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河西 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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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她耳邊能感受到他平穩均勻的呼吸,彼此貼近的距離,讓姚佳年的心有些異象。

    「佳年,你好好聽著,這幾個字,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他輕聲對她說出這句話,每個字音都準確無誤地落入她的耳中,溫熱的氣息讓她耳畔微微有些發癢,姚佳年有些緊張,她點點頭,不敢錯過季沉的任何一句話。

    季沉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而後由耳垂吻向臉頰,接著,姚佳年感覺到唇上一軟,他的吻已經溫柔地落在她的唇,他用盡了柔情,吻了一陣後,他稍微離開她一些,低下頭,抵著她的額,他的氣息近在她眼前。

    這是個非常親昵的姿勢,令兩人看起來像是陷入熱戀的情侶一樣難捨難分。

    「佳年,」季沉的聲音偏低,「我愛你。」

    姚佳年因這三個字而失神片刻。

    在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的時候,他又說道:「上次你問我愛不愛你,這就是我的答案,我愛你,如果你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大概在我們結婚兩年後,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他話語裡的每個字音都離她如此之近,卻又似乎離她十分遙遠。

    ……他愛她……這是她想要聽到的,如今真聽到他說愛她,她在開心、激動、欣慰之餘,那種不真切之感又不受控制地湧現而出,她有太多的疑惑,他真的愛她麼?從結婚兩年後就愛上了她?那為什麼一年前又那樣對她?陸顏又是……

    姚佳年感情複雜地看著季沉,問題太多,思緒太雜,竟不知該如何問起。

    盯著他看了半響,最終,她問出了心裡最想知道的:「季沉,你愛陸顏麼?」

    季沉聞言無力地笑了笑:「我的心沒那麼大,裝不下兩個人。」

    「那為什麼……」她想問他,既然他不愛陸顏,為什麼又要在陸顏回國後,對她那麼冷漠,可話問出一半,她卻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最好,因為他說愛她,她的心到現在還有些亂。

    季沉知她所想,可他卻在關鍵時候彆扭起來,放開姚佳年,他往旁邊走了走,手扶在大橋扶欄上,面朝華燈照耀的海面,背對向姚佳年。

    對於他突然的舉動,姚佳年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她走來他旁邊,看著他的側臉,見他表情有些怪異,像是想說些什麼,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樣子,彆扭極了,姚佳年不明所以,喊了聲他的名字。

    季沉聞言,偏過頭來看向她,他眼神真摯又純粹:「吃醋。」吐出這兩個字,他又快速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浩瀚水面。

    姚佳年愣了下,而後臉一紅,「我沒……」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弱蚊蠅,口是心非,「沒吃醋……」她以為季沉是在說她吃醋,便這樣回他,話剛說完,季沉卻彎唇笑了一下,之後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到身前。

    她後背抵著護欄,面對季沉,抬頭訝異地望著他,突然間被他扯過來,姚佳年還余驚未消,他卻說了讓她更驚訝的話,他說:「我說我吃錯。」

    姚佳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話說至此,季沉卻不好意思正視姚佳年的眼,他將姚佳年擁入懷中,手掌貼著她的腦袋,將她的腦袋按進他懷中,不讓她看到此刻他的表情。

    他此時的表情像是執拗的大男孩,幼稚得不願讓她瞧去:「因為吃醋,所以故意讓你誤會我和陸顏,所以故意不解釋,因為我一個人吃醋太不公平,我也想看到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姚佳年想抬起頭來看他,卻被他緊緊擁住,無法抬頭看見他的表情。

    他聲音響起:「佳年,聽我把話說完。」

    姚佳年在他懷中遲疑了一下,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乖乖點了點頭。

    他說:「我從小被寵到大,養成唯我獨尊的性格。我不好,自我、專~制、自私,不夠體貼,不夠成熟,就連愛上你,也矜傲得不說,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大概就是我這種人。」

    「後來因為吃醋,不惜讓你誤以為我愛陸顏,看到你因此不開心,我幼稚得仍舊不滿足,我不願放下面子,可惡地想要等到你來……」

    說到這裡,季沉突然不再說下去。

    停了半響,他突然問懷中的她:「佳年,你怪我麼?」

    姚佳年沒有說話,說一點也不怪他是假的,可她自己心裡清楚,她也愛他,捨不得,也放不下。

    姚佳年往季沉懷裡依偎得更緊了些,她主動伸出雙手,環住季沉。

    她的擁抱讓季沉眉眼都染上輕笑,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說:「我太差勁,擅自調查了你的過去,在知道你以前對陳新禾那樣……」他不再多說有關陳新禾的話題,「我吃醋,沒了理智,失去冷靜,做了一年多的錯事,傷害你,也在懲罰我自己。」

