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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武驟然轉過身來,緊緊地攥著拳頭,面色陰沉,沒等陳建生反應過來,「咣」的一下,就給了陳建生一拳頭。
這一拳頭,給陳建生打了個趔趄,一時沒反應過來,似乎沒想到張玉武能動手。
張玉武怒視著陳建生,紅著眼睛,厲聲說道,「陳建生我告訴你,說我可以,別咒我爸!」
陳建生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發現竟然出血了,暴怒不已,「張玉武!我去你大爺的,你特麼要翻天啊!」
說著,陳建生便向張玉武打來,於是倆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張玉武畢竟是個大學生,身材比陳建生要瘦小得多,自然不是陳建生的對手,很快便被陳建生壓在了身下。
「張玉武,你敢打我?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陳建生騎在張玉武的身上,咬牙切齒,揮起拳頭就朝張玉武的臉砸去。
「玉武哥!」趕得好不如趕得巧,這時童家旺趕來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緊接著,童家旺迅速跑了過來,一腳將陳建生踹翻在地。
「哎呦!」陳建生一聲慘叫,趴在了地上。
童家旺一把拉起了張玉武,關切地問,「玉武哥,你沒事兒吧?」
張玉武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們在幹啥呢!」突然,不遠處傳來了陳漢林的喊聲。
張玉武尋聲看去,只見陳漢林疾步走了過來。
陳建生見陳漢林來了,開始一瘸一拐,捂著後腰,演起戲來了,「二叔!他倆合夥打我!」
張玉武此時意識到有些不妙,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陳漢林來到了跟前,指著張玉武和童家旺,憤然說道,「張玉武!童家旺!你們倆咋回事兒!」
「陳礦長,我剛來就看見陳建生打玉武哥!」童家旺撅著嘴,替張玉武抱不平。
「哎呦……二叔,是他張玉武先打我的!」陳建生一邊呻吟著,一邊向陳漢林控訴,「如果不相信,可以調查監控!」
就這樣,張玉武和童家旺因為打架事件,被「遠大煤礦」開除了。
童家旺因為踹掉了陳建生的一顆門牙,所以還賠償了陳建生鑲牙的醫藥費,並且治安拘留了三天。
被「遠大煤礦」開除的事兒,張玉武沒敢告訴張勝利,擔心父親急火攻心,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麻煩了。
由於楊明遠經常去「遠大煤礦」拉煤,因此很快便知道了張玉武和童家旺被開除的事兒。
楊明遠打電話將張玉武和童家旺再次約到了「咱家酒館」,商談再就業的問題。
當楊明遠給張玉武打電話的時候,張玉武正背著一個破舊的黑色雙肩包,在金雕山里採集山貨。
為了不讓人認出來,還戴著一個鴨舌帽和白口罩,由於擔心把山貨認錯了,手裡還拿著一張在網上下載列印的山貨圖譜。
另外,黑色雙肩包裡面除了裝著一些乾糧之外,還有一個圖畫本,以及鉛筆和橡皮。
這鉛筆和圖畫本,是張玉武用來勾勒廢棄礦坑美化方案的。
張玉武自從被開除的第二天,就天天這一身行頭去金雕山,傍晚時分再回家,幾乎和煤礦的上班時間保持一樣。
楊明遠給張玉武打電話的時候,距離張玉武被開除已經過去一周了。
在去咱家酒館之前,張玉武將黑色背包和採集的山貨先放回了自家的倉房裡,可是在出門的時候遇上了弟弟張玉全。
張玉全詢問張玉武咋下班這麼早,張玉武謊稱請了兩個小時假,楊明遠找自己有點事。
張玉全皺著眉,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咱家酒館,001包廂內。
和上次一樣,四菜一湯,還有一提啤酒。
由於正趕上飯口時間,所以這一次楊明燕忙著招呼客人,並沒有作陪。
三人坐在桌前,張玉武一臉鎮定,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童家旺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
楊明遠連續開了三瓶啤酒,將其中兩瓶分別放在了張玉武和童家旺跟前。
「明遠哥,我今天就不喝了。」童家旺拿起瓶酒,站起身來,就要放回楊明遠跟前。
「哎,上次都喝了,這次咋就不能喝了?咋還越整越縮縮呢?」楊明遠握住了童家旺的手,將啤酒又放回了童家旺跟前。
童家旺嘆了口氣,向楊明遠問道,「明遠哥,今天又有啥事兒啊?」
楊明遠打量了一下張玉武和童家旺,神秘地一笑,「裝,還在那跟我裝,我不問,你們就不說,是吧?」
童家旺一愣,頓時心虛了,急忙避開了楊明遠的目光,旋即瞄了張玉武一眼。
張玉武這才想起來,楊明遠是和「遠大煤礦」有合作關係的,所以才會知道張玉武和童家旺被開除的事兒。
但是,張玉武也沒有回應,而是拿起啤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
楊明遠見張玉武和童家旺都不說話,笑了一下,「呵,都不說話。咋的,死要面子是吧?」
張玉武倒滿了一杯啤酒,仰頭一飲而盡。
「哎呀呀,上來就一口悶,看來是真上火了啊!」楊明遠哈哈一笑,旋即一臉從容,「不就是被開除了嗎,這其實不是什麼壞事兒。正好,你們倆都跟著我干。上那個班幹啥,賺點錢還不夠受氣的。實話實說,就陳建生那狗仗人勢的死樣子,我早都想揍他了!」
張玉武心裡明白,楊明遠這小子又要開始建議自己做煤販子了,但是自己還是沒有去做煤販子的打算。
楊明遠見張玉武還是不說話,笑著嘆了口氣,「武子啊,之前我讓你來干煤販子,你是各種各樣的藉口。勝利叔沒出事兒的時候,我就讓你來和我一起干,你非要留在省城發展,去賺那一個月幾千塊的死工資。勝利叔出事兒後,你又以代替他上班為理由。現在好了,你被開除了,勝利叔的崗位沒了,這回該行了吧?」
張玉武看著楊明遠,欲言又止。
楊明遠看了看張玉武,皺眉說道,「咋的,又找到啥新理由了?武子,你是怕我把你騙得傾家蕩產啊?還是怕我把你給賣了?嗯?」
張玉武深吸了口氣,手握手酒杯,微微地摩挲著杯壁,說道,「老楊,謝謝你的好意。按理說呢,像我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也該和你干煤販子。有你這麼個人帶我,應該求之不得才是,這也確實是一個發財的機會……」
「等等。」楊明遠抬起手,注視著張玉武,笑著說,「武子,對於我來說,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你就乾脆點兒,到底干還是不干。乾的話,你們倆明天就去我舅舅那。如果不干,那就說個能拒絕我的理由。」
張玉武遲疑片刻,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摺疊的白紙,遞給了楊明遠。
楊明遠一愣,接過了那張摺疊的白紙,半開玩笑道,「這啥玩意兒?情書啊?這麼多年兄弟,你竟然對我有非分之想?」
「老楊,你能不能有點正形?」張玉武白了眼楊明遠,一臉無語,「你啊,滿腦子都是污垢!」
「好好好,就你純潔!你是天下第一純!」楊明遠撇了撇嘴,旋即打開了白紙,皺眉看了半天,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武子,你別告訴我,你真要對那些廢棄礦坑下手啊?」
張玉武沒說話,只是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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