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就是李璋對眼下東京城形勢的第一印象,隨著壽誕的鬧劇結束後,整個京城都流傳著劉娥要稱帝的流言,更加詭異的是,劉娥對這種關於皇家的流言竟然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下令禁止流言的傳播,這也更加坐實了不少人的猜想。
趙禎做為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卻顯得十分平靜,哪怕他聽說了外面的流言,也沒有絲毫的異常,反正像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這讓李璋也大為驚喜,看樣子趙禎也總算成長起來了,最起碼現在已經有了幾分帝王的樣子了。
相比之下,劉娥那邊同樣也沒有什麼異常,在壽誕過後依然像往常那樣,每天都在處理政務,也沒有什麼要篡位稱帝的表現,這讓朝堂上的眾臣也都是疑惑不解,搞不明白劉娥這是打的什麼算盤,明明都已經在大慶殿接受百官的朝賀了,可為什麼又沒有動作了?
別人不明白,不過李璋卻隱約有些猜到劉娥的心思,其實劉娥並不是不想稱帝,而是她不敢,或者說她沒有武則天的魄力和膽量,再加上她心中對趙禎又懷著一份愧疚,這些條件加在一起,也暫時抑制了劉娥的野心。
當然劉娥只是暫時收攏了她的野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野心還會再次暴露出來,畢竟權力是一種勾人心魂的迷藥,很少有人能擋住這份誘惑,哪怕劉娥也不例外。
轉眼間又到了今年的臘月,許多人家也開始準備過年了,不過武學那邊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這是武學成立後的第一個年頭,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過,最重要的是過年要不要放假,本來放假是應該的,可是學員中除了將門子弟外,剩下的都是從軍中選拔出的將士,他們的家大都在西北、河北一邊,距離京城遙遠,哪怕是放假他們也不打算回去。
但如果放任這些遠路的學員不管也不行,畢竟這幫人都是軍中出身,萬一離開武學在京城惹事的話,到時也不好處理,所以最後曹瑋與李璋等人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今年武學不放假,學員也不允許隨意外出,不過在過年和上元節時,武學會組織學員外出,這主要是因為武學初立,怕這些學員出去惹事後,會給武學帶來麻煩。
對於武學不放假的事,那幫將門子弟自然是大叫不滿,可惜這是曹瑋的決定,而且還立了個名目,那就是拉著他們到城外野練,等到野練結束,也就差不多要過年了。
野練並不是李璋提出來的,事實上這件事和他沒關係,主要還是曹瑋的想法,幾個月來,學員們在武學中除了操練體能外,也開始學習兵法,當然剛開始有許多軍中選拔上來的將士不識字,所以初期就對他們進行了培訓,現在雖然讀寫還有點困難,不過武學也將他們單獨編成班級,教學進度也慢一些。
可以說武學現在也慢慢的進入正軌,李璋又只是主管後勤,對教學很少插手,所以等到學員們去野練後,他也一下子變得清閒起來,於是這段時間他就偷懶呆在家裡休息。
不過這種悠閒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劉家忽然派人來商議明年成親的事,這下李用和也從外地趕回來,兩家開始商量成親的具體日期,以及彩禮、婚禮等等事宜,因為家裡人少,光靠呂武和李用和也忙不過來,所以李璋這個準新郎也只能親自上陣了。
婚禮的事情太多,哪怕是李璋也是忙的暈頭轉向,丑娘他們都在忙錢行的事,現在馬上要過年了,錢行也正是最忙的時候,所以李璋也沒讓他們回來幫自己,最後好不容易將婚禮的前期事務給準備妥當了,而成親的日期也定了下來,就在下年的三月份。
馬上就要過年了,算算時間,離婚期也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也算是給兩家都留下充足的準備時間,李璋這邊準備彩禮和婚禮的事,劉家那邊也在準備嫁妝。
按說在成親之前,李璋和青織這對新人是不能再見面的,不過到了上元節這天,李璋還是偷偷的將青織約出來遊玩了一晚,直到清晨才送她回去。
只是青織走的時候又送了他一件快要用上的春衫,這讓李璋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丫頭的醋勁倒是不小,直到這時候還沒忘上次妙元的事,不過過年的時候妙元又送了他一件衣服,估計等到自己成親後,她就不會再送了吧?