    「後來在墓地,你沒有選擇陳新禾,而是跟我離開,還有在雨里的那個吻,這些都讓我覺得,你也是愛我的,現在,你不再愛陳新禾了,對麼?」

    姚佳年羞赧著不說話,躊躇了一番,她埋首在他胸膛,聲音嬌憨,說出讓她臉紅的幾個字:「季沉,我愛你。」

    這讓他心動的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聽著她細軟的聲音,季沉說不上是感動還是興奮,那種感情複雜得很,難以用文字形容,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姚佳年也配合著擁住他。

    長長的相擁,兩人都沒有說話,姚佳年此刻是幸福的,儘管那種海市蜃樓的不真切之感在她心裡並沒有完全消失殆盡。

    她決定不再多想,只願沉浸在此刻的感動之中。

    長擁過後,他漸漸鬆開姚佳年,她得以抬頭看他,撞進那雙深情的眼眸,他深深看著她,說道:「佳年,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季沉:「為了你,我願意改變,願意慢慢打磨自己,來成為一個足以保護你、愛護你的丈夫。所以,原諒我過去所做的一切,將來,我會十倍、百倍地愛你。」

    「相信我,佳年。」他語氣真誠,一如他此時此刻的感情。

    姚佳年靜靜地看向他,一刻也不願意移開眼神,忽而,她微笑起來:「好,我們重新開始。」

    看見姚佳年的笑容,季沉唇邊也逐漸漾開笑意。

    季沉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姚佳年的細嫩的臉頰:「明天的加拿大之旅,我能不能當成蜜月旅行?」

    他灼熱的目光鎖住她,讓她臉頰又是一抹飛紅。

    在他久久的注視下,姚佳年終是點了點頭,季沉激動不已,竟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身體陡然騰空,姚佳年失聲叫了一聲,引得旁人目光,她羞赧地趕緊低下頭去,雙手不由自主地勾住季沉的脖子:「快放我下來!」

    季沉笑了笑,將姚佳年放下,卻一刻也沒有讓她脫離他的懷抱,姚佳年雙腳剛落地,就又被季沉擁入懷中,見他如此,她也微微笑開,臉上都是暖暖的笑意。

    「季沉,別讓我失望。」她在心裡輕聲對自己說,「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

    姚佳年跟季沉飛往加拿大的那天,周近遠和一個老同學在盛興吃了頓晚飯。

    老同學叫衛濤,高一的時候坐在他前面,上學的時候是個無所事事的二世主,周近遠有段時間跟他廝混過,後來嫌棄他私生活太亂,風流債一大堆,為人太不負責任,就漸漸疏遠了他,後來衛濤高二的時候出了國,兩人便沒再聯繫過。

    再次遇到是在一個商務酒會上。

    因為之後兩人在商業上還會有所往來,便私下見了幾次面,感情聯絡好,彼此做事也方便些。後來吃了幾頓飯才知道,當年因感情問題而被他嫌棄的衛濤,現如今已經結了婚,還有個三歲大的兒子和一個兩歲的女兒。

    妻子是他初戀,兩人家庭和睦,兒女雙全。

    用衛濤的話來說:「以前不懂事,該玩的都玩過了,越來越覺得女人和愛情也就那麼回事。後來想穩定下來,就結了婚,再後來有了兒女,愈發感覺到家庭的重要性。」

    反觀周近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對他的近況,衛濤回國後,也在老同學那裡聽到過幾句,飯桌上他勸他:「如果有喜歡的女人就放心大膽地去追,別顧首顧尾,也別學高中生玩什麼暗戀。」

    提到高中,衛濤想起些往事,開玩笑打趣他:「說起來,你高中時就是個純情派,現在該不會還想著那個女生,一直沒談過戀愛吧?」

    周近遠喝了口酒:「談過幾次,都不長。」他眼神深邃,仿佛淌過了長長的時光之河,唇角有絲無奈的笑意,「後來覺得戀愛也沒什麼意思,就沒再談過。」

    「那女生叫什麼名字來著?」衛濤嘴角噙著笑,「時間太長,真有點想不起來了,就記得當年陪你做的那損事兒,偷畫。」

    憶起往昔青蔥時光,衛濤也不禁懷念唏噓起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晚自習過後,學校里都沒了學生,我跟你兩個偷偷潛進校園,把櫥窗里展示的那個女生畫的畫給偷了出來。」

