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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高峰神情淡漠地說道。
「那你這錢是從哪來的?」
但面對的,卻仍然是李虹琴的譏諷。
「就是。」
許凌萱也緊跟著譏笑道「你一個廢人,憑什麼弄到五十萬?」
「該不會是賣屁股吧?」
凌華嘿嘿笑道。
「這五十萬,是徐瑾給我的。」
高峰瞧了眼滿是黯然的許若萱,終究還是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不得不將徐瑾的事情說出來。
「徐瑾?」
李虹琴等人都是微愣。
隨即凌華嗤笑道「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身家上百億的徐總裁吧?要你還是以前的高大少,和她有些交集我倒也就信了。不過現在……你能和人家有什麼接觸?」
「撒謊也不會找個靠譜點的。」
許凌萱道。
「報警!」
「報警把他抓走!」
始終心痛自己那漢白玉的許偉澤氣急敗壞。
「爸!」
梨花帶雨的許若萱在這個時候終於說話,「這事……這事能報警嗎?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高峰心裡些微溫暖。
不管許若萱是否只是在替她自己的顏面考慮,她終究還是替自己說了句話。
他默默地將徐瑾的名片從兜里掏出來,道「這五十萬,真是徐瑾給我的答謝費。你們不信,我可以現在就和她對證!」
雖然這種事情真的挺丟人的,但他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這個剎那,凌華的眼中似乎有閃過那麼一絲慌亂。
而李虹琴等人則是露出驚訝之色來。
徐瑾在澳城有很大的名氣,誰都知道,她的名片不會輕易給人。這張名片還嵌著金絲,顯然也不會是作假。
「夠了!」
只隨即,李虹琴卻是忽地伸手指向高峰,「你不嫌丟人,我們都嫌丟人!你是非得讓我們拆穿你的謊言,還是想讓徐瑾看家裡的笑話!」
「就算這五十萬真是徐瑾給你的又怎麼樣,咱家除了你,還會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是若萱,還是我?還是你想說那塊漢白玉被小囡囡給叼走了?」
她咄咄逼人,根本不給高峰說話的機會。
而她嘴裡的小囡囡,正是她養的那隻柯基犬。
許若萱深深看了眼高峰,默默撿起地上的銀行卡,向著樓上走去。
高峰張了張嘴,終是沉默,也轉身上樓。
李虹琴說得對,因為他窮,因為他落魄,所以這件事情就必須是他做的。
哪怕他說清楚這五十萬的出處,也沒法抵消李虹琴他們對他的懷疑。
這兩年來的窩囊,早讓他沒有了話語權,也沒有了辯解的權力。除非是有真正的鐵證能夠證明不是他拿的那塊漢白玉。
「嘁,唬誰呢,就他還能認識徐瑾?」
「也就是媽仁慈,才不和他計較。不然非得把他送進去不可。」
「爸您也別生氣了,我等會兒就去古玩城給您挑件好東西。」
「……」
在凌華、許凌萱喋喋不休的譏諷聲中,高峰走到了樓上。
打開房門,許若萱正趴在床上哭泣。
深灰色的瑜伽服和紅色的床單,將她完美的身形完全勾勒出來。
「真不是我偷的。」
高峰只能重複道。
李虹琴他們怎麼想,他不在乎。但他不想讓許若萱也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
「這重要嗎?」
許若萱梨花帶雨的回頭,「你覺得媽他們生氣,就真的是為這塊漢白玉?他們是氣你不爭氣!氣你不知道努力!」
「是嗎?」
高峰輕聲嘀咕,嘴裡滿是苦澀,心中有幾分自嘲。
李虹琴、凌華他們是氣自己不爭氣?
不見得。
他們是不想看到自己重新站起來才對。
因為自己重新站起來,他們就沒法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也沒法通過踩著自己的這種方式來彰顯他們在家庭里的地位了。
「你說什麼?」
許若萱並沒有聽清楚高峰的嘀咕。
高峰輕輕搖頭,「沒什麼。」
許若萱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也沒再追問,只是將高峰的那張銀行卡又扔到他的面前。
隨即又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張銀行卡來,道「這張卡里有五十來萬,是我全部的積蓄了。你要是還能替我想想,就用這些錢去將爸的那塊漢白玉給贖回來。」
高峰神情蕭索,「真不是我偷的,我沒辦法去找回來。」
原來她到底還是不相信自己。
「那你就去買個同等價值的古董回來送給爸行不行?」
許若萱怒道「難道你就非得讓這個家裡雞飛狗跳不成?就不能學姐夫那樣,哄得爸媽他們高高興興的?」
同時將手裡的銀行卡重重摔給高峰。
高峰看著她,心裡有許多話想要說,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在自己沒有挺起腰杆之前,任何的話都是蒼白的。
正如自己幾次解釋,她都仍然認定那塊漢白玉就是自己偷的。
甚至連他自己都有種錯覺,難道,這個家裡的不和睦,真的是自己造成的?
可自己的逆來順受,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他沒有去撿地上的銀行卡,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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