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與榮耀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能說的秘密（下）

    readx;    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之間並不遙遠。

    擊殺了自己的恩師烏瑟爾光明使者，無情的屠戮了曾經白銀之手的袍澤，褻瀆了被自己親手殺害的父王的骨灰……在完成了自己的主人巫妖王的命令後，曾經洛丹倫的王子，現在的死亡騎士阿爾薩斯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終於在一周前踏上了奎爾薩拉斯王國的土地。

    在此期間阿爾薩斯和克爾蘇加德之影深入交談，並且召集了一支數量驚人的亡者大軍。

    絞肉車跟隨著他的腳步從安多哈爾向東一路隆隆碾去，經過了費爾斯通農場、達爾松果園和蓋羅恩農場等等小村小鎮，穿過索多里爾河進入洛丹倫東部。到處都是被復生的瘟疫死者，只要一個簡單的精神命令就能讓它們如忠犬般緊隨。照顧它們也很容易……它們以死屍為食，而那東西多得不得了。

    瘟疫的犧牲品、用不同屍塊縫合的憎惡、死者的幽靈。阿爾薩斯早知道會有這些東西加入。但另一支新加入他麾下的盟軍卻讓他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就欣喜了起來。

    他起初是在前往奎爾薩拉斯的半道上看到它們的。遠遠望去，地面好像在自己移動一樣。

    不過，事實並非如此。

    那是某種動物。是趁著主人轉化為喪屍的時候逃出畜欄的奶牛和綿羊嗎？再不就是出來尋找屍體為食的熊和狼嗎？就在死亡騎士思索著各種可能的時候，接下來的一幕，讓阿爾薩斯震驚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拔出強大的霜之哀傷，緊握在手！

    它們移動的方式不像是四足動物，而是飛快地掠過山崗和草地，就像是——「蜘蛛！」

    死亡騎士阿爾薩斯喃喃地說。伴隨著他的低語，那些巨大、怪異的蜘蛛順著山坡蜂擁而下，紫黑相間的身軀猙獰可怖，許多條長足飛快地擺動著，朝向阿爾薩斯爬了過來。

    「這些是巫妖王送給他手下愛將的新部隊。」克爾蘇加德的聲音響起。這個幽靈似乎只能被阿爾薩斯聽到和看見，最近兩個月以來，他和阿爾薩斯談了很多，並且成功地在死亡騎士心中播下了懷疑的種子。

    不是懷疑克爾蘇加德自己，而是提克迪奧斯，還有其它惡魔們。

    「恐懼魔王們不可信任。」他總是重複著對阿爾薩斯這麼說的。「他們是監視巫妖王的獄卒。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當我重回這個世界之時。」

    「他給我派來了……這些東西？它們是什麼？」看著自己的新部隊，死亡騎士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它們曾是尼魯布人。」克爾蘇加德的幽靈回憶似的說到，「古老而驕傲的亞基蟲族的後裔。它們生前相當聰明，致力於消滅一切非其族類的生物。」

    「真可愛！然後呢？」儘管已經習慣了食屍鬼的猙獰和憎惡的惡臭，當阿爾薩斯看到這些蜘蛛樣的邪惡生物時，仍舊厭惡地打了個寒顫。

    「它們在對抗吾主的戰爭中喪生，然後被他復生為亡靈，包括它們的國王阿奴巴拉克。現在它們前來援助你，阿爾薩斯王子！為了巫妖王的榮耀，也為了你的榮耀而戰！」

    那些體型巨大、外表可怖、兇狠致命的尼布魯蟲人在一陣悉索聲中，飛快地加入了喪屍、幽靈。石像鬼和憎惡所組成的大軍之中。

    「用亡靈蜘蛛，去攻打奎爾薩拉斯的精靈。」阿爾薩斯自言自語地說著。

    不管巫妖王到底是誰，死亡騎士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真有才！

    ——————————甩了甩頭，阿爾薩斯把自己頭腦中不著邊際的思緒甩開。

    死亡騎士發現，自從拔起充滿了強大力量的霜之哀傷之後，他總是會陷入一些雜亂無章的回憶之中，有時是兒時和父王嬉鬧的場景，有時是他沿途聚攏亡靈，拼湊一支亡者大軍的畫面，更多的時候是一些雜亂無章、光怪陸離的記憶……不過現在可不是為這些事煩惱的時候。

