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感覺頭裡像米國人民開議會一樣,分分鐘要炸了,聞了聞被子上的清香,慶幸自己沒再次吐凱文一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每次喝完酒都會在凱文房裡醒來,對此我已經基本習慣了。揉了揉腦門,覺得口乾舌燥,伸手在床頭尋覓了一下,果然有凱文留給我的一瓶水,喝著喝著突然聽到了院子裡小聲的談話。慌忙整理好衣服走出來,怕阿彩誤會剛想解釋,沒想到她看起來格外淡定,依舊跟凱文談笑風生,像是沒看到我一樣。
「真能睡,你別說凱文手藝真不錯,快洗漱下來吃飯了。」
阿彩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難。
想起剛才吵醒我的那通電話,看著阿彩我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看你那副藏不住話的樣子。」
「王梓問我你是不是在這……然後他說要過來。」
「你告訴他了?」
「我沒有……我說你不在但是他不相信非要來看看……」
阿彩白了我眼,回屋開始收拾。
不一會兒她便化好妝出來,臉上擦了很厚的遮瑕,又恢復了她往日耀眼的樣子。我心裡一喜,如果這次的禍事能讓她和王梓重新開始,那我也算安心了。
「小鹿,阿彩……」王梓伸出手打著招呼,他依舊如我們上學時一樣,穿著一件格子襯衣內搭著t恤,儘管當了老闆也十分樸素,完全不像他的名字一樣張揚。
「阿彩我能跟你聊聊麼?」
我朝凱文使了個眼色,「你們聊。」,隨後拉著凱文進了他的房間。
但我還是沒忍住扒在門邊偷聽。
「阿彩……我……想跟你聊聊……」
「嗯,你說。」聽著阿彩語調這麼溫柔,我欣慰地覺得她終於開竅了。
「其實……我……嗯……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呢?」王梓還是不出所料地問出了我最不希望他說出口的話。
「我怎麼做了呢?」也許是我想多了,她並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阿彩語調依舊溫柔。
「阿彩,你知道我對你……這六年,我的心意一直沒變過,我一直在等你……」時間靜默了幾秒鐘,「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阿彩冷笑一聲,「能為什麼,為了錢唄。」
「我現在已經在籌備第三家分店了,錢的話……」
「你開什麼玩笑?你一個修車的,跟我講自己有錢?看見這些卡了沒?每一張都能盤下你的車行!」
阿彩這話氣得我都想出去打她一頓,讓她再清醒一回!剛準備衝出去就被凱文按住,他搖搖頭示意我接著聽下去。
「阿彩,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男人對你像我這樣的,你出了這種事!別的人跑還來不及,也就只有我現在還來求你!」
「王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盧阿彩是什麼人,今天我出門去,照樣有一大堆男人圍著我轉!」
「行行行!你去找你的那些老男人去!我王梓要是再來找你我就不姓王!」
「砰」一聲巨大的摔門聲,我本想衝出去好好罵醒阿彩,可是當我出來時,卻看到阿彩趴在石桌上,哭得像個孩子,就連那天回來,她始終都沒這樣哭得像個淚人。
「何必呢?」我拍著阿彩的後背,「既然心裡還有他,就給他個機會麼,也給自己個機會。」
「誰說我心裡還有他?」
「你看你哭那個傷心哦。」
阿彩努力忍著淚水,但應該是剛才忍太久了,儘管她咬緊嘴唇,卻還是沒有任何效果,就像大三那個秋天,她跟王梓說完分手後,自己在落葉里哭著跑著,任由我們誰也追不上她。
「雖然王梓是有些配不上你,但是也不能這麼……」
「哪是他配不上我……明明是我配不上他……他是王子,騎著白馬,可我註定是挖煤的灰姑娘,就算穿上水晶鞋也變不成純潔無瑕的白雪公主。」阿彩說完起身走進屋裡。留給我們一個失魂落魄的背影。
下午的時候,阿彩的弟弟妹妹來到我家,阿彩通知他們來,我本以為是她要回家了,可沒想到,她確如安排後事一樣說著:「以後你們要照顧好爸媽,如果要在國內讀大學,錢應該夠的,可是如果想要出國留學,可能生活費不能維持太久,之後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姐……你沒事吧?」阿彩的妹妹紅著眼圈說道。
