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壬和魏蔻娥的感情的曲折唯有李苓和楊預謙的感情可以稍稍比之。
但兩者間又大不相同。
楊預謙出身貧寒,父母早亡,輾轉找到遠親李家,幸得李苓之父接濟,這才健康長大。李家也不算十分殷實的人家,家裡多了楊預謙這個人,李苓起初對此沒什麼感覺,可是天長日久,情分漸升。
兩人漸漸長大,李父便為兩人許了婚事。
後來流年不順,李家破敗,李苓被旁親收養,楊預謙不好同去,輾轉成為王瑒的徒弟。
楊預謙學習道法算有天賦,他也一直銘記著李家和王瑒對他的恩情。
可是這一切自從慕容雨澤的再次出現便變了,王瑒發覺慕容雨澤修煉年數不長,道法竟然不在自己師弟之下,若真跟他們一樣長久修煉下去,前途不可限量。於是自那以後,從未當過一天左堂的慕容雨澤,一直在王仙師門下被尊稱著。
楊預謙與慕容雨澤在交鋒之前只見過一次面,對此人的印象便是翩翩公子不像個道士。
後來他對慕容雨澤有嫉恨亦有畏懼,帶這樣的情緒直到慕容雨澤死後,王瑒與慕容家決裂,他師父嘴裡說得最勤的變成他,可是左堂之位始終沒落在他身上
21歲的楊預謙也算小有成就,一別6年,他趕去找她,所幸她亦尚未嫁人。兩人成了親,感情和睦,只是總有小人從中作梗。
許多人見楊預謙所得便眼熱,公事上挑不出錯,便從私事上來。楊預謙整日裡忙著除妖,兩人縱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也在他人的挑撥下,和彼此觀念不同而漸漸走散了。
十八歲的李苓嫁給楊預謙被嘲笑是老姑娘,婚後兩年未有子嗣,被說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後來好容易有孕,卻難產了,幸得前來刺探消息的鳳狐琪娘碰上,她救了李苓。
李苓十分感念鳳狐琪娘的恩情,能夠活下來,她亦決定摒棄前事,今後重獲新生,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受外界叨擾。可當她聽聞,丈夫所做之事竟是有害於恩人時,她立即勸阻他。
可惜楊預謙是不會聽的。
「你夫君今日所得,皆歸於師父,妖孽禍害蒼生,除妖乃是正道,臨陣退縮,即便我真答應你,師父亦不會答應。我於你有情,難道便對師父無情嗎?這項事業是你夫君立身之本,苓妹你怎麼不懂呢?」楊預謙耐心勸著她道。
李苓亦軟話語:「夫君,我不信恩人的親朋是殘暴之輩,師父不也常說,上蒼有好生之德,何苦趕盡殺絕?仗打了幾年打得為妻心神不寧,你便當為咱們女兒積德,少些殺戮吧。」李苓苦心勸著。
自從鳳狐琪娘救了她,並對她一番安撫後兩人便再無見過面,後來鳳狐琪娘想起怎麼一個人,用鏡子一看,這才看到另一悲劇。
李苓沒有辦法阻止楊預謙,也沒有能力幫上鳳狐琪娘,只能在屋內拜一拜,為她的恩人祈福。
這天她照常禮拜,「老天,請您庇佑我們一家外亦多多庇護我的恩人鳳狐姑娘,鳳狐琪娘您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她正念著,忽然楊預謙推門而入,前方戰事不順,而又聽到愛妻在做這樣的祈禱,他當即怒火中燒,將香案推倒。
他從她背後突然闖入,又推倒香案,轉身黑臉看著她問道:「你在做什麼?」
李苓著實被嚇著了:「我什麼也沒幹啊?難道你連這也不許嗎?」
搖籃里的孩子被突來動靜嚇醒,嗚嗚大哭起來,丫鬟趕緊跑進來哄孩子。
小孩的哭聲漸漸止了,楊預謙才開口:「若被外人知道我楊預謙的妻子在為一隻妖祈禱,外人會怎麼樣看我們一家你想過沒有?」
