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密卷 486，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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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導……」程陽沉思著，「如何引導？如此說來，以前我以為自己在引導，實際上不過是在利用罷了。」

    「呵呵，你又領悟到一些東西了，果真是悟性極強，難怪……」陳清笑了，「難怪這山河圖誰都不選，卻偏偏選了你。」

    「選我？」程陽愣住，「我只不過是偶然間拾到它的……」

    「說是這麼說，可真正的情況誰又知道呢？冥冥之中，造物主自有安排啊……」陳清嘆息道。

    「話說回來，究竟該怎樣引導呢？」程陽皺眉問道。

    陳清再笑：「呵呵，靈力就像是你的孩子，善加引導，就可產生巨大的力量。普通人對於自己的靈力就是沒有這種認識，所以畢生都是碌碌無為，那位強者也是虧在這一招上。」

    「孩子？」程陽更是不解，他年紀還輕，根本就無法理解這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或者說是另外一個你自己。」陳清道，「看著吧……」

    「陳清前輩，我有一個問題，或許會讓你不太開心，可我覺得還是想問。」程陽道，「那個被自己凍死的強者，他和你既然是同一個時代的人，那麼你們兩個可曾比試過？誰更強一些？」

    「你這傢伙，嘴上還真是不留情面。」陳清無奈的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們是同一個時代的競爭者，自然是曾有交鋒，彼此互有輸贏。」

    「既然如此，那以前輩你的造詣和現在所言，應該已經將自己的靈力……」程陽猶豫著，其實陳清今天所說的話，對他來說都是第一次聽到，很多道理都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想通之後卻又覺得十分正確的。

    「嗯，這正是我一直鑽研，卻最終失敗的，否則今日我也不會在這裡陪你說話了。」陳清滿是遺憾的說道，「你今日遇到我，算你走運，我把這些跟你說了，至少在你往後的路途中也會有所幫助，至於造詣到達怎樣程度，就看你自己的努力程度和悟性了。」

    「原來如此。」程陽若有所思的點頭。

    「另外，你如今已經是武師境的強者了，達到武師境，其實已經可以凝聚靈力短暫的滯空，強者甚至能夠馭物飛行，這就是最基本的對靈力的控制。」陳清道，「你不妨就從這一點開始練起吧。」

    「滯空……馭物飛行？」程陽沉思著，他想起這一路來，也曾看到不少的強者駕馭著自己的靈器在空中飛過，當時就是羨慕不已，現在聽陳清這麼說，心中便更是嚮往了。

    吡啵！

    火堆燃燒的很旺，其上架著的一隻完整的山羊已經烤的焦黃流油，香氣肆意的流竄著，引得附近的一些妖獸蠢蠢欲動。可這些饞嘴的傢伙們在透過密林看到火堆旁的那幾個人之後，便打消了前去劫掠的念頭，因為它們自知敵不過那些人。

    「來，吃塊大肉！」李壯笑呵呵的撕下了一塊羊腿肉遞給梓潼，「梓潼姑娘，你可得保重身子，不然門主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我的，還有我的呢？」王犇的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他手裡抱著酒葫蘆，眼睛就像貓一樣閃閃發光，李壯把一塊肉遞給他後，他便迫不及待的抱著啃了起來。

    「嗯，這肉味道真好，全熟了，但是肉卻不老，沒有多少佐料卻很鮮美，李壯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梓潼不愛吃肉，可在咬了一口這烤羊之後，也是不由自主的讚嘆起來。

