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軍回程,胡八萬隨著夏完淳一齊回到了金陵,侯玄演讀這個貼身保鏢十分想念,於是早早的賜宴邀請李好賢和胡八萬到宮中飲酒。
皇宮有一套繼承前朝大明的繁瑣規矩,侯玄演嫌太過累人,揚手道:「朕與故舊袍澤飲酒,那需要這麼多彎彎繞繞,乾脆就在這東暖閣好了。」
小李子面帶難色,低聲道:「陛下,這不合規矩啊。」
「朕說的話,就是規矩,快去辦吧。」
小李子無奈,只好指揮著宦官宮女,匆匆收拾一番。
不一會,李好賢和胡八萬一邊談笑,把臂進入殿內。
侯玄演抬眼一看,胡八萬還是以往那副鐵塔一樣的身形,站在同樣高大威猛的李好賢身邊,都生生高出一個頭來。
「哈哈,八萬。」侯玄演晃著手指,對李好賢說道:「此乃朕最堅硬的盔甲,也是朕最利的朴刀。」
胡八萬標誌性地綠豆眼一瞪,抱拳道:「陛下!」
胡八萬身為貼身的親兵,不知道救過侯玄演多少次性命,是真正的心腹中的心腹。
當年北伐,形勢波譎詭異,朝堂中仇者多、友兩三,隨時都有死在自己人手裡的危險。
侯玄演誰都不敢相信,只有李好賢安排的自己從登州帶來的弟兄,才敢用來做貼身的親兵。現在張一筒已經調往浙江任當地一府總兵,胡八萬也得勝歸來,心中豈不快意。
御膳房的宮人知道皇帝的脾氣,做了幾道精緻的小菜,然後就是下酒菜。
兩瓶貢酒擺在中間,侯玄演笑道:「坐吧,多日不喝老李的酒了,這還是楊展從川蜀給我捎回來的。」
李好賢也不客氣,往下面一座,笑道:「八萬,連我都是沾了你的光,才吃到陛下的美酒。」
胡八萬咧著嘴坐到桌邊,稍微有些拘謹,幾杯酒下肚才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畢竟是死人堆里殺出來的情誼,有了酒這個催化劑,彼此感情很快就可以起來。
「八萬,你在遼東殺完韃子,又去朝鮮,剛剛打完就去了西北和準噶爾人廝殺,然後打羅剎國。短短几年的時間,你可是從東打到西,怎麼樣,這下遂願了吧?」侯玄演笑著問道,當初把他留在身邊,胡八萬就像一匹栓不住的野馬,打仗的時候總是在侯玄演身邊消失,為此沒少挨罵。
胡八萬大著舌頭,講述在西北和羅剎人的戰事,沙俄的戰力在這些西北退回來的將軍眼中,比起滿洲八旗差的很遠。
「別提了,剛開始和滿洲韃子打,和漢八旗那些漢奸打,這些人雖然是咱們的生死仇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戰力還可以。到了朝鮮,正是不說也罷...幾百個朝鮮人湊在一塊,都不敢和落單的幾個戰士打,那些當兵的純屬是鬧著玩的。嘿,你說奇怪不奇怪,把這些慫包送到準噶爾,一下子從瘟雞變成了惡犬,狠戾毒辣,手段到了連我們看著都渾身發毛的地步。
再後來準噶爾人,也是一群不錯的對頭,他們的騎射不亞於建奴,只是火器上吃了大虧,又被咱們的陣法死死克制,換成其他對手,很難打贏這些騎兵。
至於說羅剎人,不過如此...這些毛子番人,欺負西伯利亞的土著還算內行,打仗不行。」
侯玄演對此倒也不諱言,滿洲八旗兵入關之前縱橫蒙古,幾無敵手。沙俄卻只是靠著探險隊還有哥薩克騎兵,在落後的西伯利亞汗國逞威風。
建奴的大軍若是在戰場上和同等數量的沙俄兵馬相遇,多半是碾壓沙俄的存在,只是受限於西伯利亞的天氣,和滿洲韃子神奇的腦迴路,才會把廣袤的西伯利亞汗國拱手相讓。
侯玄演雖然仇視建奴,但是他並不否認入關之初的八旗驍騎的戰力,漁獵民族自然有其悍勇之處,但是入關後戰力下降是真的快。
總的來說,這群人就是得窮才能打,他們能建國百年,一定得感謝那些勤勤懇懇的漢奸們。
長嘆了口氣,侯玄演舉起酒杯,晃了一下,說道:「沙俄這次吃了大虧,但是從此也元氣大傷,如今西洋的番子們還沒有強盛起來,但是從火器和帆船上看,他們已經有了起事的苗頭。咱們大華被耽擱了幾年,這些年朕雖然力補救,也不知到底如何。」
