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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雖然對自己的廚藝十分自信,但也不是像馬橋那般盲目自信。其實要論刀工,他比起當代的廚師可以說是毫無優勢可言,甚至略有劣勢,畢竟在後世那個快節奏的社會裡,除了比賽以外,誰也不會在這上面耗費太多的時間,就算你耗得起,客人也耗不起啊。而當代的廚師都講究精雕細琢,特別是御廚,每一道菜都力求完美,哪怕是一片葉子,記得上次蟹黃宴上,古達那道蟹黃玉扇就讓李奇對當代廚子的刀工有了很深刻的認識。
但是,李奇也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那就是先進的知識,這座燕雲十六州要仔細去看的話,其實並非十分完美,但是奇妙的景象讓眾人忽略了這一點,而且遠遠看去,大氣磅礴,仿佛毫無瑕疵一般。
趙楷握拳一揮大叫道:「好,這名字好。」
「不錯,不錯,這名字取真是不錯。」
宋徽宗也是頻頻點頭,忽然又滿臉困惑道:「但是為何---。」
李奇打斷了他的話,道:「皇上,微臣知道你想問什麼,此中因由請容微臣待會再說,微臣這道菜還有一個步驟,若是皇上看夠了,微臣便要進行這最後一步驟了。」
「看夠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徽宗錯愕道。
李奇笑道:「是這樣的,這最後一個步驟完成後,這冰雕也就是沒有了。」
宋徽宗大驚道:「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要毀了它?」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毀。你也不能帶回家啊。李奇訕訕點了下頭。
「這---這麼好看的冰雕,你為何要把它給毀了?」宋徽宗不解道。
張擇端一個勁點頭道:「不錯,不錯,此冰雕可是價值無限,我還想觀摩一會了,若是可以的話,我都願意花錢買下來。」
其餘人也是頻頻點頭,仿佛都不明白李奇為何要這麼做。
我倒想賣,問題是你們又拿不走。李奇苦笑道:「皇上,張大學士。你們有所不知,這冰雕真正的寓意全靠這最後一個步驟體現出來,若是不進行這一步,此冰雕就不能算作一個成品。」
「真正的寓意?」宋徽宗皺眉瞧了眼李奇,道:「既然如此,那你先等等,容我等在看看。」
幾人蹲在冰雕邊上,左瞧瞧,右瞧瞧。也瞧不出為何近看和遠看差別會這麼大,心想。看來只有等李奇來替自己解答了。
又看了一會,宋徽宗念念不舍的道:「可以了,你動手吧。」
李奇點點頭,指著他們剛剛站的地方道:「還請皇上以及各位達人到湖邊觀看。」
宋徽宗雖然不明白他為何要這般做,但還是依言去到了湖邊。
李奇從包袱裡面拿出一個皮質酒壺來,揭開蓋子,酒氣刺鼻,這酒可是剛剛蒸餾出來的,度數非常高。根本不能喝。李奇從一個口子上緩緩將酒倒入,如清水般的烈酒順著痕道緩緩流淌。
過了一會兒,等痕道裡面都灌滿了烈酒,李奇這才站起身來,朝著馬橋道:「點火。」
馬橋應了一聲,拿出火摺子將吹燃,往酒上一放。呼的一聲,一條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瞬間貫穿了整座「長城」。
火苗搖擺,在冰的反射下金光四射,火與冰的融合。讓整座冰雕大發異彩。忽然,梁師成忽然指著火光大叫道:「大宋,皇上快瞧,是咱大宋啊。」
宋徽宗也是直點頭嘴裡喃喃念道:「大宋,大宋。」
原來這冰雕之中暗藏「大宋」二字,咋一看還不覺得,但是在火苗的幫助下,「大宋」二字便凸顯了出來,恍如懸浮在空中似的,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大宋」二字還是向上傾斜的。
眾人這才明白李奇方才為何會那般說了,冰雕只是象徵著燕雲十六州,李奇藉助火苗將「大宋」二字漂浮在燕雲十六州上面,無疑就是說這燕雲十六州是屬於大宋的。
火光照耀在冰面上映射在宋徽宗等人臉上,大家眼中都閃爍同一種光彩,宋徽宗雖然腦袋經常不想事,昏招百出,但是此時他也被這火光給感染了,想起至太宗一來,歷位先祖都以收復燕雲十六州為己任,眼眶不覺有些紅潤了。
李奇手一伸,激昂道:「皇上,微臣到時要藉此告訴其它三國,這燕雲十六州是屬於咱們大宋的。」
他說道最後半句話時,聲音陡然增大。上空一直迴響著「這燕雲十六州是屬於咱們大宋的」。
宋徽宗大呼一聲:「好。」
其餘人齊齊下跪,高呼「萬歲」。
宋徽宗仰天大笑,在這一刻,他的王者之氣盡顯無疑。當然,這也只是曇花一現。
暴汗!這些傢伙也太入戲了吧,我也就是嘴上說說,燕雲十六州還在別人手裡了。李奇長嘆一口氣。
火光並沒有持續很久,不一會兒便熄滅,而那座冰雕也已經面目全非,但是它的價值已經烙印在了眾人心裡。宋徽宗收住笑意,朝著李奇招手道:「李愛卿,快快過來。」
愛卿?我勒個去。這稱呼真肉麻。李奇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與馬橋一同回到湖邊。
宋徽宗拍了拍李奇的肩膀,嘖嘖幾聲,道:「李奇,朕真不知如何誇你才好了,你這道菜雖然無味,但卻是朕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一道菜,愛卿真乃上天派來助我的。」
操!這馬屁拍的真是絕了,我還真是上天派來的,只不過是不是來幫助你的,這還有待商榷。李奇拱手道:「承蒙皇上誇獎,微臣實在是愧不敢當。」
