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密卷 449，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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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陽笑道：「多謝獅王關心，我一定會小心避開他們。」他來這裡為的是念力之泉，可能通過獅群圍堵的人實力得有多麼高超，這個他根本就不敢想像。念力之泉一定競爭激烈，然而想到外面路上的梓潼，他在心裡又多了一份堅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到達念力之泉。

    「父王，他叫程陽，是小黃的好朋友！」這時，小狂獅忍插嘴道，「他是很厲害的煉藥師，你為何不請他幫忙把狂獅草煉化出來呢？」

    「多嘴！」一隻看似忍母親的狂獅斥責道，「你父王的事哪裡輪得到你來管？」說罷還用爪子輕輕在它腦袋上拍了一下。

    忍有些委屈的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爺爺就是服用狂獅草發了狂，不但沒能進入聖境，反而……」

    忍的母親又要斥責它，卻被獅王制止了：「算了，孩子說的也沒有錯。」說完它便長長的嘆了口氣。

    程陽見狀禁不住奇怪的問道：「獅王，不知忍說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勞累了一夜，我看也餓了，我們還是邊吃邊談吧。」獅王話鋒一轉說道，「我們狂獅一族恩怨分明，有恩就一定要報，有仇也絕對不會放過。」

    「可我的朋友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一隻狂獅……」程陽有些憂慮的說道，這確實是他一直擔心的，狂獅性子難以捉摸，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在某時突然把這筆舊賬翻出來清算呢？

    「這個問題我自會跟我的族群解釋，無需擔心。」獅王道，「那個時候我們還是敵人，敵人拼殺互有死傷，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程陽心中這才算是完全的放輕鬆了，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也才感覺到餓了。而這個時候，已經有狂獅將食物準備好，是兩隻肥美的彼蒼梅花鹿，只在這葬心山腳下才有。

    「我知道人類不吃生肉，所以你可以用火來炙烤。」獅王道，「我們大家順便也嘗嘗看人類吃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味道的。」

    「這個倒是不難，哈哈！」程陽哈哈笑著，將篝火重新燃起，而後剝皮去內臟，把兩頭梅花鹿架在了火堆上烘烤著。烤肉的同時，他與眾多狂獅圍火而坐，彼此談笑著。

    昨夜之前，他們彼此還是敵人，可一夜之間，情勢就發生了轉變。

    「你們人類為什麼沒有爪子？沒有爪子怎麼抓捕獵物？」

    「你們沒有毛皮誒，好奇怪……」

    妖獸、靈獸均是獸，它們對人類自身以及其生活方式都是十分好奇，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話題就此產生，而程陽也是極為耐心的一一解釋。

    就在大家等待烤肉的時候，那隻受傷的大王子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慢慢的走到獅王跟前坐下：「父王，孩兒沒用，給您丟臉了……」

    「我不會在意的。」程陽道。

    「不，我說的是忍。」獅王道，「實不相瞞，我們狂獅祖祖輩輩都守著狂獅草，每一隻狂獅都指望能夠進入聖境，成為聖狂獅，可成功者寥寥無幾。」

    程陽低頭不語，不過他已經猜測出獅王要說什麼了，誰說只有人類才會有貪念呢？

    「狂獅草藥性奇特，我們的身體能夠吸收的也是寥寥無幾。」獅王道，「如果程陽兄弟你能夠幫我把狂獅草煉製成藥，不知……」

    程陽搖了搖頭：「獅王，你是萬獸之王，是尊貴的存在，所以我不能騙你。我剛剛做煉藥師沒有太久，經驗也少，對狂獅草更是沒什麼了解，我怕給你浪費了這草藥。」

    「哈哈，如果你在擔心這個，那我可以告訴你，大可不必。」獅王大笑道，「只要你肯做，我就可以供應你狂獅草。」

    程陽心中一動，難道這狂獅草並不是單獨的一棵？他對這葬心山越發的興趣濃厚了。

    「如果是這樣，我倒可以試一試，不過獅王，我的朋友們可是餓了一夜了。」程陽道，「能否請你幫他們送點吃的過去呢？」

    「這個沒問題。」狂獅心情大好，立刻就招呼兩名手下叼了兩大塊肉給江源等人送去，並囑咐它們一定不要嚇到程陽的朋友。

    「這樣的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手吧，反正飯也是吃完了。」程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道。

    「好！」獅王一錘定音。

    山腳下，狂獅巢，一個白色的身影正低頭忙碌著，在他身邊，火紅色的靈草正堆積如山。

    「居然有這麼多魔皇花？」程陽有些驚訝，「原來這葬心山下居然有一片天然的魔皇花田，倒也真的難得了。幸虧有這群狂獅守候，不然只怕早被人採集殆盡。」

    高大寬闊的山洞內，到處都鋪著乾燥舒適的乾枯茅草，山洞內乾燥且通風良好，這裡就是獅王的寢宮。

    雖說是獅王的寢宮，可這裡現如今卻是程陽的地盤，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五天來他都在這裡閉門煉製魔皇花靈晶。

