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力之王 第907章 發動機先行

    雖然意識到了錢不是好拿的，但問題在於尼古拉·馬林科夫也沒打算把這筆錢再退給陳耕，他皺了皺眉頭，疑惑不解的道：「費爾南德斯，我的朋友，你這麼做……似乎沒必要吧？」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對尼古拉·馬林科夫的反應早有預料的陳耕，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我們要做的只是一款教練機，這麼做當然沒必要，但尼古拉，還有尤里，你們別忘記了，教練機只是基本型，之後我們還要向國際市場推出基於基本型的輕型戰鬥型號以及對地攻擊型號，基於這樣的現實需要，您認為一架採用了兩台單台最大推力只有16.78千牛的發動機的亞音速飛機，就夠了嗎？」

    「不夠」不等尼古拉·馬林科夫和尤里·克拉夫琴科說話，陳耕就大聲的道：「這遠遠不夠！既然是一款輕型的戰鬥機，2噸的最大武器載荷、600公里的作戰半徑以及1.4馬赫的最大飛行速度以及不高於米格—21的售價已經是起碼的要求了吧？在這種基於現實的需求下，您認為這樣的動力水準夠了嗎？」

    「……」

    尼古拉·馬林科夫和尤里·克拉夫琴科沒有說話，心裡卻是不約而同的開始思索起了陳耕的話：

    確實如費爾南德斯·陳所說的這般，如果蘇聯只打算做一架噴氣式高級教練機，兩台單台最大推力可以達到16.78千牛的發動機倒也夠用了，但作為一款面向國際市場的、要為蘇聯賺錢的、將來還要發展出輕型戰鬥型等型號的「多面手」型的高級教練機，這樣的動力水準顯然是不夠。

    而且如費爾南德斯所說的那般，作為一款輕型戰鬥機，如果不能具備超音速飛行能力……那不是扯淡麼！

    這麼說的話，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現有的動力都不夠用——作為基本型號的教練機的動力是沒問題，但根本沒辦法滿足未來衍生型號的動力需求，而作為輕型戰鬥機的動力，具備加力燃燒室也是必然的。

    想明白了這一層，尼古拉·馬林科夫心底里鬆了一口氣：當蘇聯軍事裝備工業委員會問起來，自己就有話可說了。

    「這麼說的話，我們確實非常有必要發展和改進出這麼一個系列的發動機，」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點頭應道：「那麼這個系列發動機的產權歸屬問題呢？還是參考我們之前的合作模式：伊夫琴科設計局提供技術支持，產權和專利歸我們共同所有嗎？」

    陳耕登時就笑了：「當然。」

    尼古拉·馬林科夫和尤里·克拉夫琴科心中登時一喜。

    在當今這個經濟極度困難的情況下，如果讓中央財政撥款，以ai-26tl為基礎研發一軍一民這麼兩個系列的發動機，那何止是難，那簡直是要了老命了，但既然費爾南德斯·陳願意個人出錢，嘿嘿……

    賺大了！

    這種好事都不答應下來，那豈不是傻子麼？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道：「如果是這樣，那我會盡全力幫您說服相關的領導……嗯，我的朋友，您有什麼要求？」

    尼古拉·馬林科夫不傻，當然知道既然陳耕肯出錢，還肯把技術和專利與蘇聯共享，要說人家沒點兒什麼要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陳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尤里·克拉夫琴科問道：「尤里，如果我需要22千牛、25千牛、27千牛以及29千牛四個推力水平的民用發動機，以及22千牛、25千牛、27千牛、29千牛、32至35千牛帶加力、45至49千牛帶加力的六個軍用版本，加在一起總計10個版本的發動機，你們伊夫琴科設計局大概需要多少研發經費？」

    尤里·克拉夫琴科推了一下眼鏡，自信的說道：「其實您要的這些不同推力等級的發動機，只是在局部的微調，這其實用不了多少經費，就是帶加力的麻煩了點，不過也沒有太麻煩，需要……大概差不多3000萬盧布吧。」

    現在蘇聯官方的兌換比例是1美元兌換0.6盧布，3000萬盧布大致相當於5000萬美元，但這只是官方匯率，在國際上，盧布根本達不到這樣的兌換率，大致上需要1.5盧布才能兌換1美元，也就是說，陳耕實際上只需要出大約2000萬美元就足夠了，而再看看尤里·克拉夫琴科那閃爍的、略顯不自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其實還虛報了一部分。

