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名童子自院中草屋走出來,戟指便叱道:「你等好不曉事,大修正在會客,打擾不得。怎的聚在這裡吵鬧?若是品評仙器,自該去谷中評寶堂依例辦理才是。」
諸修被這童子叱責,哪裡敢反駁,那公推出來的修士賠笑道:「實是我等無禮,奈何今日之事,非得余大師做主不可。在下什麼話也不說,小哥兒只管將這物事傳了進去再說。」就將那殘片遞到童子的手中。
童子本不在意,可一瞧手中物事,不由的變了顏色。脫口就道:「這豈不是滅雷殘片。」
剛才諸修也不過認得這是三神劍的殘片罷了,並不敢具體指出是哪一柄,這童子竟然一眼認出,豈非咄咄怪事?便是玄焰也是驚訝,只因自己與原承天也不曾辯出殘片的具體來歷。難不成這童子竟強過自己主侍?
玄焰好不靈慧,眼睛一眨,就明白過來,立時衝到童子面前,喝道:「小娃娃,莫非你家主人見過誅天,否則怎能辯別出來,若論辯器品寶,哪不成你等還能強過我。」
童子見突然竄出個少年來,並且出言傲慢,立即叱道:「哪裡來的狂妄少年,敢在這裡吵鬧。」
那身邊的修士就笑道:「小哥兒有所不知,這少年何止是狂妄,簡直是目空一切,這滅雷殘片就是被此人帶來,這也就罷了,此人還聲稱能煉製出神器來,如今正與易老三賭賽,說什麼制煉神器時日漫長,也懶得打理,但煉製仙器卻是手到擒來,若制不出仙器,便算是輸了。」
童子「啊」的叫了一聲,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上下打量了玄焰數眼。他雖是辯器無誤,卻怎能瞧破原承天所設法訣,自然瞧不出玄焰的來歷。
玄焰道:「便是如此,又能怎樣?快把你家的余大師請出來,替我主持個公道,免得我煉出仙器來,你等統統不識,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便在這時,從草屋中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人生得身材瘦小,那面孔就好似風乾了的桔子皮,腰背早就彎駝如蝦。唯有一雙利目,卻是清亮出奇,生在此人臉上,仿佛死豬肉上嵌了一對明珠。
他身邊那位修士,則是陰沉沉一張死人臉,讓人瞧了第一眼後,絕不肯去瞧第二眼,雖面對這番熱鬧,卻是無精打采,雙眼翻白,定定的瞧著天空。
那枯瘦修士一雙明目瞧了玄焰半晌,也不說話,玄焰猜出他就是余大師了,於是同樣也不說話,只是插腰立在那裡,此修怎樣瞧他,他就怎樣回視。奉子成婚
枯瘦修士忽的露出一絲微笑來,道:「有趣,有趣。」
玄焰不甘示弱,口中道:「好玩,好玩。」
灰袍修士越眾而出,上前揖手道:「余大師,我天龍谷千名器修大士,近萬年來,也不過煉製三五十件仙器罷了。這位小哥若是隨隨便便就煉出仙器來,我等豈非統統都要上吊?就怕此少年動用詭計,欺瞞我等,遂使飛龍谷蒙羞。非得請余大師出面不可,也可明辯秋毫,不容他耍奸使滑。」
余大師道:「他便是動用詭計,欺瞞了你,又有什麼好處?」
灰袍修士伸手向下一指,道:「余大師,便是那處所在,豈不是天天盼著我等散了伙,也好讓他們揚名昊天。」
余大師點了點頭道:「此事不可不防。」
灰袍修士喜道:「這麼說來,余大師是答應了?」
余大師道:「他可開出什麼苛刻的條件。」
灰袍修士道:「那倒沒有,乃是在下被他言語所激,一時不忿,主動提請與他賭賽。便是我輸了,我只管將洞府所有任他挑選罷了,卻與我飛龍谷無涉。便是我勝了,也只是令他終身不可入谷罷了。」
余大師道:「不錯,不錯,我谷中弟子,在在都需將本谷清譽放心中,更不可仗勢欺人,免得被他人笑話。既是如此,你等皆在我洞府中制器便是。」
灰袍修士大喜道:「若是如此,自是萬無一失。」
玄焰聽他二人說話,倒像是自己有什麼陰謀詭計一般,灰袍修士向下一指,莫非是指的深月潭?看來谷中諸修,竟是懷疑自己是深月潭的器修之士,特意前來挑釁了。既是心有成見,這賭賽只怕不公。
於是冷冷一笑道:「飛龍谷徒有虛名,自以為是,不公之極,這賭賽就此作罷,我也不和你們比了。」
灰袍修士怒道:「怎可如此戲耍?」