眨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眼看著下個月就到李璋成親的日子了,不過因為之前準備工作做的很充足,所以越是臨近婚期,李璋反而越是清閒,結果這天忽然被趙禎抓了壯丁。
「下個月就要成親了,竟然還讓我陪你去掃墓?」李璋騎在馬上有些不滿的嘀咕道,他今天本打算在家裡睡懶覺,結果趙禎卻親自上門找到他,然後兩人就一起出了城。
「八年了,眨眼間父皇已經去世這麼久了,想想當初父皇在的日子,還真是恍若隔世。」這時馬車裡的趙禎卻十分感慨的道。再過兩天就是他父親趙恆的忌日了,而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抽出時間親自去皇陵祭拜,而李璋除了那年去西北沒能陪他外,其它幾次都是由他陪著趙禎去皇陵。
李璋聽到趙禎的感慨也是一愣,眨眼間八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有時候想想時間還真是過的飛快,現在已經是天聖八年了,算算時間,劉娥似乎的壽命似乎也快要到頭了,一想到劉娥可能在幾年後去世,李璋心中也不禁有種失落的感覺,雖然劉娥這幾年的野心難以抑制,但在李璋心中,對方依然是個讓人尊敬的長輩。
二月份雖然還是比較寒冷,但田野中也已經出現淺淺的綠色,田地中的麥苗更是從墨綠轉為翠綠,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機,有些勤勞的農夫也已經開始引水灌溉田地,更有不少人在空餘的田地中播種新作物。
看著城外這片美妙的風光,趙禎也露出幾分沉醉的神色,於是李璋吩咐車隊放慢了速度,等到傍晚的時候,他們離皇陵還有一段距離,於是就到了李璋的莊園那裡休息,準備第二天再去皇陵,反正離趙恆的忌日還有兩天。
李璋也好長時間沒有來過莊園這裡了,棉花經過去年的推廣,種植面積也擴大了許多,特別是西北一帶比較乾旱,也比較適合棉花種植,而最後收穫的棉花也被李璋收購,然後運到京城的紡織作坊織成棉布,有了前年打好的底子,所以今年的棉布也十分搶手。
莊園裡本來有李璋建造的一座紡織作坊,不過因為這裡沒有水源,所以他就將作坊遷到了附近一條大河邊,距離莊園不是很遠,規模也比當初也擴大了幾倍,附近村子裡的婦女幾乎都來這裡掙錢補貼家用了。
「棉布就是用這些東西織出來的?」趙禎閒著沒事,就和李璋一起參觀紡織作坊,當他看到大河邊樹立的一座座水車時,也不由得露出震驚的表情,他自然認得水車,只是卻想不知道這些東西和棉布有什麼關係?
「這些水車只是用來給紡織的機器提供動力,棉花被送到這裡後,先要經過脫籽,然後紡紗,最後才是織成棉布,而棉布還要經過染色等工序,最後才會變成京城店鋪里賣的布匹。」李璋說著引趙禎進到作坊里,現在天色已晚,而且又是春忙時節,所以作坊里的工人都回家了,只有幾個管事在負責。
紡織作坊已經初具後世工廠的雛形,裡面一排又一排紡織機器排放整齊,白天的時候,外面的水車帶動這裡的機器轉動,一匹又一匹的棉布也從這裡生產出來,然後送到印染作坊染色,最後再送到各地銷售,可以說現在的棉紡織業已經初步形成了規模,對麻布、絲綢也形成了一定的威脅,估計再過幾年,等到棉花的產量上去後,棉紡織業肯定會更加的興盛。
在莊園休息了一晚之後,李璋與趙禎第二天繼續趕路,這裡離皇陵只有十里,所以很快就來到了皇陵這裡,相比幾年前,皇陵依然是雄偉不凡,事實上這裡常年駐紮著大批的工匠,專門負責修繕皇陵。
趙禎帶著這支龐大的祭祀隊伍來到皇陵後,也立刻開始準備祭奠的事,李璋來到這裡也立刻想到了自己那位苦守在這裡的姑母,說起來自從上次他帶趙禎見過對方一面後,就再也沒敢去見她,畢竟光是那一次,劉娥就把他趕到了西北呆了將近一年,那已經是對他的警告了,如果他敢再去一次的話,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然而李璋雖然打定主意不見自己的姑母,可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他剛到皇陵這裡,卻忽然聽到一個十分糟糕的消息,自己的那位姑母病重,哪怕經過御醫的多方診治也不見好轉,這下李璋也一下子陷入到左右為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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