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身份黑衣人的介入,迅速扭轉局勢。
吳瀧身邊的阿九還在扯著嗓子大聲嚷:「我們是右侍郎吳府的人!」
但是無人理會,黑衣人默默收割著所有人的生命,直到吳瀧意識到這一次他是真的惹禍上身了。
眼見從院門口緩緩走進一個身著月牙白錦袍的男子,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逆光的身影掩映在金色的夕陽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吳瀧的脊背卻禁不住竄上一股寒意。
那人走進院子,單手負於身後,風輕雲淡的站在滿地的血腥當中。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影子從正屋的房頂躍下,停在那人的面前,拱手而立,態度恭敬,喚了聲:「世子。」
吳瀧的臉色難看起來,他身邊剩下的幾名侍從也意識到自家的小公子這一次玩的有點大發了。
吳府的這位小公子自小便風流慣了,像這種逗弄女孩子芳心的小伎倆平時他也沒少用,本以為這次的目標只不過是個鎮國公府沒有依靠的三小姐,不想竟把南王世子也給招來了。
「人呢?」南王世子問那青衣人。
「正在屋中,屬下一直未離左右,三小姐平安無事。」
南王世子微微頷首,道:「將人放出來吧。」
青衣聽令,無視了一旁的吳瀧等人,徑直來到門前,拱手道:「世子爺在此,有請三小姐。」
門裡發出一陣搬挪東西的響動,不一會便打開了。
只見葉芷蔚走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這次沒戴紗帽,散開的青絲只用一根髮帶隨意束起,略顯稚嫩的面孔就像粉嫩的桃花,嬌小的腰身恍若一束蘭花,亭亭玉立。
風暮寒眸光深處猛地一縮,頭也不回的吩咐青衣道:「去備馬車。」
「是。」青衣以及身後的黑衣人全都低下頭去,誰也不敢再多看對面這個女子一眼。
吳瀧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芷蔚自他面前走過去,神色波瀾不驚,好似剛才她所經歷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出府來轉了轉,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驚懼與不安。
他原本想著佯裝將她救出來後,她定然會對自己感激涕零,而後芳心相許。
這是他最常玩的把戲,屢試不爽。
可是現在,看著葉芷蔚,他的心裡續遇到南宮煙後,又一次遭受到了無情的打擊。
這個女子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影子。
「葉小姐……」眼看葉芷蔚就要走過他的面前,他急急叫了一聲。
葉芷蔚轉過頭來,看向他的眼中並無他所想像的怨恨。
「剛才……剛才只是誤會。」吳瀧露出他自認最完美的微笑,「還望葉小姐莫要見怪。」
葉芷蔚不得不承認,吳瀧的這張臉,的確有勾人的本事,不過她卻可以對這張臉產生免疫。
一切都是因為她常期對著風暮寒那傢伙,心中對顏值的要求,已經達到了空前高度,所以一般的美色很難入她的眼了。
「吳公子。」葉芷蔚站定身形,正色道:「剛才非是什麼誤會,你我都心知肚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像你這般敢做不敢認,即使我身為女子也會看不起你。」
吳瀧呆呆的站在那裡,臉上的微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已然僵在了他的臉上。
他身為吳府的小公子,上面有兩位兄長,府里從來沒人指望過他成什麼氣候,自小便養成了紈絝風流的性子,就算做了錯事也總有父親和兄長替他扯平,所以這可以算是他平生第一次,被別人當面教訓,而且還是被一個比他年紀小的女孩子……
這時,院外駛進來一輛馬車,烏漆車身,並不起眼,但葉芷蔚一眼便認出,那是前世風暮寒身患毒症時經常乘坐的,車壁內以精鐵打造的特殊馬車。
風暮寒冷冷看了一眼吳瀧,吩咐身後暗衛:「全都殺了。」
此言一出,不僅吳瀧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葉芷蔚都愣住了。
這……這也太乾脆了吧……直接就殺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對方的身份。
「等一下。」葉芷蔚緊張道,「他是禮部右侍郎吳府的小公子……」
風暮寒淡淡道:「這裡沒有什麼侍郎府的吳公子,只有劫匪,既然被本世子遇見了,自然要清繳乾淨。」
「可是這樣不妥吧……」葉芷蔚猶豫道,雖然吳瀧做的有點過份,但幸好她之前便知道吳瀧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有可能,她還是希望能將他引到正路上來。
「怎麼,本世子要殺人,你心疼了?」風暮寒冷笑一聲。
葉芷蔚心中苦笑,只怕是他想起前世的事後,那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她小心斟酌道:「好在今天這事也沒有鬧大,吳公子想必已經知錯了,再說要是真把他殺了,難免會跟吳府結仇。」
風暮寒冷哼一聲,向身邊暗衛道:「還愣著作甚,本世子的話沒聽到嗎?」
暗衛才不管他們要殺的人是誰,他們只會聽從主人的命令,於是他們抽出劍來,向著吳瀧走過去。
吳瀧驚得面無人色,現在他身邊只剩下了五名侍從,就連逃走都沒可能。
阿九慌了,低聲對吳瀧道:「公子,不如您去求求南王世子,他總不能不給個面子吧?」
言外之意是要讓他求饒。
吳瀧強自鎮定,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他紈絝風流,但骨子裡卻有著他自己的驕傲,要讓他低頭認錯……他寧可選擇讓對方來個痛快。
「等一下!」葉芷蔚急了,上前一步攔住暗衛。
風暮寒一直強壓著滿肚子的火,他雖然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但並不像她那般完全,他大部分記得的只是與她有關的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吳瀧。
「你竟然護著他?」風暮寒冷笑道,「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把你擄到這來,你回去後焉有名聲在?鎮國公府里又有誰會護著你!」
葉芷蔚如何不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可是這一世,她既然遇到了吳瀧,便要還他前世的人情。
「今日若能換得浪子回頭,名聲又算什麼?」她淡淡一笑,忽而轉頭望向吳瀧,「年少尚可輕狂,但男兒當立於天地,有道是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縱然一世無成也不能徒留千古罵名,你只為這一時騙來的女兒家的傾慕心滿意足,目光也未免太過短淺。」
吳瀧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唇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縱留千古罵名,到時我已化為黃土一杯,又與我何干。」沒有任何人對他有過期望。
葉芷蔚背對夕陽,神情優雅伊人,她定定的看著他,「我以為你便是那金鱗。」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游。
吳瀧痴痴的立在那兒,耳邊如同驚雷掠過,似要將他震得五內具焚,而後再重塑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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