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一世情緣,三生糾葛。欠下的,終歸要還。生死相隨也好,相守相依也罷,於這天上人間遇見你便是緣,既是有緣,便是命中注定,既是註定,便就避不了。既然避不了,何不好好相待,哪怕有緣無分,捧出一顆赤誠之心,也終歸是愛。紅塵多煩擾。
若沒有怯懦,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錯過。上天註定的只是緣,抓不抓的住是要靠自己。多情自是多沾惹。空桑本是一座山,遠古時期神魔混戰被劈成兩座,一座落於東荒四季分明,一座落於北荒常年冰雪,水神羽化前冰封其子玄冥於北荒空桑,萬年後甦醒,成為唯一遠古上神的嫡系血親,天帝尊其為北方之神,掌管風雪。
曾經昌盛的女媧一族日漸凋零,到了風芷蓉這一代只剩她一人,其姑姑風雲瓊未免芷蓉跟自已一樣同神仙生情落得個遍體鱗傷,要斷了女媧血脈,把芷蓉交給暮離淵的時候,風雲瓊編了個謊,說女媧族人同凡人生的孩子為了延續血脈以後只能嫁與凡人,又囑託暮離淵芷蓉一成年便要送她去凡間。
白駒過隙,人生一世不過數十載,他離去,她尋覓。風捲殘雲,變幻無常,唯情不變,他忘了,便叫他記起來,他厭了,便要他再喜歡上,她守著他永世不棄。
楔子
近來夷兮仙山景致十分宜人,滿山的梨樹都開花了,偶有清風拂過,飛花飄舞,如夢香雪。一片不識趣的花瓣飄落在司命神君的酒杯中。一向不勝酒力的司命神君又一次喝醉了,往日都是君成來他才陪他喝酒的,每次喝酒也都是君成把他抬回屋裡。這回君成不在,他只得趴在桌上,看著那浮在酒杯的雪白花瓣,他毫不猶疑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著空氣說道:「小君,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命格簿,可是我卻沒有半點在意。小君,你是幽冥地府的城隍,我是九重天的司命神君,成為朋友本就難得。命運捉弄,我竟喜歡上你了。我知道我不該喜歡你的,你我都是男子,更何況在認識我之前你心裡就住著柳晚。我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看到你無能為力的樣子,所以我為了你改了柳晚和百花仙子的命格,若是有一天被帝君知道了,我肯定會被重罰吧,到時我若被貶下凡,你會來找我麼。」
聽聞住在北方空桑的最後一位遠古上神近年來要下凡受劫,若是過了便壽與天齊,若是捱不過便要隨歷史的洪流和其他上神一樣灰飛煙滅。九重天的神仙一向不大關注那位上神,崑崙墟的諸位神尊卻是十分在意的。靈寶天尊得知後,速命紫薇帝君和文昌帝君前去相助。三界將有大劫,若這位上神灰飛煙滅,當世這些神仙怕是沒有誰有扭轉乾坤的本領。從前的暮離淵或許尚可一試,可自從女媧族的風雲瓊沉睡後,執念太深的他已經耗費了大半功力。靈寶天尊搖頭嘆息,只願下凡歷劫的三位不要被情劫所困。
第一章芷若芙蓉
公元前221年,秦王贏政滅六國,一統天下,王初並天下,自以為德兼三皇,功過五帝,乃更號曰「皇帝,命為「制」,令為「詔」,自稱曰「朕。
蒙氏家族三代仕秦,攻城略地,出生入死,為秦始皇統一六國,立下汗馬功勞。加之蒙恬又大破匈奴,因此蒙氏兄弟深得皇帝尊寵。
秦王稱帝第6年的一個深秋,上卿蒙毅奉帝旨意去咸陽城外的駐軍,返回途中突降暴雨,為避雨他躲進了一個山洞。哪知道洞裡躺著一位少女,一眼望去,恬靜素雅,。蒙恬走近,這越來越清晰的容顏竟是把他看呆了。過了半晌,只聽他吟唱起來「有一美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這姑娘為何一個人睡在此山洞,豺狼虎豹,飛禽走獸且不說,若進來的不是我,是個浪蕩好色之徒那怎得了。看她樣子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姑娘,可是這深秋又穿得這樣單薄。蒙恬解下披風,給姑娘蓋上了。
