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是到了要打的那一天才開始的。
大唐的君臣早已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趙昕這樣的道理。
想當年,滅東突厥之前,李世民便在自己的宮苑之內,教士兵學習箭法。
事前,更是做好了離間頡利可汗跟突利可汗的工作。
還派了趙德言,去給頡利可汗出餿主意,以使得頡利可汗在其部族當中逐漸地失去民心。
所以看似唐滅東突厥好像只是一仗的事,可其背後,卻全都是大唐君臣的運營。
那趙昕自然也得運營運營。
先是派人去河東,看看當地的糧食產量。
然後
再派人出使遼國,沿途收集一下遼國的情報。
看看其國內,有沒有值得交好的人。
直接送禮物什麼的,太低級了。
就以加大通商的名義,去遼國給自己找一個代理商。
打著有錢一起賺的名義,這樣做比較好一點。
很快
趙昕便把西北的趙珣給召了回來。
因為勘察地形,製作地圖,非趙珣不可。
至於說河東的糧食的產量,隨便找個人去就行。
而半個月後,這河東的情報,也是被送到趙昕的桌案上。
河東人口也有幾十萬人,大概四五十萬吧。
所以人力方面,以及糧食方面,基本上是沒什麼問題的。
另外
奏報中還表示,在靠近遼國所控制的一些州縣,有著大量被荒廢的田地。
當初,因為遼國經常一見到宋朝這邊糧食成熟的,就來打糧食的主意。
後面宋朝也是乾脆把地都棄置了,不種了。
這樣被荒廢的土地,粗略估計,至少得有十萬畝。
如果能把這些荒廢的土地都給重新利用起來,想必,應該就能解決他們一部分軍糧的問題。
趙昕一聽,還能有這樣的好事?
立馬就讓人把他們的蒸汽拖拉機給拉過去,同時,招募百姓去耕種。
這年十月。
趙昕到達并州,視察當地情況。
當地的知州,也給趙昕做了介紹。
甚至
還給趙昕說了當初他的先祖,是如何把太原的城池給拆了。
就因為這裡出了好幾個皇帝,還有,這裡的軍民抵抗非常地頑強。
趙昕聽完了以後,也只能是感慨。
當初拆的時候,可能確實理由很充分。
畢竟那還是五代十國嘛。
但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都不去重建。
這就是大宋的戰略失策了。
雖然說趙昕也可以看到,大宋在這邊,也修了不少的堡寨,據說再往北,也就更多了。
然而,這少了一個太原的城池在這裡,感覺就缺乏了一種凝聚力。
到時候人家南下,這些分散分布的堡寨,會因為缺少一個主心骨,而變得意志不堅定。
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畢竟重建太原城,耗費肯定巨大。
他這還要打仗呢。
哪有時間去讓人重修。
之後
趙昕又一路北上,過忻州,直抵雁門關。
雁門關再往北,就是遼國的地盤了。
首先出雁門關往西邊約六七十里,便是朔州,遼國在這裡設置了順義軍,再往東北二百里,就是大同府,屬於是遼國的西京。
等於是大宋占據了忻州盆地,而遼國則是占據了大同盆地。
趙昕登高遠眺。
接下來
這大同盆地,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他們黎元軍的新戰場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盆地的長寬還是有點大了。
而且如此膏腴之地,竟然讓遼國給拿了。
打這裡的好處便是,這裡是遼國的最遠端。
所以如果遼國要往這邊增兵,後勤壓力也會很大。
只不過
當趙昕了解到,這邊西邊可以通往西夏,北面是草原,又頓時有點明白。
這地方打估計是好打,可守卻未必好守。
如果大宋的禁軍人人都是黎元軍,那趙昕自然是有信心。
可大宋的禁軍,都是一群飯桶,經常給你搞出什麼騷操作的。
這就讓趙昕有點不是那麼地安心了。
所以
在看過了情況後,趙昕覺得,說不定還是可以考慮一下幽州方向。
反正
這盆地這麼大,這騎兵對決,還是要上演的。
第二年,一月。
趙昕重新回到了東京城。
回到東京城後,也是陸陸續續地收到了歐陽修給他總結的消息。
第一,交趾的李德政死了,其兒子派人出使,告知了大宋這消息。
第二,遼主也死了,其長子耶律洪基繼位。
趙昕已經讓自己岳父帶人去了遼國。
所以想必,他岳父也是親歷了遼國的國喪吧。
讓自己岳父去敵國,危險是危險了點,但是,自己岳父是商人,對買什麼,賣什麼,十分地敏感。
同時,也能迷惑對方,我們大宋對你們遼國,並沒有惡意,而且,我們還打算與你們做一單大生意。
你比如說黃花梨木,又堅固耐用,又自帶特殊的香氣,如同沉香一般,實在是皇家必備的頂級木材。
我們豫王殿下,都非常地喜歡!
