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灞河,尹商大道隨著隊伍的前進逐漸變成青色,青石替代了白石成為了主要的鋪路石,這也意味著,旅人已經進入了東境。在騎兵隊的護衛下,扶千和牧月得以安逸的躺在馬車裡休息,絲毫不用擔心路上會遇見危險。劉徹帶領的護衛隊足有百人之多,且各個裝備精良,戰鬥素質優秀,就算是大型的劫匪團伙也不敢輕易動這支精銳之師。
「扶千,我們到達朝歌城之後,要停留多久才會出發去皇城?」牧月臥在床榻上,體態誘人,若不是扶千已經對牧月的容貌免疫了,此刻恐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急不可耐的撲上去,然後被牧月凶相畢露的踢出馬車。
扶千翻著手裡的書籍,是劉徹剛剛給他的一本《國事通曉》,因為是總結最近幾個月的時事消息,所以整體上並不算厚,但扶千看得是津津有味,不停地翻閱著,完全將一旁的牧月說的話置若罔聞。尹士載的藏書閣中雖說古籍豐富,還有大量已經絕世的典籍,但其中最新的一本書都是幾十年前的了,跟眼前的《國事通曉》比起來都可以算是爺爺輩了。
牧月見扶千像是著了魔一樣翻著手裡的書,完全不搭理自己,心中很是生氣,明明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饞的跟癩蛤蟆似得,現在居然敢把我當空氣。心有所想,力有所及。牧月直接就一腳踢在扶千手上,把扶千手裡的書直接給踢落在地。
「你瘋了?!能不能好好待著,我好像沒有招惹你吧!」扶千吃驚的看著牧月,又把《國事通曉》給撿了回來。
「你還撿!」牧月從床榻上坐起來,一把抓過扶千手裡的《國事通曉》,三下五除二就給撕了個粉碎,眼神還特別委屈的看著扶千:「能不能跟我說說話?一直盯著書看,你怎麼不嫁給它呢!」
扶千心中一陣無語,敢情這大小姐除了霸道,還有個公主脾氣,別人不圍著她轉就不開心了。但是扶千這次可不打算讓她了,整了整衣冠,義正言辭的反駁道:「我是在收集情報,不是在玩。我盯著你看難道就能知道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嗎?再說了,我不嫁它難道你嫁我啊?」
牧月被扶千訓斥得本錢都沒有撈回來,惱羞成怒,又想動手,抬手就朝扶千臉上扇去。扶千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抓住牧月的手腕,言語中更是咄咄逼人:「牧大小姐,之前我對你多有冒犯,你打我我也就忍了,可是你真以為我扶千是隨便你打的?」
「你放開我!」牧月的手腕被扶千抓得生疼,氣憤的大叫。
扶千沒有一絲退讓,手上反而抓的更緊了:「除非你答應我,收斂你的暴脾氣,不要來惹我,否則我可不會放手。」
牧月又羞又氣,臉上一片通紅,哀怨的目光緊盯著扶千,突然冷不丁的抓起扶千的另一隻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
好大,好軟。
扶千的大腦瞬間短路,完全沉浸在牧月胸部的觸感之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抓了兩下。此時牧月陰森的聲音傳入扶千的耳朵。
「你冒犯我了,我現在可以打你了吧。」
我艹!這妮子故意陰我!扶千瞬時間反應過來,但是已經為時已晚,牧月早早趁著扶千發愣的空當掙脫了扶千的束縛,一巴掌掄在扶千的臉上,直接把扶千給扇翻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哼!叫你不跟我講話!」牧月的語氣趾高氣揚,算是狠狠給自己出了口惡氣。
「哈哈哈哈,世上哪有你這種傻姑娘。」扶千大笑著從地板上坐起來,捂著因為發笑而生疼的肚子:「你再讓我摸一次,我再給你扇一巴掌好不好?」說罷扶千還對牧月做了個曖昧的表情,眨巴了兩下眼睛,一副很是渴望的樣子。
「你!」牧月氣得說不話來,抬手又要打扶千,但是扶千的話語在腦中掠過,甚至腦海中扶千還對自己比了個揉捏的動作,牧月只好悻悻的把手放了下來,怨恨的對扶千說道:「不要臉!」
扶千見牧月收手,甚是欣慰的笑了笑,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坐到牧月身旁,拍了拍她的腦袋:「大小姐,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去外面找劉徹借一匹馬,以你美麗的容貌肯定會吸引很多人的。」
「哼。」牧月低著頭,沒有看扶千的眼睛,不情願的聲音小的就像是老鼠吱了一聲。
此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劉徹的呼喊聲:「扶少爺,牧小姐,朝歌城到了。」