風芷蓉迷迷糊糊的覺到有人在給她蓋被子。睜開眼,想看看是不是師傅,看到身上蓋的也不是被子,是一件黑色的斗篷。這一睜眼倒是把她給嚇到了。自己這是在哪?眼前這個微笑著的男子又是誰?過了半晌,她才想起來,是師傅用法術把她弄昏睡了,至於為什麼留自己在這個山洞就不得而知,昨日師傅只說要送她下山完成作為女媧族最後的族人延續香火的責任。師傅說那是姑姑離開前囑咐他的,等她一成年就得去凡間找個夫君,生兒育女。但是為什麼非得下凡間找凡人我就不知道,師傅也沒說。只說她要找的夫君只可娶她一人,也只能愛她一人,否則要受到懲罰。這個她是知道的,女媧族人一向是一夫一妻的,而且從來都是從一而終,至於那個不遵守的懲罰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原本風芷蓉的師傅空桑上神暮離淵是想讓她入輪迴,忘記女媧族身份,忘記自己經歷過的種種。徹徹底底的在人間經歷生老病死,嘗盡人世的酸甜苦辣,或是平平淡淡的活著,為女媧族生下子嗣。卻不想那司命斷然拒絕了。女媧族人非神亦非人,不可能入人的生死道也不可能經仙界的輪迴劫。暮離淵只好封印了她的法術靈力,算好時辰,念了昏睡決,把她安放在這山洞。暮離淵從一開始就不明白為何當初風芷蓉的姑姑風雲瓊一定要風芷蓉去凡間找個凡人結合,明明女媧族人與神仙也是可以結合的。只是不管風雲瓊說什麼,他都會盡一切力量去做的。
風芷蓉睡眼朦朧的樣子再次讓蒙恬看呆了。纖長的睫毛,水靈靈的杏眼,眨巴著眼睛,烏黑的頭髮散在耳後,著實惹人憐愛。風芷蓉看著眼前身著青衣,束著發冠,眉眼裡透著溫柔,微笑如春風一樣溫暖著的男子,心中滿是疑惑,只好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又為何會在這裡?」
宛若絲竹的聲音,蒙毅一驚,回過神來,心裡頭更加喜歡這位姑娘了。也僅僅是喜歡,試問又有誰不喜歡美人。依舊微笑著,只是笑得更加燦爛了,回答道:「這裡是哪裡我也是不知道的,離都城應該幾十里地,我是為了躲雨便進了這山洞。在下蒙毅。請問姑娘芳名?」
雲瓊自小在空桑長大,認得的人不過就是空桑的人,相熟的只有師傅和傲子卿師兄蘇子澈師兄。對於這個在人間遇見的第一個人,還是個好看的男子。她覺得他說話的聲音跟師傅有幾分像呢,潺潺涓涓,小溪流水般,柔,風芷蓉看著他,只覺得莫名的親切,不過師傅說過在人間的時候虛化個名字,尤其不能說自己姓風。風芷蓉便在心裡琢磨起來了,想來姑姑的名字極好聽,雲瓊。她對人間姓氏並不熟,便沒有想,脫口而出:「雲瓊。」
風芷蓉小時候覺得自己名字好聽,要姑姑重新給她取個,姑姑嘆息,說芷蓉這個名字是父親紀念娘親取的,有父親和娘親間滿滿的愛,是最動聽的名字。母親是個凡人,嫁給父親後便搬到女媧族族地。父親看出她想念人間,便從花仙子那討了些母親喜歡的白芷和芙蓉花種,播灑在山前屋後。夏天漫地白色小花朵,淡淡的香氣瀰漫著整個族地。秋天醉芙蓉開的時候更是好看,日出之時那一簇一簇的白色的大花到了正午就化為淺淡的粉,夕陽西落的時候又是如火的紅,正如它的名字,如痴如醉。芷若芙蓉。
如白雲若瓊玉,這名字好聽。只是不知這樣一位佳人為何會孤身一人在這山洞,是何方人士?有沒有許了人家?蒙恬心裡有好多疑問,只是畢竟才認識,不好唐突的問。看這姑娘打扮實在奇特,頭髮隨意的挽在腦後,披散著,一襲素白的單薄衣裙,在這深秋季節顯得清冷。蒙恬還是止不住好奇心,問道「雲瓊姑娘多大了?可到了芨妍之年?」
風芷蓉心裡咯噔一下,怎麼可能跟凡人說自己年紀了,要是說自己已經200歲了豈不是要嚇壞他,看族裡的書簡上說道過人間女子到了芨妍之年便可婚嫁。在女媧族,200歲便可婚嫁。「今年正好芨妍。你多大了?」
