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程陽安頓好了礦洞,便跟雷匆匆飛回門派,緊急召見古大山和李壯以及梓潼,將源生黑金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所有的人都是興奮無比。
「門主,這下咱們可真的是要發達了,有了源生黑金,咱們的武器都能更上層樓,實力也就大大的進步了,管他什麼鳥眾神宗邪月閣,都不被咱放在眼裡!」李壯哈哈笑著,他早已把自己視為六方門中不可分割的一分子。
「嗯,對頭,我贊成大壯!」古大山點頭,他跟李壯結成了酒友忘年交,兩人脾氣相投,想問題也是如出一轍。
「不錯,這是我們的終極目標,可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梓潼點頭,「這源生黑金礦山是程大哥無意間走偏了路發現的,並且礦山曾在數百年前被人開採過,如今還有多少礦石存留是個問題,我們一定不能張揚,要小心行事,否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引來了餓狼猛虎,只怕無異於玩火自焚。」
「哈,梓潼姑娘,你也太過小心了點。」李壯哈哈笑著,抖了抖手裡的屠戮,「如今咱們門主的實力,只怕放眼整個大陸都能排的上號了,滅掉了開陽宗,我們六方門也就在天下創出了名號,今時不同往日了,不管是誰想要打咱們的主意,只怕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李壯說的是實話,六方門已經壯大,如今門下弟子外出歷練,行走在武道上,若是被人知道來自六方門,少不得都要多幾分敬重,漸漸地,六方門已經脫離了三流門派,躋身名門之列。
「徒兒,你說話吧,你要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做。」古大山見程陽始終是沉默不語,便知他心裡已經有了結論。
「你們說的都不錯,不過卻都有些局限。」程陽道,「如今的六方門已經不是以往那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我們需要在整個彼蒼大陸宣示力量,不能太過低調,卻也不好大肆張揚。這礦山尤其需要秘密開採,開採事宜就交給師傅你來做吧,你挑選門下幾個信得過的弟子,帶過去駐紮,我會把那裡的生活配備準備好。」
「恩,好!」古大山點頭。
「那門派內的事務呢?」李壯不由問道。
「門派的事務,暫時就移交給梓潼,你就配合梓潼吧,她言如我言,一定要小心守護門派。」程陽說完,深深看了梓潼一眼,而梓潼亦鄭重其事的朝他點了點頭,能夠幫的上忙,梓潼心中也是開心的。
「那你呢?」梓潼問道。
「李壯前幾天在山裡發現了可疑的屍體,我本是尋找屍體打探情況去的,不想走錯了方向,誤打誤撞找到礦山。」程陽道,「我想那屍體的事還是不能丟松,最近我還是要去查看此事,另外……」他手指捻動著,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機,屋子裡頓時起了寒意,其他三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
梓潼實力已經超過程陽,但是戰鬥力依舊不行,因此儘管她拼盡力想要抵抗來自程陽身上的威壓,也只能保持其平而已。至於古大山和李壯,他們兩個竟是抑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程陽目光一松,散了威壓,緩緩道:「我身世已經查明,蘇大叔又在閉關,因此報仇的事也就只能我來了,我已經派了馬衝出去調查父親下落,相信以他的能力,不久之後就會有結果了。」
古大山聞言,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也是閃過一絲落寞和擔憂。
「師傅,沒事的。」程陽察覺到來自師傅的憂慮,他輕鬆一笑,撫慰道,「我做事自有分寸。」
「嗯,師傅明白的,你只要小心,一定小心!」古大山望著程陽道。
程陽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他看著李壯道:「李壯,你還記得鄧老么?」
