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蔚轉過身來,見韓楚楚由丫鬟陪著走過來,臉色仍然顯得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倒是不錯。
「葉小姐。」韓楚楚上前來盈盈施禮。
葉芷蔚卻是淡淡一笑,微微頷首算作是回禮。
她現在的身份是皇上親封的女公國,而對方是白身,所以完全可以不用行禮。
韓楚楚來到近前,柔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葉小姐。」
「什麼事?」葉芷蔚對她的印象也不過是上次在南宮府落水,以及昨日在營地外的林中發病而已,她想不出對方要問她些什麼。
「敢問葉小姐家中是否有同族兄弟?」
葉芷蔚愣了愣,「我生母去世的早,同族的兄弟嘛……好像有一個,只是就連我也沒有什麼印象。」她想起府中二房夫人倒是有一個兒子,不過在外遊學,她從回府也一直沒曾有機會得見。
「原來是這樣……」韓楚楚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芷蔚詫異道:「不知韓小姐為何有此問?」她自覺與對方不熟,可是對方卻對自己有沒有兄弟感興趣,這讓她覺得有些怪異。
「沒……我只是隨口問問。」韓楚楚微微笑了笑,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葉芷蔚也不強人所難,不再追問下去。
就在這時,從營中過來一名宮女,道:「皇上已在營中備下酒席,請兩位小姐入席。」
葉芷蔚只好與韓楚楚一道進了營地。
酒席設在露天的草地上,四周支著擋風的帷帳,頭頂可以看到夏夜的繁星,微風陣陣,吹在人臉上非常愜意。
皇帝與皇后坐在上首位置,麗妃等幾位嬪妃坐於下首,幾位皇子分列另一側。
草地四周,支起燈籠火把,將席間照的猶如白晝。
酒過三巡,皇帝似帶了些微意,看向下面幾位皇子,「朕前些日子使國進貢,得了把金弓,明日狩獵誰若能拔得頭籌,朕便將此弓賞給他。」
說著他一揮手,身邊早有兩名內侍手裡捧著一把巨大的金弓走上前來。
眾人嘖嘖稱奇,火光下,金弓光華閃耀,弓身雕刻著精美的紋飾,鑲嵌著貴重的寶石,單是看那重量便非尋常人能單手舉得起來。
「你們誰想試試?」皇帝眯著眼睛,面露得意之色。
幾位皇子都有些猶豫,因為他們的身份使然,若能拉得開此弓,必是贏得讚賞,可若是拉不開,丟了面子可找不回來。
在場的幾位將軍卻不在意,一個個躍躍欲試,皇帝也不阻攔,憑由想來嘗試的人上前來。
兩名內侍將金弓交到一位將軍手上。
那位將軍立時露出驚訝之色,弓重弦緊,他費盡平生之力,但卻只拉開了個半弦,緊接著,又有其他幾位將軍上前來試弓,可是卻沒人能將弓拉滿。
皇帝看向幾位皇子,「你們不想來試試嗎?」
太子從小便武藝不佳,而且他又不愛吃苦,皇后寵他得緊,所以一直也沒學到什麼真本事。
「兒臣慚愧。」太子尷尬道。
三皇子坐在太子身邊,忽道:「太子殿下身邊有位閆將軍,聽說武藝非凡,為何今日不見他出來?」
太子聞聽此言,眸光微光,陰森的視線投向了不遠處坐著的南王世子風暮寒,恨恨道:「閆將軍身體不適,所以不能出席。」昨日閆程鳴的臉被風暮寒那一掌打中,現在已經腫的像饅頭似的,根本沒辦法出來見人。
風暮寒正好這時抬起頭來,瞥向太子的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之色。
太子只覺氣息一滯,喝到嘴裡的酒一下子嗆住了,可是當著皇上的面他又不好大聲的咳,不一會功夫只把臉憋得發紫。
風暮寒薄唇扯了扯,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轉過臉去。
「南王世子為何不上來試試?」三皇子貌似對這金弓很感興趣。
風暮寒看了看那把金弓,幽幽道:「本世子就免了吧……往年狩獵時,皇上的賞賜都讓本世子得去了,今年再不放手,只怕就要招人怨恨了。」
三皇子笑起來,「世子說的也在理,我還記得前年父皇賞了一把烏金長戟,也被世子贏去了,我可是為此難過了好久。」
風暮寒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三皇子既是如此喜歡那把長戟,待回京之後派人到南王府去取便是。」
席間眾人全都伸長脖子,南王世子向來都不是個好說話的,可是今日他為何卻對三皇子和顏悅色,莫非朝中的風向有變?
三皇子無視了眾人投來的各種揣測目光,爽快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免了,不過此弓著實令人心動,就連我也想試試了。」
「既然喜歡,那便試試,就算不成也比坐著不敢上前要強上許多。」風暮寒幽幽道。
此言一出,在場幾位不敢出來嘗試的皇子全都黑了臉。
葉芷蔚坐的位置雖然離得遠了些,但也能大致聽見他們的談話,心中小人不由掩口偷笑:南王世子果然能稱得上天下第一腹黑,不動聲色的就將人黑了個遍。
三皇子從容起身來到金弓面前,挽起錦衣廣袖,將金弓握在手裡。
在場眾人全都屏息凝視的注視著他,皇上背靠在椅背上,好以整暇的看著三皇子,眼底隱隱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皇后坐在一旁,臉上笑著,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她正死死的盯著南王世子的位置,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三皇子深吸一口氣,挽弓拉弦。
只聽咯吱一聲響,弦被拉了起來,雖然過了半弦,但離滿弦還差不少。
太子暗暗鬆了口氣,以前三皇子雖然也與他有些不合,但為人處事卻一直低調,今天他突然跳出來主動試拉金弓,這本身便是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安的信號。
從右侍郎府的慘案發生伊始,他與三皇子之間便開始真正的生死博弈。
原本他以為穩超勝卷的事,現在卻因為南王世子風暮寒的關係,傾向了三皇子一方,這讓他尤其不爽。
三皇子坦然笑笑,將金弓放下,「看來我還是學藝不精,不如世子來試試看。」
眾人原本以為風暮寒還會推辭,誰知風暮寒竟從容起身,將雲袖挽起,單手從三皇子手中接過金弓。
皇帝興致大起,「風愛卿此次若是能成功拉開金弓,朕必有重賞!」
「微臣先謝過皇上。」風暮寒兩指扣住弓弦,只聽咯嘣一聲,弓弦勢如滿月。
席間立時傳來驚嘆之聲,剛才試拉過弓弦的幾位將軍都知道,那金弓的弦有多硬,他們使出渾身的力氣也不過才拉出半弦,南王世子年紀輕輕,不想身手卻如此了得。
「當真絕妙!風愛卿果然名不虛傳!」皇上撫掌大笑,「你想要什麼,與朕直言便是。」
風暮寒從容放下金弓,「微臣能得聖眷才有今日,自認從不缺什麼,若非要說想讓皇上賞些什麼……臣自小便入軍中,至今未有妻室,蒙皇上不棄,不如就賞了微臣一個恩典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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