    「嘿嘿，這個簡單的很。」李壯道，「俺手裡有師傅給的一把子調料，他臨終前告訴俺，烤肉就撒一點，烤肉就撒一點，卻沒告訴俺這是啥調料，去哪弄去……」

    「你的師傅？你不是說你沒有師傅麼？」程陽問道。

    「有，以前在一個飯館做學徒的時候，教俺紅白案的師傅……」李壯道。

    「沒想到你的經歷還這麼豐富。」程陽笑了，他接過李壯遞過來的一塊肉，咬了一口，頓時覺得滿口生香，不由得讚嘆道：「嗯，自從路上有了你，我們的伙食確實改善了許多啊。」

    「你們喜歡就好。」李壯豪爽的笑著，自己也是大口吃起來。

    「吱吱吱！」小黃滿手滿嘴都是油，剛才肉還沒熟的時候它就迫不及待的扯了一塊，現在吃的歡快了，便用油乎乎的爪子拍了拍李壯的肩膀，表示感謝。

    大家都吃的很歡，唯獨雷悶悶不樂的趴在一邊，它最近兩天精神有些萎靡，看起來蔫頭耷腦的。

    「雷，不吃飯麼？」程陽把肉送到他鼻子前誘惑著，「香的很哦。」

    「不吃。」雷有些煩躁的甩了甩尾巴，把腦袋別了過去。

    程陽有些納悶的看了它一眼，便自己吃了起來。

    尋找祖墓群的路途十分艱險，這一路上他們沒少經歷事端，有時候走著走著，路旁會突然竄出一群強盜，有一次強盜十分厲害，程陽還受了傷。更多的時候，他們遇到的是妖獸，並且程陽發現一個規律，越往前走，妖獸的等級就越高，對付起來就越是吃力。

    行至今日，按照王犇的說法，距離目的地是越來越近了，但是也越來越兇險了。

    「好了，今晚我守夜，你們吃好就好好的休息吧，小黃，你要陪著梓潼哦。」程陽吃過飯之後，便站起來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你每天都在守夜。」王犇一邊吃喝，一邊客套道，他對梓潼是十分尊敬，對程陽卻像是兄弟朋友一樣隨意。

    「就是啊門主，今晚讓俺來吧。」李壯也急忙說道，「你每天守夜，太辛苦了。」

    「不會，我還可以修煉，一舉兩得的事。」程陽道，「不要爭執了，就這麼定了，我就在旁邊的水澗下，有事喊我即可。」說完他便大步往宿營地旁十丈左右的水澗走去。

    山澗不大，但是水流湍急，嘩啦啦的流水從高處衝下來，將岩石衝擊的砰砰作響，白色的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雪白。

    程陽合衣坐在山澗底部，任由冰冷的澗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澗水冰冷刺骨，很快就令程陽所有的衣衫都濕透，可卻讓他的思維更加清晰。此刻他閉目冥想著，感悟著水的力量。

    一抹淡淡的半身身影出現在他身前，撫須點頭看著他。

    「前輩，你來了？」程陽道。

    「呵呵，不錯。」陳清笑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你居然還能察覺到我的存在，說明你的感知力已經超強了。」

    「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自然對你的氣息萬分的留意。」程陽睜開眼，看著陳清道，「我們就開始授課吧，晚輩已做好一切準備了。」

    「嗯，我看到了。」陳清嘆道，「你的悟性比當初的我好上百倍，又有前輩前車之鑑，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你就照我說的做，先練出寒冰之體吧。」

    「嗯。」程陽點頭，「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注意感受著自己的靈力運轉，靈力確實變得冰冷了，感覺血脈之中就像有一絲寒流在運轉，時時會讓我感到頭部劇烈的疼痛。」

    「這就是我所說的危害之一了。」陳清道，「人常言熱血男兒，此話是有來歷的。人體血脈並非冷的，而是熱血。正是這熱血供應了人體所有的需求，使得我們活得下來，可你體內的水屬性靈力卻是寒性的，寒熱相遇，就如同火山遇到了冰山，會發生什麼事誰都預料不到。不過最可能發生的，已經在你身上出現徵兆了，如果不趕緊想辦法，你的身子遲早會被衝垮。」

    「我先前只想著練了洗髓經，實力會精進許多，卻沒料到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程陽皺眉道。

    「這也不算是麻煩，如果說你修煉出水屬性，卻沒有這麼些麻煩，那就只有兩種可能。」陳清笑著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就是你根本就沒有練透，第二就是你絕對是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天才，不過捫心自問，你是麼？」