「哦,就是那個擅長鍛造的老頭麼?記得記得,他還很古怪的說過我什麼來著。」李壯恍然點頭。
「你這幾天就準備一下,務必要把他請上山來。」程陽道,「我們只是有了源生黑金還沒用處,沒有好的工匠一切都只是徒勞,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是了,屬下馬上就去辦這件事。」李壯點頭。
當下幾人商量定,分工合作。程陽便連夜挑選可靠弟子二十人,帶入山中修建房屋,古大山則是選了十名弟子,與十隻狂獅兩兩組合,做為監工,並負責訓練那些妖獸穿山甲。畢竟穿山甲雖然善於挖掘山體,卻只是依著本能,若是任由它們發揮,只怕一塊完整的礦石都得不到了。
李壯去請鄧老之後,梓潼便一肩挑起了門派重任,開始管理門派,而程陽則是將附近的山林都搜查了一遍,最終在距離礦山不足五十里的地方發現了李壯所說的地方。
屍體已經結冰,黑衣人有四個,另外在極為隱蔽的地方還有兩具屍體,身穿彩衣,面容栩栩如生,只是咽喉處都被洞穿了一個血洞。天氣嚴寒,這兩具女屍咽喉處的血洞都結了冰,璀璨如雞血石。
「果然是眾神宗和邪月閣麼?他們為何會在此處打鬥?」程陽皺眉,種種痕跡表面,戰鬥已經過去幾天時間了,但是他卻依舊能夠依據這些痕跡推斷出當時的情景,這是近幾年來程陽養成的習慣。他醉心於修煉,醉心於研究各種痕跡武技,如今已經可以根據這些痕跡推斷個七七八八。
「居然有一個實力如此高強的人,只怕連宗老和梓潼也比不上吧?」程陽暗暗吃驚。
「說來也真是運氣,此處距離礦山那麼近,這些人卻都沒有發現礦山的存在,難道冥冥之中真有機緣一說麼?」程陽不由的抬頭望天,深深嘆了口氣,許多事情他感覺有些了解了,卻又總是被眼前的一層迷霧遮住了眼睛。
這一次他並未浪費太多時間在外面,而是帶著雷和小黃急匆匆趕往礦山,畢竟無論是狂獅還是穿山甲都屬於妖獸,古大山等人沒有和妖獸打交道的經驗,因此程陽決定留下雷來幫助管理。
礦山內一切都井然有序,程陽心中也是感到興奮,第一批源生黑金已經挖掘出來,堆砌在庫房角落。雖然並不懂鍛造一術,但是程陽也知道這一筐源生黑金甚至於連一把武器都鍛造不出,因此便是鼓勵大家加緊開採。
穿山甲總共四千隻,相當於是上萬苦力,奈何這黑金礦十分堅硬,要想採掘下來非常費功夫,但是情況就是如此,程陽也便不好強求。
正在山谷內視察期間,忽然間感到頭頂有飛鳥盤旋,程陽抬頭一看,是一隻靈鴉,他抬手,靈鴉便盤旋著落在他胳膊上。解開靈鴉腿上幫著的信筒,程陽展開閱讀,這一讀卻是眉頭深鎖,甚至來不及告別,便帶著小黃匆匆離開。
「可惡,居然敢殺上門來!真是可惡,太可惡!」程陽一路上都不曾停歇,到達山門下時已經是第二日早晨。
昨日一場雪,將整個山道都掩埋住了,遠遠看去,鬱鬱蔥蔥的蒼茫大山倍皚皚白雪覆蓋,這本是極美的雪景,奈何程陽此刻並無心思欣賞雪景,他大步走著,感受著來自六方門內層層釋放的靈力威壓。
那威壓大的驚人,簡直到了讓人舉步維艱的地步,這是一個完陌生的氣息,程陽知道,它來自眾神宗。
終於到得山門前,朱紅大門大敞著,門口空無一人,整個院子靜悄悄的,除了安靜,沒有任何異養,然而對於程陽來說,這樣的安靜就是最大的異常了。
「來人可是六方門門主程陽?」一道如驚雷一般的聲音滾滾而來,瀰漫了整個六方門大院,這聲音一出,四處便有驚起的飛鳥振翅逃離,然而它們還沒飛出多高,便是被剩餘的聲波震落在地,扭曲著身子掙扎著。
程陽眯了眯眼,深呼吸一口,鼓足氣息回答道:「正是,閣下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來與你談兩筆生意!」那聲音道,「你且進來!」
「這裡是我家,我自然會進來。」程陽冷冷道,雖然舉步維艱,但是他的步伐依舊很大,身子依舊筆挺,手握龍矛,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無邊的氣勢從他身上逸散出來,力抵抗著那看似不能抵抗的力量。
大門內,數百弟子齊刷刷跪在地上,面朝著牆壁,圍成了三圈,每個人手都被反剪在身後綁著,眼睛上蒙著黑色布條,這其中竟然也有江大炮的身影。程陽迅速的觀察著,梓潼、冉鳳和宗半鬼並不在其列,馬亮也不在其中。