    周近遠眼光黯然,他似乎有些醉了,聲音很輕:「那幅畫,我還保存著……」

    ……

    林米陽很快便從徐毅那裡得知姚佳年和季沉一起飛去加拿大的消息。


    她這幾天心情都不錯,尤其是在成功約到陳新禾共進晚餐後,更是一掃之前的陰霾情緒,整個人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她今天化了淡妝,刻意讓陳新禾在餐廳等了幾分鐘才出現。

    點完菜,林米陽發現陳新禾臉色不太好,她自動把原因歸在姚佳年身上,這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喝了口清茶,她語氣輕鬆:「早就跟你說過,姚佳年她變心了,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

    陳新禾很不喜歡林米陽這種類似揶揄的口吻,停下切牛排的動作,他放下刀叉,用那種沒什麼溫度的眼神看向她:「林米陽,你什麼時候改讀心理學了?」

    他語氣薄涼,讓林米陽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起來,但她很快便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卻又聽到陳新禾問她:「昨天下去,你去了哪裡?」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卻讓林米陽動作一滯。

    他並沒有問第二遍,只靜靜地等她的回答,沉默半響,林米陽受不住壓迫的氛圍,出聲道歉:「對不起。」

    陳新禾沒說話,眼神看向她,不帶任何表情。

    她又說道:「新禾,我會去養老院看他,也是因為你呀。」她留心觀察著陳新禾的表情,見他臉色似乎緩和了些,才又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父親……」

    聞言,陳新禾有些慍怒起來:「我跟那種人沒有任何關係!」

    「新禾……」林米陽不知該如何勸說,他童年的遭遇,她也知道一些,還有那件事,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當年斷了陳新禾的後路,他也不會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不是那樣的話,現在姚佳年或許已是他的妻。

    林米陽說不出讓陳新禾善待他父親那樣的話,她也知道陳新禾的脾性,便說道:「新禾,我知道讓你接受他很難,可是因為他是你的父親,我希望至少可以偶爾去陪他說說話。」

    陳新禾陷入沉默。那個男人是魔鬼,讓他整個童年、青少年期都像是生活在地獄裡一般,他恨他的暴戾,更恨他身上流著他的血!

    他的世界從小便是骯髒與黑暗,是絕望的,冰冷的,直到遇上姚佳年,終於有了溫度,可那唯一的陽光,最後也被那個男人驅逐!

    讓那個男人在養老院度過餘生,已用盡他所有的仁慈。

    如果不是念在那個男人給予了他生命,如果不是念在他曾用這不堪的生命遇見過姚佳年,他豈容那個男人現在這般舒坦?

    陳新禾不自覺握緊了拳。

    林米陽:「他說他很後悔,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對不起你,讓你不要怨恨你的母親。」

    「母親?」陳新禾冷笑一聲,「難道她就是善茬不成?」

    說來也真諷刺,父親、母親,別人最親切的兩個詞語,卻偏偏是他世界裡的最冰冷、最痛恨、最絕望。

    他年少無知的時候,曾經天真的想過,爸爸媽媽對他是有感情的吧?否則當初為何又要生下他?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原來他的出生只不過是個意外,他不受祝福地來到這個人世間,孤獨在側。

    完全沒有了心情,陳新禾撇下林米陽,獨自一人離開了餐廳。

    陳新禾走後,林米陽暗自懊悔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獨坐了一會兒,也黯然起身離開。

    ……

    來加拿大也有兩天時間了,不得不說,這兩天,姚佳年玩得很開心。

    拋卻了國內的所有煩心事,整個人都身心舒暢起來,跟季沉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姚佳年一大早就起了床,清晨天氣晴朗,他們住的房間採光度又好,走到窗前,隔著白色的窗簾,似乎就有大片暖暖陽光要傾瀉進去,灑在她身上。

    她拉開些窗簾,從酒店大落地窗看下去,異域風情映入眼底,看著國外的景色,姚佳年深深吸入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那異國的人與物,此刻給她的感覺有些類似於季沉。

    有些陌生的,不了解的,同時又是具有微妙吸引力的。

    季沉這時也起身下床,他見姚佳年站在窗前,溫暖清亮的陽光照耀住她,點點碎碎地將她整個人攏住,她穿著純白色的睡裙,在暖陽的襯托下更顯肌膚盛雪,她赤著腳站在地板上,腳踝處的曲線柔美得不像話。

