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李璋剛把馬車的窗子打開一條縫,立刻被外面的冷風吹的打了個寒戰,隨後立刻把窗子關上,這麼冷的天氣里,連一向繁華的東京城也顯得蕭條了許多。
李璋也是剛從宮裡出來準備回家,今天他先去看了看土豆,發現一切正常後,這才又去了資善堂陪了會趙禎,等到趙禎上完課,他們兩個又去了妙元那裡呆了好,等到天快黑了他才回來。
想到趙禎和妙元,李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從趙恆病重後,趙禎兄妹二人臉上的笑容也少了許多,特別是妙元,前幾天又受了風寒,幸好他這裡還存著一些藥,倒是沒讓妙元的病情加重。
趙恆已經不行了,現在這個消息早就人盡皆知,自從上次發病後,趙恆時醒時昏迷,連正常的飲食都無法保證,只能偶爾進食一些流食,再加上一些珍貴藥物吊著命,可以說趙恆現在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能熬到什麼時候誰也說不準。
不一會的功夫,馬車終於來到家門家,李璋跳下馬車抬頭看了看頭頂陰沉沉的天空,心中也有些壓抑,一陣北風吹來,更讓他不由得裹緊身上的衣服,然後快步進到家裡,看這天氣,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大哥你回來了,快點來試試我做的皮袍合不合身?」李璋剛進到家中客廳,正準備圍著爐子暖一下手,卻只見秀秀拿著一件厚厚的袍子來到他面前道。
「太好了,這鬼天氣太冷了,我也正想著明天要加件衣服呢!」李璋看到秀秀送來的衣服當下也是一喜道,隨後他脫掉外袍換上秀秀做的新衣服,結果發現這衣服不但合身,而且還十分暖和,特別是裡面的內襯是一層羊皮,即保暖又防風。
「秀秀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豆子和豁子他們有沒有?」李璋摸著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豆子他們,當下再次開口問道。
「大哥放心吧,天冷之前我就買了批羊皮,家裡所有人都有。」秀秀這時笑著開口道,這件時間她也是沒日沒夜的趕工,總算是在天冷時做好了。
李璋聽到這裡也是再次誇讚了秀秀幾句,不過這時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於是再次問道:「對了,秀秀你知不知道棉花,也就是白疊子?」
「知道啊,市面上有賣的白疊布,又厚實又耐磨,就是價錢太貴了,沒絲綢漂亮,但卻不比絲綢便宜。」秀秀當即點頭道,白疊布也是市面上的高檔布,一般人家可買不起。
「竟然和絲綢一個價,還真不便宜!」李璋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道,他也沒想到棉布竟然這麼貴,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棉花這東西還沒有大規模推廣,據說只有西北和海南有人種植,物以稀為貴,所以棉布價格居高不下也就很正常了。
「怎麼?大哥你想穿白疊子做的衣服?」秀秀這時再次好奇的追問道。
「嗯,雖然貴了點,但棉布貼身吸汗,而且冬天穿在身上比較保暖,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去扯幾匹棉布,給家裡人都做身貼身的衣裳,這個比絲綢穿著舒服!」李璋當下再次開口道,現在他穿的也是絲綢的衣服,可是冬天要穿絲綢的衣服時,特別是剛上身的那一刻,感覺特別不舒服,李璋也不喜歡絲綢的料子,所以才想讓秀秀做幾身棉布的內衣。
「好,我記下了,明天我就去買!」秀秀當即答應一聲道,現在家裡有幾樣產業,每個產業都很掙錢,特別是前段時間剛開的香皂店,更是引得京城的貴婦爭相搶購,現在香皂根本供不應求,想買就必須提前預訂,為此府中的經濟也寬裕了不少。
天色也不早了,家裡的晚飯也準備好了,當李璋來到餐廳時,看到呂武竟然也在,這讓他也十分高興,說起來呂武自從進到提刑司後,又接了水元子的案子,平時也難得見到人,所以他也立刻上前詢問了一下呂武最近的情況。
今天晚飯是火鍋,天氣太冷,正是吃火鍋的好時節,凍好的羊肉切成薄片,一盤盤的端上來,李璋家裡除了一幫孩子外,剩下的呂武、老刀和野狗這幫人全是練武之人,一個個都是無肉不歡,李璋從來不會在吃食上委屈自己和家裡人,所以他家最大的開銷就是在食材的採購上,做飯方面光靠秀秀自己肯定不行,為此府中也雇了兩個婆子,主要是協助秀秀準備一日三餐。
吃過晚飯後,李用和和豆子去核對草場的賬目了,秀秀帶著兩個婆子收拾廚房,老刀他們帶著野狗去練武了,李璋沒什麼事,就陪著呂武聊天,順便打聽一下水元子的調查情況,但是不出他意料的是,呂武這邊依然沒什麼進展。
「對了,陛下的病情這麼嚴重,宮中有沒有什麼異常?」呂武這時忽然向李璋開口詢問起宮中的情況,這讓他也不由得一愣。
「宮中倒是沒什麼異常的,就是有些壓抑,不過武叔您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了?」李璋這時也有些奇怪的問道,因為據他所知,呂武以前雖然在宮中做過事,但卻不喜歡提宮裡的事,平時也從來沒聽他問起過與宮中有關的事情。
