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等在客廳里。
見風暮寒與葉芷蔚進來,連忙陪著笑起身行禮。
如今朝堂內外,誰不懼怕這攝政王的身份,當初那些人前人後諷刺他的朝臣,現在不是入了大獄便是已經人頭落地。
哪裡還有人敢當面對他說半個不字。
劉公公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隻木盒,放在桌案上,緩緩推過去,「這是皇上讓奴才交給您的,說是……」
「嗯。」風暮寒大手一揮,直接將木盒取過來,看也不看,直接交到葉芷蔚手上。
雖然沒有打開那盒子,不過葉芷蔚早已猜到那盒子裡裝的什麼。
解藥!
皇帝會如此信任風暮寒也不是毫無理由的,就算是風暮寒幾次三番救了他,但皇位豈能容外人染指,皇帝會如此放權給他也是自認有持無恐。
只可惜……皇帝機關算盡,卻漏算了一條,那便是風暮寒服用了畫骨香,所謂的用來控制他的毒藥,根本就沒有作用。
如今皇帝派了劉公公來,想必也是為了在關鍵時候提醒他,莫要忘了他自己的臣子身份。
葉芷蔚握著木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幸好風暮寒沒有被皇帝控制,不然這一世,他仍免不了要成為一把皇帝的暗刀。
「皇上身體近來如何?」風暮寒面無表情,好像他根本不知道那盒子裡裝的什麼一樣。
「皇上近來身子好了些,初一宮裡設宴,還讓奴才請您與王妃屆時賞光。」劉公公說著親手將宮裡的帖子放在桌上。
風暮寒掃了一眼桌上的帖子,「嗯」了一聲,劉公公又把皇上命他帶來的賞賜送上,葉芷蔚在一旁註意看著,大部分都是些金銀玉器之類,也有些南方進貢來的新鮮水果。
她自從懷的月份多了後,只對吃食感興趣,風暮寒好像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讓人將東西痛快收了。
劉公公又與風暮寒寒暄了一陣,便帶人回宮了。
晚上,攝政王王府里熱鬧非凡,除了當日守衛人員外,風暮寒在外院讓人擺了五十桌,川明等人全都過來向風暮寒敬酒。
一時間,吉祥話滿天飛,凌鈺坐在一邊,時不時掩口而笑。
葉芷蔚悄悄拿過一隻錦盒,打開后里面露出一對翡翠鐲子,葉芷蔚拿出一隻對凌鈺道,「這是我父親從南方托人捎過來的,說是在天禪寺找高僧開過光的,可以逢凶化吉,我留一隻,送給母親一隻。」
凌鈺接了那鐲子,清透的碧色透著幽幽火光,顯得格外柔和。
凌鈺眼前忽地閃過當初葉淮安來到莊上時的病弱模樣。
她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只怕活不下去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這個男人竟然只憑著護犢之心活了下來。
在風暮寒帶葉芷蔚去了北邊蒼州城時,她親眼看著這個男人,一天天好起來,還重新拿起了劍。
以前她初嫁給南王時,也曾有幸見到過幾次南王在後院練劍,那是一種霸道的氣勢,可是葉淮安的劍卻輕巧靈動,帶著儒雅的書生氣,又不失犀利。
她不禁想起兒子曾對她說過的,從劍招上可以看清一個人的真實內心。
這個男人有著一顆柔軟而不失堅強的心。
葉芷蔚看著凌鈺將鐲子戴到了手腕上,笑眼彎彎,「母親的手長的真好看。」
凌鈺手指纖長,風暮寒的手指便有幾分像她。
「你的也不差。」凌鈺笑道。
葉芷蔚揚起她的小手,嘟起了嘴。
她的個頭不高,手長的也小,被風暮寒握在手裡時就像個半大的小孩子一般。
凌鈺笑著指向一旁。
葉芷蔚側過頭去,只見風暮寒一手把玩著手裡的碧玉酒杯,一手撐在額角,那雙向來犀利如刃的眸子幽深如井,映襯著身邊的燈光微光,所有鋒芒都斂藏其中,就像那無邊的夜空,沒有了繁星,幽遠而空靈。
「寒兒醉了。」凌鈺掩口低笑,竟管她從沒見過自己的兒子醉過,但這樣的風暮寒卻是她沒有見過的。
每年三十在南王府時,雖然也辦家宴,可風暮寒卻從未真正融入到其中。
他總是一個人游離在人群之外,有時端著酒杯遠遠的看著眾人笑鬧,緊抿的唇角偶爾會掠過一絲冷意,直叫人看了遍體生寒。
「時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凌鈺站起身,由丫鬟扶著想要退席。
「一會還要放煙花呢。」葉芷蔚勸道。
凌鈺微笑道:「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呢。」
葉芷蔚一時語噎,怎麼放個煙花就是小孩子的行為麼,她不覺得有何不妥。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凌鈺已經走過她身邊,回後宅去了。
「母親怎地這麼早就回去休息了?」葉芷蔚顯然餘興未消。
前院近衛軍喝酒行令的聲音時不時傳過來,院子裡紅燈高懸,一派喧鬧的景象。
風暮寒卻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手撐額角,又飲下一杯。
葉芷蔚湊過去,睜大眼睛看著他。
「做甚?」風暮寒幽幽道,語氣與平時別無二致,完全讓人看不出,他是否真的醉了。
葉芷蔚因為懷著身子,所以滴酒未沾,可是離他近了,也仿佛被他呼出的酒氣醉了似的,雙頰飛紅,嬌嗔的抬手強挽了他的胳膊,「母親說你醉了。」
「母親說的沒錯。」他垂下手來,順勢將她攬到懷中。
「騙人!」
一邊伺候的下人見狀,俱都低頭緊盯著地面。
「明年過年時,我們家便會多添一個人了。」風暮寒促狹笑道。
「錯,是兩個人!」葉芷蔚糾正道,「母親會給咱們多添個弟弟或是妹妹。」
酒意微醺,夜空偶有飄落碎雪,遠處,傳來鞭炮聲。
葉芷蔚突然急急拉起他的手,「你不是從宮裡帶了些煙花出來麼,我們也去放放看。」
風暮寒被她拉著,兩人出了正堂,來到前院。
「慢著些。」看她走的太急,風暮寒上前一把攬住她的腰,「路上有雪,當心滑倒了。」
葉芷蔚卻一心想看那宮裡制的煙花,咯咯笑著,一個勁的催他。
前院早有近衛軍清理好場地,將煙花葯線淬火引之。
霎時間,金蛇電掣,鶴焰騰輝,煙花高竄起十餘丈外。
葉芷蔚正在興頭上,忽覺一雙大手掩住了她的耳朵,抬起頭來,只見風暮寒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整個的攬進懷裡。
寂寞山高與水長,銀花火樹不成行。迎春同賀新堂宇,伴君年年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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