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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莫如對於內宅的掌控一向強大而無微不至,幾位側妃在謝王妃的掌控下生活多年,已深知謝王妃的性情,平日裡,五皇子府側妃的用度在帝都所有皇子府中的側妃比都是最好的了,但,謝莫如十分忌諱側妃插手外務。一窩蟻 www.yiwoyi.com譬如,先前蘇側妃之事,就令謝莫如極是不悅。當然,蘇側妃的下場也是眾所周知的。甚至,有許多人猜測,大郎失去代父就藩的機會就是因其生母之故。
當然,猜測是猜測,沒人敢露出半絲這樣的想法。
非但不敢露出來,還得在子女請安的時候,叮囑自己的子女,「六公子年少,你們自幼一道長大,從未分開過,如今他要去蜀中,再見不知是何時了,多與六公子相處,去蜀中可要帶什麼東西,六公子那裡縱是不缺什麼,你們做兄姐的,也得有份自己的心意。」
大郎一向穩重,對於母親的話,也是記下了。二郎則與自己母親徐側妃道,「六郎得過了暑天才去呢,不用急。」三郎依舊在羨慕六郎,不停碎碎念,「六郎可真是好運道,能跟江姨一道。給他有什麼好送的,我有幾塊料子不錯,一會兒就送給江姨去。」
孩子們都有私產,置辦一份給弟弟的送別禮物總不在話下,倒是昕姐兒聽說三郎要去江行雲那裡,便問他,「三哥你什麼時候去,也帶我一道。」
「你哪裡有空,你得天天去念書。」
昕姐兒央求,「三哥,你就不能等我休沐的時候去麼?」
三郎道,「女孩子真是麻煩。」
「就是叫你等我幾日,看你這推推託托的樣兒。你再這樣,我可就告訴父王去了。」
大郎看三郎一眼,三郎連忙道,「等你,又沒說不等你。」心說,真是個告狀精。
大郎好笑,說昕姐兒,「你也是,這麼多年也不換一招,就知道告狀。」
「我就說說,哪回真去告了。」
大郎道,「把六郎也帶上。」
三郎道,「他以後跟江姨在一道時間長著呢。」
六郎說,「大哥,我不去,去了就是聽三哥和姐姐跟江姨說穿衣裳的事兒,聽得人想睏覺。」
二郎深以為然,「就是,也不知一件衣裳有啥好說的,繡朵花鑲個邊兒的都要說上半日。」二郎問六郎,「我叫廚下做了素齋,你要不要跟我去靜心庵,咱們一道去看六嬸。」六皇子妃是二郎的知己,倆人都是美食愛好者,因為六皇子妃去了靜心庵念經,再交流只能就素齋進行交流了。
六郎更不想去庵堂,他道,「我就不去了,一會兒問問母親可有什麼要給六嬸捎帶的,二哥你到時一道給六嬸帶去唄。」
二郎點點頭。
六郎說了幾句話,就悶悶的走了。
三郎問五郎,「六郎怎麼了?看他不大樂的模樣。」去蜀地多好啊,要不是父親直接決定叫六郎去,三郎也挺樂意去的,去外頭走走,還能跟江姨在一處。
五郎因與六郎年齡最接近的兄長了,五郎想了想,說,「許是捨不得家吧。」
三郎大為驚訝,「這有什麼捨不得的?」
大郎敲他一記,「你以為誰都跟你一般沒心沒肺。」
「我哪裡是沒心沒肺,我這叫心胸寬廣。」三郎道,「聽小唐哥說,蜀中可是好地方,人說是天府之國,比閩地好多了,咱們在閩地時,哪年夏天不刮颱風啊!有時我都擔心把屋頂刮沒了!蜀中不一樣,尤其蜀中美女,你們聽說沒,大伯給皇祖父獻了好幾個蜀中美人……」
四郎很實在的表示,「三哥,你是不是想讓六郎給你帶蜀中美人回來啊?」
三郎立刻擺出正經臉,「我是那樣的人麼?」