    落在季沉眼中,此時此刻站在陽光下的姚佳年,就像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

    他走過去,從身後將姚佳年擁入懷中,下巴輕點在她頭頂,他語氣溫柔得仿佛要和這大好陽光融為一體:「早。」

    「早。」姚佳年微笑著回說到。

    「我們明天去找果果?」他詢問她的意見,本來他們約好今天去踏青,可現在提到季果果,姚佳年便改變了主意,她想了想,然後轉過頭去看向季沉,說道:「季沉,我們今天就去找果果吧?」

    他垂眸看她,她笑說著:「我們今天去找果果,明天可以帶上果果一起去踏青。」

    季沉注視著她,「好,聽你的。」他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我先去洗漱,再給果果打電話,然後我們吃完早餐去診所找她。」

    「恩。」姚佳年說,季沉又吻了她一下,之後才放開她,剛離開他的胸膛,姚佳年卻轉身伸手拉住了季沉的胳膊:「季沉。」

    「怎麼了?」他看向她問。

    姚佳年默了默,接著又笑了一下:「沒什麼,是我多想了。」

    這個答案並不能令季沉滿意,他站在原地不走,眼神未從姚佳年身上移開:「究竟怎麼了?」

    見他這個態度模樣,姚佳年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顧慮:「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他走近她,安撫般順了順她的頭髮:「別胡思亂想。」

    姚佳年:「我們真的能重新開始嗎?」真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真的能把持續一年之久的冷暴力忘得一乾二淨?

    她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事情是跨越不過的?

    季沉反問她:「這兩天我們很開心,不是麼?」

    「是開心沒錯,可是……」姚佳年不想說出下面的話:可是因為這是在加拿大,沒有陸顏的加拿大,回國之後,我怕你又因為她而冷落我……

    她眼神黯淡進他心裡,季沉揉揉她的頭髮:「好了,一切都會往好的方面發展,慢慢來。」

    姚佳年仍舊有些無力不安感,季沉又說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與其杞人憂天,不如積極樂觀地去應對,遇到問題時努力去解決。」

    他眼神安靜又清和,姚佳年跌入他的眼眸,終是點了點頭。

    ……

    季果果所在的心理診所環境很是雅致,說是診所,其實更像普通的居民住樓。

    那是一棟兩層樓的別墅。

    別墅的前院被布置成一個陽光花房,季沉跟姚佳年走進去的時候,一名歐洲少年正提著灑水器給花草灑水,看見季沉和姚佳年,他並沒有停止灑水的動作,也沒看向他們,隨意地用英文向他們說道:「季醫生今天沒空,看病請找麥克莎醫生,進門往左走,第二間房就是。」

    少年穿綠色棒球服、棕色休閒褲,配合一雙乾淨的白色運動鞋,整個人青春洋溢,看樣子也就二十剛出頭的年紀,他皮膚是歐洲人的那種亮白,一頭微卷微亂的亞麻色短髮,在陽光花房裡給花澆水,那畫面就像是從海報上剪下來似的。

    姚佳年不覺多看了一眼。

    季沉握住姚佳年的手稍微加重了些力道,她這才將視線從那名歐洲少年身上移開,看向季沉,嬌俏地笑了一下。

    因為發現姚佳年多看了眼異性,季沉本是有些不悅的,可對上她暖暖的笑容,他心神突被恍了一下,不悅煙消雲散,將她往身邊拉近些。

    兩人還沒進門,季果果便走了出來,雖然早就知道季沉和姚佳年會來,但在花房撞上,她還是愣了一下,在看到姚佳年的微笑後,她也對著姚佳年和季沉笑了笑。

    三人還沒說話,那邊澆花的歐洲少年卻首先出了聲,令姚佳年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果果,你今天要見的人就是他們?」

    他說著走來季果果身邊,姚佳年這才看清楚他的正臉。

    少年的五官很立體,一雙藍色的眼睛顯出深邃,高挺的鼻,唇紅齒白,像是瓷器美人一般。

    季果果喊了他一聲「chris」,之後便引著他倆進了裡屋。

    季果果和季沉的關係並不像普通兄妹那般親近,姚佳年跟季沉結婚後,兩人就一直在外面單住,她跟季果果接觸得不多,關係也談不上多好,現在三人坐在客廳里,一時竟沒有話說。

    倒是chris性格很放得開,剛才在花房的時候,對季沉和姚佳年兩人還愛理不理,現在知道季沉和姚佳年是季果果的哥哥、嫂子後,竟突然熱情起來,衝著他倆就用標準的中文喊人道:「大哥、大嫂!」

    chris的中文雖然很標準,但不知怎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又幾分可愛萌。

    可他的可愛萌似乎並沒有打動季果果,在聽到他喊季沉、姚佳年為大哥、大嫂之後,季果果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記白眼:「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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