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莊園陳家別墅之中。
作為綠藤國術界大有名望的梁國民,此時對眼前的高大老道人提出了邀請。
「帶路吧。」
陸崖言簡意賅,下凡到了這方世界如今時候了,卻還並未有機會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過去。
「請。」
梁老伸手作請狀。
梁爽在前面引路。
臨走之前。
他還是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昏死在那裡的陳啟強。
只見,陳啟強的皮膚表面,居然出現了一些火焰灼傷和毆打後的淤青狀態,分明這位老天師並沒有對他拳打腳踢。
這讓梁國民不由想到了靈魂會影響肉身的說法。
按照這老天師所言,那業火入體之後,會讓陳啟強經受這輩子對其他人犯下來的罪過和痛苦。
陳啟強能夠把家業做到今天這麼大,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全都會由那業火一一報應到身上,去體會他給其他人造成的痛苦。
而看上去他似是已經昏死了過去,可從陳啟強綿滿臉痛苦扭曲的面部表情來看,他的靈魂沒有昏死,只是肉體難以承受,而靈魂仍舊清醒的在受煎熬。
日日如此,壽盡方休。
難怪世人畏怖地獄,生不如死,壽長才是地獄之中的大劫。
即便是以梁國民八十幾年的閱歷和心境,也都不由的心頭一顫。
「還不走嗎?」
這時聽到前方高大道人的話,梁國民心下一嘆:
「小陳,你自求多福。」
很快,三個人就從陳家別墅之中打道離開。
在三個人離開之後。
陳啟強家中的保姆阿姨才一臉驚恐地從別墅裡面跑了出來,到了客廳里搖晃著陳啟強的肩膀:「陳先生,陳先生」
卻是怎麼也叫不醒。
直到傍晚時分,別墅的房門被從鶴鳴山回來的陳雨靈、塗雅雅打開,進門之後,就見到了客廳里的腳印,以及二樓牆壁上的戰鬥痕跡。
陳雨靈和塗雅雅兩個人臉色煞白,忙準備報警。
不料,一個聲音從臥室裡頭傳來。
陳雨靈立即衝進自己爸爸的臥室,進去之後,卻被自己父親的面容驚呆了。
只見,此時的陳啟強,面如枯槁,眼中滿是血絲,眼神都渙散了,渾身上下都在痙攣。
「爸爸!」
陳啟強模糊的視線之中看到女兒,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顫聲祈求道:
「小雨,去求,去求那位道爺饒了我,饒了我,我現在生不如死啊。」
痛!
太痛了!
業火帶給他的煎熬,那些與他有關,被他施加在其他被害人身上的痛苦,如今一一讓他體驗,只才半日而已,他就知道了什麼叫做煉獄般的生不如死之煎熬。
「求,求誰,爸爸你怎麼了?」
梁家大院。
整體看上去是農家的風格,建築位置,卻屬於綠藤市的鬧市區,能夠在鬧市區裡頭有這樣的一所小院,可見梁國民的身份地位。
梁爽去車庫停車。
梁國民直接將陸崖引入了他的小院子之中。
「你這小院歸置的不錯。」陸崖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梁國民自從見到了陸崖的道法之後,心頭已然沒有了半分身為國術宗師的傲氣,尤其是在懷疑眼前人很有可能是這個時代難能一出的可引領道教,自創道法的傳奇天師之後,就更加表現出了謙卑。
「讓天師見笑了。」
梁國民把陸崖引進去,倒上兩杯茶之後,道:「一直都聽說張天師一脈的道長,如今棲居於鶴鳴山上,我卻沒去看過,這一切,也都與過去一二百年之間發生的事情有關啊。」
陸崖能跟著對方過來,本就是為此,輕輕吹了吹清茶,慢慢道:「詳細說來。」
梁國民在陸崖喝完小碗茶之後,又給滿上,道:「這一切,都還要從大約三個甲子前的『庚子年』說起。」
「庚子年。」
陸崖伸出手指微微一掐算,頓時明了。
也就是公曆的1840年。
「天師所問的庚子天變,便是從那一年開始,這些事,不在當今的歷史課本所記載。」
