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這前鋒是沒藏訛龐自己本部的人馬。
若是只是其他部族的人馬的話,此時此刻這陣線估計早就撐不下去了。
趙昕自然也是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
對身邊人道:「西夏的士兵可真是頑強啊,這都竟然不崩潰!」
聽了此話的眾將,也是無言以對。
心想豫王殿下您老讓火炮往人家的精銳處攻擊,那肯定啊。
正所謂打斷骨頭連著血,作為士兵們的族長,族長都不發話呢。
他們敢退麼?
這就好比為何西北的禁軍就是比其他地方的禁軍看著要作戰能力強。
那是因為人家的家就在這裡。
不作戰頑強,人家家就沒了!
而這些西夏的精銳士兵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們要是不作戰頑強些,怎麼給族長撐臉面,怎麼把其他的部落給比下去。
到時候水草鮮美的地方,你拿什麼跟其他部落的人爭。
不過就算是這樣!
這些士兵都對沒藏訛龐已經充滿了忠誠。
可這種忠誠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似乎還是一點用也沒有。
西夏的軍隊開始撐不住了。
在被火炮大量地減員了以後。
能夠組織起來,朝著宋軍這邊往前沖的,只能說寥寥無幾。
而幕僚眼看士兵雖然還沒有完全潰散,但是,也沒有了戰力。
也是連忙勸沒藏訛龐道:「國相!」
「嗯?」
「不如我們還是撤吧!」
一個撤字,說的簡單。
可他們身後就是整個喇叭口的營帳。
往哪裡撤?
不過幕僚的話說得也有道理。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位眼尖的西夏士兵一看自己身後,連族長等人似乎都要撤了。
那還等什麼!
隨著一個西夏士兵脫了頭盔、鎧甲往後跑。
緊接著
越來越多的西夏士兵便也跟著往後跑。
頓時
整個西夏一側,便都亂作了一團。
宋軍這邊
張亢一看西夏已經撐不住了,也是提醒趙昕道:「豫王殿下!可以準備讓騎兵沖了!」
趙昕也是拿著望遠鏡,看了看對方丟盔棄甲的比例。
為了減少損失,還是不急道:「再等等。」
又過了一會
確定對方是真的逃了,而不是突然給自己來一個回馬槍。
趙昕這才讓人發令,讓種諤帶著所有騎兵去追殺。
由於西夏士兵逃命很多都丟棄了武器跟盔甲。
這也就導致了種諤在帶領騎兵殺過去的時候,猶如虎入狼群。
當然!
趙昕也不能閒著。
命令其他所有人,把車陣、炮陣,繼續往前移。
喇叭口。
此前沒藏訛龐之所以要在這紮營,主要是考慮到了,他們還有援軍,而且這裡水源也比較充足,既有無定河,也有一條無定河的支流,所以取水什麼的,都比較地方便。
卻是絲毫沒有考慮過,如果打了敗仗,那麼該怎麼辦?
而現如今
這喇叭口塞得滿滿當當的營帳,此時也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當然!
畢竟是第一個先跑的,倒也不至於說跑不贏就是了。
喇叭口人數其實也並不多。
一共恐怕,也就一兩萬人吧。
只不過
當這一兩萬人一起逃命,然後逃回到銀州沒藏氏的營帳當中去的時候。
那這場面,就有點壯觀了。
種諤只能說有生以來,從來都沒有打過如此爽快的仗。
沒有監軍,因為都被豫王殿下給撤了。
而且,前線想要幹什麼,豫王殿下都能直接一錘定音,而不需要再派人去開封,讓人拿主意。
這就省去了很多道中間環節。
還有就是這火炮!
簡直就是軍中神器!