「已到弱冠。雲瓊姑娘為何會一個人在這山洞,就算不怕豺狼虎豹,也該當心人心險惡。尤其是你這麼美麗的姑娘,更應該當心,」
「我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四處流浪,見這山洞能遮風避雨便住了下來。豺狼虎豹我未曾見過,至於人心險惡我看未必,至少我遇到的是好人。」
風芷蓉從前只跟姑姑來了一次凡間,對這人世的一切都不曾真的體會了解,那些所知道的事情也只在女媧族的書里看見過,女媧大神創造了人,給他們制定了男女通婚結合養育後代的禮俗。那次跟姑姑到人間只待了一晌午,在一個小酒樓里吃了頓飯菜便回族地了。風芷蓉只記得那酒樓的菜餚好吃,比姑姑做的飯菜可口多了,還嚷著求姑姑帶她每天來這吃飯。後來在空桑是師傅給自己做飯,不食人間煙火的空桑上神,而且從來都一副高貴獨尊的氣勢,他為一個女媧族的小女孩下廚這事說出來四海八荒估計都沒人相信。一開始還擔心不用食五穀吃飯菜的神仙做出來的食物肯定不好吃,誰知道師傅的廚藝竟是極好的,害的風芷蓉每天都吃不夠,長得胖嘟嘟的,還是近年來年紀大了老是被大師兄他們取笑,便就忍著少吃點,實在忍不住多吃了,便從空桑山的山頂跑到山下,山下又跑回山頂,這才瘦了下來。風芷蓉對人間也只知道飯菜好吃,到了年紀男女要婚嫁生育子女這些事。其他的她是一概不清楚的,何況人心險惡這種深意的道理。她只知道她今天遇見的這個人她覺得是個好人。
蒙毅看著這個女子,不知是她太天真還是太傻或者太不會撒謊。就算家中無親人,看穿著絕對不是窮人家的孩子,白綢白紗這種上好的料子一般人家絕對有不起的。說流浪絕對是假話,這一身潔白沒有沾半點風塵。說住這山洞更是可笑,沒有一根乾草,也沒有燒過火的痕跡。蒙恬心裡突然一笑,也許她是位仙女,世間能有幾位這樣漂亮的女子,又有幾位這樣悠然飄逸的女子。他只覺得眼前的這位美麗的女子有趣極了,只覺得自己的視線再也不想離開她,又覺得自己想要好好照顧這個女子。既然她說她一個人流浪,何不帶她回蒙府,也好照顧她。
咕嚕咕嚕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思緒,肯定是剛剛想起師傅做的飯菜,饞蟲把肚子叫醒了。雲瓊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開始不聽話了。」
蒙毅搖了搖頭,會心一笑,仙女怎麼會肚子餓。要真是仙女倒是無趣了,想那仙女下來凡間早晚是要回那天上的。「雲瓊姑娘稍稍等會,我去外面給你摘些果子充飢。」
「外面還下著大雨呢,我一兩天不吃沒事的。」
蒙毅並沒有聽他的話,大步的往洞外走去。風芷蓉趁著現在只有自己,試了試法術,果然都被封印了。幸好會些女媧族的巫術蠱蟲。他待會回來肯定全淋濕了,人一著涼就容易生病的。娘親就是因為生下我著了涼落下病根子病沒幾年就去世了,姑姑說過人很奇怪,有時候比天神還堅強,有時候又嬌貴的很。風芷蓉在山洞裡撿了些樹枝樹葉用火蠱生了堆火。
蒙毅抱了些紅紅綠綠的果子回來,那些被雨水淋過的果子看起來極是誘惑。他從衣襟里拿出一方帕子,放在風芷蓉的邊上,把果子一個個放在上面。他遞給風芷蓉一個最大最紅的果子,風芷蓉接過果子的時候,蒙毅的手指划過風芷蓉的手心。她感覺到他的暖,他感覺到她的冷。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兮兮碎碎的咀嚼聲,噼里啪啦的燒樹枝聲。火映著兩人的臉,紅彤彤。火烘著兩人的臉,熱燙燙。
果子酸酸甜甜的。風芷蓉抬起頭看了看他,頭髮還滴著水。「你靠火堆近些坐吧,要是著了涼染了風寒我就實在過意不去,外面那麼大的雨,你就為了摘幾個果子生病了可是不划算。」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如此佳人,淋個雨何妨。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他笑道,看著她,視線凝固,眼睛裡漫出溫柔。這蒙毅一向風流,尤其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美貌脫俗的女子,怎麼可能不主動些。風芷蓉卻是第一次一個人單獨和男子待在一起,稍稍有些羞澀之態。