扶千掀開馬車的帘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聳的城牆,敞開著的城門像尹商大道一樣開闊,幾十名衛兵三三兩兩的組成好幾隊,維護著城門口的秩序與治安。「朝歌城」三個鎏金大字篆刻在城門之上,宣告著這座東境最大城市的威嚴與繁榮。
往來的商旅在城門口熙熙攘攘,甚是熱鬧和擁擠,劉徹帶領著騎兵隊威風堂堂的在前方開路,人群立刻向兩邊散去,為扶千的馬車讓開一條道路。進入城門,喧囂的街道在眼前展開,每一家店鋪、每一條小巷在扶千眼裡都充滿了熟悉的味道,仿佛十年前的離別不過只是發生在昨天而已。
唯一讓扶千感覺到不同的就是,朝歌城內的宅邸變得更多了,原先曾是城主府的地方被改造成了金碧輝煌的宮殿,街上行人中的公子小姐們的面龐都有些陌生,看來奉迎天子之後,不少貴族都入駐朝歌城,儼然把朝歌城看做了第二個皇城。
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拐進了高級住宅區,這裡本是普通官員和世家的聚居地,想來扶家給皇帝騰出城主府用作宮殿後,也搬進了這個地方。
隊伍最終在一處高大的宅邸之前停下,扶千跳下馬車,非常紳士的伸出手想要幫助牧月,可是牧月顯然還在氣頭上,沒有理會扶千,自己跳了下來。
扶千尷尬的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說牧月大小姐,這裡可不是軍營,你就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麼?」
「哼!」牧月撇開腦袋,看都不看扶千一眼,自顧自的往宅邸里走去:「我們寒月城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扶千不禁苦笑,只好跟在牧月身後,仔細觀察著四周。這座宅邸雖然不比城主府,但是也已經非常豪華和寬敞了,通過剛剛看過的那本《國事通曉》,扶千了解到自己的父親扶雲天在血月之夜後不僅繼承了扶家家主和尹商國宰相的位置,更是「威逼」少帝商駿立他為尹商國的攝政大臣,現在可以說是權傾朝野,正是因此南境聞人家、西境尚家才會對扶雲天的獨斷專權感到不滿,造成現在四境各為其政,尹商國有名無實的狀況。
在大廳,扶千看到了父親扶雲天,這個在別人口中惡名昭彰的「謀權者」。
「千兒,你回來了。」扶雲天也看到了他的兒子,難掩自己的激動之情,幾步上前抱住扶千,一雙大手更是狠狠得拍打著扶千的背:「整整十年了,為父總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扶雲天是一個高階武者,而且是古典派系,筋骨強橫的如同魔獸一般,力氣自然非同小覷,扶千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拍得顫動起來。
「父親,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不然我這副身體可就要被你拍散架了。」扶千努力想要推開扶雲天,奈何在氣力上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如同蜉蝣撼樹。
「哈哈,好的好的,為父實在是太激動了,都忘了你還是個孩子。」扶雲天鬆開雙手,注意到了一旁的牧月,頓時被牧月的美貌所驚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讚許的拍著扶千的肩膀:「沒想到你還給我帶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回來。」
「這位是牧家的牧月,什麼兒媳婦,她之後要跟我一同去皇城,最多只能算是我的累贅好嗎?」扶千連忙擺手解釋道,他可不想跟牧月扯上關係。
「扶千你什麼意思,你才是我的累贅好嗎?明明下山的時候不過是個貫通期的垃圾。」牧月聽到扶千稱自己為累贅,更是火上澆油,如果不是扶千的父親在這裡,恐怕牧月又是要一巴掌伺候到扶千臉上。
「哈,但我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跟你同級了好嗎,大小姐你可是寸步不前。」扶千立刻還以顏色,論嘴上功夫他有自信不輸給任何人。
剛進門的劉徹聽到兩人的吵鬧聲心中一陣抓狂,老子都聽你們吵了一路了,現在都到終點了居然也不放過我,劉徹只好崩潰的捂著耳朵,又退了出去。
扶雲天看著吵鬧的兩人,眼眶中竟有些濕潤,好久都沒有在家中見到這樣的光景了,接到牧烈的信時多少還有些遲疑,沒想到牧月的面容並沒有在極地中受到一絲摧殘。這樣的話,這樁親事就可以這麼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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