李好賢雖然不問國事,但是他畢竟是一員老將,侯玄演經常將他招至軍務閣參與制定軍國大事。聽了侯玄演的話,說道:「陛下,想要試驗一番,還不簡單。打一仗就知道了,咱們的水師現在毫無用武之地,朝廷養著他們可是花費了巨資,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護送商船吧。」
侯玄演啞然失笑,水師的作用之大,不是這些陸軍的老幹部們能夠想像的。現在華朝資本的流入,一半以上是靠水師的威懾換來的。水師的投入是有些大,這一點讓四營都有些意見。
當年窮的叮噹響,侯玄演每年都抽出大把的銀子,投入到當時還是一隻雛鳥的松江水師上。
偏偏當時有一個無比強大的鄭家水師,搞得松江水師縮在吳淞江所,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
為此四營將士都有些意見,畢竟當年還沒有現在這麼闊綽,將士們過的也十分清苦。這也讓他們一直以來,就看水師不順眼。
一個是陛下的親兒子,一個是撿來的感覺....
「水師自然有水師的用處,你們在北部開疆擴土,水師在南洋也不遑多讓。爪哇到手以後,先不說賣給日本土著解決了咱們的燃眉之急,光是成片的橡膠和香料林,就足以賺回朕當初投入的金錢了。不過你說的打一仗...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李好賢一聽要打仗了,心就有些痒痒,偏偏這次是水師出征,他就沒有參與的機會。只好眼帶艷羨地問道:「不知道這一次又打哪裡?」
「在近處打,純屬欺負人,現在水師因為打的幾場仗都是近海,已經往斜路上走了。聽說姚一耀在登萊專搞那種大福船,看上去跟座山一樣打,在近海打仗當然是無雙利器,想要遠征純屬做夢。
這種趨勢不是朕下旨就能改變的,只有通過幾次遠征,才能扭轉水師跑偏的方向。
朕覺得,奧斯曼帝國,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奧斯曼帝國垂垂老矣,他們的統治本來也不十分穩定,本身還控制著大片搶奪來的領土。侯玄演選擇拿他練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國家的民心凝聚力並不強。
這已經屬於軍國機密,侯玄演也不想透露太多,畢竟還沒有徹底定下來。
兩個人也覺得今天聽到的已經足夠多了,君臣三人繼續把酒言歡,更多地開始回憶當年征戰的時光。
酒酣耳熱之後,三個人已經醉意醺醺,小李子眼見陛下臉都紅的發亮了,趕緊上前低聲道:「陛下,保重龍體,飲得過量了。」
侯玄演笑罵道:「朕和幾個生死弟兄吃酒,用你來囉里囉嗦,沒眼力見的滾一邊去。」
小李子不敢再勸,不一會胡八萬和李好賢不知怎地,竟然當殿比較起拳腳來。
胡八萬鐵塔一樣的魁梧身子擺在那裡,更兼天生神力,在戰場上如同一台小型殺戮機器,但是碰到李好賢還是敗下陣來。
這種大開大盍的比斗,拳拳生風,龍精虎猛,十分具有觀賞性。
不光是侯玄演看得眼都直了,旁邊的宮女宦官也都倚著柱子,偷偷觀看,震撼不已。
胡八萬打了一會,告饒道:「還是齊國公厲害,八萬這輩子也別想打得過您了。」
李好賢哈哈一笑,十分得意,身為大華第一條好漢,當年陣前哪個是一合之敵...
只有漢奸李率泰,這個被努爾哈赤評為第一勇士的漢人,可以和他走上幾回合,還能身而退。
當年李率泰率兵南下,嚇得長江南岸的士紳惶惶不可終日,也送給了朱大典兩次大敗。
為了挽救這個局勢,侯玄演在揚州設圈,在大小銅山的山谷中把他逼上絕境,然後陣前削首,傳遍江南,這才穩定了人心。
侯玄演看來看去,稍微有些技癢,他的拳腳功夫是在軍中所學,類似於軍體拳性質的太祖長拳,傳說是趙匡胤傳下來的。
侯玄演跳到凳子上,叫嚷道:「取朕的寶劍來,朕也要耍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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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狩三年五月,帝與齊國公聚飲,席間興起,舞劍,自傷右股......