風芷蓉沒在意他吟唱的詩歌,也無所謂他怎樣看她,倒是那句為美人上刀山下火海讓她想起空桑的一個傳聞。那傳聞中的美人便是姑姑,那為美人上刀山下火海的便是師傅。那傳聞只說為了姑姑要拋下空桑的千百弟子,捨去空桑掌門的位置,失去上神的靈。這對於向來愛護弟子,以空桑的輝煌為自己使命的師傅來說比上刀山下火海可不遜色。這傳聞空桑弟子都是半信半疑的,風芷蓉確相信,就因為姑姑的一個囑託,師傅不顧空桑不收女徒的規條,不顧空桑上下的反對,硬是把她留了下來。雖說答應空桑各位師尊們不教她空桑法術,確對她無微不至。為了她堂堂空桑上神學會了下廚,學會了梳女妝。
一開始風芷蓉並不叫他師傅,是學著姑姑那樣叫他暮離淵。暮離淵他向來不在意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倒是風芷蓉懂事後,覺得那樣叫總是不符合禮儀的,便跟著暮離淵的弟子們叫他師傅。師傅是個稱呼。後來的那些師兄師弟也只是稱呼,她不會空桑的任何法術。師傅私下也是教過她法術的,教的是那崑崙墟的法術。風芷蓉自小也習了女媧族天書里的巫蠱術。幸好她習了巫蠱術,學的是崑崙法術,否則她肯定會死在玉山小公主的手下。
風芷蓉在空桑安安穩穩的待了百來年。卻不知那仙界到處傳播著空桑上神收了女徒的謠言。就是因為那謠言,玉山的小公主跑來拜師,師傅一口拒絕了。小公主自小便嬌寵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偷偷找到風芷蓉,要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能成為空桑掌門的女徒。一看是個胖嘟嘟的小姑娘她便更氣了,使出長劍,聚集靈力,直衝著風芷蓉。風芷蓉雖然不算聰明也不勤快,但是畢竟也練了百來年了,一個箭步躍起,喚出靈蠱,重重擊在小公主握劍的手上,只見那柄長劍從小公主手中落下。小公主甩了甩手,念起咒語,頓時風芷蓉周圍火光四起。
小公主張狂的笑道:「這火可是太上老君煉丹的三昧真火,看你今天怎麼逃。你要是求饒或者拜我為師我便放了你。」
風芷蓉招出火蠱,只見那紅彤彤的火蠱張開嘴,用力一吸,風芷蓉周圍的火就全都滅了。火蠱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哈欠,咕嚕咕嚕的滾回了風芷蓉的手上。風芷蓉念了個決,那火蠱瞬時消失了
小公主這算盤是打錯了,女媧族天書里記載著許多巫蠱術,那五行蠱便是最奇妙的一種,以吸收五行養元氣,化做五行之體時都是精靈模樣,也能釋放五行當做武器。。風芷蓉別的可能沒學好,這五行蠱確是信手拈來,一個人的時候常招它們出來玩。
小公主直愣愣的盯著風芷蓉,粉嫩的臉刷的一下變白了。她冷冷的笑道:「看來那些謠言只是空穴來風,你根本沒學空桑的法術,你不是空桑掌門的徒弟。你是女媧族人!女媧族人是不會學空桑法術的,女媧族人學的都是些崑崙墟的基本法術。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甘心,我帝天絡還從沒被誰如此拒絕過。告訴暮離淵,這個仇我早晚會報的。」
風芷蓉默默的幫她撿起劍,輕聲的跟她說道:「就當什麼沒發生回去吧,就算王母親自來了,師傅他也還是會那樣做的。師傅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待在空桑等姑姑回來?你何必擾他清淨。你是因為什麼要來空桑我是知道的,你也不想這事整個仙界盡知吧?」
