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紅葉,乃是北方最大的盟會,昔年劍魔聶三千創立同舟會後分裂成北方紅葉與南嶺劍盟,這嶺南之地雖說高手如雲,但在慕容朗月接手劍首之位後,任由清心寡欲,不願意獨攬大權,可江湖客畢竟是江湖客,若是沒有嚴苛的幫規家法便如同一盤散沙,更有一股股小勢力在劍盟之下另起爐灶,各個世家插香入伙各自為政,慕容龍城廣下英雄貼,可來的都是劍盟的劍客,此中多是孓然一身或家學尚淺之徒,若論高手除了那幾個老人,所剩便無幾人了,這也是藏鋒谷諸人輕鬆大鬧南嶺峰會的原因,劍盟之下,江左盟、四名院便是這新生門派的翹楚,慕容龍城雖得名義上的劍首,可若想一統南嶺,一呼百應還需些時日,故而與東廠媾和,想鞏固自己的地位。
北方紅葉,本就是同舟會的殺手組織,門內規矩森嚴,家法嚴苛,俠魁袁洪正值壯年,腹有雄韜偉略,近幾年來在江湖上多有動作,大有席捲南嶺一統武林之意。
袁洪座下更有十三太保,四大堂主,三刀六斧十二奇人,江湖之上風頭無二,若慕容龍城整合南嶺,或許仗著南嶺底蘊還可壓袁洪一頭,可現在的南嶺一盤散沙,根本不是紅葉的對手,白馬令之事一出,先不說這裡有些什麼陰謀詭計,但單說這袁洪盯上盜令之人有心之人便可推測出這紅葉的舉動。如今慕容龍城走了一步險棋,扣下袁非羽雖說能迫使各自為政的南嶺劍盟不論各自利益同仇敵愾,畢竟紅葉南飛,唇亡齒寒,江左盟與四名院之所以能夠在江湖立足,還得仰仗南京劍盟這棵大樹,可話分兩頭,紅葉若動,便如朔風南下,勢必席捲江南,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二哥,這燕子雖說順利押解回來,可老八審了一番,說是不像這丫頭乾的,老八最擅長攻心,他說的話十有是真的,奶奶個熊的,老子本想一通馬鞭掰開她的嘴,可向兄弟死活不讓,說什麼賭約之內,要保他周全!如今小姑奶奶又折在嶺南的手裡,這讓我如何見俠魁啊!」十三娘甩了個臉子拂袖而去,也難怪這老姑奶奶惱火,袁非羽的娘親早在她幼年便因病去世,這丫頭正是這花娘一手帶大,若論紅葉誰最疼愛袁非羽,恐怕袁洪也不及這姑奶奶。
「老三,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事,雖說二哥不如老八那樣心思縝密,可我總覺得不對,這次南下雖說是奪白馬令,可來的消息都是捕風捉影的江湖傳言,老八號稱小諸葛,沒理由會不假思索的聽信謠言,還一個勁的慫恿俠魁派人南下,這不合常理啊!」
「二哥你別說,自從三年前跟東廠的夯貨交過手,老八被銀合馬那小兔崽子劫走,打從菜市口就回來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行事素來沉穩,運籌帷幄,可現在整天神神秘秘的,還竟是出一些下三濫的主意,就拿這次來說,咱們一群江湖宿老,竟然把幾個娃娃逼上了絕路,丟人啊!」齊開泰是個粗人,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可近幾日的行事卻不是他的本願,說到真不由得拍死了桌子。
「哎!窩囊啊!咱們紅葉雖說是乾的殺人越貨的買賣,可說到底這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也是經過議事堂商榷後才幹的,殺得都是貪官污吏,搶的都是土豪劣紳,名聲雖不好聽,可說到底也是行俠仗義啊,俠魁胸懷大志,我等勢必誓死追隨,不過這兩年老八拐的俠魁下了道啊,紅葉雖然日漸強大,可名聲卻一天不如一天,你說咱們江湖客活的是什麼啊,還不就是個名聲,我是想不通,小九當初被老八弄到南嶺幹什麼狗屁掮客我就不同意,你看看,出事了吧!要不明個我帶老四老五去南嶺討人如何,難不成那七個老泥鰍敢不要老臉,扣著咱家小九不放不成?」
「若真如此還用你出手,我是九兒外公,要討人也是我去討人,不過現在南北矛盾日益加重,非羽又是俠魁之女,慕容龍城那小子豈會輕易放人,不過話說回來,就因為丫頭身份特殊,那慕容家也不敢把她怎樣,畢竟這九兒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看這事還得明天俠魁回來再說,況且老八的腦袋畢竟比你我好用,我想九兒的事他不會魯莽,先等等消息再說!」
