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這頭被趕出了講武殿,隨後
另一頭,就把趙昕要打西夏的事,告訴給了富弼。
主要也是路上剛好碰到了。
富弼便道:「這很正常,豫王殿下連軍隊都有了,肯定也不能就這麼養著。」
范仲淹便道:「所以你也覺得打西夏是對的?」
富弼道:「我可沒說這是對的。我只是想說,他想要去攻打誰,都不意外。」
范仲淹便道:「那你我是否得勸勸?」
富弼回道:「勸不了,連官家都得聽他的。」
范仲淹:「你我得讓豫王殿下知道,這打仗,不是兒戲,不是孩童玩鬧。」
富弼:「那你怎麼被趕出來了?」
范仲淹:「我打算去找官家,讓官家管管。」
富弼:「沒用的,官家如今只聽豫王殿下的。連治理黃河這樣的大事,都交給他了。我看你去找官家,不如找歐陽修。說不定歐陽修,還能起一點作用。」
范仲淹隨後也聽了富弼的意見,去找歐陽修。
兩人開始辯論。
范仲淹:「許多年前,我還記得你給我寫的《上范司諫書》,你在書信上說,要我履行好充當一名諫官的職責,為何你如今身為豫王殿下的諫官,卻不阻止豫王殿下做這樣的冒險的事?」
歐陽修比范仲淹小十幾歲,大概是跟趙昕混得太熟了。
以至於這些往常所仰慕的對象,都有點不太仰慕了。
也不跟范仲淹多說什麼,只是道:「范相公何不先去黎元軍看看,看看黎元軍是什麼樣。」
范仲淹心想,看完就有用?
不過話又說回來
好聽的軍號那麼多。
什麼鎮遠,定遠的,龍衛,神衛的,為何偏偏叫黎元軍?
這個最不起眼的名字。
歐陽修也是直接告訴對方,一般時候,黎元軍是不開放對外參觀的。
只不過
范仲淹可以在他們放假休沐的時候,去看。
甚至
歐陽修還表示,他可以替范仲淹問問豫王殿下,讓范仲淹進去參觀。
范仲淹也是臉皮厚。
你讓我進,我還真進。
主要是得挑對方的錯處,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說服對方不要去打西夏了。
歐陽修便把事情給反饋到趙昕這邊,也就看他是范仲淹,其他人,在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二五仔、奸臣之前,趙昕都不可能放他進去。
然後
便讓歐陽修,還有一名將校作陪,讓范仲淹進去參觀了一番。
去到的時候,正好也是士兵歸營的當天。
所以
范仲淹跟歐陽修便在軍營里暫時住一個晚上。
將校也有給兩人拿來了被褥。
等第二天一早,再從頭參觀士兵的訓練。
第二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
隨著噹噹當的聲音響起,所有人也是急忙穿好衣服、鞋子列隊。
第一天,剛回來。
精神狀態難免會有些差。
所以
訓練的狀態還得一點點地重新找回來。
因此,第一天的訓練,基本上以簡單的隊列訓練為主。
比如說,列隊,報數,齊步走,然後立正,跨立,說一說上半旬的訓練情況,如,有的人精神狀態明顯不在,再進行一番思想教育。
接下來,就是杵在那裡,先恢復恢復狀態再說。
有時候
光杵在那裡,太悶了。
那就唱唱歌。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范仲淹哪裡見過這樣的。
整個人都不由得呆在了那裡。
隨後也是問將校道:「你們這樣有什麼用?你們平常訓練,就這樣光站著唱歌?」
將校便道:「由於這是休假回來的第一天,士兵的精神還比較渙散,所以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而站軍姿、唱歌,有利於快速恢復狀態。」
范仲淹又接著往下看。
