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雙手雙腳被綁住,為自己大意而羞愧的雨流美彌音想辦法離開這裡。
手腳都被結結實實的捆住,而距離反正道具的工作檯至少有五米以上,這段距離普通人根本夠不到。
該怎麼做。
要在這裡死去嗎?
見慣了過去的隊友在戰場上被敵人幹掉的場景,他們痛苦的悲鳴和喊叫至今都可以想起來。
使勁扭動身子,想要嘗試掙脫的繩子根本不會變松。
帶自己到這裡來的店主就躺在旁邊,不是雨流美彌音不請他幫忙,而是在看到店主脖子上插滿了刀子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又有人死了。
是因為自己而死嗎?
這是雨流美彌音從來沒有想過的想法,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所以就算有人死亡也絕對和她毫不相干。
獨自一個人生活和行動最為便利的,戰鬥也好,逃跑也好,哪怕是殺人也好,都不會受到另一個人的影響。
然而,自己為什麼會在之前答應那個人的請求呢?明明知道到最後肯定會自相殘殺,因此答應他的原因是什麼呢?
那個人,真的會來救自己?還是說目前依舊傻傻地站在門口等待被捆住的自己出去找他。
一般人都會選擇前者吧,畢竟看到等待的人沒有回來,理所當然的回去看看情況。
是的,雨流美彌音認為夏目會來尋找自己。
可是,這樣太天真了吧。
雨流美彌音對自己這種想法發自內心的覺得可笑。自己在過去帶給很多人不幸和死亡。現在卻期望有人來拯救自己。不是天真是什麼?
想要張開嘴呼吸,雨流美彌音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不斷咳嗽,咳嗽,喉嚨變得疼痛,視界變得扭曲,溫熱的液體從嘴巴和鼻孔流了出來。
經由乾燥的嘴唇用舌*頭舔*了*舔,是帶有習慣了的鐵鏽味的血液。
喉嚨之中如同加入了一塊燒紅的鐵塊,除了火辣的疼痛之外還有令人不安的乾涸。
接著全身開始變癢。胸*部,大腿,脖子,眼睛,各處都疼癢難耐。
感覺到蟲子放佛會從喉嚨爬出來一樣,雨流美彌音不斷咳嗽,紅色的液體噴濺在眼前的地面上,雜亂無章的圖案告訴雨流美彌音自己中毒了。
周圍濕氣很重,前方還有水流的痕跡,剛才自動噴頭被引發了?
根據現狀判斷情況是戰鬥基本。然而行動不了的雨流美彌音就算全部知道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好痛苦。
好辛苦。
全身都放佛被灼燒一樣,明明不想流淚。可淚腺卻自己崩潰了,鹹鹹的液體順著臉頰進入嘴巴裡面。
比起鹹味,雨流美彌音感受到更多的苦澀與絕望。
很多經歷了戰場的人都會宣稱『只要見多了這種場面早晚就會習慣的!』,同時還哈哈大笑,完全不覺得可悲。
因為經歷了很多不幸,所以對不幸擁有了抗性,這不是悲哀還是什麼?
現在的人們都太愚蠢了,他們總是奢求某種令人興奮和開心的東西,卻忘記了最根本的幸福,最根本的那個自己再也得不到的幸福。
雨流美彌音自認為自己見慣了死亡,可到了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有些無法接受。
她在參加這個遊戲前就做好了被殺死的準備,她會全力以赴,為了殺死神明而全力以赴,所以帶著被他人殺死的想法也並不奇怪。
然而,當下,這個時候……
「咳咳咳,好害怕,咳咳。」
沒有人不害怕死亡,那些從容就義的英雄們相比也在當時期望回到家中喝一杯茶,睡一個覺吧。
不只是痛苦,就連絕望都變成了疼痛的同伴,它們在耳邊叫囂著,呼喊著,讓自己閉上眼睛,放棄掙扎迎接死亡。
「不要!我不要!為什麼現在是我!」
即使磨破了皮膚也要掙扎,就算傷口崩裂了也要努力,自己已經失去了左眼,難道奪走自己一半光明的神明還不滿意嗎?
「在這裡死去的話……」
之前努力到現在的人生,過去踩著他人屍體走到現在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否定之後化為泡影?!!!!
不甘心,不願意,也不想在這裡結束,可自己做不到,雨流美彌音很清楚現在的情況。
「誰來!誰來救救我!誰都可以!」
聲音嘶啞而缺少活力,乾枯的嘴唇開裂了,身體開始脫水,剩下的右眼所看到的世界也慢慢模糊。
「不要啊!不要在這裡結束!快點!誰來救救我啊!嗚嗚嗚,誰來!」
她想到了自己目前的『隊友』,那個人快點出現啊!
之前不都是這樣?挖出自己左眼,帶著自己逃亡,而現在卻讓自己在這裡死去,夏目是白痴嗎?!
「臭小子!快點!快點來救救我!嗚哇哇哇啊!嗚嗚嗚嗚!救救我啊!」
「就連,求人都這麼誇張啊,美彌音。」
「嗚嗚嗚,混蛋!快點。」
「再說的話,我,就離開了哦。」
「別,別走!對不起!求求你救救我!」
沒問題。
用左手推開門,血液順著門扉落在地上。
「夏目,你的左手。」
「沒關係。」
「什麼沒關係!都看到骨頭了!」
這樣啊。
神經越來越遲緩了。
右手拿著裝有解藥的針筒走向雨流美彌音。
夏目雙腳以類似於拖動的方式慢慢行走。
雨流美彌音停止抽泣,比起自己,她率先擔心起夏目來。
「找到了,解藥。」
「這麼狼狽。」
「美彌音你不是一樣的嗎?」
夏目拿起針筒準備刺入美彌音的手臂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喲,大哥哥,你確定那是解藥嗎?」
「恩!?」
豐穰禮佑額頭被器具撕裂出了一個傷口,他將小小的身子靠在門邊。
「你認為我會把解藥帶在身上嗎?那個是毒藥哦。」
「那真的解藥呢?」
「當然是保密啦。」
豐穰禮佑拿出日記,他輕輕撫摸著。
「把每天要做的事情記下來是我的作風,就像是父母吵架廝打一樣,不過這一次我忘記了解藥放在了哪裡呢。」
我明白了。
夏目拿起解藥,在兩個人面前將一部分注入了自己體內。
「夏目!」
「大哥哥是白痴嗎?!」
豐穰禮佑說完沖了過來,他手書包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果然,這就是真的解藥啊。」
解開繩子把解藥丟給美彌音的同時夏目也揮出了自己刀刃,鋒利的刀刃切開豐穰禮佑的日記,他的表情不是痛苦和驚訝,而是放鬆的樣子。
「大哥哥真的很厲害呢。」
豐穰禮佑消失了,夏目的不幸日記沒有在此刻刷新,因為這對於他來說,是真正的幸福。
想要收起刀子,結果卻在半途中失力倒向地面,呼吸急促。
「喂!」
抱住夏目,雨流美彌音喊著他的名字的同時說道。
「從今往後,我的生命,是你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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