「小紫,姐沒事。」阿彩摸了摸小紫的臉,語氣又嚴肅起來,「這些卡每張我都寫清楚了他們的用處,如果你們敢亂花,我一定饒不了你們!」
「真噁心,你自己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還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
「阿漢你說什麼呢!」小紫質問道。
「她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沒數麼?我說什麼……」
「啪」沒等我出手,小紫一巴掌就打在了阿漢臉上。
「阿漢,姐姐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我們,你身上穿得哪一樣不是姐姐買給你的?你用的吃的哪個不是花姐姐的錢?」小紫終於淚水奪眶而出。
阿漢本想爭辯,要不是阿彩攔著,小紫的另一巴掌也就打上去。
「姐你別聽他瞎說了,他昨天晚上看見你那個視頻都哭了。坐火車坐一夜過來也是他提議的,他比誰都著急。」
「我……我沒有……」阿漢爭辯著。
阿彩摸了摸他倆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出發去非洲了,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有什麼事找你小鹿姐姐。」
「什麼?你要去哪?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我聽罷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之前早就報了名,這不是這次剛好下了決心麼……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麼。」
阿彩沒留自己的弟弟妹妹,給他們買了飛機票,不顧倆孩子哭得一臉稀泥,直接打包塞上了去機場的車。
送走他們,我望著阿彩,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是,只是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小鹿,你知道的,我一直的夢想就是去參加個救助隊什麼的,上大學的時候還去訓練過。」
「我知道……可是……」
「雖然我嘴上一直嫌棄你是個小老師,可是心裡卻特別羨慕,想著自己要是身上沒背著這麼多擔子,說不定也能去當個教師燃燒燃燒自己什麼的。」阿彩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這幾年,我給很多公益組織都捐過錢,想著萬一有像我這樣的孩子誤入歧途該怎麼辦。他們之前組織過一些活動,但是我都沒去成……這次……剛好趕上,就當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吧。」
阿彩一直有著做公益的心我是知道的,每當這時候我就在想美麗的臉龐也有美麗的心靈。只是我一直沒有過問過,這些錢是從哪來的,如果我早能問一句……
「非洲……瘟疫、戰爭、野獸……」
「你不用擔心我,我這次跟的醫療隊設施很完善,有專業的部隊保護。」阿彩說著神彩飛揚,讓我感覺若因此讓她卸下了身上的擔子,也是個因禍得福的事。
新聞聯播後,b市的晚間新聞,播了我們的事,這次,不同於早間新聞和午間新聞的播出,意味著全市無論老少,都能透過那打了和沒打一樣的馬賽克認出我們的聲音了。微博熱搜從昨晚掛到現在,熱門上也足足待夠了24小時。就連遠在千里外的老媽也打電話來數落我。瀟瀟的爸媽為了不讓瀟瀟被阿彩帶壞,把家裡裝了防盜網,徹底杜絕了瀟瀟除了上班時間外的所有來找阿彩的可能。
這一夜,我和阿彩就像上學時一樣,徹夜暢談,笑完了哭,哭完了笑,十足像兩個瘋子……
第二天的早晨,下著淅瀝瀝的小雨,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卻一句話也沒有交談。
阿彩望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知道,她是在等瀟瀟。
「我該走了。」阿彩從凱文手中接過行李。
「你再等下,瀟瀟應該馬上就到了。」
阿彩搖搖頭,指著遠處跟她打招呼的人群道:「你看,那麼多人等著我呢。」她向前走了兩步,我的眼淚就開始止不住的流下來。
