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能跟金越一直這麼消耗下去,反正自己這邊有沒有什麼損失,不過金儀這麼一衝出來破壞掉局面,原本只是試探的攻擊就徹底不可能了,要打,就一定是全力。筆神閣 m.bishenge.com
「蕭衍……」金儀在蕭衍的腳下依舊不安分,即便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在面具之下的眼睛依舊圓睜著,那副神情好像要把蕭衍生吞活剝了一樣,仿佛她自己的理智已經全部消失殆盡了,此刻竟然連一點點思考的跡象都看不出來。
這和她之前的那副樣子完全不一樣。
「唔……」蕭衍也有些詫異,這和他預想中的樣子可有些不太一樣,損毀了金儀的道心,照常理來講在她有完全打敗自己的把握之前,她都是不應該在自己面前出現的,見到自己應該避之不及才對,怎麼還會主動衝上來?
尤其是像現在這樣依舊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的前提之下,難道這女人真的發瘋了?
想了一下之後,他低下頭看著金儀,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嘆了一口氣道:「你失控了,這張面具你早就應該摘下來的。」
如果此刻江逸睜開眼睛的話就能夠發現,金儀那張黑色面具上面,由暗紅色刻線勾勒出來的臉已經徹底轉變成了另一種模樣。宛如鮮血一般的東西從刻線當中止不住的滲透出來,漸漸的都已經覆蓋上了一整張面具,就像是互換了一樣,血色擠壓著面具上冰冷的黑色的空間,逐漸占據了全部的領地,反而將黑色趕進了原本刻線的位置當中,一時間血光大盛。
「蕭衍……」然而金儀就像是沒有聽見這句話一樣,依舊咬著牙死死的瞪著蕭衍,從喉嚨深處低吼出聲。
蕭衍看著她的這幅樣子,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金越,然後暗暗一點頭,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深吸一口氣,忽然一掌憑空打出!
咔嚓!
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響,甚至離得遠一點的話甚至聽不見,在蕭衍腳下躺著的金儀本身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臉上卻忽然傳來無比乾脆的一聲——面具裂開了。
一道長長的血紅色的裂縫出現在了面具上面,斜著貫穿了一整張臉,如果有心去對比的話,就會發現那一道裂縫就和最開始江逸站在金儀臉上的那一劍傷口一模一樣!說不定蕭衍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江逸揮出第一劍斬在了金儀的肉身上,他揮出了第二劍斬在金儀道心上的同一個位置,如今,第三劍,或者說掌,還是由他揮出的,斬在面具上依舊是同一個位置。
碎裂開來的面具漸漸地失去了它全部的力量分開成兩半向地上滑落開來,只是斷裂的並不乾脆,在裂口部分,面具斷裂的地方不斷的滲出粘稠得如同血漿一般的東西,帶著一股腥臭,徒勞無功的企圖將自己再修復回去。
但是蕭衍不可能給面具這個機會,眼神微微一沉,也沒有看清楚他有什麼動作,面具斷口處連接起來的血漿便再一次被分開,而且下一刻就像是真正的血液一樣暗淡下來,飛速凝結成一塊血痂留在金儀臉上。
面具上的血紅色瘋狂閃爍著,仔細去聽,還能聽見從面具之中傳出來的一陣陣尖嘯,如同是有什麼東西在嘶吼一般。但是最後,面具還是永遠的沉寂了下去,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驟然黯淡了下來,竟然自己變成一團火焰開始燃燒,直到變成一團飛灰。
等事情進行到這一步,金越終於出手了,面色適時一冷,大喝一聲道:「蕭衍,你想幹什麼?當著我的面殺人!?」一邊說著,他一邊向這邊沖了過來,一副你要是再敢動手就必死無疑的氣場,手向腰後一抹,竟然直接摸出來一雙板斧!
蕭衍依舊低頭看著金儀,後者好像是還沒反應過來一樣,呆呆地躺在地上,瞳孔有一些渙散地望向天空,應該是還沒有習慣從面具下解放出來。他的餘光依舊注意著金越,此時看見後者竟然這麼直白的橫衝直撞過來,嘴角不禁向上一勾,手撫上了貫穿著金儀身體的赤龍藤杖。
要跟我打的話,體型越小越占好處,雖然你是紫府境,但是這麼橫衝直撞過來,也難免落盡迷陣當中……
轟!
一斧劈下,伴隨著一聲巨像一圈白色的雲環飛速擴散開來,雖然還沒有觸碰到地面,卻引得一陣天搖地動,好像是地震了一樣!