能與之相比的,恐怕也就只有八牛弩了。
然而八牛弩雖說也同樣威力巨大,卻需要百人才能操作,這火炮重則重,卻只需十餘人即可,還可以用戰馬來拉。
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只見種諤在前面一路衝殺,追奔了十里,斬首了五六千級,還驚動了沒藏氏,以至於沒藏氏帶著人倉皇出逃。
又是遣使來拖延時間,這一仗,這才慢慢地落下了帷幕。
隨後
宋軍也是占據了銀州城。
而與此同時
在趙昕的南邊
西夏其他路的騎兵,也是才堪堪趕到。
然後便又發生了數場小仗。
不過問題都不是很大,雙方草草地交手了兩下,對方也知道自己正面敗了,緊接著便尋小路跑了。
至於說沒藏氏派遣過來求和的使者。
趙昕也是回對方道:「你們沒有求和的權利,你們西夏本來就是我大宋的臣子,若想我們罷兵,那就讓沒藏氏,帶著她兒子,親自到東京城去請罪。」
自然!
這樣的條件,西夏這邊肯定無法接受。
而如果是換到以往,宋軍便得讓人把求和的消息,送到東京城,然後等東京城這邊開會商議,然後,又派快馬把消息給傳過來,這才行。
但如今趙昕一個人說了算!
這至少就能省去七八日,甚至是一旬。
種諤一看宋軍如此順利,也是提議道:「殿下,臣以為,要想消滅西夏,此時我們應該在占據銀州城的同時,再快速地拿下宥州跟夏州,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趙昕自然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可問題是
現在在他們的北面,有西夏的左廂神勇軍司。
而夏州跟宥州,又在西邊二三百里那麼遠。
這飯得一口口地吃不是。
趙昕便道:「先把西夏的左廂神勇軍司的駐地,給先占領了再說吧。如此一來這麒州也算是打通了。」
緊接著
當天晚上。
留了一部分人守著銀州城,趙昕便又對西夏的左廂神勇軍司的駐地發起了進攻。
只能說
雖說西夏的百姓已經儘可能地想要把山上的牛羊給遷徙走,然而
還是沒能把所有牛羊都一下子遷徙走。
而此時西夏的軍隊,由於先前的大敗,已經有點像是沒頭蒼蠅一般。
雖說有一些抵抗,不過抵抗的程度並不算很激烈。
一萬五千名宋軍騎兵一路殺過去。
這光牛羊,加起來估計就得有十幾萬頭。
馬匹也有好幾萬。
不過趙昕覺得,這樣還是不是很穩妥。
如今怕就怕,當你高高興興地牽著別人的牛羊回去的時候,別人突然再在背後給你一個偷襲。
因此
趙昕對斥候的偵查,也是非常地上心,
這熱氣球光是每天,就要上天好幾次。
直到一部分的牛羊,終於被趕回到了銀州城,趙昕也沒看到西夏軍隊的反撲,這才稍稍地放下了一點心。
接下來
就是需要在原來左廂神勇軍司的駐地築城,有了城池,那跟麒州就算是把交通給徹底打通。
這就需要動用到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西夏沒藏氏這邊
眼看宋軍並沒有追來,也是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本來漂漂亮亮的妝容,都因為從銀州城內倉皇出逃而直接花了。
如今銀州已經在宋軍的手裡。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西夏該怎麼辦?
隨後沒藏氏便問身邊的國內的大臣,「你們可有退敵的辦法?」
趙昕說讓她去東京城請罪。
她又不傻!
這去了,估計也就回不來了。
國內的大臣此時也只能是道:「想來,怕是只能去請求遼國介入了。」
沒藏氏便問了誰願意去遼國一趟。
西夏自然不乏這樣的人,很快便挑選了一位立刻前往遼國。
至於說沒藏氏,自然還是得跟趙昕周旋。
然後
正商量間,便又得知了宋軍派騎兵進攻了他們左廂神勇軍司的駐地,以至於大量的牛羊丟失。
沒藏氏也是一下子,便失了神。
只感覺天都好像要踏了。
這宋軍何時突然變得這麼勇猛了?
而且
竟然還能有如此之多的騎兵。
有大臣倒是給沒藏氏解釋,肯定是青唐吐蕃賣給宋國的。
不過這些都是廢話了!
難道沒藏氏不知道青唐吐蕃一直跟宋國眉來眼去麼?
現如今
怎樣才能讓趙昕收手,這才是最重要的。
有大臣認為,他們可以找大宋的官家商量商量。
這絕對是一位從大宋這邊跳槽過去的人所說出來的話!