    越是高等階的靈草，煉製起來就越是耗費念力和精力，失敗率也就越高。儘管獅王給他提供了不少的魔皇花（狂獅草），但是五天過去，堆積如山的魔皇花早已經化作了灰燼，只剩下最後三株在煉藥壺裡沸騰著。

    不遠處的洞口，一隻雌性狂獅正在守候著，那是獅王派來為程陽服務的。不過說是服務，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監視，這一點他心裡清楚的很。正因為魔皇花的珍貴稀有，所以獅王對這個十分的看重，而程陽每一次的煉製也都是光明正大，讓那隻雌性狂獅看個清楚明白，也好回去匯報。

    煉製靈晶的時候最是耗費念力，今日程陽已經有些氣虛了，不過他的心卻在狂跳不已，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大概就是即將練成的徵兆了。

    「希望這一爐能夠成功吧。」程陽心裡暗道。

    淡淡的紅芒覆蓋著整個煉藥壺，那壺忽然間從岩石上飄飛起來，在這紅芒的承托下在半空中浮著，熾熱散發開來，霎那間，整個山洞的溫度提升了數度。

    紅芒從淡薄變得濃郁，如同鮮紅的血在燃燒。那光芒照亮了山洞的大半部分，也將程陽的眼睛映的紅如血，亮如星。

    原本正安靜趴伏在洞口的狂獅騰地跳將起來，不知洞內發生了什麼事，倒把它給嚇了一跳。不過當它看到程陽那陶醉淡然的模樣之後，也就釋然，悄悄的轉過彎去，向獅王匯報了。

    當獅王在眾部下的簇擁下來到現場後，程陽正將煉藥壺內噴出的六枚上品魔皇花靈晶收斂起來。

    「程陽兄弟，這麼多天了，煉藥可曾成功？」獅王問道。

    「呵呵，獅王，你來的正好，之前全都失敗，而這一次最後兩株魔皇花居然成功了。」程陽笑著將手展現給獅王看。

    獅王望向程陽的手掌心，那裡正躺著六枚晶瑩剔透，拇指肚大小的火紅色靈晶，濃郁的香氣散發開來，填滿了這座高大的洞府。

    「我就知道你可以！」獅王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那是太過激動所致，雖然是妖獸，不過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與人類打交道，它多少也對煉藥師有所了解，幾百年來，它秉承父命在此守候，不知有多少不知死活的煉藥師妄圖來尋找狂獅草，只是都被它們打敗。

    靈晶的藥力要遠超過其母草，這一點獅王是清楚的，那是凝聚力所有的靈草藥力的東西，易於吸收，易於運用。

    「不但如此，我還稍稍做了改變。」程陽道，「煉藥師煉製靈晶，目的無非是給人類食用，而人類與妖獸之間畢竟在肌理上還是有差距的。所以人類的靈晶並不太適合妖獸食用，這五天來，我完全是在琢磨新的套路，目的就是煉製出專屬於獅王你的靈晶，而今終於成功了，只是不知藥效如何。」

    獅王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妨事，我相信你！」

    「那麼，這六枚靈晶還請獅王享用。」程陽拱手送上。

    這段時間他煉製靈晶，雖然有那母狂獅監視，可是要想中飽私囊完全做的到，只不過那並非程陽的行事風格。

    在眾目睽睽下，獅王接過那六枚靈晶，略作猶豫便一口將之吞下。片刻之後，獅王便通體泛紅，渾身都散發出驚人的熱度，逼仄的眾人（狂獅）倒退數步，才能勉強閃開這炙熱。

    程陽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此刻獅王的感受，那一定是無比的痛苦。因為往往越是高等階的靈晶，效果就越是非凡，然而個中過程也就越是難熬。

    獅王不愧是獅王，即便全身毛髮都幾乎燒焦，山洞中開始充斥焦糊氣息，它依舊是咬牙堅持著，並不曾有半分尖叫。只是從它四爪緊扣地面可以看出，它正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喀嚓，一隻鋒利的指甲居然是在岩石上磕斷崩飛，齊根沒入岩石石壁上，而鮮血亦從獅王的腳下流出，很快就染紅了地面。

    「吼！」大概實在是痛楚難耐了，獅王終於抬起頭來仰天嘶吼一聲，而這一刻所有的狂獅乃至程陽都看到，它一口的鋼牙居然全被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