四郎很實在的點點頭,三郎給他氣個好歹。
六郎很惆悵的回了房,等著用晚膳。看兄姐都為他要去蜀中高興,六郎覺著,他一點兒不高興,他也不想離開家,離開父母,離開兄姐,他覺著,在帝都挺好的……雖然說是讓他代父親就藩,六郎也很想為父親出力,可一想到要離開家,他就高興不起來。
年少的六郎還意識不到政治上選擇,只是單純的覺著鬱悶而已。
他身邊侍女嬤嬤數人,自有人看出六郎的鬱悶來,早有人回稟了謝莫如,謝莫如什麼都沒說,只是命侍女好生服侍。見六郎並未因此耽誤功課,才叫他到跟前開導一二,六郎心裡悶悶的,待嫡母問他時,他又礙於小男子漢的面子問題,道,「我知道這是替父王分憂,母親,我是願意的。」
謝莫如問,「那你知道為什麼是讓你去,而不是讓你哥哥們去嗎?」
六郎有些隱隱的感覺,但那種感覺並不真切,他是家中么子,雖是養在嫡母膝下,可平日裡哥哥姐姐們每天也要過來一道用膳、檢查功課的,再加上嫡母對他們都很關心,六郎又是做弟弟的,並不會覺著哪裡就能勝過兄長們。六郎搖搖頭,道,「父王母親叫我去,我就去。」
「現下不明白,待你長大,就會明白了。你自幼養在我這裡,別人會高看你一眼,這是對你身份的提升,但同時,也要有相應的責任需要承擔,就譬如代父就藩之事,你兄長們年歲都比你大,叫他們去,未為不可,但因你養在我膝下,子以母貴,故此,就要你去了。」謝莫如道,「身份與責任是相連的,不論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六郎點點頭,小聲道,「我就是捨不得家裡,也捨不得母親。」
謝莫如心下一嘆,凌霄何等冷淡之人,六郎卻偏偏長情的很,謝莫如摸摸六郎的小臉,攬他在懷裡道,「你雖去了蜀中,咱們也可通信哪。再者,我倒是想去,偏生去不得。六郎就替我看一看蜀中的山河、風景、人物、特產。」
六郎有些傷感的紅了眼圈,悄悄的在嫡母肩上蹭了蹭。
把六郎安慰好了,傍晚,五皇子回府,與妻子道,「李相致仕的摺子,被父皇駁回了。」
謝莫如有些遺憾,但也可以理解,李相畢竟是簡在帝心的老臣,何況,太子下毒的事,李相怕是當真不知的,不然,李相怕是早與東宮劃清界線的。畢竟,這麼蠢的法子,一看就不似李相手筆。謝莫如道,「看來,陛下心裡,李相仍是可用之人。」
五皇子道,「李相雖一慣傾向悼太子,到底還有些底線。」
謝莫如知道五皇子說的是誰,便問了,「寧祭酒還沒把悼太子陵修好呢?」要謝莫如說,這位寧祭酒還真有些小機伶,悼太子是自盡而亡,陵寢還未修建,當然,依悼太子的身份,雖是以親王禮發喪,但其陵寢的規模肯定是不能與親王陵相比的。給悼太子修陵,這差使沒人願意干,然後,寧祭酒自請領此差使。他這一去修陵,倒躲過了穆元帝對東宮舊人的清洗。
五皇子冷哼一聲,譏誚道,「他這陵還不得修個三年五載呢。」
謝莫如淡淡道,「既若此,不論是他身上的祭酒之職,還是兼任的翰林掌院學士之職,都十分要緊。這眼瞅要春闈了,國子監里的舉子們少不得要參加的。今寧祭酒不在,國子監到底是個什麼章程,可不好耽擱了學子們。再者,春闈後,朝廷要選官,翰林還有庶吉士之考,選了庶吉士後如何安排,又是一件大事。還有每年散館的翰林的考評,如今由誰掌管,都是要緊事務。朝廷又不是沒有可用之人,沒的把差使都安一人身上,倒把寧大人累著。」
謝莫如可不是你避了,我就不追究的性子,她與寧家嫌隙已久,今有這等機會,再不能放過的。不說落井下石,倘不是寧祭酒躲去給悼太子修陵,謝莫如早就弄死他了。但,縱寧祭酒跑去修陵,他身上這些差使,也休想保全。