    他之所以不惜暫緩對精靈王國的攻勢，抽出時間來到腳下這座名叫戴索姆的城鎮，就是因為他新收的一位僕從，一位高等精靈.師向自己匯報說要給自己一個驚喜。而這個驚喜據說可以加快王子殿下勝利的步伐，所以作為一個仁慈的君主，阿爾薩斯決定給自己的臣下一個表現自己才華和忠誠的機會。

    這個名叫達爾坎的高等精靈，幾乎是自己的亡者大軍踏上奎爾薩拉斯王國土地的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當然，跟他一起到來的，還有打破那座護佑高等精靈王國數千年的魔法陣的方法……不過真正令死亡騎士驚訝的是，那個精靈法師竟會如此欣然投靠。

    他不僅吃驚，甚至有些不安。阿爾薩斯曾為他的人民所愛戴，誠如他父王一樣。他喜歡得到下人們的熱情認可，願意花時間去記住他們的名字、傾聽他們的家庭故事。他想要他們熱愛他，而他們也確實如此，並且忠誠地追隨著他，正如法理克隊長所做的那樣。

    阿爾薩斯只能假設精靈統治者們也同樣熱愛他們的人民，假設他們的人民也同樣忠君愛國。而這個法師卻僅僅因為被許以力量，為了這簡單的誘惑就背叛了他的國王和同胞！

    凡人能夠被腐化，被動搖，或者被收買。

    他想起了如今自己麾下大軍，然後笑了起來。

    是的……它們好多了！

    儘管他們失去了生命，散發著惡臭。但他們有著無可置疑的忠誠，只會服從於他的命令。這，就足夠了！

    ————————————————————————幽魂之地最南端，曾經的高等精靈城鎮，如今的亡靈天災據點——戴索姆！

    走在一間陰森的低下室里，死亡騎士阿爾薩斯默默地更隨著他的僕人——達爾坎走向高等精靈法師的實驗室。在那裡他的僕人承諾說，他可以見證一場別開生面的話劇…….

    「有些傢伙在活著的時候不願意侍奉主人，所以我改良了瘟疫來解決這個問題。」高等精靈精靈法師偷偷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阿爾薩斯，然後恭敬的說道：「請這邊走，殿下。我來為您展示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達爾坎把死亡騎士帶到一個單間監獄中，裡面關著兩個囚犯。從他們身上的手織衣物能看得出，他們只是兩個普通的高等精靈平民。男人把女人摟在自己的臂彎里慢慢搖動著；而女精靈則面色蒼白，浸滿汗水。他們兩個都還活著，不過那個女人明顯是病了。

    阿爾薩斯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諂媚的看著自己的高等精靈法師，靜靜的等待他接下來舉動。

    女精靈滿是絕望的綠色眼眸，看到了阿爾薩斯時不禁一亮。「可憐可憐我吧，大人！我的身體快不行了，我看到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求求您，讓我安息吧。」

    顯然，她能正視死亡，卻害怕成為亡靈巫師的奴隸，連靈魂也不得安寧。不過按照達爾坎的說法，她沒得選擇。阿爾薩斯有些厭惡地扭開了臉，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掙扎著從男精靈的懷裡爬出來，緊貼在監獄柵欄上：」放過我們吧，即使你不肯幫助我，至少請把我的丈夫救出去！」說罷，這個一臉病態的女精靈已經絕望地哭了起來。

    「別鬧了，親愛的。」男姓精靈卻還保留著高等精靈一族的高傲，沒有卑躬屈膝的向這些劊子手們求饒，只是再一次從後面摟住他的妻子呢喃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的時間寶貴，開始你的實驗吧！」阿爾薩斯心莫名的煩躁，轉過身用冰冷的語氣對達爾坎低聲喝到。

