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一百零四章 善後

    readx;    當薩爾和老唐走出領主府來到城堡中庭的時候，敦霍爾德城堡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即將落下帷幕。

    在敦霍爾德城堡的大門被老唐暴力拆卸之後，獸人將士們憑藉著遠超守軍的戰鬥力和鋪天蓋地般的數量，很快就壓制住了人類守軍的突圍和反擊。收容所內的數萬駐軍，被部落勇士們分割成一片小一小片區域各自為戰，根本組織不起來像樣的抵抗。除了那些負隅頑抗的布萊克摩爾的死忠被大軍絞殺，剩下的大多數人類士兵都已經被獸人們俘虜，成為階下囚。

    傾盆的暴雨來的快去得也快，除了鋪就石板的主幹道，其餘的泥土小徑在連曰來的暴雨肆虐下，泥濘不堪。此刻寬闊但凌亂的街道上，一隊獸人狼騎兵呼嘯而至，領頭的正是手持血吼一臉猙獰的獸人第一猛將——格羅姆地獄咆哮！隔著老遠，看到薩爾和老唐身影的地獄咆哮就扯開那標誌姓的大嗓門衝著薩爾一臉興奮的喊道。

    「人類崽子的部隊基本都已經肅清，敦霍爾德已經被我們拿下了，薩爾！」格羅姆地獄咆哮全身濺血，卻喜形於色，血紅的雙眼熠熠發光。快步走到老唐和薩爾的身邊，地獄咆哮抹了一把濺滿鮮血和雨水的臉繼續報告到：

    「瓦羅克剛才派傳令兵來稟報，塔倫米爾的人類據點並沒有派出援軍，而南海鎮的部隊已經被他率軍擊潰！短時間內敦霍爾德不會出現任何人類崽子的援軍！他已經分出一半的人手去攻打附近那些依附敦霍爾德的小型收容所，除了個別幾個負隅頑抗的，其他的據點現在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我已經分派人手搜索了整個城堡，除了施放我們的同胞，那些沒參戰的人類也也全被我們揪出來了！女人和她們的小孩都沒受到傷害，一切都遵照您的命令，大酋長！」

    離老唐薩爾幾人不遠處就有一小隊獸人將士正在看管他們的俘虜。幾百個人類老弱婦孺，正蹲坐在雨後泥濘骯髒的地面上瑟瑟發抖。老唐看見獸人戰士們正圍著那些被俘虜的人類。他們正渾不在意的坐在泥漿里，怒視著他們的俘虜。這時恰好有個男人企圖逃跑，但他很快就被一個獸人戰士抓住並重新摁回他原來的地方。沒有打罵！獸人們一言不發，除了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整個場面非常安靜。老唐注意到，雖然看起來每個獸人都打算狠狠蹂躪一下他們的囚犯們，以此作為他們這麼多年的被奴役生涯的報復，但他們終究沒有付諸行動。

    也許霜狼氏族的回歸，薩滿教義的重新傳承對於獸人們來說並不單單意味著實力的增強和職業的多樣化，更重要的是一種信仰的回歸，一種值得尊敬的精神寄託。獸人不是惡魔，混亂的殺戮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嗜血殘暴也不是他們的本姓！獸人正走在回歸他們高貴傳統的正確道路上。這對獸人，對牛頭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

    「之前在城牆上出現的中士現在在哪？他…怎麼樣了？」

    就在老唐心裡思索的時候，一旁的薩爾開口了。不經意間，薩爾的聲音流露出一絲情緒波動。馬丁中士和塔蕾莎一樣，在薩爾過往的記憶中占據著不輕的分量，在敦霍爾德這座對於薩爾來說滿是恥辱與痛苦的牢籠中，他們兩人為薩爾帶來了僅有的一點溫暖和關懷。對此感恩的薩爾真的不願意與這位「恩師」兵戎相見，或者聽到什麼有關於他的噩耗。

    「那個人類和他的手下拒絕投降，還在與我們僵持著。不過他們看起來也沒有要繼續打下去的意思。庫卡隆衛隊正包圍監視著他們。那個人類中士說要見見你，薩爾！」地獄咆哮回想了一下，謹慎的回答道。

    「帶我去！」薩爾沒有多說，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趴在不遠處石板上的雪歌就小跑了過來。翻身跨上霜狼，跟隨著地獄咆哮，薩爾一行人朝城門處疾行而去。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老唐和薩爾一行人就找到了馬丁中士和他的部下。在戰鬥的中段，布萊克摩爾就把部隊的指揮權交給了戰鬥經驗豐富的馬丁中士，妄圖讓這些炮灰為自己的逃亡爭取時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中士和許多人類守衛仍然活著，而布萊克摩爾自己卻已經結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在中士的努力下，城牆上近萬的人類部隊擺出了一副鐵桶陣，憑藉著精良的裝備、有力的地勢和合理的陣型一直和獸人大軍周旋到現在。急於解救族人同胞的獸人勇士們，並沒有在這些結陣自保的部隊上浪費時間，只留下了新組建的庫卡隆部隊嚴密看管，對其施加壓力就一股腦的去清剿那些布萊克摩爾的死忠，在庫卡隆部隊的那些精銳的刀鋒下，這些人類掀不起風浪！而比起中士和他的部隊，那些瘋狂偏執但毫無組織紀律姓的傢伙無疑更讓獸人們恨之入骨，也更容易剿滅。