「哭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阿彩回頭望著我,自己的眼淚也是大滴大滴往下淌著。
「凱文,照顧好這個傻子。」
見凱文點點頭,阿彩便轉身大步朝安檢口走去。
我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無法想像沒有阿彩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阿彩!」遠處一個聲音響起,我擦了擦眼淚起身望去,瀟瀟光著腳不顧行人的目光朝這邊跑來,李琛在她身後拎著雙高跟鞋。
「阿彩!阿彩!」
安檢口的阿彩欣喜地回頭望見瀟瀟,扔下行李,飛奔過來。
我們三個哭著抱在一起,不顧人來人往的圍觀,在出發大廳門口經歷著也許每天都在上演的哀傷離別。
「你們兩個要好好的。」
「你才是,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
「早點回來。」
「嗯!」
……
在阿彩走到我們完全看不見之後,李琛才幫瀟瀟把高跟鞋穿上。
我們走到機場的高架上,猜測目阿彩的航班是哪一架。
「腳疼了吧?」
瀟瀟眼裡還帶著淚,但是臉上卻含笑望著我道:「現在是覺得有點疼。」
我倆相視一笑,隨後想到瀟瀟的工作性質:「你怎麼跑出來的?請假了?」
「今天周末,不上班。」瀟瀟笑著答。
「哦……不對!周末你爸媽都在家怎麼可能出得來?」
「還不是多虧我演技好」李琛在後面邀著功。
「你說阿彩……」瀟瀟語氣里滿是擔憂。
「她很享受這個工作的,放心吧。」
我安慰著瀟瀟,可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飛機,我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本以為阿彩走後,那些關於我和阿彩鋪天蓋地的打了馬賽克像沒打一樣的新聞就會過去。可小心翼翼打開微博,才發現過去的三天,不過給了網友人肉我們並傳播的充足時間……
連同凱文的名字都被扒出,知道凱文住在這的,只有……我不敢再往下想趕忙打電話給瀟瀟,
「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已停機……rry……」
昨天雖然知道瀟瀟回家後肯定面臨慘烈的戰鬥,但是沒想到,她父母為她解決的這麼徹底。瀟瀟家中世代書香門第,瀟瀟也一直乖巧聽話,出了這種事,讓她斷絕跟我們的聯繫也是人之常情。索性自從那天的事之後,凱文覺得微博是個不祥之物,就直接卸載了,現在也省得心煩。
「萬萬沒想到啦啦啦……」
還好我的電話鈴聲依然歡快,聽了人也能開心點。
「看來繼各位親朋好友安慰我過後,又輪到領導了。」我苦笑著對凱文道。
接起電話,努力裝出完全沒受影響的樣子:「張書記。」
張書記在電話那頭嗯哼了半天才說道:「小……小鹿啊……」
「嗯?怎麼啦張書記?」
「這……這一年多……」他再次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從你實習到現在快兩年了吧……」
「嗯,一年零八個月。」
「你在團委,一直兢兢業業的,辦事情靠譜,學生也喜歡你。」
又不是年終評審,張書記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張書記,是有什麼事嗎?」
「昨天有家長打電話到學校投訴,說我們……我們學校的老師……就是說學校老師私德有問題……」
我聽著這話,腦中嗡的一聲。
「學校本來想著只是個騷擾電話,結果今早上接到越來越多的電話……上午各位董事召集校領導召開了緊急董事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說道:「張書記您就直說吧,是要處分我麼?」
「這個……小鹿……你看,你前幾天才剛為學校立了那麼個大功,之前工作上也沒什麼失職的地方……」
「張書記,我確實這個事做的欠考慮了,您要處分我也是應該的,我理解。」
「所以,我就跟領導說小鹿是個好同志,特別明事理……我也一直為你求情來著,覺得這處分是過了點……但是校董覺得馬上要補錄了不是麼……這個挺影響招生的……」
「您就說是什麼處分吧。」心裡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
「解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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