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神途 第三百三十一章 各自的抉擇

    「你不應該救我，夏兒。」

    大夏國皇宮的金鑾殿上，當先前發生的一切瞬間歸於平靜之時，夏無極無微微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皇叔，我不想再失去…」

    「你錯了，夏兒，」

    夏兒的話還未說完便立即被夏無極打斷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半響之後才終於像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嗎，」

    「難道不是因為被你撞見他的惡行，所以…」

    「不是，」夏無極忽然朝著夏兒厲聲喝道：「你的父親是我殺的，我騙了你，張揚說的才是事實，」

    「皇叔…你…你在說什麼啊，你一定是在騙我，對嗎，」

    「騙你，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騙你。」夏無極痴笑著說道：「當初，你父親生生將小竹從我的身邊搶走，我一直隱忍在江左派就是為了報復他。」

    「你…你是江左派的…」夏兒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夏無極冷笑了一聲，「沒錯，我知道你父親最是疼愛你，所以才故意引得江一陽來針對你。那個刺殺特斯丁的計劃就是我一手策劃的，」

    「是你…你…那吊墜呢，吊墜為什麼會在張揚的手裡，」被絲巾遮住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天晚上，張揚似乎是突然發現了我的蹤跡，他擔心你的父親出事所以才悄悄地跟了過來。而我，則是順勢而為，故意留下那吊墜用來栽贓嫁禍。」夏無極已經漸漸地癲狂起來，「我本以為你不會相信，但是沒想到你卻信了…」

    「我…我…」

    聽完夏無極的敘述，夏兒怔怔地立在原地，此時此刻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印在了她的頭上。

    「你不用說對不起，因為你就是兇手，」

    「不用再狡辯了，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夏兒，夏兒，你相信我嗎，」

    「相信你，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往事如電，當之前的一幕幕閃現在夏兒的腦海時，她立即崩潰了。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雨夜下的那個眼神蘊含的心酸和悲涼。

    那一晚，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是想起雨夜中那個倒在雨水中的血肉模糊的身影，夏兒已然深切地體會到那種淒涼，也許在那一刻，他的心已經死了。

    「啊…」

    皇宮之中，一聲悽厲的哭喊聲忽然響徹了整個宮殿，那聲音中蘊含著悔恨、無奈和淒涼，似乎正如一曲婉轉淒涼的戀歌，讓入不禁為之斷腸。

    夏兒身影一顫，立即重重地撲倒在地。厚重的淚水浸濕了面前的絲巾，但是她卻根本沒有知覺，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夏兒麻木地爬向夏無極，纖細的手指扣在地板上時，立即滲出絲絲嫣紅的鮮血，才只是爬行了一小段，錚亮的地板上立即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是我以前的願望，」夏無極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但是現在…咳咳…我真想就那麼死在張揚的手上。」

    「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夏兒終於撲到了夏無極的身前，他心頭一怒，立即就拎起了夏無極的衣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因為我的母親嗎，因為得不到她你就要報復我父親，報復整個大夏國，」

    「咳咳..」夏無極輕輕地搖了搖頭，「以前我一直以為那的確是我報復的理由，但是…咳咳…直到那晚我看見你傷心欲絕的樣子，我才明白，大哥是對的，我的確…配不上小竹，只是我太自私…」

    輕輕鬆開了夏無極的衣領，夏兒已經無心再聽他的話了，隨著她的淚如泉湧般流下，她默默地轉過身，向著自己的靈劍爬去。

    「嘩，」

    隨著一道寒光閃過，夏兒輕輕舉起了這把火紅色的靈劍。

    「你可別疑神疑鬼的，除了我的父親意外，最疼我的就是我的皇叔了，我的靈劍就是他送給我的…」

    輕輕搖了搖頭，夏兒努力地想要把過往的回憶甩出腦外，但是這麼做顯然是徒勞的。也許唯有一死才是最好的解脫吧。

    「我已經震碎了自己的元嬰…」

    就在夏兒就要揮刀自裁之時，夏無極的話忽然讓她的動作為之一凝，不過隨即她就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靈劍。

    「咳咳…我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張揚..他很無辜…」

    夏無極的話讓夏兒舉起靈劍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她哽咽著望著那垂在頭頂的劍尖，只要鬆開手上，她便可立即解脫，但是聽到張揚的名字，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狠下心來。

