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愛情 第三章你未曾走遠

    初秋的清晨有些涼，清冽微風拂面，捎來一陣撲鼻的桂花香，甜甜的味道，帶著幾許醉人腸的熏然，那落落的幾片樹葉夾含著初秋的氣息，引人遐思。秋天是一個憶起回憶的季節，也是令人傷感的季節，我們的情緒總隨著季節的輪迴，起起伏伏，做不到心如花，靜若柳，心緒不慌不亂的生活。閒暇之餘，放一杯香茗，播放一首婉轉如綿的鋼琴曲，以秋風為筆墨，以回憶為信紙，讓自己心如素簡，書寫青青陌上桑的花田。琉璃闌珊，如同泡沫，那是我遺落的憂傷，那是我寫下的故事，那是我筆下的念想。可知，筆下的故事有太多遺憾，有太多荒涼，有太多錯過，讓我無法寫下結局。心中總有一個人，不管走得多遠，可是當再次回首，原來你還在這裡，未曾走遠。你是溫暖的弦，暖在我的心，我是綻放的蕊，為你盛開蔓延，溫暖得純粹，無須摻合雜質，就這樣牽手走完一生。但時光拆散了小小的願望，把你隔在天涯，把我隔在海角，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只能念著那禁忌的名字。

    年少時，你是否喜歡一個人，但那句喜歡一直遲遲未說出口，時光已把這個夢弄得支離破碎，而歲月是一朵兩生花開，你凋零，我盛開，你離開，我等待，你不來，我不老。當你知道心意時，你說我們可以試試，我的心如蝴蝶翩翩起舞，像吃了蜜糖的小傻頭，甜蜜不已。當我知道一切時，我選擇默默離開。

    年少時，你是否有一段稚嫩卻深刻的愛情，不是分手拆散了這份真摯的情感，是因為太小所以喜歡得太短暫，還是因為根本不懂而無意傷害，當初牽著的手如今握緊了誰，是年華未蒼老，還是我們不懂得把握。當再度重逢時，你問了一聲「你過得可好？」禮貌而生疏的話語，到底傷了誰？

    原來，很多事在不經意之間發生了改變，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還是情感變了？我們明明這麼遠，那麼近，卻始終打不開陌生後面的薄沙，是忘記，還是始終不能原諒。彼此的重逢，是上天的眷顧，還是牽扯不完的情恨糾葛，你的身影漸行漸遠，淚濕了我的眼眸，也許，是我錯了。

    如果，當初我的離開是一種錯誤，那麼請把真相告訴我，是錯，還是對，是我的自作多情，還是你的口是心非？你忘記不了過去，我未曾走進你的心裡，我只不過是你過去的影子而已，你把我的愛，當成一種理所當然，可有可無。為什麼我的離開，給你造成傷害，這個謎，該誰來解？

    如果，我能忘記一切，重逢時，不會因你一句「你過得可好」而淚流滿面，當看你漸行漸遠的背影時，我還是念念不忘，我選擇了站在原地。每段故事，都有一份遺憾，正如你和我，遺憾的背後，需要你來解開這個謎底，是吃驚，是原諒，還是淒涼。那麼，我會把這個謎底寫在最後。

    一生中有多少個人讓你難以忘懷，誰讓你想起就有心要裂開的感覺？曾經堅定不放棄，卻始終不得不告別，不得不走遠，愛到深處，唯有疼痛，所以選擇離開，可當把這些熬過來時，我才知道那人一直在那裡，不曾走遠。當故事背後的真相得以揭開，我才後悔，當初我的離開，是一種錯誤。年少時，心中都住著一個人，也有一段甜蜜的愛戀，但愛錯了時間，地點……所以造成了分離。為了這份愛戀，有人選擇了堅持，有人選擇離開，沒有誰的對與錯，只是時間不允許你們，心中卻有彼此，不管分開與離散，有些情只能藏在心裡，彼此念著那個美好而又禁忌的名字。當很多年過去，再度重逢時，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彼此，一直在那裡，未曾走遠。歲月拆散了你們，你們的心卻沒有拆散彼此，這需要多少堅持和等待，才遇到一生註定的人，時光阡陌，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因為這份情真的太難得。愛情沒有邏輯可言，愛了，便是愛了，忘不了，就是忘不了，這就是愛情。

    素日如水，往事如煙，時間悄悄從指尖溜走，回首過往，總有一些惆悵惹人思量，總有一些往事淡漠光影，總有一段回憶勾起心痛，總有一些人在記憶深處斑駁陸離，卻從未遺忘。不曾記起，只因你在心靈之岸，從未離開。揮之不去，推之不散，又似一個嗜酒如命的酒鬼，總是抵擋不住窖藏佳釀的香醇。

    如同一個沒有準備的書童，一頭栽進了回憶的深淵。

    那年春天，菊花與青梅竹馬的文秀在櫻花盛開的季節，結伴而行，春遊留園。

    文秀才華橫溢的少年才子。

    歲月如同一把催人的剪刀，在紅塵最深處嫉妒地剪去了他們的紅線。母親不滿菊花與文秀的親密纏綿，唯恐耽誤了菊花的仕途，竟生生地拆散了這對神仙眷侶，文秀，苦苦地哀求，菊花，淚眼婆娑，可終究是敵不過宿命的捉弄。

    十年後的春天，當文秀滿心憂鬱地重遊留園。正當他獨坐狂飲，借酒消愁之時，意外地見到了菊花和她離開後的男友趙程。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雖沒有蘇軾那般生離死別的淒楚，卻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回想昔日，攜手同游，恩愛不已，而今菊花卻已為別人之妻，心中的舊愛如同潮水般洶湧蓬勃，漫天蓋地席捲而來，曾經的朝朝暮暮，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卿卿我我，都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哽咽呼吸，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望著菊花漸行漸遠的背影，文秀卻只能獨坐原地，無動於衷。

    正當他放下酒杯，欲轉身離去。菊花徵得趙程的同意，給他送來一杯酒。看著他小步清挪，人比黃花，忍不住淚如雨下，心潮澎湃，昔日的戀人，含淚送酒，叫他如何不痛心？一仰頭喝下了這杯深情的烈酒，思緒如同膨脹的氣球飛向天空，在白皙的園牆上，奮筆疾書：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再一次深情回眸他昔日的女友，便悵然而去。他的身後，是那一片櫻花編織的世界，若雪凋零，如煙清散。她心中的痛楚如山洪爆發，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久久不願離去，反反覆覆地讀了這首《釵頭鳳》，不久之後便憂鬱而去，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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