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輕車熟路的來到垂拱殿,剛到大殿,就一眼看到了王欽若等人,另外還有兩個品級低一些的官員,其中一個人對他怒目而視,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開封府的少尹,另外一個則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估計就是呂武的上司王提刑了。
「李璋拜見大娘娘!」李璋進來後立刻向屏風後的劉娥行了一禮道。
「你為何敲響登聞鼓?」劉娥卻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登聞鼓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規矩,只要有人敲鼓,皇帝就必須處理,當然如此沒有事情胡亂敲鼓的話,同樣也是重罪。
「啟稟大娘娘,臣要狀告開封府草菅人命、貪贓枉法!」李璋當即毫不客氣的大聲道。
「胡說,小小年紀就滿口胡言,你可知誣告官員同樣也是重罪!」李璋的話音剛落,只見吳少尹就站出怒聲指責道,他們開封府雖然不敢說兩袖清風,但說他們草菅人命就實在太冤枉了,至少吳少尹覺得李璋是在誣陷他們。
「我胡說?」李璋這時卻是冷笑一聲,隨後再次向劉娥行禮道,「大娘娘,我有一朋友金氏,之前因受人牽連而獲罪,現在流放慶州,他走之前將老母幼妹託付給我,另有妻子許氏送回娘家居住,可是沒想到就在前段時間,懷有身孕的許氏一屍兩命,正是被許家父子逼迫墮胎而死……」
李璋當下將金家和許家的案子講了一遍,最後這才再次開口道:「此案人證物證據全,許家父子的罪行也是清清楚楚,開封府本應該在過堂後判決,可是我們回去等了許久,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我告訴武叔後,他就替我去開封府打探消息,卻沒想到竟然被開封府的人無故扣押,還請大娘娘為我們主持公道!」
旁邊的吳少尹越聽李璋的話卻是感到心驚,甚至連李璋避重就輕的不說呂武打人的事也沒有在意,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呂武去開封府竟然是因為一件命案,而且李璋既然說人證物證俱全,肯定是有把握的,換句話說,這件事很可能是那個王判官收了好處,所以才故意拖延這樁案子,畢竟他對府中這些貓膩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吳少尹,李璋所言可是屬實?」劉娥聽完李璋的話後,也立刻向吳少尹問道,而且所有人也都聽出這時劉娥的語氣有些不對,似乎是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
其實先不說呂武和李璋在劉娥心中的地位,光是金家的案子如此清楚,而且還關乎到兩條人命,但開封府卻在這種案子上拖延時間,以呂武嫉惡如仇的性格,也難怪會和人開封府的人發生衝突。
「這個……」吳少尹這時也是滿頭冷汗,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啟稟太后,臣……臣御下不嚴,對這件事委實不知!」
吳少尹這時也終於開始退縮,將自己和那個王判官劃開了界線,因為他對那個王判官也不再有信心,畢竟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屬下一向風評不怎麼好,收受賄賂這種事他完全做得出來,所以他可不想自己也受到連累。
「哼!宣大理寺卿,嚴查此案!」劉娥當即冷哼一聲再次開口道,這件案子已經牽扯到開封府和提刑司,所以肯定不能交給他們審理,只能交給另外一個審理機構大理寺了,而且聽劉娥的意思,是要把那個王判官的事也要審個清楚,這讓旁邊的吳少尹也是嚇得一身冷汗。
不一會的功夫,大理寺卿也趕到這裡,隨後劉娥吩咐他接手金家的案子,而且連那個王判官也一併查了,大理寺卿當然也不敢怠慢,事實上這位寺卿還有幾分竊喜,因為以前他們大理寺和開封府、提刑司都有職權上的重疊,互相也不統屬,不過這次他們大理寺卻要壓這兩個衙門一頭了。
事情處理完了,大理寺卿和吳少尹、王提刑一起離開了,他們要去開封府交接案子,王提刑也要去見一見呂武,免得他再傷人,李璋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見呂武,但這時劉娥卻將他留了下來。
「胡鬧,誰讓你敲登聞鼓的!」劉娥讓其它人退下後,立刻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直接敲了一下李璋的腦門氣道,因為她感覺李璋實在太胡鬧了,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如果不是他有確切的證據,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這件事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他們開封府欺人太甚,我又擔心武叔的安全,進宮時看到登聞鼓,腦子一熱就去敲了。」李璋這時一臉委屈的道,當然他沒有說實話,否則讓劉娥知道他是故意把事情鬧大的話,肯定沒好果子吃。
不過劉娥可不是那麼好騙的,當下只見她瞪了李璋一眼,似乎他心中的想法早就被她看穿了,不過劉娥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再次開口道:「現在天冷了,土豆也不用你操心,火槍那邊有呼延守信和劉恕他們兩個,這段時間你就別急著回去了,多來宮中陪陪禎兒,他這段時間似乎有些心事!」
李璋聽到這裡也是一愣,不過隨即也是答應一聲,只是他這時也有些疑惑,趙禎天天守在宮裡,除了沒人陪伴外,還能有什麼心事?而且看劉娥的樣子,趙禎恐怕不僅僅只是有些心事這麼簡單?
僅僅只用了一天時間,大理寺那邊就審清楚了整個案子,許氏父子逼人墮胎,導致一屍兩命,被判處杖八十,流放三年,至於那個王判官的事也查清楚了,他收受了許家的賄賂,故意拖延案情,甚至還想幫許家父子翻案,結果被抓個正著,最後也被判處貶到外地為官,說是貶官,其實也和流放差不多,據說在嶺南一帶,估計別想再回京城了。
呂武之所以毆打王判官,不但是因為對方收受賄賂,而且還想讓呂武與他同流合污,結果這才惹怒了呂武,不過就算是這樣,呂武畢竟是先動手的,所以被罰了一年的俸祿,這個處置也算是公正。
不過許家父子雖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許氏卻不能再復生,特別是她腹中的那個胎兒,更是金家好不容易才留下的骨血,可惜現在卻也沒了,這對金夫人造成了十分嚴重的打擊,頭髮也一下子白了大半。
對於金夫人的情況,李璋也是無能為力,只能讓金小妹儘量的勸一勸她,只不過金夫人卻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反而在不久後大病了一場,如果不是金小妹悉心的照顧,恐怕金夫人說不定就熬不過去了。
除了金家的事外,李璋這段時間也經常進宮,剛開始時,趙禎也表現的十分高興,只不過慢慢的李璋也發現趙禎似乎有些心事,只是他似乎有些顧忌,甚至連李璋也不肯說,李璋也沒有逼問,因為他知道如果趙禎願意說的話,遲早都會告訴自己。
時間過的很快,趙恆去世後的第一個冬天也很快過去了,不過在過年之前,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趙禎登基後使用的第一個年號,因為今年趙恆去世,所以使用的還是趙恆最後一個年號,也就是乾興元年,明年就要改為趙禎的年號。
自從漢武帝創建年號後,每個皇帝在登基時都會使用自己的年號,而且在遇到重大的事情時,也會更改年號,所以一個皇帝在位時,一般都會有多個年號,最後的就是唐高宗,在位時使用了十四個年號,趙恆則使用了五個年號,最後一個就是乾元,可惜只使用了一年趙恆就去世了。
一個皇帝的年號意義重大,一般都是由臣子擬定多個,然後由皇帝挑選,只不過趙禎年幼,所以年號自然由劉娥來定,只不過趙禎的年號定下來時,朝野上下全都是一片譁然,因為劉娥給趙禎定的年號為天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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