「你不是能耐高嗎?瞞這點事都不成嗎?」李苓有些失神,她自從生產後一直心緒不佳。
楊預謙冰冷開口:「紙是包不住火的,苓妹,從今往後再不許了。」
李苓兩汪清淚留下來,默默無聲地起身回到床上,看她的女兒去了。
楊預謙不住地嘆息,心裡亦是難受極了,「老爺何必如此絕情呢?夫人生產九死一生,如今不過是靠這點念想活得開心些。」丫鬟亦過來勸道。
楊預謙並不鬆口:「連你都知道了,外人知道還需多久,他們一人一口唾沫,後果老爺不敢想」
仗還在繼續打著,李苓的身子越發不好了,外人本就看不慣她,王家也得知她不願楊預謙久留戰場,對她沒好辭色外,還暗中使壞挑撥。李苓的身邊除了沉默無言便是嘰嘰喳喳,她並非感受不到,眼中常常掛著淚,最後抑鬱而終。
如今,楊預謙不老之人,唯一的女兒死後,便剩他孤零零一個。
而蕭壬還在追尋他的心上人。
「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嗎?」魏蔻娥問道。
魏蘇雲道:「你這糊塗蟲又犯糊塗了。」她手上的繡活沒聽,「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魏蔻娥害羞得不說話。
隱塵回歸,他稍作休息後,跟蕭雲回過一趟八環崗,在哪裡他們時隔多日再次看見蕭壬。
他端坐在山洞內,手腳被鐵索捆住,他壓抑著心中怒火,那天晚上他也遇上王道士,他沒受什麼傷,而是被激發出獸性,是原始的記憶被激發,他雖還維持著人形,但意識已經跟一隻瘋狂的走獸沒區別。
「哥哥,哥哥。」蕭雲喚道。
蕭壬沒有開口回應,白瞳轉了轉。
蕭雲氣得眼睛紅了:「是那次被抓捕,哥哥才會變成這樣」
「阿雲。」隱塵輕撫蕭雲,兩人協力緩解他的痛苦。
終於,經過一個時辰,蕭壬稍稍緩解,「哥哥這仇,蕭雲誓不甘休。」蕭雲說道。蕭壬亦堅定地向他點點頭,隱塵握住蕭雲和蕭壬的手,三人達成共識。
經俞薴夜對王家的打擊過後,王家的人力收攏不過來,加之蓉城畢竟是繁華地段,因而不能總是處於半封閉。
同樣心思的人聚到一塊。雖說賀子蘭因關切鳳狐琪娘,讓她到蜀南小院將歇,但幾個人商議事情還是到?濛的小院。「接下來,」鳳狐琪娘看了看在座幾位後,「既然打了王家,不如打擊到底,拿回靈鑽。」
又經過一番熱議,幾個人相視一笑,蕭雲對俞薴夜的態度好些,但關係並不密切,反而跟鳳狐琪娘關係更近。話說鳳狐琪娘先前那一病,至今未有痊癒,不得已鳳狐清明出馬,離了棄憂谷,到這小院為她治病。
「咳咳咳,近來身子越發不好了。」鳳狐琪娘蹙眉躺在床上。
「琪娘,熬過這一陣,慢慢的,會好起來的。」鳳狐清明寬慰道。
鳳狐琪娘看著鳳狐清明說道:「我好擔心,有些事咳咳。」
「你憂心什麼不妨跟師父說。」鳳狐清明給她端來一碗藥。
她咳嗽著起身,「煩憂不在眼前,若來日有求於師父,師父可否相助?」
鳳狐清明沒想太多,點點頭讓她安心。
鳳狐琪娘笑著將一碗藥一口氣喝下去。
王家家主經此一役精神頹喪,又是痛失王守明這個好助手一時鬱鬱寡歡,回了允城亦是終日窩在房中。
隱塵被救走一事,他開始亦有所懷疑,覺著有內鬼,只是沒有證據,先前已然清理過一些,如今方立功不久也不好排查,顯得他王守擎卸磨殺驢的。他不知道的是王家的大難就要臨頭了。
救回隱塵後,俞薴夜便把杜曼珠放了,不久後隨她一起救出杜若翾,三妖剛走出囚牢一段路,忽然她察覺動靜,「誰?」
「薴夜,你工夫真多啊。」蕭雲這一句聽不出褒貶。剛從八環崗回來不久,她的心很焦躁。
俞薴夜默默注視著她,杜曼珠自個扶著杜若翾離去。
