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聽的雲裡霧裡,不明白這其中又有柳寒曉什麼事情。只是家裡人似乎都對此諱莫如深,並不打算與元秋說出實情。
「這幾日元秋就住在我這裡,陪陪我。」三夫人這樣說。
柳三爺已經下了大獄,元秋心知三夫人就是表現的再怎麼鎮定,多少也是害怕的。能陪在三夫人身邊,元秋自然願意。
度日如年.......
元秋守著三夫人,柳寒暉停留的時間不長便出去奔走,剩下的常氏乖覺的去了廚房。
午飯時,常氏親自端了幾樣家常小菜來,都是口味清淡卻令人不會厭煩的。
「母親,這些是我親手做的。我明白您現在沒什麼胃口,可念在妹妹也沒吃什麼東西的份上,多少吃一點吧。」
常氏第一天進門就遇上這樣的實情,三夫人心裡不是不抱歉的,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根本沒有留給三夫人多做考慮的餘地。
將常氏拉到身邊坐下,「好孩子,母親知道你的孝心,到底委屈了你。」
連一場體面的認親都沒有,明明是新媳婦卻跟那些常年累月伺候婆母的女子一樣,兢兢業業,甚至洗手做湯羹,說不委屈,那是假話。
常氏倒沒有說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之類的話,而是說:「我初進門,能做的不多,母親別嫌棄就好。」
三個女眷圍在一起簡單的吃了午飯,量不大,盛在每樣菜都精緻的很,倒不覺得胃裡空虛。
等碗盤撤下,元秋面前多出一盅湯來,味道有些奇怪。
妹妹今年已經十三,過幾個月就要滿十四,這該補的東西可不能少。」常氏笑著解釋:「前些日子落水,雖然沒什麼大礙,可到底受了涼,對女子來說,受涼可不是什麼好事。」
常氏的好意元秋都懂,可是這湯未免也太難喝了些。
元秋扭頭看向三夫人求救,誰知道三夫人聽到常氏的話,小小的驚呼一聲。
「我怎麼將這事忘了呢,是該補補,女孩子要是傷了根本,可就完了。」
說完後不等元秋拒絕,親自監督讓元秋灌下了一整盅湯,腥甜怪異的味道促使元秋苦了臉,連喝好幾口蜜水都壓不住那股子味道。
常氏知道元秋不喜歡,解釋說:「好妹妹,這湯里都是對你身體再好不過的藥材,對你有好處。」
三夫人跟著幫腔,「對,你嫂嫂說的對,這要不是你嫂嫂惦記著你,哪裡會操這份心。你可不能為此記恨,聽到沒有?」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娘親,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小肚雞腸的人?誰對我好,總該分辨的出來的。怎麼?難喝還不准苦臉啊。」
三夫人這才鬆口氣,她現在是精神太過緊張了,才會怕元秋記恨常氏。其實細心想想,元秋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是個什麼脾氣秉性,在沒有人比她這個親娘了解的。
元秋面對對自己好的人,那真是掏心挖肺的,就比如那七姑娘,雖是庶女,可這些年元秋對那孩子簡直是照顧備至。
想起庶女,三夫人心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層紗。
有了常氏的精心照顧,三夫人與元秋的日子過的不算太差,柳寒暉一去不返,甚至當夜都沒有回來。元秋詢問,三夫人卻制止,「你哥哥有他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
詭異的感覺,元秋覺得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內情,只有她不知道。
第二日,朝堂上抨擊柳三爺的人更多,言辭也更為激烈。原本柳三爺檢舉江南弊案,就觸動了很多人家的神經,讓這些人家對柳三爺一夥兒人嚴重不滿。
現在好容易柳三爺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裡,不趁機讓柳三爺永不得翻身,實在不符合朝中碰高踩低的一貫風格。
朝堂上的事情三夫人他們自然是不知的,可架不住有人上門來說。就在柳三爺下獄的第二天,何夫人帶著何影來了侯府。
何夫人與三夫人多年相識,也算是閨蜜,此時相見,竟相對無言。柳三爺現在的罪名是誘拐管家女私養外室,這對正房來說,實在是難以消化的話題。
沉默良久,何夫人才說:「終歸要先將人救出來的,他若是完了,別說你自己,總還要為著孩子考慮。」