玄焰不慌不忙,道:「我與你在這谷中賭賽,事關飛龍谷清譽,請的又是谷中修士品評,試問哪裡公平了?除非是請來深月潭的修士共同主持,否則豈不是任由你們做鬼。」位面煉金師
此言一出,灰袍修士頓時語塞。玄焰說的半點也不錯,此事若是全由飛龍谷中修士做主,對玄焰這位外來的修士,的確不公。但玄焰言涉深月潭,那是所有飛龍谷修士的心病,諸修本就懷疑玄焰來自深月潭,特來尋事,如今瞧來,更有七八分真了。
既是事涉深月潭,那就是飛龍谷的頭等大事,兩處修士鬥氣逞技數萬年,哪年不生出事來。諸修心中忖道:「此次深月潭來勢洶洶,定然謀畫極深,絕不可掉以輕心了。這少年自然絕不可能制出仙器,只是其中詭計,卻是難知。」
余大師本來甚是從容,如今事涉飛龍谷與深月潭之爭,那眉頭就皺將起來,緩緩道:「小哥兒此議倒也公平,只是憑白無故的,深月潭修士怎會前來。那深月潭的修士,又怎會認定你能制出仙器,而非胡鬧一場?」
此言大有深意,若那深月潭的修士不問情由,一請便到,自然是說明與玄焰早有勾結,特意設下此局,以損飛龍谷清譽。說不定那仙器早就制好,到時暗中交接,混水摸魚,就充作玄焰煉製的法寶,以欺瞞過眾人的目光。
諸修心中皆有此疑,齊齊將目光向玄焰瞧來。
玄焰道:「依著你,便是如何?」
余大師道:「若想請深月潭的修士前來主持公道,除非小哥兒先煉成一器,小哥兒的器修手段如何,到時一瞧便知。我便給你三日時間如何。」
玄焰叫道:「三日時間,便是世尊也煉不出仙器來,你這分明是在刁難我了。」
余大師笑道:「三日中制出仙器,豈非是笑話,只是想以這三日之期,請小哥兒隨意製成一物,也好面呈深月潭修士。若小哥兒果是器修大才,還怕深月潭的修士不肯來?」
諸修聽到此議,皆是暗暗敬佩,忖道:「先小試一場,以余大師的眼力,怎能瞧不出這小哥兒的手段。若是這小哥兒胡鬧,只管趕他出去,若是果有大才,再來比過不遲。果然是余大師,思慮便是這般深遠。「
玄焰道:「這樣說來,倒有一些道理。」
余大師笑道:「既是如此,就請小哥兒去前面集上,選些材料來。任你瞧中何物,只管取來便是,一切費用,盡在我身上。」
便有兩名修士出列道:「何勞余大師破鈔,我等是那集上仙鋪的店主,專售各種五金之物,此次賭賽,但需五金之物,只管包在我等身上。只是那上等焰石谷中緊缺,還需諸修想個辦法。」恭喜發財
提及焰石,諸修皆是頭痛,就在那裡紛紛叫起苦來。
原來谷中焰石每日消耗甚劇,飛龍谷外的焰石礦山經數萬年消耗,早就一空,但若是深入中土,再尋礦藏,卻免不得要與中土的大能靈獸靈禽相爭。
若不便自尋礦藏,就只好向仙族購買。只因昊天九方九成焰石礦藏,皆被各大仙族所占了。近日來因仙亂之故,昊天諸處皆是動盪不休,路途不寧,焰石的輸送越發的困難了。
余大師道:「焰石一事,諸位不必擔心,我身邊這位老友,數日後就會將一批焰石運來,或可解諸位的燃眉之急。此次賭賽倒也用不著多少,大家湊一些便罷了。」
玄焰將腦袋一搖,向諸修做了個羅圈揖,道:「諸位的好意本老人家心領了,本老人家制器,從不用焰石,便是所用材料,也不需諸位相助。」
說到這裡,就走到河邊,向四周望了望,諸修見他行動莫測高深,皆跟在他身後,順著玄焰的目光瞧來瞧去。
玄焰瞧了片刻,忽的用手一指山腳下的一座土山,道:「此為何處?」
灰袍修士道:「這座土山便是谷中礦渣堆積之地,經數萬年之久,自然是堆成了山峰也似。『
玄焰笑道:「這麼說來,我所需的材料就在這裡了。「
灰袍修士道:「小哥兒倒會說笑話,那土山之中,不過是礦渣罷了,怎有材料可用?「
玄焰道:「別人用不得,本老人家還能用不得?「將身子輕輕一縱,就越河而去。諸修心中好奇,怎肯落後,也忙著跟了上來。
玄焰來到土山上,隨手取了數塊礦渣,那礦渣亦是其堅如鐵,但其中雜質著實太多,便是用來鋪路也覺得硌腳,可謂是百無一用了。
但玄焰為求揚名飛龍谷,處處標新立異,務求驚世駭俗。原承天與獵風瞧在眼中,也是暗暗發笑。
(在此謝過白寒北道友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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