「哎,窩囊,真窩囊!」齊開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出了房門,嘴裡不住的嘀咕著,這又讓莫老二平添了幾分愁色。
距燕山萬里之外,碧海雲天之內,有一人影在黑暗處攢動,嶺南峰會最終以慕容龍城兵不血刃借著南北嫌隙登上劍首,又因袁非羽的大火和藏鋒谷諸人大鬧麒麟冢算是塵埃落定,各路英雄酒席宴後便紛紛離去,可此中卻又兩路人馬下落不明,甭說駱天虹沒有注意,就連慕容龍城也沒注意,二人一個心思在琢磨師弟用意,一個在琢磨麒麟冢內的韓林軒,完全將這兩路人馬拋諸腦後。
一路是被薛滿樓匡上山的公子韓飛,另一路便是與哮天犬同來的那伙東瀛人,東瀛人自大火燒莊後便不知所蹤,如今黑夜潛行的便是跟韓林軒一樣的冤大頭公子韓飛,此刻這大公子正一身夜行衣站在一掃地奴才的面前微笑不語。
「韓爺,我就是個打雜的奴才,您看您揪著我不放幹什麼?」那老奴滿面風霜,臉上皺紋如同被翻閱千百遍的書本。
「呸,堂堂飛帥凌飛月什麼時候成了慕容家的奴才!」
「您看您,咱們各干各的,我跟燕子雖說是同門師兄妹,她拿我當哥哥,我可沒拿她當妹子,那丫頭一門心思的想跟你好,咱倆說到底算是情敵,不是一路人,不上一條船,這次凌雲被劫,我猜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現在那邊廂房裡關著的丫頭可是舉足輕重,拿她換燕子是再好不過了。」
「成啊,那你倒是別用我江洋八子的東西啊!」
「什麼時候用你們家東西了」
「你那假臉做的惟妙惟肖的,普天之下只有三個人有這樣的手藝,佛爺你自不必說了,你根本搭不上這條線,那剝人皮的傢伙想來你堂堂飛帥也不屑為伍,那想也不用想了,只能是三娘的手藝了!」
「這這這」
「行了吧,甭廢話,救燕子事大,聯手干一票如何?」
「我凌飛月向來獨來獨往,韓大公子垂青在下可消受不起,我看還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吧,救燕子之事,咱們就各憑本事吧!」
「飛兄,你既然自視過高何不去闖燕山紅葉總舵,你們燕子門的輕功不是說獨步江湖嗎?何必在此處潛伏!」韓飛見好言不成腦袋一轉便來了個激將法。
「哼,韓爺高明,這激將法用的卻是低級了點,不是我不去闖,早在前些日子,我就在紹興府闖禍紅葉分舵,本帥輕功自然了得,雖不如家師,但放在江湖之上也是前三甲!」
「是嗎?那怎麼不見救出我妹子?」
「還不是還不是碰到天下第一的薛仁杲了,奶奶的,正趕上韓林軒闖舵被擒,他們不敢輕易離去,恐怕本帥還真就讓看東西留下了!」
「韓林軒闖過紅葉分舵?怎麼回事!」公子韓飛乍聽之下猛地一驚,本來聽了薛滿樓的教唆,在南嶺之上見袁非羽與韓林軒同來便打定主意這二人是一丘之貉,如今飛帥凌飛月的一句話卻又讓他自以為是真相的真想變成假象,還是那句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默默地在心中思縐,此事恐怕只有救回燕子才能水落石出了。
「哎,我說韓爺,您繃著張臉幹什麼呢!」
「哈哈哈,沒什麼,只是要劫袁非羽,恐怕還要請飛帥用著手段,如今看守這丫頭的是蒼龍七宿,這幾個老爺子功力可不在紅葉十三太保之下,若論劍道恐怕兩個韓飛也不是他們其中一人的對手,你若單獨行動,恐怕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怎樣,你我聯手如何?」韓飛的思緒被凌飛月打斷,轉念間便說出了心中的憂慮,這一次凌飛月沒有拒絕,起初只是跟韓飛置氣,畢竟他是自己的情敵,若是一上來便妥協實在是沒有腔調,不過氣歸氣,那蒼龍七宿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裝成掃地翁在這碧海雲天臥底數日,實在是因為沒有下手的機會,若是盜取個死物,這飛帥有千般手法,萬種本事,縱然是皇宮大內也是來去自如,可如今卻是要在數名當事高手的手上劫走一個活生生的姑娘,若是沒人從旁協助,那真可謂難比登天。
「好,本帥就信你一回,畢竟救師妹要緊,你有什麼計劃?」
「我?我能有什麼計劃,堂堂天下第一盜,輕戲游龍摘鳳膽,端雲觸月夜飛天的飛帥在此,盜個把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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