帝絡天氣得整個臉都綠了,從風芷蓉手中接過劍,騰雲而去。看到帝絡天已經飛的夠遠了,風芷蓉大喊道「大師兄,你快點出來。」
傲子卿慢悠悠的走到風芷蓉面前,沒好氣的說道:「風芷蓉,你喊什麼喊啊,你還真想整個仙界的人都知道?」
「我是無所謂,又不是我招惹了小公主。大師兄,你說是不是?」風芷蓉吐了吐舌頭
「我的好師妹,也不是我要去惹她,是她非得纏著我,因為她是玉山的公主,我也不好意思趕她走,誰知道她竟然要跟著我上空桑,還要拜師傅為師。女人真是麻煩。」
「我也是女人哦。這些事你們自己私下解決吧,我不會告訴師傅的。大師兄你要是不喜歡她就跟她說清楚,你要是喜歡她你就自己稟告師傅。」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啊,你就一黃毛丫頭,還好意思說我也是女人。總之今天謝謝你了。」傲子卿嘆了一聲,快步離去。
自那之後,蟠桃大會就再沒邀請過空桑上神,空桑門人也沒在玉山出現過。傲子卿也老老實實的從未出過空桑。
風芷蓉轉而又覺得為美人上刀山下火海這事不大真,帝絡天也是個美人,大師兄怎麼沒為她干出點驚天動地的事。風芷蓉怎麼會可能想的到大師兄是對任何美人都不會動心的,在大師兄的心裡只有青梅竹馬的小師兄蘇子澈。
蒙毅見風芷蓉低著頭不說話,究竟還是尷尬了起來。只不過蒙毅終究還是那個自覺不凡,風流過人的驕傲人。他便再開了口,把他心底的算盤都道了出來,:「雲瓊姑娘,等雨停了,我同你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一個姑娘家的住在這荒郊野外總是不好的,吃不飽,住不好的。」
風雲瓊聽到那個吃字,忽的一下從那為美人上刀山下火海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自己來這人間的確要先好好把那吃飯的問題解決,找夫婿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得到的。「那固然好,雲瓊先謝過蒙恬公子。其實住的話不比這山洞差就可,吃的花樣多點就好了。」
蒙毅聽風雲瓊這樣說又是一愣,這姑娘真的是跟其他女子不一樣,想什麼就說什麼。蒙毅倒是喜歡她這樣的直爽。有些女子為了那淑女二字一言一行斟酌再三,心底的話更是藏的緊,一不小心會錯了意更是要你吃盡苦頭,直到你明白她心意才肯罷手。「在城中除了宮裡,我府上的吃食花樣是最多的。我府上怎麼的也是要比這山洞舒適的。雲瓊姑娘就只管隨我回去。」
「住你家?這不大合適吧?」雲瓊雖然未曾涉世,但是這女子不可隨意住在男子家中這個她是知道的,姑姑說過成了親的在能住一起,娘親也是和父親成親後再搬來族地住的。
「的確是不大合適,不過姑娘要是肯答應嫁做我的良人就實在是合適。」蒙毅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他自信的認為雲瓊是不會拒絕的,畢竟他才貌過人,又會哄人,從未失過手。
「良人是要兩情相悅,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我與你才初識,做你的良人這等話你就這樣說出口。」風芷蓉看著眼前的這個翩翩公子,突然有點失落,剛剛建立的一點好感就沒了。原本倒是可以考慮他做自己的夫婿,現在看來,他以後再遇見漂亮的人兒也是要這樣說的。雖然聽姑姑說過一見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烙在心底,擦不去,抹不掉,生死不改。她總是不信的,那若再遇見更好的呢,豈不又要鍾情,烙印蓋過烙印。
