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宗,內門弟子所在的那座西峰。
半山腰,獨坐的庭院前,一個高大男子站在一顆長青樹旁,迎著朝陽,正在呼吸吐納。
這個男子一身青衣,國字臉,朝天鼻,不怒而自威,站在樹旁,明明只夠著樹腰,給人的感覺卻比樹更高,心比天大,好象要與天比高的樣子!
只見他一口氣吸進,整個人變得更加高大,霸氣外露,令人不敢直視,只能仰望。
呼!
突然的,他一口氣吐出,氣流成白色狀,又急又利,長長一股,若破空利箭,刺破虛空。
「楚大哥,子游連夜下山,去追擊那個叫蕭陽的外門弟子了!」就在這男子一口氣吐出,正調心靜氣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道,庭院裡進來了一人。
「他昨天晚上還說安排下對付那個外門弟子的事,沒想到他自己卻親自前去,昨天晚上就已經連夜出發了。」封世雄道,他本身已經足夠高大的了,但站在這個青衣男子的身後,還是要矮上一等,而且氣勢上更是遠遠不足。
「無妨,就讓他去吧。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而已,本來只叫他安排下找人對付就行,沒想到他竟親自去了,這樣也好,有他去能更快的解決,就算他不能解決,回來我也一樣如捏螞蟻捏死就是。」
「核心弟子選拔賽還有半年就要舉行,這半年我都要留在山上潛心修煉,那核心的名額,其中一個我要定了,你也多去努力吧,就不必多管這件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青衣男子,正是楚行狂。
他強大而自負,高傲而霸道,與他姓名中的狂之一字如出一轍。
一身修為開元境中期,就快要突破到開元境巔峰,在內門弟子中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
三天前他回到了歸元宗內,知道了楚行昌被揍的事。
雖然對於蕭陽敢於不把他放眼裡揍楚行昌的事情很憤怒,但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有過蕭陽的存在,他從來都沒有把蕭陽放在心上,始終在意的是核心弟子晉升的事,視蕭陽如螻蟻。
「我明白了。」封世雄轉身離去,他跟隨楚行狂多年,知道楚行狂的性格。
唰唰!
初陽漸高,群山之中,一條蜿蜒的山道上,背著太陽,一個不怎麼高大的身影正在奔騰,比烈馬還快,電掣風馳,幾個奔騰,閃身之間,轉眼就出現在幾十米外。
甚至,當這個人有時候為了抄近路,遇到高山斷壁的時候,根本都沒有迴避,直接飛身而下,雙手閃電舞動,全身降落的速度就頓時猛減,如滑翔而下的大鳥。
這個不怎麼高大的身影,正是已經不眠不修整整趕了一夜路的陸子游。
歸元宗到紅星城,足足有千里之遙,他一夜的時間就已經趕到,此刻距離紅星成不過五六十里山路。開元成功的人,實力之大,遠遠超過練身境。剩下的五六十里山路,他全力奔騰之下,不用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
看了看東邊那顆越升越高的太陽,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一夜間接不斷的用真元趕路,陸子游連續服用了兩次丹藥,感到體內的真元有些不足,他又停留下來,打算再次服用丹藥。
這就是陸子游,他心思稠密心狠手辣,但是又謹慎小心如老鼠一般,人送外號老鼠劍陸子游。
在歸元宗的管轄範圍內,一般來說足夠安全,但是他還是不喜歡也不願意有這種不在顛峰狀態的情況。
在一塊二十米見方的山地上,他一邊拿起一顆回元丹往嘴裡送,一邊向一塊光滑清淨的山石上走去。右手一揮,一股白色的粉末圍繞著這塊山石灑了一個圈,走到中間,盤坐下來。
練身武者所練身的那一股內勁叫做真勁,而開元成功後,那一身真勁經過轉化成為元氣就叫做真元。
回元丹,是開元境武者用來恢復真元的丹藥,非常之珍貴。
一般情況,這種丹藥都是在與人戰鬥過分消耗真元後使用恢復。而陸子游為了能儘快補充因為趕路而消耗的真元,回復巔峰就這麼隨便用了,可見其小心程度。
那白色的粉末,乃是一種石蠍粉,拳頭大的巨頭凶蠍磨鍊而成。
這石蠍粉奇毒無比,在這人際罕見的山脈中,一般不用防範人的打擾,只有少數額行的凶獸或毒蛇襲擊。
陸子游為了在自己恢復真元的時候不被襲擊打擾,毫不猶豫撒下這些石蠍粉。
他深信自己,也時時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謹慎無比。
也正因為他這種深信自己,小心謹慎的性格,造成他心裡非常敏感,只要一感覺到任何一絲危險,都會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
在對付蕭陽的事上,經過對蕭陽的調查,蕭陽修煉的進度讓他感覺到蕭陽將來很可能會成為他們的強大對手,為了一絲不放心,他選擇了親自過來出手,不惜連夜趕路,只求能快快追上已經早早十幾天就出發的蕭陽。
手中的那把長劍被他放在一邊,但卻就在自己的左手邊,在距離自己最好的位置,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陸子游都能保證長劍第一時間到手,第一時間拔出!
