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報告道:「報告部長閣下,那位中國大使先生說,如果您不馬上見他,他就向我國政府提出抗議。他還說,如果那兩位中國外交官出了什麼問題,如果他們因此而受傷,因此而落入(劫)機者之手,中國政府將與我國政府斷絕外交關係,由此造成的一切後果由我方負責。他……他的樣子很氣憤,很焦急。」
所有官員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國防部長更是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領,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說中國政府要跟我們約旦王國斷絕外交關係?他們……你敢亂說,我斃了你!……他……他真是……真是這麼說?」
士兵膽怯地退了一步,但肯定地說道:「是的,尊敬的部長閣下,他就是這麼說的。他說我們必須保證他們那兩名外交官不出任何問題。他……」
國防部長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憑什麼跟我國斷絕外交關係?」罵完這一句,他的聲音立即低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又不是我們要他們去的,是他們自己主動要求去的,僅僅兩個低級外交官出了問題,就同我國絕交,這也太過分……太兒戲了吧?……,難道他們……他們是中國的王儲?可他們中國沒有國王,更沒有王儲啊。」
其他幾個官員也一樣呆若木雞,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位王室人員出身的國防部長現在是虛張聲勢,頭一次遇到這麼嚴重的事情內心沒有一點辦法,只好借暴怒來掩飾自己,可是他們沒有嘲笑他,就是內心也沒有一絲要嘲笑的意思。因為他們也覺得中國太過分了、太反常了。他們可是對阿拉伯國家最友好的大國,很多時候寧願虧自己也不願意損害阿拉伯國家,可今天為什麼呢?
「這也太詭異了吧?」官員們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在所有中東人的印象中,中國官員在阿拉伯國家面前一向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中國政府從來都是站在阿拉伯國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一直把阿拉伯國家當兄弟。
自從有記憶起。中國官員就沒有用這種嚴厲的口氣說過話。就是世界兩大霸權國家蘇聯、美國也沒有這麼**裸地對一個有外交關係的國家說過如此嚴重的話,也沒有做出過如此嚴厲的反應。
這裡的官員都認為一定是什麼觸動了中國政府的神經,他們一致猜測是郭拙誠、孫興國這兩個的身份非常特殊,背景非常奇特,他們不能有絲毫危險,所以對方才提出這個似極其無禮的要求以阻止他們兩個去冒險。
「可他們兩個年輕人有哪些特殊呢?既然身份特殊,為什麼中國放任他們兩個在國外跑,沒有帶保鏢,也沒有通知約旦方面保護?而且這兩個年輕人似乎也沒有自認身份高貴的覺悟。他們在伊拉克的時候三人打烏代的二十個保鏢。在這裡的酒店,那個姓郭的小子跟西班牙公主的保鏢搏殺,難道他們就不怕出危險?」
從國防部長到下面的官員。無法從這些矛盾而詭異的信息中思考出有用的東西。加上中國不是王室君主制國家,根本沒有王儲王子這一說。他們最多是中國高級領導的兒子。但是,即使他們是中國最高元首的兒子、孫子,也不值得中國採取如此極端的方式、採取最後通牒的辦法吧?