蒙毅見風芷蓉也會這樣子較真起來,倒是嚇了一跳,畢竟還是女子,總還是要矜持的,就算她喜歡自己,何況這還不一定就喜歡自己。的確不該那樣隨口說了那樣輕浮的話,不知所措起來,「姑娘千萬莫要生氣,我蒙恬並不是那樣輕浮的人,我只是跟姑娘開個玩笑,姑娘千萬別把放在心上。姑娘來我家中並無不合適,我府上除了侍婢,門客里女賓也是有的,只是姑娘這樣的做侍婢太委屈姑娘了,門客住的院子又太雜了。我可以認你當個妹妹,那樣住我府上就沒什麼不合適,大哥他應該不會反對,他也曾認過一個姑娘做妹子,後來那阿柔姑娘便一直住在府上。」
他家有侍婢門客還有哥哥妹妹,想來他家應該是很熱鬧的。不像女媧族只有她和姑姑兩個人,冷冷清清。後來姑姑留她一個人在空桑,起初她總是一個人偷偷躲起來,望著天河星辰,總覺得有顆星星是姑姑幻化的,它掉下來陪自己。若不是師傅疼愛關心她,師兄弟們逗她開心,她早晚也要化作了星星,至少不孤獨,有千萬星辰伴著。她最喜歡熱熱鬧鬧。
「若這樣倒可以。以後做我的良人這樣的話不可再輕言。我要找的良人只能愛我一人,今生今世也只娶我一個人。」
蒙毅看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心裡一聲嘆息。只愛她一人尚且不說做不做得到,只娶她一人實在是無能為力,自己和那和煦公主自小便定了婚約,等她到了芨妍年紀便要成婚,蒙恬一想到婚約之事,一陣寒顫。那和煦公主向來無理取鬧,蠻不講理,可她是公主,還不得不順她的意。他是萬分的不願意,再過數月她就到年紀了,他只願這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
「蒙毅自知配不上姑娘,姑娘竟可放心,我只當你是我妹子,我這個哥哥照顧妹妹總是天經地義的。」
不知雨是何時停的,只見那陽光洋洋灑灑的照了進來,蒙毅站了起來,整了整頭髮,已經全乾。他伸出手,示意要扶風芷蓉起來,「雨停了,我們即刻就出發,好早些到,還趕得及吃晚飯。」
風芷蓉抬起手放在他手心,他握住她的手,溫暖有力,這天上人間除了姑姑和師傅之外,他是第一個牽自己手的。姑姑和師傅的手卻不如他的溫暖,甚至有些冰。這也就是神族仙人跟凡人的區別,她喜歡暖暖的感覺。
事實上除了暮離淵和風雲瓊,還有一位住在北方空桑的上神牽過她的手。只是她不記得了,那段記憶被師傅封印了。北方空桑的那位上神和女媧族之間,和暮離淵之間有太多的恩恩怨怨,暮離淵只是不想風芷蓉再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兩人往洞口走去,只見洞檐下栓著一匹棕紅的駿馬。高大健碩,毛色均勻富有光澤,雙眼有神。靈氣十足。
蒙毅輕輕拍了拍的馬背,說道「這位是雲瓊姑娘,風駒你定也是會喜歡她的。」
只見那馬揚了揚頭,甩了甩尾巴,低低的悶叫了一聲。好像在回答。倒是有趣
風芷蓉撫了撫它的鬃毛,對著它微笑的說:「是匹好馬,我看跑起來定會如風一般,風駒這名字取的好。」
「那是當然,這匹馬可是大哥攻下燕國時,在王宮千挑萬選的,據說這曾經是傾世佳人姜黎的坐騎。那位姜黎是燕太子丹最鍾愛的女子,只是後來突然消失,不知所蹤,漸漸地,她非凡人的傳聞便散播開來,人們都相信她是個仙女。」
風芷蓉看著這馬,靈氣十足,確實不像凡間之物,跟天上的天馬有的一比。也許那位姜黎真的是位仙女。也是下凡來找夫婿的。
蒙毅把風芷蓉扶上了馬,他坐在風芷蓉的身後,幾乎要貼在一起,一時,兩人心跳加速。兩人抓好韁繩,風芷蓉的手在下,蒙毅的手在上。一股暖流衝到風芷蓉的心頭,她的臉上泛著紅。只聽蒙恬駕的一聲,風駒便奔跑了起來,如風一般輕快。
行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已西沉,趕在那月亮出來前到了蒙府。一座高大的宅子威嚴的矗立在偌大的城中,顯得尤為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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