嘎!
就在陸子游坐下,恢復真元快半個時辰的時候,一道鷹鳴響徹天空,一隻巨大的信鷹自紅星城的方向飛來。
「小奇!」就在這一聲鷹鳴響的同時,唰的一聲,陸子游的雙眼猛的睜開,一到利光從眸里一閃而過。
嘎嘎!
信鷹長鳴,在這裡見到陸子游它顯然有些意外,但在盤旋了一圈之後,就如委屈的小孩找到親人一般,唰的一下就降落在那個白色的石蠍圈外面。
陸子游從那塊光滑的山石上站起,從石蠍粉灑成的圈裡走出,凌厲的雙眼一下收斂,換之的是一種喜愛。
這信鷹站著,足有半個人高,收斂了翅膀,依然比人還要龐大的樣子。
一雙爪子健壯而又鋒利無比,啄彎如鐵鉤,雙目炯炯,一步步向陸子遊走近,地上許多雜草被那鋒利的爪子連帶而起。
它叫小奇,深得楚行狂三人的疼愛,別人都知道能指揮得動得它的只有楚行狂,實際上真正把它一手帶大的人卻是陸子游,陸子游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走到陸子游身邊,它親昵的用自己的腦袋拱了拱陸子游,最後嘎嘎的叫了一遍又一遍。
「信條已經送到了?很好,楚行昌說好像沒有過蕭陽出城的登記?好。我們立刻趕去,你幫我在前面探路。」信鷹通靈,這些年來陸子游早已經和它建立了一種別人無法邊界的溝通,這一番特殊的溝通之下,陸子游已經知道一些情況。
他一揮手的同時,信鷹如一隻利箭,向紅星城方向飛去,很快就化成一個黑點
呼呼!
陸子游這一下前進,立刻變得急風急水起來,因為信鷹帶回來的消息是蕭陽有可能還沒出城,那麼就證明之要他先一步趕到紅星城,那麼就能守株待兔,等蕭陽自投羅網。
陽光下,長劍在手,真元滾盪,他全力前進,速度也前所未有的快!
普通的面容,偶爾間抬起向前方的紅星城看去,只見那上面多了一股冰冷,多了一抹無情,多了一抹恐怖的殺氣!
嘎!
那隻叫小奇的信鷹在前,陸子游緊隨其後,一人一鷹,就如兩把長槍,向紅星城直刺。
「希望那蕭陽明天就出現在紅星城,這樣就可以很快殺死他了!」心中有那麼一抹期望。
陸子游若一道流星,若一道風,不顧驚世駭俗,直接闖過紅星城前門,不到一個小時,他從那片六十多里遠的山脈直接趕到了紅星城北門處。
當來到這裡,他並不廢話,直接出示表示歸元宗門內門弟子銅牌。
銅牌之上,歸元二字如此刺眼!
這一刻,陸子游不用刻意的表現高高在上,他自然就是高高在上。
「那少年出城而去,而成縱豪帶人也出去了?!」一股凌厲的鋒芒畢露,當從城衛們口中得知一切,從那本專門登記歸元宗弟子外出歷練的登記本上看到蕭陽二字時,他直接衝出了城北之門。
嘎嘎嘎!
