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夏夜不論說什麼除了徒增兩人心中的鬱悶,什麼也挽回不了,不如繞過令人不愉快的話題。
他咧嘴笑道:「我是說大哥你點的太多了,我們兩個人哪吃得了?」
劉警官豪邁地一仰脖子,把一整瓶啤酒倒進了肚子裡,再把空酒瓶用力地往桌上一頓,瞪圓眼睛看著夏夜:「誰說只有我們兩個!我給小李他們打了電話,叫他們趕過來一起聚個餐。」
「哦,我就說嘛。」
忙了一天,也沒怎么喝水,大熱天的,很容易口乾舌燥,夏夜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
在劉警官點的東西陸陸續續上桌的時候,小李他們都趕到了,一見油光發亮、個頭十足的小龍蝦,個個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
「哈哈,今天我們有口福了。」
沒人客氣,大家圍桌而坐,大快朵頤,每個人吃得滿頭大汗。
夏夜的手機響了,大家暫時停止了喧囂,都看著他。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歉意地說:「我接個私人電話。」
劉警官他們這才收回目光,接著海闊天空,高談闊論。
夏夜站起身來,走到一處略微安靜的地方,接聽電話。
「唐糖,有什麼事嗎?」只要是跟唐糖說話,夏夜的語氣總是格外溫柔。
「非要有事才可以找你嗎?我想關心你一下下也不可以嗎?」唐糖有點不高興的說。
夏夜在電話這頭腦補出她微微嘟著小嘴,配上幽怨的小眼神那種小女兒的嬌痴模樣,一顆心更加柔軟,他好心情的呵呵笑著:「當然不是,就怕你眼裡心裡只有小暖那個可惡的傢伙,對我不屑一顧。」
「才不會!哪有!」唐糖稍稍提高了分貝爭辯道,隨後聲音溫柔起來:「你現在在哪?午飯和晚飯都有吃嗎?不管怎樣忙,都要記得吃飯哦。」
夏夜笑得更加歡脫了:「我和劉警官在一起,不會餓肚子的,我現在正和他們在一起吃香辣蝦,倒是你,今天好些了沒,好好吃飯了沒?」
「好多了,每餐都有吃。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可以理解成是你想我了嗎?」夏夜逗她道。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估計是唐糖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把電話從床頭扔到了床尾。
夏夜正準備掛斷電話,唐糖的聲音又在裡面響起:「討厭!誰想你!我只想小暖!」
接著是電話被掛斷的嘟音。
夏夜怔怔地看著手上的電話,內心又是惆悵又是甜蜜。
當他回到桌前坐下的時候,聽見劉警官他們在討論案情。
「你們幾個調查藥店有結果嗎?」他問負責此事的小趙兩個同事。
小趙猛灌了一口啤酒:「唉!別提了,今天我們兩個腿跑斷了,把顧昔年家附近的藥店全走訪了一遍,他們都說沒有他這麼一個人進店買過醫用橡?手套。」
「會不會是每天顧客太多,不記得了?」小李邊剝龍蝦邊問。
「應該不會。」夏夜開口道,「顧昔年頭上的那道傷疤那麼明顯,不管誰看一眼都會印象深刻。」
「那他不是他家附近買的?也就是說,我們還要更加擴大搜索範圍?」小趙愁眉不展地說,大熱天的頂著烈日在外面跑,特別難熬。
「我猜那隻橡膠手套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顧昔年買的。——你想,誰會只賣給他一隻手套啊。」夏夜分析道。
「你怎麼知道他只有一隻手套,說不定另一隻他根本沒拿出來。」劉警官反駁道。
「怎麼可能!顧昔年一向為人謹慎,沒有一隻手怕留下指紋戴手套,另一隻手不怕留下指紋不戴手套的道理。我懷疑那隻手套是他在醫院時順手牽羊拿的。」
「如果真是這樣,顧昔年要是告你和小暖因情生恨,報復他,逼他吞下那隻醫用手套,你們不是找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
「沒事。」夏夜說,「我這是小事。我只擔心你們。如果顧昔年以他在警局被圍毆這件事借題發揮,你們……可能都會躺著中槍。」
夏夜最終沒能忍住,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劉警官幾個刑警沉默了一分鐘。
「那是後話。」劉警官大口喝著啤酒說,「只要我在職一天,我就要盡職把傷害唐糖的兇手找出來!」
他看了一眼與他共事多年的三個同事:「顧昔年在警局裡被圍毆至重傷,這件事我一個人認了,你們三就別卷進來了。」
「頭兒!」三個人全放下手裡的酒瓶,動容地看著劉警官。
「就這樣說定了。怎麼著也不能叫顧昔年那壞小子把我們一鍋端了吧,不然他還不得笑死啊。」
小李他們三個刑警全都垂頭喪氣,對著滿桌子美味佳肴顯得興致缺缺。
「嗨!嗨!嗨!你們這是幹什麼?我都買了你們不吃,那不是浪費嗎?現在我還是你們的頭兒,我命令你們把食物全都吃光就必須吃光!吃飽了睡一覺,明天好幹活兒!」
劉警官鼓舞低迷的士氣。
「眀天幹什麼?」小李終於率先有了反應,另兩個也開始騷動起來。
「明天一大早先把電視台的採訪組叫上,跟我們一道把李勇那幾個小混混捉拿歸案,看是不是我們唆使李勇他們暴打顧昔年的。總不能叫顧昔年那個人渣冤枉死!」
吃完宵夜,夏夜與劉警官他們揮手告別,來到了醫院,唐糖已經睡著了,小暖坐在她的床邊低頭玩手機,時不時瞅一眼她正打的點滴。
聽到門響,小暖回過頭來,見是夏夜,忙把食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儘量別弄出響聲。
夏夜會意,把門關好,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伸長脖子看了看唐糖,她睡的安詳,長長的睫毛象兩把小小的羽扇,在臉頰上投下陰影,顯得清純的小臉更加瘦削,讓人心疼。
「她背上的傷今天沒有惡化吧。」夏夜在小暖的身邊坐下來問,「洗腎的時候她還是痛得滿頭大汗吧。」
「洗腎再痛沒有背上換藥痛。背上的傷已經在好轉,開始生肉長出好皮膚,但是要重新上藥,得把紗布從傷處撕下來,剛剛長出的新肉拉扯的血肉模糊,痛得她連晚飯都不想吃。」小暖心情沉重地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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