「哎。此時你還需謙虛甚麼,朕說你當的起,你就當的起。」宋徽宗霸氣道。
李奇訕訕一笑,也沒有在謙讓。一旁趙楷忽然作揖道:「李奇,請受趙楷一拜。」
日。這傢伙瘋了吧,你丫要拜也別在皇上面前拜呀,你這分明就是想坑我啊。李奇一愣,趕緊扶他起來,道:「殿下,你這是幹什麼呀。我可受不起。」
趙楷搖頭道:「你這一道菜的寓意實在是令趙楷汗顏,也驚醒沉醉於安逸的趙楷,趙楷實在是感激不盡。」
「楷兒說的好,父皇也為你感到高心。」
宋徽宗讚許的拍了拍趙楷的肩膀,又朝著李奇道:「李奇,想不到你竟然胸懷如此遠大的抱負,不錯,不錯,朕沒有看錯人。」
高俅站出來笑道:「皇上。且別不說李奇這番抱負,就憑他這手段。我瞧世上無一人能及。」
宋徽宗哈哈大笑道:「愛卿說的不錯,你這一道菜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呀。」
左伯清忽然道:「恭喜皇上,此次的四國宴,咱大宋是必勝無疑。」
宋徽宗哦了一聲,忙道:「伯清,此話怎說?」
左伯清頷首道:「皇上,歷屆四國宴,咱們大宋的御廚一直在制湯上面遙遙領先其它國家,從未失手過。而官燕使的制湯手藝,更是冠絕咱們整個大宋,依我看,這一道菜他是必勝無疑,再加上這一道燕雲十六州,其它三個國家的御廚更是望塵莫及,三道菜。咱們已經勝了兩道,這第三道菜上與不上,咱們都贏定了,不過我相信官燕使一定能連贏三場。」
眾人又齊齊行禮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宋徽宗哈哈笑道:「各位愛卿同喜,同喜。」
張擇端忽然朝著李奇拱手道:「師父---。」
李奇一聽這兩字,就感覺自己會折壽似的,一拍腦門道:「張大學士,算我求你了,別再叫我師父了行不,我叫你師父還差不多了。」
「不敢,不敢。」
張擇端搖搖頭,道:「師---官燕使,請問方才那冰雕為何近看是平的,遠看卻是凸起的?還有那火字是怎麼回事?為何還會向上傾斜?」
宋徽宗忙道:「不錯,不錯,朕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你也別賣關子了,就直接說吧。」
「是。」
李奇微微一笑,道:「其實微臣這也只是利用了人雙眼之間的距離---。」
「雙眼之間的距離?」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解釋一片茫然。
「不錯。人的兩隻眼睛之間有一定的距離,這就造成物體的影象在兩眼中存在一些差異,只是這差異甚微,故此平時不易察覺。還有,由於物體與眼的距離不同,兩眼的視角也會有所不同,視角的不同所看到是影象也會有一些差異,另外還有光在冰面上反射---。」
說到此處,李奇忽然想到他們應該不懂光學吧?立刻改口道:「就是整個冰雕前後明暗不同,所造成的錯覺。微臣也就是利用這些錯覺,讓皇上以及各位大人覺得那冰雕是凸起來的。但是這種手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必須以特定的角度去看,我前面就是依照皇上站的位置去設計這冰雕的,若是換個位置,就看不出來了。至於那火,我早先在雕刻的時候,就已經在裡面刻上了『大宋』二字,而且我還故意把痕道刻的高低不一,當我將酒倒入的時候,痕道裡面的酒也就多少不一,當酒燃燒了一會,相對於酒多的一邊,酒少的這一邊火勢減弱會比較快,所以看上去就好像向上傾斜一般。」
第二個竅門還是好理解,但是第一個,眾人還是不了解。不過李奇也只能解釋到這裡,這立體畫原理裡面包含了太多的先進知識,這要解釋清楚,非得說上一年不可,而且還不一定就能讓解釋明白。
眾人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雙眼,嘴裡都念道「雙眼之間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宋徽宗想的頭都疼了,還是沒有想明白,直接問道:「那你是如何知道這竅門的?」
「啊?」
李奇抓抓頭,道:「呃...這其實也是我在素描畫中偶然領悟到的,這種事若是正兒八經的想,反而想不出。」
張擇端一聽,諂笑道:「官燕使,你能否將此畫技教給在下?」
「行。待四國宴後,咱們之間在慢慢討論。」李奇爽快道,心裡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前提得你願意來我學院教書,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張擇端一聽,興奮一個勁的點頭道謝。
宋徽宗等人見了,都是苦笑的直搖頭。梁師成瞧了眼天色,朝著宋徽宗道:「皇上,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是啊,該回宮了,哈哈,不過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呀。」宋徽宗拉著李奇的手,興奮道:「李奇,你就坐朕的馬車吧,朕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咱們路上好好說道說道。」
「謝皇上。」李奇忙行禮道,有車坐,他哪會拒絕啊。
梁師成、高俅等人聽了,都是一副若有所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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