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突然出現,風洛離也是驚恐萬狀,見了南王就像見了鬼似的。拼命往後躲。
杜薇卻是盈盈施禮:「兒媳婦見過南王爺。」
南王將頭轉向她,聲音低沉道:「你叫本王什麼?」
杜薇忽地反應過來,「見過父親。」
南王朗聲一笑,伸手向她,「丫頭,還不過來扶本王。」
當著眾人的面。杜薇親手扶著南王徑直走到上首座,小心翼翼的扶他坐下。
南王妃不可置信的盯著南王爺的臉,似想看出此人是真是假。
南王冷冷一笑,向著左丞相府二公子拱手道:「本王教子無方,才招致今日之禍,此事本王絕不包庇。全全交由紹大人處置。」
所有人都知道南王臥病在床多年,連動都不能動,更別提是說話了,像現在這樣突然出現在人們面前,一時間竟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順天府尹第一個反應過來,這些事絕不是他可以窺探的,他立即向外一招手。幾個官差進得門來,有人抬起蓋著白布的擔架,有人上前抓住風洛離。
風洛離驚恐萬狀。大聲叫著:「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南王妃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雖然萬般不舍,但她心裡清楚,今天這事,再無迴轉可能。
南王歸來,連她都自身難保……
經過南王開口。這案子就算是定下來了,左丞相府的二公子也隨著紹大人一同離開,偌大的院子一下就顯得空曠起來,王府所有的下人全都退出了前廳。
南王妃身子踉蹌幾下,似筋疲力盡,但卻沒人上前攙扶。
杜薇偷眼去看風暮寒,見他面如冷霜,再看南王亦是同樣,想來有些事她這外人摻和在裡面會讓風暮寒為難。
於是她躬身後退幾步,將要跨出門口時,風暮寒突然低聲道:「回清月居等我。」
「嗯。」杜薇垂了眸子,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
風暮寒直到晚上掌燈時分才回了清月居,身上衣裳蹭上不少泥灰與土屑,杜薇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有問。
她與他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不開口,她便不會問。
南王府一夜看似平靜,可是卻擋不住悠悠眾口,不少人都在私下議論二少爺會何時被放回來。
一連十幾日過去了,不止風洛離沒有回來,府里不少人發現,就連南王妃也極少露面。
有些知道內幕的人便猜測南王妃是被王爺軟禁起來了,人們議論的話題很快變成了風洛離會被判成什麼罪名。
不過相比之下,清月居的院子裡顯得異常清靜,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人都是世子手下的關係,相較於外面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她們更多的則是低頭做事,絕不抬頭看人。
這一日風暮寒剛離了清月居,院外就來了一位管事媽媽,她只匆匆留下一句話:「王妃想見見世子妃。」
「她是南王妃身邊的管事媽媽。」柳煙道,現在南王府正在風口浪尖上,風洛離失手打死左丞相三公子之事現在想必連皇上那裡都知道了。
「你說王妃為何想見我?」杜薇冷笑道。
柳煙面露擔憂之色:「定是想讓您在世子爺那裡多說好話……」
南王妃與風暮寒之間的恩怨雖然從沒人告訴過她,但她早已猜出幾分。
「世子妃,您真的要去?」柳煙顯然對去見南王妃這事非常不安,主子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心生不悅?
杜薇卻毫不在乎,直接收拾停當,帶著柳煙與幾個丫鬟直奔南王妃的院子。
從一進門杜薇便感覺到了這裡的微妙。
院子裡的下人少了許多,就連屋裡伺候的也只剩下了寥寥數人。
才短短几天,南王妃就似蒼老了十幾歲,原本光潔的臉上竟現出了道道細紋,身上的衣飾也不似過去華麗,頭上只戴了支金簪,只是仍端著架子,身上那份傲氣不肯散去。
「不知王妃請我來有何話說?」杜薇對她從沒好感,這時候更是連客套都省了。
南王妃上下打量著她,語氣不急不緩:「我知你對我兒多有怨恨,可是他並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那日發生之事都是意外,我也不瞞你,王爺因此而動氣罰我反思百日,可是我兒卻還被關在那裡等我去救,事到如此我也只得拉下這張臉,代洛離向你賠個不是,麻煩你去向世子求個情,打點下官府,就算一時半會放不出來,至少也要讓他好過些。」島每叼技。
說著南王妃竟真的向杜薇躬身一禮。
屋裡丫鬟嚇的連大氣也不敢出,眼睛全都緊盯著地面。
杜薇大大方方的坐著,受了她這一禮,神色自然,仿佛這是應當應份的。
「我有什麼能耐能去求得動世子爺,王妃太看得起我了。」杜薇冷冷道。
南王妃唇角掠過一抹奇異的笑,「你若肯幫忙,我便助你得這王府中的大權,往後你便是這裡的主子!」
杜薇眨了眨眼睛,「就這些?」她打了個哈欠,「可惜,我身子不好,就連自己那院子都忙不過來,哪裡還能管得住這府里府外。」
「別跟我說你是個沒野心的。」王妃不屑道,沒有野心的話當初她能嫁給那病的要死的世子?她才不信呢。
「有事些,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杜薇嘆息著,眼中滿是憐憫,「你這種人,自打生下來便沒說過幾句真話,所以時間長了便把別人也想得跟你一樣。」
南王妃沒想到杜薇平日看著是個溫順的,這時候竟然軟硬不吃,不由得蹙眉道:「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儘管說來,只要我能做到……」
杜薇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南王妃那張詫異的臉道:「我想要什麼與你無關,若要我說句真心話,只怕這整座王府里,唯一我能看得上眼的……」杜薇一邊說著一邊用眼打量著四周,似在尋著什麼,「我唯一能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世子爺一人而已。」
「可是我能給你……」
「我再說一次,別的東西我不稀罕。」杜薇打斷了南王妃最後的希望,站起身來,「我會嫁到這裡來不是因為風暮寒他是南王世子,亦或是威武將軍,我嫁的只是他這個人,他想要的便是我想要的。」
「他想……他想要什麼?」南王妃咬牙切齒,「世子之位已給了他,他還想要什麼!」
「逐名奪利他早已不放在心上,我想……他要的只是有一人真心相待。」杜薇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可笑、無知。
她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害死了他的生母,一切卻只為了名利權勢。
她的背後也許還有其他人在指使,但是本身若無瑕疵又怎會淪為別人手中工具。
「所以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若是老實些,也許還能得個全屍……」出門之前,杜薇最後瞥了一眼坐在羅漢床上的那個女人。
佝僂著身形,與剛才她進門時的傲氣模樣截然相反。
院外窗下,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月牙白長袍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耀眼奪目,但是滿院的丫鬟卻沒有一人敢於抬頭去看他一眼。
那身影靜靜的站在窗外,薄唇挑起一抹好看的弧線。
逐名奪利,不如有一人真心相待。
今生,只為等到此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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