等站了半個時辰左右,然後士兵便又開始做一些隊列的訓練,比如說集中、散開。
只能說
都井然有序。
再打了一套熱身的長拳。
范仲淹當初在西北軍中的時候,也有這樣看士兵在將領的帶領下打過,所以從中,也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雙方之間到底有沒有差距,如果有,那差距在哪裡。
在看完了以後,范仲淹只想說,氣勢絲毫不比在西北邊境的差。
甚至在整齊這方面,比西北邊境的,似乎還要好上那麼一點點。
上午的訓練結束。
緊接著
便是用午膳。
而最讓范仲淹震驚的,莫過於他們連去吃飯,路上都是以隊列行進。
如今時時刻刻注意隊伍的整齊。
士兵便會在心中,在戰場之上,情不自禁地努力維持己方隊列的齊整。
這會逐漸成為一種本能。
歐陽修其實也是第一次來,也忍不住說道:「貝州城一戰後,有人曾評價過,黎元軍在作戰之中,如牆進,即便是面對對方的火牛陣,也絲毫沒有退縮,為其餘大軍進城,爭取了時間。看到這,我仿佛已經明白原因了。」
隨後
將校便安排兩人在飯堂用膳。
下午
有一個時辰的午休的時間,緊接著,便又開始。
只不過下午,就是分兵種,各自進行訓練。
比如說盾兵要訓練持盾格擋,標槍,以及揮舞刀劍。
所有人,都一絲不苟,沒有嬉皮笑臉,也沒有偷懶說不想訓練的。
即便真的有的人做不到位,那教官、小隊長,也會及時進行指正。
「現如今流汗,是為了將來不流血!」
「今日你們的懶惰,說不定就是明日的慘敗、慘死。」
這哪是一支待在安全的地方該有的軍隊的樣子。
即便是官家的禁軍,守衛皇城的那波人,范仲淹不客氣地說一句,怕是都沒有黎元軍的這種組織紀律性。
甚至西北軍,都不敢說能完完全全做到這樣。
但是范仲淹相信,若是這支軍隊想要學西北軍,是可以非常快地就學會,因為只需要再稍稍地懶惰一點點,無組織無紀律一點點就行了。
范仲淹在參觀的同時,也是順口問了問將校道:「你們的軍號為何叫黎元軍?」
將校便道:「豫王殿下也沒有說,不過大概是我們都出身於黎元吧,豫王殿下說,黎元,就是百姓的意思。」
范仲淹便道:「救之者,省宮室,去雕文,舉孝弟,恤黎元。」、「哀此黎元,無罪無辜」、「天地之大,黎元為本」、「窮年憂黎元,嘆息腸內熱」。
說完,又道:「有『黎元』二字的,差不多就是這些句子了吧?」
歐陽修此時也是道:「其實范相公你真的誤會豫王殿下了,以我看來,豫王殿下愛民之心,比任何人都要強,而且,當初豫王殿下讓他們去河北訓練,當時我們也一起去了,還專門叮囑我跟余靖他們幾個,要認真考察河北的民情。其實對天下百姓最關心的人,說實話,莫過於殿下,就連官家,咳不過我也是實話實說,可能我離豫王殿下要更近一些,所以也經常能夠聽到他講話,總之,豫王殿下不會傻到要去打一場對大宋、對大宋百姓毫無好處的仗。」
范仲淹便又道:「聽說官家把治河交給了豫王殿下?」
歐陽修便道:「范相公對治河,也有經驗?」
范仲淹便道:「接下來豫王殿下打算怎麼搞?」
歐陽修便道:「上游防洪,加固原有的堤壩,有能力、有需要的話,還要組織百姓建立遙堤,格堤,下游,清淤,嘗試使用束水攻沙。」
范仲淹倒是對改道不是那麼地執著。
且他未必就贊同富弼、文彥博他們的想法。
范仲淹隨後又道:「豫王殿下為何非要攻打西夏?」
歐陽修哪知道。
前些天開會的內容,又不能跟范仲淹說。
只能是回道:「大概是跟今早的歌唱的一樣吧,這個世界並不安寧,和平年代也有激盪的風雲。豫王殿下他,只不過是在做好準備而已。」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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