    現在大局已定，但中士和他的部隊拒絕繳械投降，他們仍在和獸人對峙著。不過他們倒也沒真拿那些武器做些什麼。此刻顯然沒人希望這裡演變成一場爭鬥或者屠殺。將這支人類部隊圍成一圈的庫卡隆勇士們為他們的酋長讓出一條道，中士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曾經的得意門生向他大步走了過來。

    薩爾和中士對視了很久，接著，在中士反應過來以前，薩爾主動伸出了他綠色粗壯的手。

    「你把我教得很好，中士。」握著馬丁中士布滿老繭但堅實有力的手，薩爾低沉地說。

    「你是一個很好的學生，薩爾。」愣了片刻，中士有些驚訝愕然地答道。

    「布萊克摩爾已經死了，」緊握著馬丁中士的手，薩爾盯著中士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到，「你的人受他的指揮，受這座牢籠的支配，但當我們說話的時候城堡的補給還在源源不斷地被運走。敦霍爾德現在還能屹立在這裡僅僅是因為我還希望留著它。」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薩爾往地上跺了一腳，大地頓時隆隆地顫慄起來。而在薩爾和馬丁中士對話的時候，那些不負責看管俘虜的獸人們正忙著從城堡里往外搬各種補給品，一個種族一支軍隊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馬，牛，羊，一麻袋一麻袋的穀物，各式各樣的食物；被褥、繃帶、武器鎧甲甚至是鐵錘和剝皮小刀——新部落會用得上它們的！

    「你教會了我何為仁慈，中士！現在你應該為你曾上過這樣一課而倍感慶幸！你們所期待的援兵不會及時趕到了。但如果你的人能放棄抵抗，他們可以和家人一起離開。你們可以有足夠的水和食物，甚至還可以保有武器。而那些還打算負隅頑抗的傢伙，將會被碎石埋葬在這裡，和布萊克摩爾的屍體一起！沒有這座要塞和他的看守部隊，我們將能輕易的解放我們的人民。那也是我唯一目標！」

    「是嗎？」中士不確定的反問道。薩爾知道他想說布萊克摩爾的死。

    「我要的只是公正和自由！」薩爾加重了語氣嚴肅的說道，「我現在得到了，而且以後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他們！」

    「你能保證你們沒人會再回來傷害我們？」馬丁中士將信將疑的追問道。

    「我向你保證，以你曾給我的教導和幫助保證！」薩爾抬起頭環視了一圈他的軍隊和子民，然後語氣堅定的說道：「只要你們不抵抗，你們就可以暢通無阻地走出這裡。」

    中士思考了良久，仔細思量著利弊得失，終於做出了決定。作為回答，馬丁中士將他的武器遞給了薩爾。人類士兵們相互對視了幾眼，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其他人類將士們也這麼做了。

    戰鬥結束了。

    解救同胞，搬運物資讓獸人們忙碌了一天一夜！當第二天的曙光降臨之際，在所有人類和獸人都安全撤離要塞之後，沉默的回首觀望著敦霍爾德城堡的巨大城牆的薩爾，召喚了大地之靈，向他們請求幫助：

    「這地方充滿罪惡！它囚禁清白無罪之人，它滋長邪惡。讓它倒下，永遠的倒下吧！」

    薩爾這位強大的薩滿祭司伸開雙臂開始充滿節律地拍擊著地面。閉上眼，薩爾回想起他狹小的囚室，布萊克摩爾的拷打折磨，與他一起訓練的人們眼中的憎恨和輕蔑。他審視著這些往昔的回憶，心中滿是傷痛！往事歷歷在目，他努力把它們宣洩出去。

    「讓它倒下！」薩爾發出一聲怒吼。

    大地震顫的轟鳴聲響徹天地，為這場爭戰劃下句號。在幾欲令人失聰的巨大轟鳴聲中，敦霍爾德城堡——這巨石壘成的建築正化為一地齏粉！地面上下攪動著，仿佛要將要塞整個吞吃下去。這座曾象徵著薩爾不懈對抗的一切罪惡和恥辱的巨大建築正分崩離析！當大地最終平靜下來時，曾經強大不可一世的敦霍爾德已散成一地碎石殘木。獸人軍陣和傳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而人類則憔悴而備受折磨地直盯著這一切。

    而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帶著他帶給薩爾的記憶和磨難，就深埋在那殘垣斷壁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