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尾隨著那鬼祟的人影落在了扶香苑,趙子離眼神驟然一凝,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影衛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主子這是動了殺意?
眼見著陸嘉寧已一隻腳邁進了院子,趙子離沖離自己最近的月影使了個眼色,後者領命,直接現身在陸嘉寧身前。
等著眼前這橫空出現的黑衣男子,陸嘉寧嚇得驟然後退了幾步,驚愕萬分地指著他說不出話來。還欲說什麼,就見月影手腕一翻,一柄程亮的劍便呈現在她面前。
「啊!」
月影倒是沒想過陸嘉寧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女人的膽子為免太小了!正想快刀斬亂麻隔絕這女人刺耳的尖叫聲,耳尖的他便聽見身後那院子裡響起的開門聲。
抬頭向隱藏在暗處的主子看去,趙子離只搖了搖頭,月影便收回劍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橫眉冷眼看著這膽小如鼠的女人,目光鄙夷。
雅風閣內,陸晼晚才將將被清瑤服侍著卸了頭上的裝飾,便聽到院外的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將曹氏特意織繡的容嗅擱在妝檯上,陸晼晚皺眉道:「清瑤,出去看看。」
陸晼晚早知柳姨娘和陸嘉寧不是個會安分的,但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了么蛾子。
「是。」
掀開帘子繞道外室,清瑤開門借著院內的燈火,遠遠便見著陸嘉寧被一個黑衣男人攔在了院門口,臉上似乎是受了驚嚇。
這男人是誰?清瑤在府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卻也從來不曾見過這樣一個男人。而且看他樣子,似乎會武藝,那周身的寒氣教她隔得老遠都忍不住一陣發憷。
陸嘉寧又驚又氣,卻又當真拿這男人無可奈何,乍然抬頭,見清瑤站在廊檐下一副思索的模樣,立馬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扯著嗓子叫道:「清瑤救我,我要見二姐姐,這個人要殺我,快救我。」
看著陸嘉寧如此模樣,清瑤真想直接讓那男人把人給打出去!五姑娘那智商真是令人著急,那黑衣男人若是要殺她,怎還會容她大呼小叫的。
想著陸晼晚吩咐自己時眉間的不耐,清瑤一時也不想給陸嘉寧什麼好臉色,幾步走到院內,語氣不輕不重地道:「二姑娘已經睡下了,五姑娘還是明兒再來吧!」
「你撒謊,我明明見著她才剛剛進的屋,你這賤丫頭竟然敢欺瞞主子!」聽著清瑤這樣一說,陸嘉寧下意識就反駁,自己分明是跟著她們一路過來的,豈能連她們剛進屋都不知道。可她剛剛將腳步挪動半分,那男人便拿著如刀般鋒利的眼神看著她,讓她不得不乖乖順順地在原地站著。
「我勸五姑娘還是回琉璃苑的好!」走近了看,清瑤便見黑衣男人一臉的不耐煩,她說不認識這人,但也能分辨得出,這人於扶香苑並無惡意。
夜間風起,檐下燈籠輕晃,燭火忽明忽暗,在陸嘉寧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暗影,加上臉色不好,看上去竟有些猙獰。
房內,陸晼晚聽著院子裡你一言我一語,不禁覺得有些頭疼,想不到這陸嘉寧還真是個精力充沛的,不過這個時間她非要見自己所為何事?
眼下這偌大的尚書府,空了幾方院子,偏生剩下的幾個院子裡頭,數柳姨娘的碧秀園最能惹事,再加上個咋咋呼呼說風是雨的陸嘉寧,再鬧下去,怕是整個府內的人都要被她吵過來了。
順手從衣物架上取了意見披風,陸晼晚開門朝院子裡走去。
一眼見著清瑤邊上還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黑衣男子,心裡不禁帶了幾分疑惑。
「五妹妹這是怎麼了?」在離陸嘉寧一兩尺的地方站定,陸晼晚攏了攏披風,將寒氣御在身外,懶懶的問道。
聽著陸晼晚的聲音,趙子離扭過頭朝雅風閣門口看去,果然見她裹了件披風站在風裡頭,捫心不由得蹙了蹙。
「二姐姐救我。」陸嘉寧怕極了這陌生男人的殺人眼神,只得向陸晼晚求著救。
「這人我不認識,如何救?」陸晼晚輕描淡寫的一句,將陸嘉寧剛然起來的一點希望又給掐滅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還站在房門口的陸晼晚。
陸晼晚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她確實不認識!
「看在妹妹來看姐姐的份兒上,二姐姐不讓我進屋坐坐?」夜深露重,陸晼晚披著一件披風將她那身子護得好好的,可憐了自己只著單薄羅裙在風裡站了這麼久,還要時刻提防這男人對自己下狠手。
「清瑤,去叫小廚房備些薑茶,五妹妹來了許久怕是涼著了。」轉身吩咐了一句,陸晼晚便徑直向自己屋子裡走去。
陸嘉寧看著那素色的孱弱背影,恨得直咬牙,在錯過黑衣人身邊朝陸晼晚方向跟過去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模樣差點沒讓躲在暗處的趙子離嗤笑出聲。
褪去披風搭在架子上,陸晼晚在桌前坐下,也不倒水,只等著清瑤將薑茶拿過來。
「二姐姐這屋子裡還是這樣清雅!」見著陸晼晚沒有招呼自己的意思,陸嘉寧也不覺得尷尬,自己便在這外屋轉了起來。透過帘子見著裡間的一方書案,陸嘉寧頗有興趣地道:「二姐姐竟然喜歡上書畫了?」
說著便不顧陸晼晚的反應徑直掀了帘子朝里走了去。
清瑤才一進來便見著陸嘉寧那無禮的模樣,不由得氣不過,但看著陸晼晚擺了擺頭,便將薑茶放到桌上斟了兩杯,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等著陸嘉寧出來,就著桌上的薑茶便喝了幾口,道:「唔,二姐姐小廚房的手藝也精進了不少。」
言不由衷的誇讚了一句,陸嘉寧在陸晼晚房裡倒是看到不少好東西,比如方才在那書案後掛著的那一卷臨摹的《洛神賦》。像那樣的字畫現在已然少見,想來又是陸景昳替她帶回來賞玩的。若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但陸嘉寧也只能口頭上樂道樂道,心裡便盤算著這一次要讓陸晼晚著了道那才真是好!
「二姐姐還真是心大,這才剛被人搶了姻緣,卻還能好吃好喝,這份心境妹妹可真是羨慕。」沒了那黑衣人在身邊看著,陸嘉寧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明著將陸晼晚嘲諷了一番,說完卻像記起什麼似的,趕忙拿著帕子掩著嘴,一副後悔的模樣,「呀,瞧我這記性,姐姐應該不會介意我心直口快的,哦?」
「怎麼會,五妹妹多心了。」現在才記起來看她笑話,不覺得晚了點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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