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白蓮餘孽
蒙面布下露出的那張臉陌生的很,胤祚的記憶中並不曾見過這個女子,可那女子眼中的怨毒卻令胤祚有些子摸不清頭腦,愣是想不明白此人為何如此地痛恨自己,按說若是老四、老八派來的殺手,殺自個兒不成也就罷了,即便是被擒拿了,也該是恐懼的成分居多,斷無恨自己入骨的道理。胤祚沉著聲問道:「爾是何人,為何要殺本王?」
「哼。」那女子身體雖動不得,頭頸卻是無礙,冷冷地哼了一下,轉過頭去,根本不理會胤祚的問話。
不說話?嘿,咱有得是法子讓你開口的。胤祚冷笑了一聲,也不再理會那女子,看著清松道:「有漏網的嗎?」
「稟王爺,這邊山崖上一共十二人,死七個,其餘的全部都拿下了,對面山崖上還有些人,已經逃走了,人數不詳。」清松躬身答道。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道:「下面情況如何?」
「不太清楚,估計情況不是太妙,王爺的車駕全毀了,車中的弟兄也……」清松搖了下頭道。
正說話間,數名王府校尉已然爬上了山崖,為首的正是王熙鳳的哥哥王繼業,緊跟其後的卻是善撲營副統領、一等大內侍衛賀鐵,眾人擁上了山崖,將胤祚團團圍住,待見到胤祚安然無恙,這才放下了心來。
賀鐵躬著身子道:「王爺,屬下無能,讓王爺受驚了,屬下……」
胤祚揮手打斷了賀鐵的話,笑了一下道:「本王沒事,賀大人帶些人手,將這崖上活著的刺客都拿下,再加派些人手清理一下山道,本王即刻啟程。」
「王爺,前路恐還有埋伏,王爺何不先回紫荊關,待末將點齊兵馬掃蕩一番之後再前行,王爺千金之體,不可冒險行事。」賀鐵一聽胤祚還要前行,立刻出言勸止。
「不礙事,本王打老了仗,豈會怕這等跳樑小丑,賀大人儘管去調遣人手,本王要好好審審這幫子蟊賊。」胤祚擺了下手道。
賀鐵見胤祚堅持,也沒了奈何,只好躬身行禮道:「王爺,可否先行通知紫荊關總兵派兵來援?」
這裡是紫荊關地界,胤祚在此地遇刺,紫荊關上下都脫不了干係,若是胤祚出了事,全體紫荊關守軍大部分都得跟著掉腦袋,賀鐵此言雖是建議求救兵,實際上是想為紫荊關的將士們尋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一點胤祚心中是有數的,倒也沒有拒絕,笑了一下道:「就依賀大人所言罷了。」賀鐵眼中掠過一絲感激的光芒,躬身行了個禮,轉身爬下了山崖,忙乎著派人去紫荊關報信,並指揮善撲營軍士爬上兩邊山崖戒備,同時清理現場。
胤祚揮了下手,讓那幫子王府校尉放手去訊問被擒的刺客,自個兒卻懶洋洋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露譏諷之色,看著仰面躺倒在地板上的那個女刺客冷著聲道:「不想說話?沒關係,本王有得是時間,爾就先聽聽你那幫子手下怎麼說的好了。」那女子緊閉著眼,根本不理睬胤祚的問話,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瞧得胤祚又好氣又好笑,可也懶得多理會,自顧自地坐在石頭上閉目調息起來,畢竟剛才那陣子搏鬥時辰雖短,胤祚卻已幾乎耗盡了全力。
胤祚手下那幫子王府校尉都是屍山血海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物,手段陰狠,跟隨胤祚辦案子也不是頭一回了,下手自是不會容情,對那幾個膽敢刺殺自家主子的刺客狠下辣手,折磨得那些個原本就傷重的刺客哭爹喊娘,沒多大工夫就套出了消息——這幫子刺客竟然都是白蓮教之餘孽,領頭的是在對面山崖上已經逃走了的「白蓮仙姑」隋劉氏,這邊山崖上負責的正是隋劉氏之女隋芳。
白蓮教?隋劉氏?胤祚腦中靈光一閃,突地想起了當年在天津衛白蓮教一案中孤身逃走的那個武藝高強的隋堂主夫人正是叫「隋劉氏」,再聯想起隋芳那怨毒的眼神,便一切都清楚了,這個隋芳定是死在自個兒手中的「隋堂主」的女兒,這幫子白蓮教眾跟自個兒血海深仇,趁機刺殺也是說得通的事兒,但問題是這幫子白蓮餘孽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蹤的,看山崖上那些巨石的布置就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事情,再者,朝廷始終沒有放鬆對白蓮教的緝拿,這幫子餘孽又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再次猖獗起來的,這背後必然有蹊蹺!