原本這生意,應該會很順利的,只可惜,偏偏遇上了別國國喪。
當然!
無所謂了!
跟皇家生意做不了,可以再找找其他大臣,先談一談。
至於你說,大宋跟遼國做生意,一直都是順差,遼國根本沒有幾個東西,可以與大宋交換的。
趙昕倒是有個想法。
趙昕知道,在遼國境內,偏偏就是在他們契丹人的龍興之地一帶,好像存在著一個大型鹼礦。
清朝,大量的純鹼,就是通過那詹天佑的那條鐵路,京張鐵路,所在的那條孔道,給輸入到北京去的。
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大量的純鹼,那他就可以製作出很多的玻璃製品出來賣了。
同時
對化學研究來說,肯定也有著很大的促進的作用。
趙昕讓自己的岳父,到遼國去,幫助遼國深度開發他們的產業。
你說我順差大,那沒關係,我幫你開發你國內的資源。
耶律洪基聽了此話,也是將信將疑。
反正
就這樣,帶著人在遼國境內逛了一圈。
不單單是鹼礦,其他的商業上的事,也考察一遍。
而發現鹼礦這種事,其實也不難。
因為鹼自古以來,肯定就有人拿來用。
你比如說拿來對皮革進行加工。
趙昕也把純鹼大概是什麼樣子的,給自己岳父說了說,還給他配備了煉丹的道士。
因此,想要找到鹼礦,也不是很難。
況且,趙昕把鹼礦的大致的位置,都給他說出來了。
如此考察到了第二年的三四月份。
得虧耶律洪基身邊的,都是飽讀儒學之士,才沒有對他岳父有做出什麼例如直接拘禁之事。
其實
耶律洪基大可以他岳父竊取遼國情報為由,然後跟大宋開戰。
只不過
考慮到一個是國喪剛剛不久,國內也還沒有穩定下來,還有,自己身邊的,又都是些不喜歡打仗的,這才讓耶律洪基給克制住了要把人給扣留住的衝動。
當然了!
除此以外,也跟趙昕的岳父,真的給對方找到了生財之道有關。
只見趙昕的岳父拿了好幾樣的商品,其中還有鹼礦出產的鹼,然後跟耶律洪基一一議價。
然而耶律洪基也不是傻子。
你說
這平常他的族人拿來製作皮革的東西,為何對方也想要?
而且,對方要的數量,似乎還不低。
好在趙昕岳父,也沒有慌,而是表示,雖說大宋沒有那麼多的皮革,可是這玩意,可以拿來做炊餅,而且這樣做出來的炊餅,明顯更好吃。
總之
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
而且你想想,大宋光是開封府,上百萬人一天就要吃多少個炊餅。
這東西,說白了,就跟鹽差不多。
只不過
鹽是必須得吃的,而這個,則可用,可不用。
畢竟這炊餅還能自然發酵,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一點而已。
不過用了這個,確實可以大幅度地提升炊餅的口感,這是毋庸置疑的。
之後
耶律洪基也是讓人照著這個做一遍。
果然!