蕭雲挑起半邊眉:「貓妖,怎麼個說法?」
「你若有興致,我們可以先把他們手裡的靈鑽奪回來。」兩人達成共識。
蕭雲看向她握住自己的手,有些恍惚。
南疆國內,賀妍近來忙的很,「妍首上,近來怎麼這麼忙,都沒空理我一理?」程寧俯在賀妍身上。
「你亦知我近來忙,可知我在忙些什麼?」賀妍問道。
「怎麼了?司毒司有什麼要緊事?」程寧凝眉關切道。
聽她一言,賀妍搖頭,她再想去攬抱她,卻被賀妍躲開,「難道你真的想你我之情不見天日嗎?」
一提起這個,程寧亦傷懷,四下並無他人,她壓低聲音道:「你打算如何做?」
「南疆之內,唯有蛇神,只要神明點頭,旁的亦不敢再有異議。」賀妍笑道。
蕭雲,蕭壬,?濛,俞薴夜,隱塵,甚至魏蔻娥也一起研究過貓妖的布防圖,但都沒什麼眉目。
這些天俞薴夜等人聯同狐庭,到貓妖處騷擾。柳不懷先前抓了貓將軍眼下,正要以他跟杜卯換點東西來。可巧他遇到了正在探知靈鑽下落的歐陽雨澤,「你那心上人真厲害,你讓她別把貓妖逼得太緊,我對貓妖還有事未了,別讓她壞我好事。」
「什麼意思?」歐陽雨澤臉有些發紅,「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柳不懷自知不是對手,只能強壓怒火:「我父親是被狐妖抓去,告訴他們,將我父親放回 ,什麼條件都好說。」
歐陽雨澤不置可否走了,但他還是把這個消息給了俞薴夜,她當即召集幾個人一起商議。
「這樁事可能得跟堯淳商議。」鳳狐琪娘說道。
蕭壬此時亦開口道:「此事倒不難決定,既然要打擊王家與貓妖,那暫時與柳家議和也成。」
正商議著,蕭雲忽然問道:「你與柳家有接觸?」
眾人這才發覺這個問題,如何得來的消息,俞薴夜並沒有提及。
「主人今生亦是道士」隱塵說著看向俞薴夜,隱塵歸來也同俞薴夜說清千年前的詳情,她對慕容雨澤已沒有偏見。
「其實,救隱塵他也出力,所以他如今是何用意?」蕭雲問道。
俞薴夜始終不發一語,默認了是歐陽雨澤傳的消息,聽到蕭雲的話她亦並無意外,只是答不上來。
蕭雲見她沉默,知道她答不來,在一旁搖了搖頭。
打擊貓妖奪回靈鑽的事很快得到狐庭的支持,於是貓妖的衰亡亦加快速度
杜曼珠雖然是胡謅的布防圖,但對貓妖的境況不可為不擔心。
妖王已是靠不住了,她在房中與眾姐妹商議,杜若翾亦在,她開口道:「大家姐妹一場,臨了也只得各奔東西,我是沒法再為你們做什麼了,都各自圖謀吧。」杜曼珠看向她,她身上的傷痕還未完全消去。
聚一塊討論不到兩個時辰便回自己小屋,做最後的打算。
屋內杜若翾蜷縮成一團,做蠶蛹狀,「我不知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一件禮品,在他們中間周旋,因為報復心又貪受贓物,沉淪下去,黑白早已混合,我亦有罪」她面如死灰,嘴巴張張合合,眼淚顆顆落下。
「若翾,該死的是杜卯,他所做的一切那一點值得寬恕?」杜曼珠說道。
「我們一直跟隨著他,難道便沒有作孽嗎?從前我修煉渴望修成正果,如今不論人還是妖貪圖的皆是『利』字。」杜若翾一直壓抑著自己,亦一直不得自由。
杜曼珠緊緊抱住她,「我知道你想得到什麼,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後一起修煉,一起渡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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