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又有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報告!有一批記者衝破我們的警戒線沖了過來。他們說什麼有一個西班牙王室的公主參與了營救人質的行動,他們要求我們證實這件事。」
穿白袍戴頭巾的國防部長更怒了:「混蛋!這是誰給傳出去的,要不要她活了?如果這話傳到(劫)機分子耳朵里,我們還怎麼辦?查!給我查!我要揪出這些吃裡扒外的傢伙!」
一件件打擊接踵而來,讓可憐國防部長頭上冒出了冷汗。
接著,隔壁通信大廳里急匆匆地走來一個參謀。他走到國防部長面前,立正敬禮道:「報告部長閣下,客機上的人……」
國防部長一個趔趄,一把抓住參謀胸口的衣服,厲聲問道:「他們……他們怎麼啦?是不是被(劫)機者發現了?他們是不是被識破了?沒有人死吧?你們聽到槍聲了沒有?……,狗娘養的你快說啊!快說!說!」
國防部長越吼聲音越大,越吼人越激動,雙手抓住這個參謀死勁地搖晃著。因為搖晃激烈,他腦袋上的頭巾都掉了,露出了那光禿禿的腦門頂。
那個參謀的軍帽也被搖掉了。
第一次發現上司腦袋難的部下沒有嘲笑他,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參謀身上,都迫切地希望他說出飛機上的情況來。
可惜,這傢伙就是不說,不發一言,任憑氣急敗壞的國防部長死勁地搖著。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喊道:「說啊!狗娘養的,你說啊——。」
聲音巨大、緊迫而且異口同聲,巨大的聲音差點將大樓頂掀了起來。
最後,總算有一個官員發現了端倪,連忙對國防部長說道:「部長閣下,您快鬆開手,快鬆開手,他都快窒息了。您他,臉色都已經紫了,眼睛也充了血……」
國防部長忿忿地丟開手,大聲吼道:「快點說!說錯了,老子斃了你!」
至於什麼是說對,什麼是說錯就沒有人知道了,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參謀好不容易喘過氣了,他一邊不可控制地咳嗽,一邊在心裡後悔自己怎麼不快點把話說完整,以至於吃了這麼大的虧。
等稍微緩了一口氣,他快速地說道:「九個(劫)機分子都已經被消滅了!」說完,他才認真地說道,「剛才飛機上的飛行員匯報說飛機上所有的(劫)機分子已經被制服。這起人質危機已經解除。他們只到了駕駛室的兩個(劫)機者被一個東方人和一個中東人活捉……」
「九個(劫)機分子被消滅?」國防部長傻了,眼睛瞪得溜圓。
其他官員也傻了,一個個用不可置信地目光著這個可憐的參謀。
最後還是國防部長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步朝通信大廳跑去,一邊跑一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這才幾分鐘,他們應該才剛進飛機吧……」
就在這些高官們驚喜而不相信的時候,前機艙里竟然發生了一件讓郭拙誠等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一個穿傳統阿拉伯服裝、全身被一件黑色寬袍包裹起來的女人高舉著一個紙包,大聲喊著什麼什麼萬歲的口號,並說自己要引爆手裡的炸彈,要讓飛機和飛機上的人跟她同歸於盡。她大聲喊著所有的人呆著不許不動,大喊要求郭拙誠等人下飛機,並把機艙門關上。她還說她要繼續與約旦政府談判……
到她的這個樣子,郭拙誠一時不知道怎麼做。
主要是她的雙手都藏著黑色的長袍里,不知道她的手裡是不是捏著導火索,也不知道她手裡的舉的玩意到底是不是(炸)藥。
可是,他又不敢冒險,萬一真的讓她引爆了(炸)藥,雖然不至於炸死所有的人,甚至都炸不到幾個,現在後機艙的旅客現在已經疏散差不多,前艙的旅客也有不少到了後艙,只要不是特別厲害的炸(藥),爆炸能損害的範圍並不大。
可是,只要她炸死了人質,那就意味著這次行動失敗,至少勝利得不完美。
郭拙誠為難,孫興國更為難,他著郭拙誠,雖然沒有直接開口相詢,但眼裡的神色無疑是在詢問。
女人的聲音嚇壞了她周圍的旅客,這些旅客剛剛鬆了一口氣,剛剛慶幸自己死裡逃生,誰知道又有這麼一個不怕死的傢伙。他們一個個臉色灰敗,乞求似地著郭拙誠。希望這個神奇的東方人再一次發威,將這個女人制伏。
郭拙誠只有苦笑,心道:她穿著這種衣服,我可沒有透視眼啊。誰知道她舉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萬一真是威力巨大的烈性(炸)藥,我不動還好,一動就可能激怒她鋌而走險。
就在郭拙誠束手無措的時候,正在後面指揮疏散旅客的瑪德萊娜公主被女(劫)機者的聲音驚動。她聞訊跑了過來,清楚了眼前的局勢,還沒有享受好勝利果實的她氣憤異常,指著那個視死如歸的女人說道:「放下!你們已經失敗了。九個大男人都失敗了,你一個女人還能怎麼樣,還能把局勢扭轉過來嗎?你只有放下你手裡的東西,你們才沒有犯下讓全世界都鄙視你們的罪行,你們的組織才可能會得到其他人的同情。你們這麼濫殺無辜,拿普通老百姓當盾牌的行為是可恥的!你們這麼做,不但得不到國際社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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