就算是男人再怎麼混賬,總要為著子女考慮,不能毀了孩子的前程。
三夫人波瀾不驚,「我懂的。」
何夫人原本是奉了何大人的意思來探探消息,柳三爺出了事,對何大人來說不完全是壞事,畢竟柳三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吸引力,讓那些記恨他們檢舉的人,將炮火都集中在柳三爺身上。
元秋與何影在一旁坐著,何影還有些生元秋的氣,元秋拉她的手,何影不高興的說:「我來之前,我哥還說讓我勸著些你,別不吃東西,糟蹋了身體。」
如果柳三爺真的落了罪,那元秋可就不是什麼好身份的人了。就如此,何二公子還是不計前嫌的樣子,實在令元秋感動。
「我都記得的。」
所有對她的好,元秋都記得。
「記得就好,我哥哥就是死心眼,要不然就憑我哥,什麼人找不到。」何影完全是她哥的腦殘粉。
元秋淡笑,想說如果這一次真的救不出柳三爺,她就要進宮去了。至於那何二公子,註定是要辜負的。
話到嘴邊,又覺得矯情,何必說這些話呢。
何夫人來後不久,外面人來通報,說是三姑娘過來了。
一聽三姑娘,何夫人先是面色不虞,「怎麼侯府的待客之道是如此呢?」
她好歹是夫人,身上有誥命的,大房侯夫人不來就算了,派一個庶女來是怎麼回事。
三夫人也覺得不妥,正準備打發元秋去看看,卻聽到何影猛的站起來,忿忿不平的說:「又是那個討厭鬼姐姐,當旁人都是傻子呢,看不出她想嫁給我哥哥。」
何影這張嘴的,可真是有什麼說什麼,攔都攔不住。
之前的事情元秋也有過猜測,可那些都是台面下的事情,哪裡能當著長輩的面大剌剌的往外說。
何夫人聽到有人算計她兒子,第一反應就是看三夫人。
沒有三夫人的首肯,一個庶女,怎麼敢!
三夫人撇清都來不及,只說:「我如今哪裡還有這樣的心思。」
她丈夫還在大獄裡呢,她哪裡有精神氣力去竄導侄女勾引人。這不合常理。
何夫人不動如山,靜觀其變的樣子。元秋少不得頂上去,站起身來,「何嬸嬸只管在這裡與我娘親說話,那三姐姐,我去打發她走。」
何影巴巴的要跟著去,被元秋攔下了,「你去的話,事情會變的更加複雜。」
三姑娘在柳寒暉成婚當日對何影的熱情,元秋想想就頭皮發麻。
往三房院外走,聽到三姑娘倨傲的說話聲,「你們這些人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擋我的路。」
元秋只覺得這三姑娘是瘋了,如此驕橫跋扈,指望誰能瞧得上她?
「三姐姐還是請回吧,今日有訪客,不便招呼三姐姐。」元秋覺得三姑娘可憐,一個女孩子被逼得這樣往外推銷自己,實在是難堪苦澀的很。
三姑娘今日也是拼了,她知道何夫人來了,就算跪地苦求,她也要讓何夫人答應娶她這個媳婦兒,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大夫人已經要動手了,給她定下了一門絕戶,那男人無父無母,身無長物,就是個地痞無賴。
可老夫人從三老爺出事後似乎與大夫人完全成了統一戰線,根本不管大夫人在做什麼驚人的事情。
與其嫁給那樣的人,不如拼一拼。
此時看到元秋,三姑娘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陰沉的說:「六妹妹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能比我好到哪裡去?老太太與我那好母親已經商議好,要送你們去莊子上,只等著三叔事情定了罪,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誰又比誰處境好,還不都是朝不保夕的過日子。
元秋心中明白她說的話也許是真的,心驚於老夫人與大夫人的歹毒,卻也不願意讓三姑娘挑撥離間成功。
「你這樣闖進去,只會讓何家人徹底厭惡了你。再者說,若是大伯母不同意,你休想踏出這侯府一步。」
大夫人可是三姑娘的嫡母,嫡母不點頭,庶女根本不能出嫁。三姑娘這般上竄下跳,大夫人難道不曉得?不過是當猴戲,看跳樑小丑一般逗你玩罷了。
聽了元秋的話,三姑娘如遭電擊,呆立當場。
元秋卻沒時間跟她消耗了,她得快些跟三夫人說大房那邊的打算。若不然,她們三個女子落在大房手裡,怕是要凶多吉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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