五皇子道,「明兒少不得跟父皇提一句。」
五皇子當然不會自己開口,就如先前悼太子得勢時,多的是人為悼太子出頭為難五皇子一般,今悼太子已死,朝中亦有的是人願意為五皇子痛打落水狗。
不必五皇子出面,自有御史來說,寧大人為修陵使,不論祭酒之職,還是掌院學士之職,居小九卿之位,皆是要職。尤其春闈在即,不論國子監還是翰林院,皆忙的很,寧大人既在修陵,這兩樣差使總得有人撐起來,不至於誤了朝廷大事。
穆元帝便命內閣另議國子監祭酒與翰林掌院學士人選,好讓寧大人安安生生的為悼太子修陵。
今年既是大比之年,學子們亦是早早的來到帝都,準備考試。便是五皇子府中,也有兩位屬官準備下場一試的,一位是謝王妃的弟弟謝芝,謝芝自在閩地中了舉人,然後帝都多年不太平,誤了兩科,今次必要下場的。還有一位就是小唐了,小唐與謝芝是一個情況。兩人都提前同五皇子請了假,五皇子也發話了,只管安心考試。
小唐信心滿滿,道,「我早去西山寺算過了,再沒問題的。」
謝芝一慣謙遜,說自己把握不大。
然後,春闈榜單一貼,謝芝在二榜第三十二位,小唐竟也考了二榜七十八位,五皇子頗是吃驚,與妻子道,「阿芝這些年,一直沒把文章放下,我是知道的。倒是小唐,看他成天東跑西顛的,不想肚子裡倒還真有些墨水。」
謝莫如笑,「殿下怎麼忘了,小唐時常去聞道堂,說來,不論是九江還是歐陽鏡,都算得上江北嶺的愛徒,可他二人加起來,也不若小唐得其教導。江北嶺對小唐,那真是手把手的指點。就是個木頭,也能開了竅。」
「看你說的,小唐總比木頭強百倍。」五皇子說著,自己也笑起來。手下人有出處,做主君的自然高興。尤其一位是妻弟,一位也是得用之人。
五皇子道,「阿芝的排名好,倒可入翰林。小唐就得看運道了。」
謝莫如笑,「隨他們去吧。」
非但謝唐兩家,便是謝唐兩家的姻親,吳鐵兩家,得知謝芝小唐的名次皆是歡喜。吳家自悼太子一事元氣大傷,女婿有此喜事,吳家也跟著高興。鐵家亦是如此,六皇子被軟禁府中養病,鐵家費盡心思把閨女從六皇子府撈出來,也只能將閨女安排到靜心庵念經。鐵夫人得知三女婿中了舉,拭淚道,「我就知唐女婿是個好的,人品好,也知上進。」
鐵御史頜首,對唐女婿也很滿意。
倒是唐女婿沒考中庶吉士,謝芝文章不錯,直接入了翰林做庶吉士,謝家人亦是歡喜,謝太太還特意來了一趟五皇子府,說到謝芝入翰林的事,謝太太笑,「阿芝還猶豫呢,說在翰林修書,倒不若在王府做些實事。」
謝莫如笑,「庶吉士也只一年,說來,一年的時間都不到。在翰林呆一年,也好尋一實缺。阿芝既有這念書的天分,總要考個功名出來。咱家自來書香傳家,倘他不能考個功名出來,以後再有本事,叫些刻薄小人說起來,只說他是沾了家族的光方得為官,又有什麼意思。把功名考出來,一則給子孫後世做個榜樣,二則也是堵了小人的嘴。」
謝太太點頭,「娘娘這話,真是說到了你祖父的心坎兒上。」
謝莫如與五皇子說起謝芝入翰林的事,五皇子已是知道的,還道,「記得咱們庫里好幾塊好硯,你挑出兩端來給阿芝送去。」
謝莫如應了,問,「小唐是個什麼主意,他雖沒考中庶吉士,要是想外放,也不難。」不論是唐尚書的官位,還是五皇子這裡,都能照應小唐一二。說來,小唐在王府也當差十來年呢,謝莫如這般問,就是想小唐倘是外放,她這裡也收拾些東西給小唐。