梁國民也端起小碗茶,並沒有喝,而是組織語言,道:
「老夫修煉的是八卦掌,有一些師承,因此知道一些,據說,在三甲子前,世上有眾多奇人異士,其中便以佛、道等傳統大教為首,那時候,似天師這樣的道教世家,可算是大教執牛耳者。」
「然一切在三甲子前的庚子年都出現了變化,據說那時不光我們東方,全世界範圍內,都出現了各種牛鬼蛇神」
「據說那是一個極其慘烈絕望的時代,就連佛、道、以及西方基督這等大教的高手們,都在其中自顧不暇。」
他看向了陸崖:
「道、佛、基督等大教數千年的道法傳承,也都在四五年之後絕跡了,原本作為世間大教領袖的佛道基督門內那令世人和妖魔驚懼震撼的大神通道法等,全都施展不出了。」
「天崩道毀,大教們等於斷了根苗和口糧,自四五年之後,一個比一個沒落,到了如今,昔日的佛、道、正一、武當、密宗、禪宗、全真等正統門派里,沒有人再能夠練成法術。」
「反倒是不修大道,只修旁門左術的小門小派,卻似乎得了氣運,在這七八十年間,紛紛興盛起來,竟成了如今世上最後能施展法術神通的一批人。」
「這,就是天師你所問的庚子天變,以及民間法教的來龍去脈。」
陸崖聞言,陷入了深思。
梁國民說的模糊,顯然他也並不全然盡知,只是說了一個大概。
按照陸崖自己下凡來這段時間對這個世界的觀察,結合梁國民的說法,有了一個分析
「那地球外的絕靈大陣,莫不是與此有關?」
「所謂的天崩道毀,意思就是讓世間靈氣絕滅,這一點足可堪稱天崩,沒了靈氣,原本幾千年大道傳承的教門,也就不能修行了,謂之道毀。」
到底是不是如此,恐怕得再接觸一個當時真正的法教中人才知道。
陸崖便問道:「你可知民間法教都有哪些?是否又認識他們,貧道想見一見這等人。」
梁國民搖頭道:「自古以來,道不輕賣,法不輕傳,老夫我能夠有幸習得拳法,已經是我有福了,若是關係到那更為玄妙的神通法門,我緣分太淺,一生中也只見得過一次。」
「那是在我三十歲的時候,年輕氣盛,去旁人家裡踢館比武,遇到了一個人,那人也是三十歲左右,一身紅袍,腰間扎著白帶,我當時不知好歹對他出手,不料他只是走過來,踩在了我的影子上面,我就一動不能動了。」
梁國民感嘆道:「我年輕時候練拳學武,自以為這世界上,只要血氣夠旺,筋骨夠強,武功越高,便是沒什麼東西打不破的,結果卻被人定住了我的影子,我用盡全身力氣都掙扎不開。」
「這才意識到武功練得再強,遇到了傳說中的神通法門,不過就是任人拿捏的玩物罷了。」
「我由此知道了神通法門的厲害,便慚愧下跪,同時也生出了想要參學的想法,於是就跪下去想拜那個同齡人為師,結果對方卻說,他修煉的是華光派的法咒,本門收徒,乃是過功傳法,沒有家中長輩上師的首肯,不能夠傳給別人,唯恐他人行惡道。」
說到這裡,梁國民後悔道:「我當時也是年輕傲氣,被人拒絕之後,就不好意思再追求,然往後才後悔莫及,因為此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過任何一個法教中人,失了緣分。」
「這些人不顯於世?」陸崖捻須。
梁國民道:「在大教道法不能施展的時代,各路民間法教的法門,就成了當世唯一的不凡之門,所以各家看管緊密,如寶藏一般,因此都不輕易顯露於世,唯恐泄了機密。」
「這麼說,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這類人了。」
陸崖低頭看茶。
他在想,來到這個世界,就是那三場法事。
煉丹、立教、殺鬼。
如今,似乎都顯示出一點眉目了。
可惜這民間法教似乎不太好找。
卻在這個時候。
「前輩,你要是真想多了解這些東西的話,晚輩這裡有一個網站,據說是與法教有關。」
這時,梁爽來到了陸崖面前,主動介紹道:
「這個網站叫做『法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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