    程陽默然的搖了搖頭，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運氣的成分，全都是他一點一點的積累下來的，箇中辛苦，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不過你也不必覺得慚愧，在這世上，你即便不是獨一無二的天才，也算是個奇才，而且是個肯用功的奇才。」陳清道，「所以我才漸漸的肯與你交心。水屬性的靈力儘管為你帶來了不少的煩惱，卻也有它獨特的好處。」

    「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強橫吧？」程陽苦笑。

    「不。」陳清斷然搖頭，「從古到今，能夠把讓自己的靈力擁有附加屬性的人少之又少，從我那個時代來看，泱泱彼蒼大陸，居然不超過三百人。這三百人當中，有很多是自身天賦異秉，靠自己的努力領悟出來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僥倖得到了洗髓經拓本，再根據自己的琢磨修煉成功的。」

    「拓本？這意思是？」程陽不由得一愣。

    「洗髓經，從古至今都是稀罕物，許多人都想要得到，可是真本只有那麼兩本，這麼多人搶來奪去，最後就出現了很多贗品。」陳清道，「我也曾得到過贗品，好在我沒那麼貪心，仔細研究之後，便沒有修煉了。那段時間，拓本害死了很多本來很有潛力的人。」

    「那我這本……」程陽反手取出洗髓經，而後便是運起靈力，將洗髓經包裹起來，水雖然流過，卻無法打濕它。

    陳清俯下身仔細的看了看，臉色頓時就變化了：「嗯，真本。」

    「真本？」程陽更加吃驚，因為這本書是沙煉山送給他的，如果按照陳清的說法，那沙煉山怎麼會放著這麼優秀的功法不修煉，反而轉贈別人呢？他想不通，心中同時也是猛然一沉，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沙煉山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好處，那麼將來他會從這裡奪走什麼？

    「是真本。」陳清指著洗髓經的邊緣道，「你的靈力與洗髓經連接處，是否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籠罩著？」

    程陽細細看去，果真發現一道淡淡的紫色光暈正附著在洗髓經上，只是這光暈太過淡薄，如果不是陳清提醒，他根本就發現不了。

    「當初，洗髓經真本現世，在武道也是掀起了一場波瀾，這本書在不少人的手裡傳過，可是卻沒有一個拿到洗髓經的人能活下來。」陳清道，「後來我師傅告訴我，洗髓經本身就具有魔力，能吸取擁有者的人的靈力，這層淡紫色的光暈就是證據之一，只有真本才會擁有這個特點。不過說來也怪，你難道都沒察覺到有什麼異樣麼？」

    「沒有。」程陽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有彼蒼山河圖的緣故吧。」

    「嗯，極有可能，這也就是你的造化了。」陳清道，「不過你也不要多心，無論是誰給你的這本洗髓經，他一定不知道這個秘密，因為知道秘密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死了。」

    程陽心頭更是一震，暗暗想道：「沙煉山雖然厲害，可也不過是明州城的城守罷了，放眼離火國，他還算不得多了不起的角色，怎麼會有洗髓經呢？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這個秘密呢？他若要害我，為何一而再的幫我？如果不是害我，為何又……」萬般的疑問湧上心頭，讓他怎麼都想不通。

    「這就是你的造化啊。」陳清一直在嘆息，「好好的利用這份機緣，把洗髓經練圓滿吧，也算是對得住這門武學的創始人了。」

    「創始人？」程陽一愣，「是誰？」

    「呵呵，正是因為沒人知道是誰，所以洗髓經才顯得十分神秘，加之其內在的價值，因此千百年來，它才釀造了許多血案。」陳清道，「說來說去，都是一個貪字在作怪。」

    程陽沉默了，陳清說的這些他大概都能想得到。雖然他經歷的事還不算多，但是這幾年也看到了一些爭鬥，莫不是一個貪字在作怪。

    「好了，這些都是無謂的事，知道就當個樂趣，不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陳清長嘆一口氣，從這思緒中走了出來，提高聲音對程陽說道，「我們可以言歸正傳了，我今日就把自己潛心鑽研多年的修煉之法教授給你，希望你能成功，並最終將之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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