五皇子道,「我問了,小唐說不樂意外放,想依舊在王府當差。我想著,他畢竟有了功名,正經進士,不好如先前再做伴讀了,把阿芝先前那一攤事給他做也好。」
謝芝是謝莫如的弟弟,差使自是好差使,以往是給張長史打下手,張長史要隨六郎去蜀中,五皇子是準備將李九江提上來頂張長史的位子,小唐給李九江做幅手,倒也不錯。
謝莫如笑,「那便送小唐一套文房四寶,賀他得中進士。」
五皇子笑,「你看著辦就好。」
小唐一向是個熱心人,知道六郎要去蜀中,他先時忙著春闈,抽不出身來。如今進士也考出來了,小唐便將夏青城介紹給六郎認識,讓六郎提前對蜀中有些了解才好。
春闈之後,便是準備大皇子長子成親的賀禮了。說來大婚禮原是定在去年的,結果,穆元帝一場大病,病好後皇室接連死人,還有蘇皇后之死,皇孫們皆要守孝十個月。其實適婚的還有七皇子,只是七皇子身為庶皇子,要為蘇皇后守孝二十七個月,所以,親事雖定,短時間內是成不了親的。故此,便先辦大皇子長子的親事。大皇子家長子成親後,接著就是三皇子家的長子,以及四皇子府的長子次子,都是前年就賜了婚的。
大郎二郎三郎的大婚都定在明年,六郎是無緣吃哥哥們的喜酒了,不過,走前也把給哥哥們的賀禮都讓嬤嬤預備好了。三郎聽說此事後,與六郎道,「禮不急啊,你去了蜀中,看到有新鮮東西,帶幾樣給我就行了。」
二郎也頗有此意。
大郎道,「我聽大伯家的大堂兄說,蜀中有一種綠菊,稀罕的很,六郎,你去了蜀中打聽一二,看看是不是真的。」
四郎先不能信,「這世上還有綠色的花?」
三郎一向消息靈通,道,「肯定是桂堂弟說的,桂堂弟的外祖父是蜀中李總督。六郎去了少不得要同李總督打交道的。」
五郎道,「三哥你說,大伯獻給皇祖父的蜀中美人,是不是就是李總督找來的。」
「十有*啦。」三郎很是篤定。
六郎心說,李總督不是正經人。又道,「等我去了蜀中,倘有綠菊,我一準兒叫人送回來。」
三郎再次感慨,「蜀中可真是好地方,這樣稀奇的花兒都有。」他已是信了的。
大家說一回蜀中的好,五皇子眼瞅著要送兒子去藩地了,在御前說話時還同父親提了一句,「六郎那裡都安排好了,我叫人去廟裡卜了吉日,說六月初三就是好日子,可以啟程。不知薛帝師那裡如何?」
穆元帝道,「他一早就想回蜀中了,同朕說了好幾回,哎,惦記著他青城山種的蘿蔔,說是該播種了,好像是這輩子沒吃過蘿蔔似的。」
五皇子笑,「我聽說薛帝師在青城山,每年都有許多學子過去請教學問,有些學子還就此住在青城山上,就是為了能得老帝師的指點。我想,老帝師雖未開班授課,心裡到底是放不下的。」
穆元帝嘆,「此次一別,怕是再不能見了。」
「父皇何出此語,若捨不得老帝師,不如待六郎去了,將薛夫人一併接來帝都居住,也是一樣的。」
穆元帝連連擺手,「可千萬別,李夫人已來信催了,倘叫她找到朕跟前,朕難道還與她一個婦道人家計較不成。」
五皇子笑,「薛帝師倒不似懼內之人。」
「看人哪能看外表。」穆元帝與兒子笑言,「當年先生正值青春,十八歲便得中狀元,帝都城不知多少淑媛貴女傾心於他。偏生他已有妻室,那一年,有一位前軍中大將葛將軍家的葛家姑娘就相中了他,非他不嫁的。竟還找到李夫人面前,說願意做平妻。李夫人知曉此事,大發雷霆,先把葛姑娘打個爛羊頭,再把先生揍個烏眼青,害得先生請假數日不能上朝。把葛家嚇得,連日就給葛姑娘定了一門親事。」
穆元帝同兒子道,「你說說,這樣的女人,哪裡惹得起。」
五皇子木著臉點頭,「的確難惹。」