龍椅上,侯玄演趴在上面,屁股朝上。
楊符錦一身薄紗,正在緊張地抹去侯玄演屁股上結痂的血塊,塗上金瘡藥。
她的神情專注,鼻尖冒出白毛漢,侯玄演回過頭看著,不禁笑道:「這等小傷,愛妃不必緊張,想當年朕在千軍萬馬中....」
「陛下在千軍萬馬中,也不曾割傷自己的屁股。」一旁的黃櫻兒沒好氣地說道,絲毫不給自己的夫君留面子。
侯玄演稍微有些羞惱,氣咻咻地趴下,不再言語。
黃櫻兒一看,生怕他真的惱了,又湊上來好言討好。
因為是在寢宮中,黃櫻兒身上是近乎透明的輕柔羅衣,隱隱約約透出嬌嫩的肌膚肉色,她的領口並未扣緊,細緻的鎖骨與滑膩的胸口肌膚間,白皙晶瑩。
順著衣襟再往下看,一對溫潤粉致的小乳,撐得月牙白的小衣高低起伏,雖不甚豐盈,卻依稀擠出一抹細嫩雪白的乳溝,看得侯玄演怦然心動。
侯玄演伸手一拽,將她拉到跟前,沿著領口滑進手去,一手把玩一個,惹得黃櫻兒咯咯嬌笑,蹬著腳丫在寬敞的龍椅上又笑又叫。
見兩個人又打鬧起來,氣的楊符錦柳眉倒豎,偏偏這兩個人身份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委屈巴巴的楊符錦還沒發火,自己就要哭出來了。
侯玄演見狀,將繃帶自己一系,摟兩個美人在懷裡,笑道:「一點小傷不至於,你要是不信,朕一會就寵幸雙飛你們兩個,證明一下自己。」
兩個人一起笑著不依起來,楊符錦紅著臉啐道:「陛下有時候也得注意言行,別的不說,這次受傷忒也荒唐了些。」
侯玄演笑嘻嘻地將兩個人摟著來到黃花梨木精雕的繡床上,藕色薄紗輕輕抖動,一夜風流....
第二天一清早,侯玄演早早地爬起來,在宮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齊,準備前去早朝。
這時候一個太監進來,遞了一封密卷給他,說道:「陛下,這是驛卒一早送到午門的,說是要陛下親啟。」
侯玄演知道這是潛象營的密卷,於是扯開縫線,從夾層中拿出密眷,展開之後讀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來。
這封信是爪哇送來的,三個月前呂宋水師巡視海域的時候,意外發現三艘在海上迷路的船隻。
水師剛想上前盤問,三艘船調頭就跑,大華水師的脾氣大的很,見狀直接開炮。
誰知道他們還在跑,大華水師窮追不捨,幾天後在一個島邊追上了三艘船。
原來這是三艘西班牙的運銀船,怪不得他們見到華軍水師的旗號就逃,誰都知道侯玄演已經對西班牙宣戰。不但搶奪了他們在遠東的所有殖民地,還放出狠話要到西洋遠征,在馬德里設立總督府。
水師俘獲了三艘運銀船,本打算回到呂宋上報功勞,可是當他們回頭看時,才發現自己到達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海島。
此島之大,無邊無際,水師的小千戶回去之後,馬上上報。
呂宋水師大喜,派出艦隊前來探索,繞著這個島航行了半個月也沒有發現盡頭。
水師料定,這是一塊巨大的內陸,甚至不亞於半個華朝大小。
登島之後,上面並沒有明顯的城池和國家,各種奇怪的動物到處亂跑。
呂宋水師提督揭重熙大喜,馬上宣布此乃無主之地,當屬華朝所有,並且上報天子。
侯玄演摸著腦門,根據表上的描述,他大概知道了,這不就是澳大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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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國家為了一點國土打的天昏地暗,有時候大片的土地得來,又這麼不費吹灰之力,造化這個東西,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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