因為他太清楚大宋到底是誰說話算數了。
趙昕不好說話,那他們就找一個好說話的過來。
同時
他們應該要給大宋一點壓力,比如說,讓天都山方向的西夏軍隊,給大宋的涇原路一點點的壓力。
沒藏氏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立馬就又安排了人去做。
至於說她那位打了敗仗的兄長,又該怎麼處理。
殺了!
肯定不行。
因為某種程度上,她之所以能當上太后,別人也是看在她兄長的實力。
可不殺!
這兄長又太過於得寸進尺,好像皇家跟他自家一樣。
只能是先削去對方的相權。
以後,自己太后、國相,一把抓。
大宋麒州以及跟麒州相近的府州很快也得知了鄜延路的士兵打到了自己這邊來。
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對方是直接不信。
這不是天荒夜譚麼!
他們大宋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直到派了人前去探查,這才發現是真的。
連忙便把消息給報告給了朝廷。
開封。
秋日。
最是適合秋遊。
城內,每每到了這樣的季節,這各大遊玩的地方,也是堆滿了不少的人。
然而很快
這大街上便傳來了消息,「豫王殿下帶兵打到麒州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昕帶兵攻打大宋了呢。
朝堂上,大街上
所有人都被這一消息給驚到。
就連陳圓圓,如果不是府里的下人從外面聽到了,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殿下竟然這般出色。
還在問:「這麒州在那?」
趙昕先前倒是有給她們寫信,接下來可能就要打起來了。
還在感慨,也不知道這仗一旦打起來後,他要多久才能回去。
可能一年?
兩年?
如果他不留在這邊,還針對這邊有點不太放心。
主要是大宋的禁軍都是些什麼德行,趙昕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要是不看著他們,他們准給你弄出來一些騷操作。
沒想到
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月。
這大街小巷,便傳來了如此消息。
大宋竟然打贏了!
而且竟然還打通了鄜延路跟麒州,這在以前,那簡直是不敢想的事。
然後
陸陸續續的,更多的情報,也是發了回來。
無定川之戰,先是斬首兩萬七千餘人,繳獲兵甲無數,緊接著,又是斬首五千,滿地都是頭盔、鎧甲。
另外還繳獲了十多萬頭牛羊以及好幾萬匹戰馬。
說實話
除了一開始搞偷襲這一點,唯一有一丟丟的美中不足,趙昕這一次,可真的是一改前面幾十年,大宋武德不振的畫面。
以至於趙禎,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而且斬首跟擊潰,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擊潰兩萬七,那敵人可能就只有兩萬七。
可斬首兩萬七,那敵人可能就有至少十多萬。
情報當中,還特意寫了一條,三千鐵鷂子,於此役盡沒。
那可是西夏的重裝騎兵,精銳當中的精銳!
最興來到底是怎麼把對方打得盡沒的?
而最讓人上火的是,最興來居然沒有寫詳細的過程。
只是寫了時間、地點,人物,殺敵多少,繳獲了什麼,太過於粗略。
只能說
這消息也是讓趙禎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一方面,為自己有這樣的兒子而感覺到驕傲。
另一方面
也是不禁心想,最興來你這也太妖孽了吧!
這剛剛初出茅廬的第一仗,就打成這樣。
難不成還真是太宗文皇帝轉世?
當然!
趙禎倒不是說不喜歡太宗文皇帝。
只是
你這麼能幹,多少顯得爹爹有點沒什麼用。
還記得,最興來三歲的時候,就說要打李元昊。
不成想,如今此事竟然成真。
雖說故人李元昊如今已然不在了。
但是反正是打西夏就對了!
有了趙昕這情報,對西夏的使臣,那就得強硬點了。
因為西夏的精銳鐵鷂子都沒了,那他們還何須再給西夏臉面。
此時恰恰是蹬鼻子上臉的時候。
只是
這仗是最興來打贏的,因此,趙禎以為,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只能是讓人告訴西夏的使臣,讓對方去找豫王便是了。
這事,他做不了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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