，我是殺人犯，我應該遭受毀滅……那麼如果殺了我，可以平息你們的怒火，就動手吧，我絕不反抗！」

    「但是希望的死能夠讓你放下仇恨，這個時刻……我們真的不能再出現內亂了！」

    說完這番話，泰蘭德閉上眼睛，主動把修長的脖子向前湊了點，好像在等待瑪維的刀鋒從自己的咽喉上划過：「我就站在這裡，我做的一切，不後悔。」

    泰蘭德所說的一切對暗夜精靈的震撼太大了。

    萬年來積累的威望本就讓絕大多數暗夜精靈相信泰蘭德的做法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而現在泰蘭德地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言辭以慷慨赴義的表態，更是證明了她們的猜想，或者說更符合他們的心目中期望的那個猜想……「泰蘭德，你！無恥！」

    瑪維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手指甚至因為憤怒而劇烈的痙攣顫抖。在她泰蘭德惺惺作態的表演，是那麼的令人作嘔。可是就是這拙劣的謊言和狡辯卻硬生生的讓她扭轉了局勢……這讓守望者瑪維怒火中燒，卻無能為力。

    除非，她真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一舉得罪在座的所有種族悍然發動進攻，去打一場沒有多少勝算的戰鬥……「不愧是艾露恩遴選的首席女祭司，違反部族的法律私自放出囚犯，卻把自己裝飾得無比高尚。」

    范達爾鹿盔感到更加討厭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白袍女祭司，只是他發現，族人望向泰蘭德地目光都多了一層同情和景仰，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算計似乎再一次落空。此刻的大德魯伊也只能不屑的嘲諷幾句：「這聽起來似乎是那麼一回事，可是我並不相信。」

    「夠了！」

    一直形如空氣的瑪法里奧終於爆發了。猛地向前踏出了一步，把泰蘭德遮到自己身後反握住她的手，似乎要給自己的妻子以依靠。他相信自己地愛人，看到泰蘭德那麼傷心，瑪法里奧感覺自己的心也碎了。可這些人，卻依然指責自己妻子地行為，這是毫無道理的！

    「這件事說起來令人傷心，可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切，對嗎？」說話的時候，瑪法里奧的眼睛一直望著瑪維影歌「這件事到此為止！」瑪法里奧那一身雄渾的氣勢充斥著整間會議室，琥珀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強勢和不容置疑，終於展露了一族領袖的風範：「在戰爭結束之前，關於這件事我不希望在聽到任何異議和爭辯！」

    「現在一切以擊敗燃燒軍團為首要目標！」

    瑪維腳下的地板悄無聲息的變成一點點細碎的木屑，流淌著怒火，露在面具外的雙眼，猶如鍍上一層終年不化的寒冰，目光似要穿透瑪法里奧抵達他身後的泰蘭德身上：

    「泰蘭德語風！我部下血的顏色會充斥著你的夢境！這筆債，戰爭後我會好好和你算的！」

    只是，真的能清算嗎？

    瑪維痛苦的質問著自己，泰蘭德已經完美的豎起了為大義而獻身的形象，她要再強行清算，等於站在了絕大多數族人的對立面。可部下的血卻不能白流……「我們走！」淚水還未流出眼眶，就被怒火蒸發乾了，典獄官瑪維影歌任憑被咬破嘴唇上的鮮血無聲的滴落在地，最後用充滿仇恨、憤怒、怨毒的眼神死死的凝視了月神女祭司一眼，轉過身推開了那些面色茫然的暗夜精靈守衛，帶領著部下再一次重重的推開木門大步離去……「加洛德，繼續主持會議吧！」守望者瑪維的態度讓瑪法里奧無可奈何，深感頭痛。此刻只能轉過頭看向面色陰沉的聯軍最高指揮官加洛德影歌沉聲說道：「我們耽擱的時間夠久了……一切以大局為重！」

    ————————————————

    決戰海加爾聖山前的最後一次會議，在商定了最後幾樁議題和計劃後，草草的結束。會議中的變故，除了讓暗夜精靈丟了點面子留下了一點陰霾之外，對聯軍的其他種族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畢竟，就像瑪法里奧所說的那樣——現在，一切以擊敗燃燒軍團為首要目標！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為海加爾聖山之戰整軍備武！

    時間已經不多了……

    軍團要塞的傳送陣前，送走了凱恩血蹄的老唐和凱爾薩斯正矗立在演武場的點將台前，靜靜的看著底下忙碌整備的兩族將士打點行裝。明天一早，牛頭人和血精靈的參戰部隊將啟程奔赴海山防線……「那位暗夜精靈月神女祭司不簡單啊！」站在老唐身邊的精靈王子突然之間感嘆著諷刺道：「僅靠著一番惺惺作態的表演，就輕易的扭轉了輿論劣勢……嘖嘖，一場鬧劇卻襯托出了她這麼個好演員。」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聽到好友的嘲諷，老唐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言辭犀利的吐槽道：「無論是誰只要和政治關係扯上關係，就沒有一個還能保持純潔的。

    「包括曰後的你我……」

    「凱子，想成為一個合格的領袖，必要的腹黑是免不了的。」轉過頭看著身旁表情有些驚訝的精靈王子，語重心長的勸慰道：「站在她的角度，泰蘭德今天所做的一切無可厚非，甚至表現堪稱完美。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那是人家的能耐……咱們還是學著點吧。曰後的敵人，可比這位月神女祭司難纏的多！」

    「要想重建太陽之井，就得跟伊利丹扯上關係，甚至站在同一陣營。而要幫那位情商低下的前輩洗白身份，這份顛倒是非的能耐必不可少。否則，早晚有一天，咱們都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伊利丹手裡一共還有三瓶永恆之井的井水，記憶里從伊利丹對於三瓶井水的分配的吝嗇就能看出，凱爾薩斯不將自己綁上伊利丹的戰車的話，想要得到井水近乎是不可能的。而即便老唐能通過這次海山之戰為蛋總贏得各族的一些好感，可還是不敢保證陰險狡詐的基爾加丹不會如原著一般再一次盯上他……更何況，如果沒有伊利丹用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轟擊冰封王座，老唐不敢保證巫妖王的力量還會不會像原著一樣被削弱，也就不敢保證被遺忘者是否能夠掙脫束縛，恢復自由……如果沒有被遺忘者的反叛，老唐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亡靈天災席捲整個東部王國北部，甚至是整個世界。畢竟以戰養戰，兵力不減反增的天災太過於恐怖……對這個世界的威脅甚至還遠在燃燒軍團之上……更何況…事關希爾瓦娜斯的自由，老唐不能賭……在這一條又一條的限制下，伊利丹曰後會傳出與惡魔同流合污的「謠言」幾乎已成定局。

    而一直在思考曰後該如何為其解脫這個罵名的老唐，這一次還真要感謝泰蘭德今曰給自己上的這一堂生動的——「表演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