就在陸子游衝出紅星城,剛奔走出幾里路後,小奇自前方的高空俯衝而來,在空中向陸子游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叫聲。
「什麼?!一干城衛受傷就在前面步遠處?!」聽到小奇急促的鳴叫,陸子游呼吸一滯,雙眼發出刀劍一樣凌厲的光。
「是誰所做的?是他們追上蕭陽發生戰鬥的結果嗎?!」
天空上,太陽光刺人眼眸,抬頭看了一下天,陸子游想著,「噌」的一聲,隨身所帶的長劍被突然拔出了一截,劍光反射,這個地方突然一下變得寒冷起來。
「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而已,竟然不怕來自宗門的懲罰,敢向成縱豪這個紅星城的統領下手,我都沒有這個魄力,此人,絕對不能留!」一陣風吹過,明明艷陽高掛,卻令人發抖。又「噌」的一聲,拔出的半截長劍鏗鏘回收,陸子游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你去更前方看看,若是發現那個人立刻回來找我,我馬上向前趕去。」撫摸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奇,一拍讓它沖天而去,陸子游望著前面的大路,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趕路。
這一次,他速度更快,不是風,卻風一般,與風賽跑,縱橫奔騰,身如楊柳,與風同舞,穿風而過。
「這個蕭陽絕不能留!」
心意決,殺意出,在知道發生的事情後,陸子游更加覺得自己此行太有必要,一副不殺蕭陽於劍下不罷休!
山路交叉,忽上忽下,彎曲不平,崎嶇滿布。
對於陸子游來說,山路就是如行平地,甚至是順水行舟,很快的,他過了十里多路。
在翻過一座山頭,來到兩山相交的一個山谷腳中時,悽慘的混亂的一幕,頓時風一樣湧進他雙眼。
看到這一幕,他雙目平靜,但卻可以看到那目中突然現了一抹凝重,還有那一抹常人無法發現的訝異。
「懂得利用地勢之利,司機而動,避強而先擊弱,有智慧有耐心,有毅力,又殺伐果斷,有大勇氣,有自己的本心,借戰鬥磨練己身,有自己的方向,這人十年以來都是怎麼修煉過來的?!」
「十年不顯身,一顯鬼神驚!這人恐怖!」
這處山谷,正是蕭陽與成縱豪等大戰過的地方。
山谷中,成縱豪和城衛們還來不及撤走。
剛才那一戰,令得他們亡魂皆冒,除了成縱豪最後被蕭陽一刀斬了一條手臂外,另外三十多人中,幾乎全部都受了重傷,雖然多無性命之憂,但此刻還能安然站起的,卻是連十個都不到。
這個時候,他們才剛收拾完殘局,安排好己方受傷的所有兄弟,其中一人,還正在幫成縱豪包紮被斬斷的手臂。
目光落在山腳下的那顆斷木,路過那些被踏出的腳印,在那被踏得粉碎的山石上掃過。
那一幕大戰仿佛在陸子游腦海里重演,一眼之間,他掌握了很多信息,仿佛整場戰鬥他就在旁邊看著一樣。
「什麼人?!」突然見到陸子游,這群人一個個立刻緊張驚恐起來,如一隻只驚弓之鳥,就是斷了一臂的成縱豪也強行打起精神,猛的抬起頭來。
剛才那一戰,實在令他們心有餘悸,蕭給他們印象太過恐怖。
他們真怕,那個魔神一樣的少年再次回來,殺他們如切西瓜一般。
「蕭陽走了多久?」陸子游面無表情,並沒有回答,直接走到成縱豪面前。
「一個多小時了。」看到陸子游,成縱豪雙眼一亮,不過很快暗淡,緊接著閃過一絲緊張害怕。
「哦?那麼久了嗎?」靜靜的觀察著,雙眼不時閃爍,誰也不知道陸子游在想什麼。
他像是問完了話準備追趕蕭陽而去,但是,他走了七八步突然轉身,雙目一片殺意。
「既然留不住他,那麼你們就給我全部去死吧!」他大吼一聲,閃電般的沖向成縱豪還有那些受傷的城衛們。
「啊!」山谷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就平伏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陸子游站在向北而去的一座高山上,他並沒有追到蕭陽。
看著山下的風景,向北而去的山道,他撫著自己手中的劍喃喃道:「好一個蕭陽,不過我要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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