    但陳耕不在乎！

    在這個蘇聯大廈將傾的時候，能用錢、走正當程序把東西弄到手就是最有價值的，其他的都無所謂。在一番象徵性的討價還價之後，雙方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伊夫琴科設計局以1800萬美元的價格，完成這軍用和民用總計10個版本的ai-25tl發動機的改進型號的研製和試驗工作。

    直到這個時候，陳耕才對尼古拉·馬林科夫說道：「我的要求不多，就四點。」

    「您請講。」

    尼古拉·馬林科夫下意識的用上了敬語，沒辦法啊，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

    陳耕豎起一根指頭：「第一點，整個研發工作必須在四年內完成，嗯，我說的是從現在、今天、此時此刻開始算起，而不是從合作協議正式簽署的那一刻開始算起。」

    現在是1987年11月初，四年後，也就是1991年的11月份，在不確定老毛子能否多活兩年的情況下，陳耕覺得還是這樣保險一點。

    尼古拉·馬林科夫立刻扭頭看向尤里·克拉夫琴科：四年的時間，夠不夠？

    在這種事情上，顯然尤里·克拉夫琴科這位伊夫琴科設計局的副總設計師更有發言權。

    尤里·克拉夫琴科毫不猶豫的點頭，給尼古拉·馬林科夫、同時也是對陳耕解釋道：「ai-25tl是一款非常成熟的雙轉子渦輪風扇發動機，我們已經生產了20年、有超過5000台的生產經驗了，可以說伊夫琴科設計局對這款發動機掌握的了如指掌，以ai-25tl為基礎，用4年的時間研究出幾個深度改進型號，我認為問題不大。當然……」

    說到這裡，尤里·克拉夫琴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為了保證進度，我希望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得到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索洛維耶夫設計局等單位在技術以及人員方面的支持。」

    「這個我來協調。」

    尼古拉·馬林科夫大手一揮，大包大攬的把這件事給敲定了下來。

    對於別人來說，協調伊夫琴科設計局與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索洛維耶夫設計局等單位在技術和人員方面的支持，這或許還有點難，但對於在蘇聯軍事裝備工業委員會裡負責航空工業的尼古拉·馬林科夫來說，就是寫一份命令、然後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的事，而對於索洛維耶夫設計局、庫茲涅佐夫設計局來說，如果只是提供有限的技術和人員的支持，那根本就不叫個事，社會主義國家全國一盤棋嘛。

    說完，尼古拉·馬林科夫轉頭看向陳耕。

    陳耕點了下頭，對這個結果表示滿意：「第二個要求，就是從這個項目的一開始，我方就要派駐人員全程參與其中。」

    「這個……」

    尼古拉·馬林科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只要你們的資金到位，我幫你們爭取。」

    這個時候，陳耕拿出來的那10%的糖產品分銷權起作用了，尼古拉·馬林科夫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想失去那10%的糖產品分銷權，這個條件就必須答應下來。

    尤里·克拉夫琴科本是想要表示反對的：這麼多華夏的工程師去了伊夫琴科設計局，萬一他們偷點其他的東西怎麼辦？

    但見尼古拉·馬林科夫已經答應了下來，尤里·克拉夫琴科張了張嘴，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他又怎麼敢為了這麼一點不大可能，而去得罪蘇聯航空工業的主管領導？

    陳耕對尼古拉·馬林科夫的反應很滿意：這就對了嘛！如果一點力氣都不肯出，老子憑什麼白給了你這麼大的好處？他滿意的接著說道：「第三點就是我方要派駐財務監管人員，以確保相關的研發經費透明、合理，沒有被挪用、占用等情況，並且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的時候，能夠得到及時的糾正。」

    指望著這筆資金一點不被人挪用、占用，那是不可能的，陳耕也有「研發經費當中包含部分公關費用」的心理準備，但不能出現我撥出來100萬美元，可最終用在這個項目上的資金還不到10萬美元、其他的90多萬都被各方勢力以各種藉口和理由給挪走了的情況，那也太扯淡了。

    為了趕在蘇聯解體之前將這些東西拿到手，財大氣粗、狠狠的發了一筆橫財的陳大老闆不怕花錢，但他不能容忍老毛子把自己當成傻子來糊弄、當成肥豬來宰。

    「沒問題。」

    深諳官場話術、甚至陳耕還沒說完就已經明白了陳耕的意思的尼古拉·馬林科夫，同樣沒有猶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既然費爾南德斯·陳已經準備了相關的「公關費用」，那就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