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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守玉先是帶著姜建勛回家,見了自己的父親吳濟坤,故人相見老淚縱橫,吳濟坤當年跟著姜建勛,儼然小跟班一樣的存在,哪裡想到人生際遇竟會如此離奇。
談到五更天,吳濟坤的話里,已經離不開侯玄演了。從他開始崛起,到大殺四方,還有為政舉措的不拘一格。
姜建勛早就累了,強忍著困意,聽著老友父子二人,在那裡吹捧一個占了他的宅子的人。轉頭一看,王大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早,睡眼朦朧的姜建勛剛剛甦醒,推開窗鳥語花香。
吳濟坤知道老友的癖好,喜歡穿一身素白的長衫,必須是錦緞織就,白如雪花一般。他帶著幾個侍女,捧著價值千兩銀子的綢裳前來,讓她們伺候姜建勛更衣。
姜建勛摸著綢裳錦緞,嘆道:「給我換一身普通衣衫來就行。」
江湖路遠,歸來早已不是金陵少年,秦淮河景色依舊,樓上佳人也換了容顏。蹉跎歲月,更催人老啊。
蘇州城內外,喜氣洋洋,越國公上次耽擱的大婚,終於要重啟了。
姑蘇城外,車水馬龍,太湖上都系起了紅綢。侯府內更是人人披紅帶彩,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除了新郎。
侯玄演赤著腳,舒舒服服地坐在床頭,捧著一本《增廣賢文》讀得津津有味,這簡直就是古代的毒雞湯合集。書中各種大道理,道盡了人間的不平,以及苦悶的人的無可奈何。
大受啟發的侯玄演,伸手摸了摸正伏在他身下,小嘴中不住吮啜,發出「唔唔」的可愛鼻音的大胸丫鬟,示意她自己馬上就好了,讓她做好準備。一陣舒爽過後,侯玄演放下手裡的書籍,嘆道:「古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誠不欺我。讀完書後,真是神清氣爽啊。」
霽兒一嗆之下,嬌嫩的喉頭連連抽搐,竟通通咽了下去。臉色潮紅,鬢間香汗沾濕了頭髮,輕輕啐道:「呸。」
侯玄演獰笑一聲,將她拉起來,攬在懷裡上下其手。
世人都知道,明天是侯玄演大婚的日子,卻不知曉,今天對於侯玄演來說,還有一件大事,讓他高興。
洪一濁帶人,在揚州和淮安之家,抄沒了三個鹽商。共計所得白銀二百萬兩,黃金二十萬兩,正在運回蘇州。兩淮鹽商幾輩人的積攢,給自己做了嫁衣裳,這些錢真好用在松江水師的撥款上。
一直以來,因為造價高昂,性能卻差不多,大明的火器尤其是大炮,喜歡進購佛朗機人的。
但是這樣無異於把自己的軍工,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愚蠢而且危險的。
松江水師那一排排的冒煙的工坊,給了侯玄演無窮的信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要有了足以碾壓的裝備,北伐勢必事半功倍。而且火器這東西,對於北方一座座重鎮,都是致命的威脅和利器。
這時候,外面一個親兵,隔著門大聲道:「大帥,金陵的吳守玉求見。」
侯玄演頓了頓,心道我倒是真想見見這些商人,於是將懷裡的美人兒放下,看著霽兒羅裳半解,面紅耳赤,眼神迷亂。侯玄演順手摸起一個茶杯,放在她向後翹起的顫巍巍的臀尖上,捏了一把調笑道:「回來茶水撒了,看我怎麼整治你。」
說完轉身就走,來到堂前,只見吳守玉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子,雖然略顯疲態,但是氣度不凡。
兩人見到侯玄演,一起行禮道:「拜見國公。」
侯玄演頷首道:「你父親可好?」
吳守玉受寵若驚,忙道:「家父一切都好,來時還囑咐我,一定要給他帶好。國公不在金陵這段時間,我們吳家已經決定,在龍潭挖一個港口出來,緩解松江府的商運。」
侯玄演一聽,喜上眉梢,說道:「老吳一向是有眼光有魄力的好同志,我早就看出你們吳家是愛國義商,這樣吧,兩淮鹽商多半通敵,已經被我抄沒了八家,留下的鹽引,我分你們一杯羹。」
吳守玉笑著謝過之後,說道:「國公,這位是金陵的姜建勛,國公的攝政府...」吳守玉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國公的攝政府,本來是他的宅院,這次逃回來之後,已然是無家可歸。」
侯玄演對待北逃的人,一向不錯,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敢於逃跑不做奴隸,就是好樣的。因為人在北方,想要逃回來,絕對是九死一生的。
「哈哈,當初我看上那處院子,還以為沒有人住了。沒想到正主回來了,那地方現在是攝政府,也不好搬了,這樣吧,我陪你一個院子,你看怎麼樣?」
攝政府自己可以搬,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就怕滿朝官員會激烈反對。
姜建勛一看,名滿天下的越國公,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年輕。長得倒也英俊不凡,就是肩膀一個高一個低,看上去像是個痞賴的性子,誰知道這麼好說話。至於中原傳的,侯玄演身長八尺,如小山一般,喜歡吃活人的說法,姜建勛一開始就不信。
「國公為國為民,區區一個宅院理當獻給國公,不過我的祖先牌位和忘妻靈牌,希望能有機會進到府內,搬出來供養。」
侯玄演一聽,趕緊說道:「這個自然應該,我現在就寫一個憑證,派親衛帶你回去金陵,將此事辦好。」
北方的事情,侯玄演所知有限,既然這個姜建勛是從北方逃來的,而且還漂泊這麼久,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於是侯玄演拉著姜建勛,詢問起來。姜建勛見越國公如此感興趣,就將他所見所聞,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姜建勛的經歷,不可謂不曲折,簡直就是一部絕地逃生的傳奇話本。而且北方的各種酷政,百姓的悲慘遭遇,也讓侯玄演氣憤難當。
滿洲建奴迷信武力,所以他們的一系列圈地、投充、剃髮、易服的帶有侮辱性的政策,遇到一點小的抵抗,就要屠城泄憤,震懾其他百姓。
長江以北,神州陸沉,胡兒狠戾驕狂,不忍卒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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