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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汴梁還沒看到嫩綠,但生機卻無處不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年之計在於春,各行各業都丟棄了冬季的懶散,打起精神準備幹活。
沈安沒活,趙禎現在算是徹底的怕了,沒事壓根就不會召喚他。
哥是啥時候變成鬼見愁的
沈安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但被人嫌棄又是另一回事。
出了南熏門後,沈安正準備催馬,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待詔」
沈安回身,見是唐仁,就笑道「這是要去哪」
唐仁是便服,他在馬背上拱手道「下官剛接到的任命,朝中令下官去府州,後日就出發了。這兩日朝中給了假,下官正好來尋待詔,想請教一番西北那邊的要領。」
西北啊
「這是好事,讓你有軍中的履歷,以後才好升官。」
沈安覺得這是好事,就順口問道「陳昂呢怎麼安排的」
唐仁策馬靠攏過來,低聲道「有人說陳昂和折家人有勾結,不想放他去地方,但京城這邊估摸著不好安排。」
「瞎扯淡」
沈安有些怒了「陳昂在那邊和折繼祖配合的不錯,這才幾次挫敗了西夏人的襲擾進攻。按照他們的說法,陳昂就該扯著折繼祖的後腿嗎最好打幾次敗仗才能證明他的清白一群豬」
他怒氣勃發,唐仁苦笑道「待詔,下官去了那邊如何做才好啊」
做好會被人猜忌,做不好
「做不好下官覺著虧心」
沈安仔細看著他,見他坦然,就點頭道「知道虧心就有救,怕的就是麻木不仁,得過且過。西北那邊李諒祚要穩住周邊,所以近一兩年應當不會挑釁,頂多就是些馬賊怎麼處置」
唐仁毫不猶豫的道「弄死他們。」
沈安讚許的道「就是這麼個意思,儘管弄,朝中誰給官家進讒言,那就得看某的拳頭硬不硬。」
又要毆人
而且還是為了我唐仁毆打官員。
唐仁心中感動,可卻勸道「待詔,還是以和為貴。」
沈安笑了笑,「功勞太多不是好事,總得消磨一二。」
唐仁苦笑著,拱手道「待詔高義,下官定然不會丟了您的人。」
他自承是沈安的人,這個光棍的表現贏得了沈安的肯定。
「折繼祖那邊你放心,和咱們是一夥兒的。放心大膽的干吧,好生待幾年再回來到時候李諒祚怕是會動手,你若是還在,那就是立功的好機會。」
沈安對外交形勢的判斷就是個bug,幾次三番的精準預測,讓唐仁驚為天人,所以一聽他的預測,這廝就喜道「若是能弄死李諒祚就好了,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沈安鼓勵道「可以試試,說不定真能幹掉他。」
唐仁赧然道「待詔說笑了,就算是李諒祚願意親臨戰陣,也會在中軍,不可能在前方。」
沈安微微一笑,心說這個可不一定。
李諒祚的威信不足,若是親歷戰陣,他必須要用身先士卒的手段來鼓舞士氣,並爭取軍中的支持。
唐仁慢慢琢磨著這些話,一會兒就覺得有了些收穫。
「西夏貧困,若是想要有發展,就必須對外劫掠遼人他們弄不過,番人也窮,最好的就是大宋。」
唐仁的琢磨還不錯,沈安正想誇讚他幾句,就見唐仁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圓了,接著就大喊一聲。
「你手裡是什麼」
一個男子步行在沈安的左側方向,突然摸出了一把短刀撲過來。
「這是何苦來哉」
邊上的路人在驚呼,沈安卻動都沒動。
陳洛的反應很快,拔刀揮斬。
男子下意識的用短刃格擋,卻被長刀劈飛。
陳洛正準備出手,沈安喝道「撞過去」
那男子剛轉身準備逃竄,聽到這話後就絕望的回身,厲喝道「弄死你」
他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扔了過來。
折克行在盯著,只是隨手用長刀撥開了那東西,等落地後一看,卻是一錠銀子。
此時金銀只是在小範圍內能夠使用,很少在市面流通。
這男子竟然隨身有銀子,可見背後有人,弄不好就是準備在截殺沈安後馬上跑路。
戰馬轟然撞了上去,男子被撞翻在邊上,陳洛下馬去查看。
「還有一個」
沈安回身,折克行說道「無需管。」
唐仁已經從馬背上撲了下去。他撲倒了一個男子,此刻正在暴打,邊上有一把短刃。
這廝的拳腳不怎麼樣,看著就是王八拳。東一拳西一拳,根本就沒有章法。
可他的眼睛卻在發紅。
「竟然敢來刺殺待詔的誰是誰派來的某弄死你」
王八拳的特性就是發力不標準,亂打一氣。
不過是十幾拳之後,唐仁就開始喘息了。
這時巡檢司的人聞訊趕來,唐仁這才起身,然後嘶嘶呼疼。
他把手翻過來,手背上竟然有幾道傷痕,也不知道是怎麼打出來的。
巡檢司的人問道「待詔,敢問可認識這二人嗎」
