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路伯雲看著江逸背上昏迷不醒的雲清塵,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一筆閣 www.yibige.cc
「有話就說,再憋著,就沒機會了。」江逸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冷聲道。頂多再走幾里的路就要走到了,金越的耐心有,但是不多,這段路就是唯一說話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恐怕就再也沒有那個空檔了。
「她……你怎麼處理?」路伯雲瞄了一眼雲清塵,問道,「情況很嚴重了吧?現在怕是一刻也離不開你,等會兒要是和金越打起來了,你要是再背著可就太……」他原本是想說累贅的,但是看著江逸的臉色,想了想之後還是將這個詞咽了回去,換成另一個,「束手束腳了。」
「我沒說打算背著她和金越打。」江逸瞥了路伯雲一眼,平靜道,「我在全盛時期都不敢和金越硬碰硬,現在又怎麼可能?」
「那怎麼辦?」路伯雲好奇道,這是一個大問題,兩個人之間必須死掉一個,現在看來應該是雲清塵,可是江逸看起來又不像是會放棄的那種人……「現在的情況我都能看出來,她還活著全靠你的靈力吊著她一口氣,你一走,她一息也撐不下去。」
江逸沉默了一下,這個計劃他原本是沒有把握的,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但是路伯雲在的話,成功率就上去了不少,更別說蕭衍應該還在暗處看著,嘗試的機會就更大了,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只是賭一把,輸了兩人必死無疑,贏了的話也不一定打的過金越,情況一直在惡化,現在終於稍稍穩定了下來,只是先後順序……
「把她體內搗亂的那股靈力一出來,轉移到我身上。」江逸想了一下,還是很淡定的說道,「這樣的話,給一些丹藥含在口中,離開了我她應該也可以自己恢復過來,只是時間比較長。我打輸了她也能活,如果我打贏了,那自然就不用擔心這件事了。」
「你瘋了!」路伯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這樣你打贏的幾率幾乎沒有!只是一個夢境而已,有必要嗎?」
江逸看了路伯雲一眼,輕聲道:「我有預感,在這個夢境當中,像其他沒醒過來的人還好,這裡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講都只是黃粱一夢,死亡便是醒來,因為在這裡經歷過的一切和他們現實中的本體無關。」
「但是你和蕭衍不一樣,你們已經在這個夢境中醒過來了,也就是說,原本這個夢境為你們準備的替死的身份已經不存在,如果你們在這裡死亡,那麼你們在現實中的身體也會同步認為自己已經死亡,然後就是……」
路伯雲聽到這裡忽然有些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接下江逸的話喃喃道:「我們會真的死亡?」
江逸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我現在再睡回去還算不算數啊?」路伯雲欲哭無淚道,本以為能醒過來是自己賺了,誰知道竟然有連命都搭上的風險。
「你猜。」江逸不懷好意的故意笑道。
路伯雲顫抖著揉了揉自己的臉,忽然猛的扇了自己兩個巴掌,自言自語道:「沒事的!大不了在死亡之前我在現實中醒過來就行了!這不是什麼難事,金越不過是一個紫府境而已,還是夢中虛假的紫府境,難道還能在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就幹掉我不成!」
對自己說完這一切,他好像堅定了不少,轉頭看向江逸依舊是那一臉平靜的樣子,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憑感覺,我感覺是這樣的。」江逸的語氣更是平淡,好像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一樣。
「喂!」路伯雲卻連眼珠子都快要登出來了,氣憤道,「我可是信你信得這麼深,說的煞有介事的,還以為你找到了什麼線索呢!結果你告訴我就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反正我信了。」江逸想要聳肩,只是突然想起來雲清塵還在自己背上,不方便做這個動作,於是只能作罷,說道,「況且,就這種情況而言,換做是你,你敢賭嗎?」
路伯雲忽然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搖了搖頭:「不敢,做這事兒的魄力我沒有。反正這種猜測我和蕭衍也不是沒有過,從你嘴裡出來只是證實了而已,讓你欠我一個人情,總是要冒這點風險的。太輕易了這人情到不了手。」
「呵呵,往往是事情和自己的關係越淺,人做決定時的魄力就越大。」江逸笑了一下,看向前方。
不知道為什麼,金越竟然背對著自己站在懸崖邊上,背負雙手,一言不發。
他們已經到了。
…………
「這麼多天……我們終於還是抓住你了。」金越背負雙手,他的靈識時時刻刻都在警戒著四周,江逸走到了他的背後,不用說話他都能感知到,只是還多了一個人,從氣息來看……似乎是之前那個曾經欺騙過他的傢伙。
金越曾以為自己見到這兩人之後會很憤怒,憤怒到失控。但是現實並不是像他想的那樣,在天雷坪——這塊他為江逸選定的墓地——中遇見這兩個人,金越忽然有一種全部看開了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面前這一片開闊風景的因素,對之前的的經歷,他忽然都變得不在意了起來。
「紫府境抓我還要費這麼大力氣,你看起來還挺自豪。」江逸瞥了金越一眼,這傢伙不知道犯什麼病突然開始騷包起來了,他慢慢將雲清塵從自己背上卸下來,擺好她的坐姿,同時嘴上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金越的嘴角抽了一下,但是這一點點的嘲諷並不妨礙他此刻成功的巨大快感之中,沒有讓江逸的話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他繼續說道:「原本我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來到這裡,你身邊的那個傢伙……還有蕭衍,這段時間我幾乎都以為沒有機會了。但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的之一,居然為了你,主動跑過來受死。」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路伯雲把嘴湊到江逸耳邊,小聲說道,「之前殺人不是殺得還挺急躁的嘛?怎麼現在話這麼多了?」
「計劃成功,他得找個人炫耀一下,很明顯這傢伙沒有什麼談得上是朋友的人,否則也不會無聊到向我們傾訴。」江逸瞥了路伯雲一眼,用一種絲毫不掩飾的口氣和音量說道,「這種傢伙實在可悲。還有,你這說話的音量他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
路伯雲愣了一下,滿臉狐疑的看了金越一眼:「不是吧?我說的很小聲了。」
「我站在那兒都能聽見。」江逸面無表情的說道,然後又轉向金越,用著比剛才更小的聲音,說道,「你就這樣背對我站著?難道不怕我突然暴起動手?你應該知道的,在這方面我是行家,你派來追殺我的人很多都被我先行一步暗殺掉了。」
「你大可以試試。」金越冷笑一聲,在江逸和路伯雲一唱一和的挑釁嘲諷之下終於找回了一點點感覺,繼續維持著自己的高手風範,說道,「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信不信在五息之內,我就能廢掉你的雙手。」
「說過多少遍了,在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上,你為什麼還會這麼自豪啊。」江逸嘆了一口氣,席地而坐,道。
「誒?」路伯雲看著江逸的動作忽然傻了,心中頓時湧現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坐下幹什麼?我還以為你這麼不遺餘力的嘲諷是為了馬上開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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