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定親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楊家把草帖拿去占卜了一下,得出的結果是吉。
這事兒就等著發定貼過去就成了。
楊繼年很欣慰,覺得總算是給自家閨女找了個穩靠的女婿,為此喝的伶仃大醉。
第二日,一個媒人帶著沈家的定貼來了。
定貼里寫著聘禮,楊繼年看了看,卻發現平淡無奇。
沈家有錢,可為啥那麼摳門呢
媒人乃是世間第一會察言觀色的人,所以她就笑道「沈郎君說當今官家力主婚嫁簡薄,沈家自當響應,倒是怠慢了楊家,還請見諒才是。」
楊繼年點點頭,雙方交涉一番,大體就定了下來。
李氏就在後面,媒人才將走她就急不可耐的出來,說道「聘禮簡薄,這是沒把卓雪放在眼裡呢」
「婦人見識」
李氏焦急,可楊繼年卻穩如泰山,他淡淡的道「當今婚嫁奢靡,他的聘禮若是給多了倒是不打緊,可咱們家要給多少嫁妝才能匹配」
李氏訝然「嫁妝是卓雪的,咱們自然盡力而為。」
這年頭嫁妝就是女人的私產,豐厚的話,女人在婆家的腰杆就硬。若是簡薄,難免會被看輕。
楊繼年在看著定貼,李氏期待他能發現些什麼。
可等了半晌,楊繼年才說道「這字也就是普通。」
李氏差點被氣暈了,心想老娘等你的發現等了那麼久,可你竟然是在鑑賞定貼上的字。
楊繼年抬頭看了李氏一眼,說道「卓雪上面沒有公婆。」
呃
李氏才想起了這一茬,她羞愧的道「妾身倒是急了。」
沒有公婆,就一個小姑子,只要自己爭氣,日子自然能過的美好。
她隨即就有些擔心「那沈安這般是體貼還是什麼」
楊繼年點頭道「他給了這些聘禮,就是讓咱們家少給些嫁妝想想那個香露,那些外藩商人趨之若鶩,每年能掙到多少錢沈家不差錢,所以咱們盡力就是了。」
李氏放心了,可卻又生出了另一層擔心來,「官人,若是那沈安以後小瞧了卓雪呢」
那沈安少年封爵,還是國子監,外加一個官家近臣的身份,前程無量。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貨色,若是以後他厭倦了自家女兒,會不會
李氏越想越焦急,恨不能把沈安抓過來,讓他發誓,保證一輩子對自己的女兒好。
「可有人在家」
這時外面一陣喧譁,楊繼年皺眉道「有」
「開個門,宮中來人了。」
啥
李氏瞬間反應就是出事了。
「官人,您今日告假了嗎」
你別是偷偷開溜了吧,然後有人告上去,宮中來人處置。
楊繼年沒什麼想法,他親自去開了大門,卻見外面是一個陌生的內侍。
「可是楊繼年」
「是。」
內侍回身道「把東西挑進來」
後面兩個挑著擔子的男子就出來了。
「這是」
楊繼年有些納悶,卻無慌張。
內侍笑道「宮中的聖人得知你家女兒定親,就說送些東西,也好壓壓男方,免得那邊欺負你家女兒」
這
楊繼年完全不知道這是為啥,而李氏已經歡喜的不知所以了。
她得意的道「看來咱們家卓雪是得了聖人的青眼啊」
那內侍只是微笑,然後點檢貨物。
李氏的眼睛一轉,就弄了些銅錢來給內侍。
內侍推讓了一番,見楊繼年背身過去,就笑道「既然是喜事,那便是喜錢,某就收了。」
收御史的錢,這個體驗讓他很是嘚瑟,就問道「可是想知道原委」
李氏點頭笑道「是啊聖人厚恩,可我家小門小戶的,卻惶然,擔心失禮。」
皇后一般不管外事,而且楊家和曹家也沒有一個銅錢的關係,這送禮是個啥意思
內侍笑道「前幾日沈待詔在官家面前說自己定了親,官家聽了就讓聖人弄些禮送過來,給你家添些喜意罷了。」
竟然是沈安
等人走了之後,李氏感慨的道「他倒是有心了。」
楊繼年說道「這下你可安心了」
這等體貼的女婿可不多見,那些男人更多的是把女人看做是搭配,別說是體貼,能多些和氣就算是難得了。
李氏笑道「自然安心了,只是官人,沈安是如何朝堂之上怎麼還能說自己的親事而且官家竟然讓皇后添妝,這可少見。」
楊繼年也不知道,不過想起沈安的過往,就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來。
「那少年此次讓北海郡王吃了虧很厲害,手腕不差,為夫現在只希望卓雪蠢笨些,嫁過去之後少管外面的事」
李氏不解的道「為何官人,女人要管事方能彰顯身份呢」
女人一旦嫁人之後,就成了深閨婦人,相夫教子,管理家事,漸漸消磨歲月
寂寞是毒藥,而解藥就是權勢。
能管事就是權勢
楊繼年搖頭道「你不知沈安這兩年的經歷,堪稱是嚇人,其間頗為險惡,但他卻能每每化險為夷卓雪若是聰慧,自然能察覺這些。過日子最好就是平淡某這個做父親的,自然希望她笑口常開才好,莫要為男人擔憂」