兩名手持明晃晃利刃的黑衣蒙面人站在院子裡,對程陽的到來不聞不問,他們的任務很簡單,看守住這些六方門弟子,誰動就殺死誰。他們是眾神宗的人,眾神宗戒律森嚴,門下弟子自律性極高,沒有領隊人的話,他們是不會擅離職守半步的。
這兩個人雖然實力高強,倒也不在程陽話下,因此他是看也沒看他們,只在院子中心停留了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是這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程陽運起念力,拂過每一個被捆縛的弟子,這一舉動使得原本如驚弓之鳥的那些六方門弟子瞬間感覺鎮定多了。
「進來。」那暴雷一般的聲音再度傳來,威嚴逼仄的程陽險些倒退了一步,他心中知道,彼此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程陽進了直入大廳,終於看到了坐在自己交椅上的那個人。那人身高八尺,一身黑袍黑帶嗨靴,面孔也是古銅色,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臉上飄著一寸短須,臉孔如刀削一般稜角分明。他的一雙大手如蒲扇一般,一手搭在桌上,一手緩緩的轉動著兩個大鐵球。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根七尺長的棍子,棍子上寒芒森森,帶著斑斑暗紅色的印記,也不知是鐵鏽還是血漬。
「你就是程陽?」那人看到程陽,便冷冷問道,手裡的鐵球也是停止轉動。
「不錯,敢問閣下是?」程陽面容毫無驚懼之色,在外面時他感受到了來自這人身上的靈力威壓,心中知道此人實力極高,可當真進來了,卻一切回歸自然。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與其瑟瑟發抖做個懦夫,不如坦然相對。
「區區乃眾神宗九長老,麥文安。」麥文安道,「我要與你做幾個生意,不知程門主可否願意?」
「我有的選擇麼?」程陽冷笑。
「第一,我要蘇紅涯;第二,你跟我走;第三,關閉六方門。」麥文安直截了當,寥寥數語便將自己的來意徹底表達清楚,也不虧是大宗門的長老,字字句句都如隕石砸地,鏗鏘有力,帶著一種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勢。
「第一,不可能;第二,你做夢;第三,憑什麼?」程陽亦不疾不徐,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同時握緊龍矛,冷笑著看向麥文安。
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一陣難以打熬的沉默迅速將此地籠罩住,那麥文安原本就極為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兩個人的對峙,使得空氣變得凝重起來,無論是麥文安還是程陽,他們的目光都是那樣堅定,毫不退縮,兩人目光對接,猶如兩顆星辰撞擊,整個室內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呵呵!」良久,麥文安忽然間笑了一聲,這笑聲有些奇怪,程陽無從捉摸,也不想去捉摸其笑里的意思。
「放掉我的人,其他的事我們自己談。」程陽道。
「你的人?你是指,他們?」麥文安說著,拍了拍手,立刻便有幾個黑衣人押著一行人走了出來,竟是冉鳳和馬亮,還有幾個從響水鎮就跟著程陽的弟子。看到這些人,程陽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為其揪心,一方面又慶幸梓潼和宗半鬼不在其內。
「放掉他們,所有的人!」程陽冷冷道。
「你倒是有幾分……有幾分氣勢。」麥文安緩緩道,「是個人才,殺掉可惜了。」他直搖頭,眼神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不過這一絲憐惜很快就被殺機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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