    「我的時間不多了…咳咳…」夏無極發出了陣陣尖促的喘息聲，「但是…我希望…你能去…去找他…去找…」

    偌大的大殿上，隨著那尖促的聲音緩緩地平緩下來，夏無極終於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很是平和，似乎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皇叔，皇叔，」

    雖然對夏無極充滿了恨意，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果不是夏無極的拼死相救，恐怕夏兒早就死在了由濤的手上。

    「為什麼，為什麼…….」

    ……

    昏暗的天空下，寒風驟然加緊。肖樺輕輕地裹了裹夏順兒身上的毯子，追著張揚的步子往前走去。

    從中華城出來之後，張揚就很沉默。雖然知道那裡可能發生了什麼，但是肖樺三人卻又如何敢問。

    「兄弟，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傳送陣前，夏傑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而望著面前的傳送陣，張揚的心中也是微微有些迷惘，不過，只是片刻之間，他就立即堅定了下來。

    「目的地是雲霄城，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去青山城和一位好友告別。」

    「雲霄城，」

    肖樺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驚疑不定。不過此時整個蓬萊星系皆是動盪不安，三人只好聽從張揚的安排。

    然而，再次踏上青山城的土地之後，張揚立即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印象當中的繁華景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偌大的大街上空空蕩蕩的，竟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就是青山城嗎，看起來還不如我們大林城啊，」

    「閉嘴，你不說話會死嗎，」

    夏傑夫妻倆還在爭吵，張揚已經邁步往前走去。街道兩旁的店鋪雖然大門緊鎖，但是微微用神識一掃，張揚還是立即發現了很多人。看來他們只是緊鎖門屋，卻並沒有逃走。

    「開門，我們要住宿，」

    樓外樓門前，張揚輕輕敲了敲門。但是正如他之前所見的一樣，這青山城的人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嚇住了，就連大白天也不敢出門。

    「開門，」

    張揚又用力地敲了敲，但是，雖然那個服侍過他的夥計明明就在門後，可是他卻是用地抵住門栓，任憑張揚如何呼喊也不應聲。

    「我是張揚，張半仙，」無奈之下，張揚只得報出自己的名號。

    「張半仙，，」那夥計微微一驚，但是立刻又哭喪著臉道：「我不認識你，客滿了，你到別處去吧，」

    「哼，」

    張揚一聲冷哼之下，　只微微一推，那一人粗細的門栓登時應聲而斷，門後的夥計也立即被撞了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不是說客滿了嗎，」

    環顧四周，曾經火爆異常的樓外樓此時幾乎是門可羅雀，別說是客人，就是那些平時里忙得不可開交的夥計們也不見半個人影。

    「怎麼回事，」

    似乎是聽到了前門的動靜，樓外樓的店主立即從過道內側跳了出來。只不過，當他看到那斷裂的門栓之後，便立即臉色一沉，幾乎都要嚇暈過去了。

    「完了…完了…這下要變成那些蟲子的食物了…」

    「蟲子，」張揚微微一愣，「什麼蟲子，還有，這青山城到底是怎麼回事，」

    「完了…」

    雖然張揚一再追問，但是那店主卻好似丟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根本不予理會。而就在張揚還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微微一怔，立即停在了那裡。

    「呼。」

    一陣灰濛濛的寒風吹過，原本還明亮的天空立刻陰暗了下來。而隨著眾人身前的門板被吹得砰砰作響，一股肉眼可見的陰鬱黑氣頃刻間便朝著眾人猛撲了過來。

    「啊。這下死定了。都怪你這個可惡的…」

    那夥計正要發瘋似地抱怨，但是僅僅回頭一看，便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愣在原地，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陰沉的天空下，與那陰鬱黑氣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樓外樓門前那隨風舞動的銀白長發，以及那微微閃動的墨綠色光芒。

    「張半仙，。」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那夥計的腦海中時，那些傳說中的雄渾壯闊悲慘卓絕的戰鬥立即隨之閃現，雖然門外那些東西恐怖異常，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卻微微燃起一絲希望。

    「退後點。」

    眼見黑氣越來越近，張揚的聲音立即將肖樺幾人擋在了身後。雖然還是有些不敢確定，但是此時張揚的心中已經隱約明白了這裡發生的事情。

    「看來，行雲海終於還是沒有壓制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