發現對方並沒有欺騙自己,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同時
耶律洪基也是問了問趙昕岳父,聽說趙昕有一種新式武器。
陳父也是直接回道:「這個我只管做生意,其他的,我一竅不通。」
耶律洪基便讓趙昕岳父回去向趙昕說,宋遼既然是兄弟,那就不應該藏著掖著,如果有好的東西,那應該分享出來。
陳父回道:「遼國陛下您這是想要跟我們豫王殿下開戰?」
耶律洪基未嘗沒有這樣的打算。
見耶律洪基說得這麼直白,耶律洪基也是道:「你們豫王殿下侵占西夏土地一事,做的很不好,西夏都告狀告到我們遼國來了。」
陳父便道:「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勸遼國陛下還是謹慎些好,畢竟,我這個女婿,就連我,都很難說勸服他,遼國陛下應該聽說,他在大宋內部連他爹爹都不放在眼裡?」
耶律洪基是個仁柔的人,這主要是因為教他的老師,都是一些飽讀詩書的人。
關鍵耶律洪基還喜歡佛教,特別喜歡給佛教捐錢捐物。
像在這種氛圍上成長起來的人,最不喜歡的,自然就是打仗。
只不過
耶律宗真在臨死前,卻是特意地警告了耶律洪基,一定不要小看那位豫王,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置對方於死地。
耶律洪基卻也不能把自己父皇的話,給拋之腦後。
因此,才有了方才的表現。
其實
耶律洪基是想要跟大宋開戰的。
只是
現在他還沒有理順國內的關係,而且,臣子也跟他說,不要打,所以他才沒有打而已。
這主要是,他有一位皇叔,名叫耶律重元,當年他父皇在時,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說順口了,還是怎麼的,總之,就說了一句,到時候等他死了,就把皇位傳給對方。
那現在可想而知,耶律洪基自己繼位了,沒有傳給耶律重元,那你說耶律重元會不會心生叛心?
耶律洪基登基以後,也是立馬冊封對方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可免拜皇帝,並賜金券、四頂帽及二色袍,待遇為宗室之最,以安撫對方的心。
可能有的人會說,為何不直接殺了對方?
那不是更省事?
然而
你要殺人,也要講究證據。
你要是無端端地殺人,那其他的宗室看了怎麼辦?
另外
說起來,他這位皇叔,對他父皇,還是有恩的。
當初,有人密謀造反,打算立他皇叔為遼國皇帝,是他皇叔把這事告訴了他父皇,這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你現在說要對這個對自己父皇有恩之人,給殺了,那說不過去。
以耶律洪基的性格,當然不相信自己的皇叔耶律重元,將來會背叛。
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因此有人也勸他,要對自己的皇叔多加防備。
如果此時遼國出兵大宋,小心被他皇叔給找到機會。
耶律洪基倒是沒從自己父皇的口中,聽到說他這位皇叔不可靠。
不過
他父皇特意地對他說了,要對自己的這位皇叔要好一點。
你想想!
當初人家想要立他,他都能忍住不參與,此時此刻,又哪裡再會有什麼念頭?
當然!
有臣子又告訴他。
這可不好說!
畢竟當年興宗可是說了,等他去世以後,要把皇位傳給耶律重元的。
如今食言了,那耶律重元難免會不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來呢?
只能說此時的遼國,看似一片平和,然而,也是內憂不小。
隨後耶律洪基便問陳父道:「你們的豫王殿下,真的有這麼目無尊長?」
陳父便回道:「沒辦法!他是官家的獨子。」
耶律洪基聽了此回答,也是無話可說。
畢竟
天大地大,獨子最大!
耶律洪基便忍不住評價道:「你們大宋的官家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寵愛自己的兒子,這一點很不好。」
顯然,耶律洪基敢這麼評價,肯定也是對大宋的官家,有相當的認知的。
估計他身邊的那些儒家學士,沒少給他說南朝官家如何寬厚待人之事。
陳父也不回話了。
只能說
你說得都對!
可那又有何辦法呢?
不過在陳父看來,豫王殿下還好。
豫王殿下對人沒什麼架子,也不跟你去摳什麼禮節。
反正
做任何事,都是直接來,屬於是能把事情給做好了就好的人。
至於你說什麼是不是真的很囂張跋扈,陳父倒是覺得,豫王殿下只是專心於自己的事業而已。
他都聽自己女兒說了,豫王殿下沒有一天是有空的。
忙成這樣。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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