蕭衍的影像在剎那間被劈得粉碎,如果仔細看過的話,就能發現影像的崩壞甚至是在板斧觸碰到之前發生的,也就是說光是這一下掀起的餘波就足以震碎一個蕭衍的影像了。隨著影像一同消失的是他腳下金儀的幻影,轟然破碎。
這一斧頭劈空卻沒有讓金越有多驚訝,這一點他早就是有所準備了的,這個蕭衍一定有什麼手段能躲過自己的攻擊,要不然路伯雲不會這麼放心的把自己這邊交給他。這一斧頭看起來並沒有能試探出什麼有價值的的東西來,還有下一次……
他不著急解救金儀出來,也不怕金儀死在蕭衍的手上。一來已經死了一個金高揚和金景勝,已經折損了兩個人的前提下,無所謂再折損一個金儀,反正他和金儀之間有沒有什麼交易存在,而且有他和金雲蔚達成的條件來看,這個女人在未來說不定還會是個阻礙。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更何況金越本來就對金儀突然衝出來的行動十分不滿,他原本可以用更平穩的方式試探出蕭衍的手段的,如果不是她攪局,何必走到這個程度。
二來就是那張面具,那張面具的作用金越也知道,就是壓制道心損傷的,原本面具還在的話他還可以為了一個助力想辦法把金儀救出來,但是面具一碎,道心受損的金儀就沒有了任何戰鬥力,放回自己這邊反而是一個阻礙,不如死了好。
簡單考慮了一下之後金儀就沒有這麼重要了,只不過出手還是要有點理由,做給金雲蔚看也好,族裡的風評他還是要的。
「唉……你根本就不怎麼關心她,怎麼這會兒弄得這麼生氣?」蕭衍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好像是在背後,他立刻回身一斧頭劈下,可是什麼都沒有擊中,身後只有一片荒草。
「難道到了這時候我們之間動手還需要找一個由頭麼?」
「退一步講,她已經道心損毀了,即便那副面具還在,在動過幾次手之後也將惡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我的人,不是你可以殺的。」金越的表現沒有如同他此刻的外表那樣粗暴直接,在一擊不中之後,他就再也不去管那些虛無縹緲的聲音了,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將自己的靈識擴散出去,尋找蕭衍本體的蹤跡。
「還是我來動手比較好吧,被你拖回去的話,死得不會這麼痛快。」蕭衍的聲音好像是笑了一下,似乎是自嘲,一個道士老是殺人。但是下一刻他就又變得堅定了起來,說道:「你們妖族的習俗好像是喜歡火葬?正好我這邊有差不多的手段,不是更方便?」
金越乾脆閉上了眼睛,站定在原地不再搭理他任何一句話。
此時如果再來第三個人的話就能夠看見,蕭衍本人就站在金越身後,只不過和金越相隔了差不多四五丈的樣子。後者緊閉著雙眼站在地上,手上緊緊地握著一雙板斧,卻沒有朝任何一處落下。
蕭衍的腳下依舊踩著金儀,確保後者不會隨便亂動彈,影響到自己的發揮。看著金越緊皺著眉頭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的效果好到超乎了自己的想像,難道是因為夢中夢的緣故,所以自己的手段也得到了加強?
略微有些放鬆之餘,蕭衍想道,這個夢境真是奇妙啊,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樣。
這一場迷陣本來是沒有機會騙到紫府境的,但是在這裡卻可以,本就在夢中的人,總是能很容易的在操控之下陷入到另一重的夢境當中,想來金越作為紫府境也不例外。
「能困住他多久?」江逸終於分出一點注意力看向這邊,對眼前這個局勢並不驚訝,而是看著蕭衍徑直問道——看起來即便是一副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樣子,他也依舊在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變化。
「不知道,這個得看運氣。」蕭衍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是這個夢境加強了我對他的暗示,要不然連一秒鐘都別想騙到他。只是這個加強的程度我還不能確認,所以,他什麼時候掙脫出來都有可能。」
「能不能趁這個時候……」江逸低下頭思考了一下,看向蕭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就像是怕驚醒了金越一樣,輕聲問道。
蕭衍很遺憾地搖了搖頭:「不行,最好不要再給他刺激,要不然他立刻會醒過來。」他頓了一下,仿佛是怕江逸看清了這種手段,又補上一句,「本來是可以在夢中幹掉他的,只是我打不過。」
「哦……」江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也不用拖多久了,我感覺我已經找到了一點思路,可以試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68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