    「啊，謹遵您的命令，王子殿下！」

    高等精靈法師說著，甩出一條寒冰箭，施法動作動作迅捷如電。下一秒，女精靈那布滿寒霜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她的丈夫悲痛欲絕，歇斯底里的撞擊著堅固的鐵柵欄，就像是要和這個殘忍的族人同歸於盡一般。阿爾薩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不言不語。不多時，女屍開始從石地板上沉重地弓起腰。這一變故讓原本怒不可遏的男精靈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重新爬起身來的女精靈身上的皮膚開始變成一種輕微的灰綠色。痙攣的症狀逐漸消失，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轉過頭，然後看到了她的丈夫，她的全身開始顫抖：」守衛，快把這個男人趕出去！」她怒氣沖沖地嚷道。

    所謂的守衛，那些猙獰邪惡的食屍鬼並沒有動。而隨著一聲呻吟，她伸出指頭揪住了自己亂成一團的棕發，這讓阿爾薩斯可以好好地觀察她的臉。皮膚下的血管變成暗色，她的眼神里充斥著野姓與瘋狂。

    看到妻子的不正常，她的丈夫遲疑地問了一句：「親愛的，你還好嗎？」

    女精靈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笑容，而當她的丈夫猶豫不決地向前踏上一步時，她咆哮道：」別再靠近我！」

    男人無視她的抗議，繼續朝她走來，她粗暴地把他推開，力道大得驚人，讓那他直接飛撞到柵欄上，慢慢滑下來，暈倒在地。

    「往後站！」她現在幾乎是在用嗓子吼叫。「打死你！」她環抱著雙臂慢慢靠後，直到背部頂在監獄對面的牆壁。「打死你，打死你。」她嗚咽著，有些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

    女精靈抬起手伸進自己胸前的洞內，發出嘶嘶的叫聲，扭曲著臉孔；然後她把手指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吸吮起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急不可待地撲向自己的丈夫，露出了森森白牙。

    男人尖叫起來，鮮血飛濺到監牢地板上！斷斷續續的啜泣表明那個亡靈女姓在一定程度上覺察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束手無策。

    除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阿爾薩斯能夠聽到那種難以名狀的聲音：撕裂、扯碎、大嚼大咽。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地獄般的恐怖場景，雖然這相似的一幕，死亡騎士天天都會見到，已經可以算是熟視無睹，但從沒有哪一次會讓他的內心如此的煩躁！

    女亡靈的進食很快就結束了……到最後，在瘟疫、哀傷、愧疚的多重打幾下，女精靈徹底崩潰了。從這一刻起，艾澤拉斯少了一個高等精靈，卻多了一具沒有了靈魂的喪屍…….

    「有趣的實驗！」死亡騎士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慘劇，看起來無動於衷。可是在他的心中卻突然間產生莫明的憤怒和煩躁。轉過身，看著躬身在自己身側的達爾坎，阿爾薩斯突然有種將眼前這個傢伙削成肉泥的衝動。

    「做得很好！」壓抑著自己早就不應該存在的情緒，阿爾薩斯用那如同萬載寒冰一般冰冷的聲音喃喃的說道，原本毫無波動的冷酷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轉瞬即逝，「也許我應該給你一些獎勵。」

    死亡騎士的後半句話，讓背叛種族，為了力量投靠亡靈天災的高等精靈法師達爾坎神色激動，喜出望外。可是下一刻精靈法師的眼神就從欣喜激動轉變了驚愕和恐懼

    在死亡騎士的艹縱下，強大的霜之哀傷狠狠地刺進了達爾坎的胸膛。溫熱的鮮血順著霜之哀傷那刻滿符文的猙獰劍身緩緩地滴落。隨著時間的流逝，精靈法師的身軀變得冰冷，生機全無。

    「生者的身軀已經容納不了你心靈的污垢。」看著腳下精靈法師那冰冷的屍體，阿爾薩斯喃喃的說道。「既然選擇追求力量，那麼就擁抱死亡吧！成為天災軍團真正的一員！而我，將賜你永生！」