穆元帝感嘆,「彼時朕覺著李夫人過於兇悍,不過,她也把先生照顧得很好,有一回朕出宮遭遇刺客,多虧了她救朕一命。」
五皇子道,「這各人有各人的脾性,李夫人雖凶,也自有她的好處。」
穆元帝微微頜首,五皇子就順勢將給六郎請先生的事說了,道,「六郎還是念書的年紀,原想給他請兩位先生帶著,可一想,正與薛帝師同路,還有哪位先生的學識能及得上薛帝師呢。我想著,路上倒是要勞煩薛帝師了。」
五皇子提個開頭兒,穆元帝就知道五兒子的打算了,笑道,「你倒是會算計。」
五皇子憨笑,「不瞞父皇,當初想請薛帝師同路,兒子就這麼想著。」
五皇子說得坦白,穆元帝反不會多想,穆元帝笑,「這倒是個巧法子,你交待給六郎,到時只管請教去。只是他怕是不肯收徒了。」
五皇子連忙道,「就是收徒,輩分也不對。反正六郎書也讀得淺,薛帝師略指點他一二就可。」
穆元帝微微頜首,在六郎代父就藩前還特意召他進宮,祖孫倆說了半日的話,也不知穆元帝同六郎說了些什麼,反正六郎回府時就一幅挺胸昂頭小公雞的模樣了,用三郎的話說,「就差喔喔叫了。」
六郎才不理三哥,經過皇祖父的鼓勵,他覺著自己的肩頭有了新的使命!
總之,簡直精神抖擻的不像話!
六郎便這般精神抖擻的就藩去了,然後,薛帝師發現,自己遇到了小牛皮糖。
那啥,在一大早上的,六郎就捧著書本過請薛帝師給他講文章去了,薛帝師當然不好拒絕小朋友,只是,薛帝師很委婉的說,「殿下可有隨行的先生?」
六郎很坦白的說,「父王說了,有老先生在,他就沒給我帶先生。」
薛帝師頓覺任重道遠,還有,五皇子這是把孩子賴給他了嗎?六郎倒是很好心的告訴薛帝師自己的學習進度,每天要學什麼。以往像皇孫都不只一個先生,都是有講詩的,有講史的,有教琴的,有教棋的……然後,現下五皇子省事,都給薛帝師承包了,還提前沒跟薛帝師打一聲招呼。
薛帝師這鬱悶的,心說,五皇子府的免費馬車果然不好坐下。
不過,有六郎一路上請教功課,薛帝師倒也省得無聊。再者,就是薛帝師心裡,也不會不明白這是五皇子的交好之意。五皇子好幾個年長的兒子,代父就藩的偏生是六郎,薛帝師自然知道,這位六公子一直是養於謝王妃膝下的。他能教導六公子,於他己身,自然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甚至,薛帝師相信,這主意定不是五皇子自己想的,定是謝王妃出的。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輔聖雖去,倒有這樣一位外孫女,其手段,可是半點不遜於輔聖當年的。
薛帝師微微淺笑,帝都這樣的地方,從來都不乏翻雲覆雨之人的。
說來,薛帝師一走,帝都權貴圈裡倒是有一則有趣的說法,那說法就是:果然是薛帝師啊,不來是不來,這一來,果然是帝師震盪。上一次薛帝師來帝都呆了四年,然後,陛下親政,輔聖死了。今次薛帝師道行漸深,只住了一年,然後,皇后死了,太子自盡。
然後,人們不禁再感慨一句:果然不愧是薛帝師啊!
謝莫如聽此謠言,不過搖頭笑笑,蘇皇后之死與太子自盡都不與薛帝師相關,但,穆元帝當初那毒,夏青城可不似只有三成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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