胤祚想了一陣也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索性不再多想,看著王繼業沉著聲下令道:「繼業,將這女子看押起來,沒本王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此人,其餘人等就地處決,去吧。」王繼業大聲應諾,指揮著山崖上的王府校尉將那幾個傷重欲死的白蓮教徒處決了,又讓人將隋芳捆成一團,用繩索吊下了山崖,看押了起來。
蕭望洪,紫荊關總兵,賀鐵的拜把子兄弟,也曾是笑傲草原的馬賊頭子之一,當年康熙老爺子第一次親征葛爾丹之時,隨賀鐵一道被老爺子招了安,在烏蘭布通大戰中曾立下不小的功勞,累官至總兵一職,一接到胤祚遇刺的消息,哪敢怠慢,匆匆地點齊了三千兵馬趕到了羊腸峽,剛見到胤祚立刻滾鞍下馬,一頭跪倒在地,高聲道:「下官來遲,讓王爺受驚了,下官罪該萬死!」
呵,好一條大漢,騎術不錯嘛,在這等崎嶇的山路上還能縱馬飛奔,不錯!胤祚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笑著虛虛一抬手道:「本王無事,蕭大人不必如此,起來吧。」
「謝王爺!」蕭望洪打了個千,站了起來,滿臉的堅毅之色。
唔,紫荊關向屬京畿咽喉,能把守此關的必屬能力出眾之輩,這裡離京師並不算太遠,賣此人一個人情倒也無不可,若是能趁機收服此人倒是件不錯的事情。胤祚心思一動,笑著說道:「蕭將軍辛苦了,這一路白蓮教匪猖獗,本王的安危就交由蕭將軍負責好了。」
胤祚這話里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不但不怪罪蕭望洪沒有靖安地方,反倒打算將擊潰白蓮教的功勞劃到了蕭望洪的頭上,此等恩惠已算不得輕,蕭望洪自然是心中有數,正遲疑著要不要遜謝一番之時,站在胤祚身後的賀鐵急忙點著頭連使眼神,示意蕭望洪不要推辭。蕭望洪素來信服賀鐵,見賀鐵已然示意,也就不再遲疑,一頭跪下道:「下官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蕭望洪的話裡頭也有著話,胤祚自然也是聽得明白的,見此人如此上路,心中倒也欣慰得很,打算找個時機跟此人好生聊聊,徹底將此人收服,也好在京畿外圍布下顆釘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上,不過這會兒人多嘴雜,胤祚也不想多說些什麼,只是笑著點了下頭,一擺手示意蕭望洪自行去忙碌,自個兒逍遙地走回了林軒毅的車駕。
林軒毅沒好氣地瞥了胤祚一眼,沉著聲道:「王爺乃千金之軀,似此等擒拿蟊賊之事原不該王爺出馬,若不是清松機敏,王爺的樂子可就大了。」
「嘿嘿,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胤祚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轉了話題道:「林先生,白蓮餘孽如何能敢在光天化日下襲擊本王?這事情怕是有些子蹊蹺。」
林軒毅見胤祚轉了話題,也不好繼續責怪胤祚,只是微微地皺了下眉頭道:「蹊蹺是當然之事,以白蓮教的手段不可能如此精確地判斷出王爺的行蹤,這裡頭自然是有問題的,這些年來朝廷不斷地打壓白蓮教,但始終未能盡全功,主要匪首都不知所蹤,若是沒有官面上的人物罩著,斷無此可能。」
官面人物?難道會是他們?胤祚心中一動,突地說道:「林先生,當年接手白蓮教一案的正是老四、老八這兩混球,難道……」
當年天津衛一案林軒毅雖沒有親身參與過,可其中的詳情卻是清楚的,此時聽胤祚這麼一說,原本微皺著的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默默地想了一陣之後道:「難說得很,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具體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卻還不好說,不過對方既然已經出了手,這事情斷不會就此了結,此事非同小可,王爺須大意不得,歷河以為該發出調令,再調集些『暗箭』前來相助,以確保無誤。」
媽的,老四、老八這兩個混球還真是狠,跟咱玩起刺殺這一套來了,不給他倆點顏色瞧瞧,還當本王怕了他們了。胤祚點了下頭道:「好!就依先生之意,除二號繼續留守京師外,其餘『箭頭』全部調入山西,本王要他們來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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