只見呂武這時沉默了片刻,最後終於臉色凝重的開口道:「本來我也不想問的,只是最近我聽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但又不方便問別人,所以才向你打聽一下。」
「什麼消息?」李璋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再次追問道。
「這個……」只見呂武猶豫了一下,隨後這才嘆了口氣道,「其實也不算什麼消息,只是一些流言,有人說陛下病重,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但是太子年幼,皇后又把持著朝政,所以就有一些流言說皇后可能會行前朝武后之事!」
「嘶~,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亂說,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李璋聽到呂武的話也是倒吸了口涼氣,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他對大宋的朝堂和宮廷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自然也知道這個與劉娥有關的傳言萬一爆發出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個流言也是最近兩天忽然出現在京城中的,而且根本找不到源頭,再加上這件事關係到皇位,一般人就算知道也不敢大肆傳播,所以現在這個流言並沒有完全傳播開來,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還是會鬧的滿城風雨。」呂武這時再次皺著眉頭道。
劉娥大權獨攬是事實,趙恆病重也是事實,趙禎年幼更是事實,而這幾個條件加在一起,的確也給劉娥篡位創造了條件,更何況劉娥又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自然也讓人聯想到唐朝的武媚娘,如果她真的稱帝,恐怕對大宋來說也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那以武叔您對皇后的了解,您覺得她會稱帝嗎?」李璋這時沉默了片刻,忽然扭頭看向呂武道,他雖然知道劉娥不會稱帝,但卻想聽一聽呂武的意見。
只見呂武聽到李璋的問題卻是一愣,隨後也是沉默了許久,最後竟然頹然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皇后早已經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皇后了,我對她的了解也只是幾十年前的那個劉娥,而不是現在的皇后,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宮裡那種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皇后肯定不會稱帝!」李璋這時卻忽然十分肯定的道,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熟知歷史,而是通過最近與劉娥的相處後做出的判斷。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呂武這時也十分驚訝的看著李璋道。
「因為皇后不是武媚娘,相比連自己兒子都殺的那位武后,皇后卻要仁慈的多,也許她有野心,有手段,有能力,但卻沒有一顆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心,所以她註定無法稱帝!」李璋當下十分肯定的道,皇帝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中華上下五千年,也只出了一個武媚娘,以他對劉娥的了解,對方顯然做不了武媚娘第二。
「你對皇后這麼有信心?」呂武聽完李璋的這些話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道,他和劉娥相識這麼多年,也不敢說完全了解劉娥,但李璋卻似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劉娥。
「武叔您放心吧,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做不了皇帝,所以她肯定也不會做這些蠢事!」李璋這時再次一笑道,其實劉娥除了性格方面外,還有一些外因導致她無法稱帝,比如最重要的是她在朝堂上沒有真正的心腹,丁謂以前雖然和她合作過,但丁謂明顯有自己的野心,現在也不再受劉娥的控制,李迪更不用說,所以劉娥就想想稱帝也找不到幫手。
就在李璋和呂武聊天的時候,忽然只見野狗一臉奇怪的快步走進來,然後將一份拜貼交給李璋道:「有人要見你!」
李璋也沒想到這麼晚還有人登門,當下打開拜貼,只是當看到上面的名字時,卻也不由得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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