這是慈父之心。
李氏笑道「夫妻同心才是道理呢」
沈安不知道什麼夫妻同心,但在收到定貼後就安心了,後續的禮節有媒人和女方家商議。
他很愜意,有人更愜意。
那些在太學附學的權貴子弟們考完之後就開始了尋歡作樂,父輩問起都說是沒問題。
趙仲鍼都被請去吃過幾次飯,每次那些權貴子弟都是拍著胸脯,說自己定然能脫穎而出,然後一路衝過省試,為家族爭光。
加上開封府的發解試結束,一時間京城全是酒肉味,中人慾嘔。
「安北兄,這些人家中請了老儒坐鎮,專司科舉之道,附學太學只是為了名額罷了此輩多有紈絝,若是為官,怕是一方百姓要倒霉了。」
王雱扇著扇子,目光掃過趙仲鍼,有些未盡之意。
趙仲鍼淡然道「某不是紈絝。」
王雱嘆道「百姓何辜啊」
他看向了沈安。
這貨啥時候這麼憂國憂民了
沈安心中好奇,就說道「他們開封府的不知道,不過附學太學的,此次怕是要倒霉了。」
王雱心中一動,說道「難道題海有用」
沈安一手定下的題海戰術頗為人詬病,連王雱都覺得不靠譜。
若是此次失敗,沈安的名聲就要臭了,以後也沒法在國子監繼續廝混
「當然有用。」
沈安淡淡的道「那些權貴子弟在額手相慶,那就讓他們歡喜一陣子,等結果出來了再說。」
於是沈安就縮在家裡歇息,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心虛的標誌,於是歡喜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出成績的那一日,太學的學生們齊齊的回來了。
那些權貴子弟也來了,他們在太學只是混參加發解試的資格,所以和學生們不熟。
於是學生們一幫,權貴子弟們一幫,看著涇渭分明。
「發解試過了你準備去哪」
「不準備去哪,這段時日著實辛苦,某準備好生歇息一番,等待明春的省試。」
「是準備回家享受一番吧。」
權貴子弟自然是不同的,他們不但能享受萌蔭為官的好處,還能附學參加發解試,去爭奪那天下人都為之眼紅的發解試資格。
秋風徐徐,他們或是揮舞摺扇,或是高談闊論,當真是意氣風發。
而學生們這邊卻有些忐忑。
「你覺著自己做的怎麼樣」
「還行,看到了題目就腦子裡就想到了答題,想一想就下筆了。」
「你呢」
「一樣,只是不知道好壞。」
學生們沒經歷過多少世面,自然是忐忑的。
而蘇晏就成了被遺忘的角色,他獨自站在屋檐下,看著同窗們在熱烈的說著自己的答題,心中有些茫然。
早上出來的時候,父親沒說話,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擠出了一個笑容,就急匆匆的去了。
他要養家
「蘇晏,別擔心,考不上還能等下一次。」
楊崢和徐彬來了。
三人算是最早跟著沈安學雜學的學生,所以有些香火情在。
蘇晏搖頭道「不知道可是我爹爹老了,做不動了,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他在捶背,咳嗽都是忍著的,某為人子當要早做打算,這次不行,某就去找活干」
楊崢惋惜的道「那你以後不考了」
徐彬說道「也能考的,只要有人舉薦,你就能參加發解試。」
「待詔可以舉薦。」
沈安是國子監說,太學的大佬,自然有資格舉薦人來參加發解試。
「是啊待詔對你那麼好,定然會幫你舉薦,到時候你一邊做活一邊自己豈不是更好」
蘇晏吸吸鼻子,低頭道「待詔幫了某很多不能再去求他,沒臉若是不行,那就是某沒這個福分,你們要努力某去寺廟的時候會為你們祈福」
「蘇晏」
徐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嘆道「咱們若是有難事只管說,你知道的,某家裡還好」
徐彬家的條件在學生中算是優渥的,出手也大方。
蘇晏沒點頭。
「來了來了」
一個小吏手中握著一份小冊子來了,腳步匆匆。
剛才還在高談闊論的權貴子弟們都消停了,有人故作不耐煩,有人緊張的在眨眼睛
而學生們更是緊張,頃刻間鴉雀無聲。
郭謙迎了過去,他也很緊張。
這是重振國子監的第一步,題海戰術能否有效,他一直心中存疑,現在就是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第三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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