沈安搖頭道「不認識,此事最好交給皇城司的人來處置。」
巡檢司的人一聽就樂了,三兩下把這兩個刺客給綁了,然後用大車拉著去。
「這只是開端。」
沈安微笑道「遵道,以後隨著矛盾的增多和加劇,咱們的處境會更危險。那些人的利益被觸動了可不會輕易低頭,他們會反撲。可某卻不是範文正,那時的帝王定然也不是所以,咱們要做好準備。」
趙仲鍼可不是趙禎,這娃歷史上就是個倔種,在判斷出大宋快病入膏肓之後,就果斷出手,而且力挺了王安石許久。
這是大宋歷史上最具進取心的帝王,可惜老王的革新沒成功,不然大宋就不一樣了,弄不好會和前漢劉秀般的來一次中興。
折克行冷冷的道「怕什麼,來一個弄死一個,來十個弄死十個,若是來了大軍,那就兩軍對峙,咱們可怕了嗎」
兩人相對一視,默契於心。
唐仁上馬,顧盼自雄的道「若非某早飯吃少了,剛才一拳就能撂倒他。」
這貨的武力值不行,但勇氣可嘉,竟然為了沈安冒險和刺客動手。
「昨夜潛入莊子的那人應當是誘餌,引誘某出城,然後這兩人動手會是誰」
沈安冷靜分析了一番,可對於兇手是誰卻一籌莫展。
折克行的嘴角抽搐一下,說道「你的仇人太多了,多到都弄不清誰會對你下手。」
沈安搖頭,無奈的道「不過能下狠手的不多,必須要有重大衝突,最近卻沒有。」
他一路猜測著,唐仁稍後就湊過來,低聲問道「待詔,先前折郎君不肯出手,是對下官有意見了」
折克行剛才一直在旁觀唐仁和那人的搏鬥,近乎於冷血。
沈安放慢了馬速,等折克行前出一段距離後說道「西北的風很烈,能吹破嬌嫩的肌膚。西北的人彪悍,能嚇尿那些不是男人的傢伙他不出手,就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回頭某會讓他寫封信去府州,懂嗎」
西北不喜歡軟蛋,更不喜歡矯揉造作的傢伙。
你夠狠,那麼就是同類,折家人會歡迎你。
唐仁懂了,也憂鬱了。
「這怎麼野性十足啊」
「野性不足的話,府州早就陷落了。」
在武器無法形成絕對優勢時,只能拼錢糧和野性。
大宋的錢糧相比之下足夠多,可野性卻差遠了。
一路去了作坊,卻沒發現什麼異常,這就印證了沈安的判斷。
等回城時,他去了皇城司。
房間裡的慘叫聲讓人覺得這裡不是人間,而是地獄,可張八年的神色依舊是冷冰冰的。
「第一個被撞傻了,你這是資敵」
張八年覺得沈安真是夠蠢,竟然不知道抓活口。
沈安笑了笑「眾目睽睽之下,某更喜歡弄死對手,讓其他對頭看看,下次想和某動手時,要做好付出巨大代價的準備。」
這是個狠人
張八年覺得沈安的性子有些對自己的胃口,但他是皇城司的都知,沒有前程;沈安卻前程似錦。
「說不說」
用刑在繼續。
「滾」
沈安和張八年在閒聊,外面突然一陣鬧騰,接著趙仲鍼和王雱竟然出現了。
「別動手」
後面追來了幾個大漢,可更後面卻來了陳忠珩。
「怎麼來了」
沈安皺眉問道。
這裡是皇城司,一般人誰會來這裡,也進不來。
趙仲鍼和王雱多半是跟著陳忠珩混進來的,後來被發現了就硬闖。若非是陳忠珩認識他們,今日就要血濺當場了。
趙仲鍼看著他的身上,眼中全是殺機「誰幹的某要弄死他」
王雱打開摺扇,不見慌亂,淡淡的道「某要弄死他全家」
「你們啊」
這種兄弟情沈安前世今生都沒好生體會過,此刻只覺得心中溫暖,但還是板著臉道「這裡豈是你們能硬闖的地方若非是張都知寬容,官家就要發怒了。」
這話說的連陳忠珩都想收拾他。
張八年還沒說話你就為趙仲鍼他們開脫完了,順帶還給某戴了一頂帽子,若是官家得知此事,你肯定會振振有詞的說是某陳忠珩去告的密
你咋就那麼不要臉呢
陳忠珩心中不滿,就沉聲道「官家問話。」
眾人束手而立,聽陳忠珩說道「官家問,誰動的手」
沈安搖頭「還不知道。」
張八年覺得有些憋屈「裡面還在審訊。」
陳忠珩嘆道「就沒有一個聰明之輩小郎君,還有王雱,你們倆急匆匆的來,甘願冒險衝撞了皇城司,可見是有了發現,說說吧。」
不是有所發現,那就是衝撞,該當何罪
沒鳥的人果然是睚眥必報
沈安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張八年低聲道「他們若是說不出個來由,某定然會給官家通稟」
「等著就是了。」
沈安很是篤定,張八年冷笑道「別得意,此事驟然而發,兩個少年能有何作為」
沈安心道這兩個可不是普通的少年,一個腹黑,一個滿肚子的陰謀詭計。你張八年覺得他們硬闖皇城司太過分,就想讓他們丟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兩個小子壓根沒慌,王雱率先說道「昨夜聽聞有人闖入城外的莊子,今日就路遇截殺,可見兩者有關聯,甚至可以斷定昨夜的潛入乃是誘餌」
昨天活動,今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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