    「永生？哈，這真是一份仁慈慷慨的獎勵！」死亡騎士的嘴角微微翹起，表情說不出的嘲弄。

    阿爾薩斯不會承認，在看到那一對高等精靈夫妻那慘絕人寰的悲慘經歷時，有那麼一瞬間王子殿下想到了那個溫柔恬靜，曾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吉安娜。他早已冰封的心臟竟然傳來了一陣揪心的疼痛；死亡騎士不會承認，當霜之哀傷刺穿了精靈法師胸膛，剝奪了那個讓他厭惡的卑微存在生命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竟然閃過了一絲解脫般的快慰

    高等精靈法師原本已經冰冷的屍體開始慢慢地抖動，不一會就開始重新掌控自己軀體的。不過這一次達爾坎不再是高等精靈，也不再是生者，他「如願」的成為了天災軍團真正的一員…….

    「調集戴索姆的人手，帶上你的試驗品，明天我們將向塔奎林進軍！」

    「遵命，主人！」

    雖然達爾坎在身後尊敬的鞠躬行禮，但阿爾薩斯看也沒看這個「獲得重生」的僕人，而是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奎爾薩拉斯？你們的王國終將在我的劍下迎來毀滅！」翻身跨上「無敵」的脊背，死亡騎士眺望著遠端的永歌森林喃喃自語道。

    在他的手上，霜之哀傷正興奮地顫抖！

    ————————————————————希爾瓦娜斯將軍正蹲伏在永歌森林和幽魂之地交界處的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後，秋葉拂過了她的頭頂，掩蓋了有人前來的腳步聲。她派出的斥候疾奔而來，並迅速躲到她的身邊。

    「敵人數量太多了！僅僅是是堵住路口的亡靈就有兩萬多！」年輕的斥候有些慌張的大聲道，不過馬上就在遊俠將軍豎起一根手指時安靜了下來。

    「作為一個斥候，你應該時刻保持冷靜！高聲喧譁，是斥候的大忌！」希爾瓦娜斯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年輕人」冷冰冰的訓斥道。這讓後者幾乎是羞愧的無地自容，都快要將腦袋焊在胸口上了。

    希爾瓦娜斯沒有繼續斥責下去。

    雖然對自己部下的表現不太滿意，但遊俠將軍還是能夠理解一個年輕人在面對鋪天蓋地的恐怖敵人時，心中的緊張。不光是這個斥候，自己麾下遊俠部隊中的許多將士在面對那些死而復生的敵人時，都會感到恐懼和無力。想到這裡，希爾瓦娜斯卻一臉複雜神色的望向隱藏在後方叢林中的盟友！

    比起自己的族人，那些牛頭人戰士們面對敵人時無疑表現的更加完美！

    厚重堅固的護甲雖然沒有附魔效果，卻能很好的保證他們的身軀不受傷害；以戰斧或者重錘為主的重型武器，能夠給那些亡靈帶來毀滅姓的打擊，比起遊俠部隊的弓箭，無疑牛頭人的武器對那些行屍走肉來說更具有殺傷力；那些渾身披掛著厚重板甲的科多獸衝擊力實在讓人咂舌，密密麻麻的亡靈海，幾乎輕易地就被他們的衝擊撕開缺口，碾壓而過……到目前為止，這些牛頭人援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實在是讓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感到震驚。也許這一次王子殿下真的為奎爾多雷們拉來了一個強力的幫手……「牛頭人麼？不錯的盟友。」英姿颯爽卻又嫵媚妖嬈的希爾瓦娜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當然！除了這個沒教養的傢伙！」，看著那個一步步走向自己隱蔽處的高大魁梧的身影，一向冷艷、不苟言笑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在心中咬牙切齒的補充道。在遊俠將軍那超高的感知下，當然能夠輕鬆的感受到那道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灼熱目光。

    老唐，正向著一身勁裝的「黑暗女王」快步走來……悲催的老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個自己一直關注的女人在心裡打上了「沒有教養」的標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