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讀書人,我家老爺一直贊你品行高潔,可你如今做的都是什麼!」
「你這是把我女兒往絕路上逼啊!這是讀書人做派嗎!我們那點過失就這麼不能原諒嗎!你到底要我們怎樣才肯罷休,非要把我女兒逼上死路嗎!」
方母說著眼淚不爭氣流下,側過身抹了把眼淚。
自小讀女則女訓長大的方柔是個典型的深閨弱女,本就是感時花濺淚的性子,自未婚夫提出退婚一事後便心情沉鬱。
近來向子珩三番兩次前去議退婚一事,見未婚夫如此堅決方柔已臨近崩潰邊緣,直到剛才看到兩人約會,那顆脆弱的心再也承受不住。
她不敢想被退婚後自己的名聲,也接受了未婚夫為了一個婢女退掉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官宦小姐,這讓她情何以堪。
「你都快把我女兒逼死了!」
方母越說越難受,氣得聲音都顫抖,「你可親眼看見了,若還執意退婚,我女兒只有一死了之了!」
說完含淚離去。
面對這場景,向子珩頭疼欲裂,婉如也不知所措,不曾想方柔竟這般剛烈。
方家母子已走許久,兩人各懷心事立在這邊,許久一言不發。
「你看到了,現在是人命關天。」婉如終於開口,「你不要再惹家人著急,不要再讓未婚妻難過了。」
「那我就能辜負你了嗎?」
向子珩低下頭,摩挲著那顆香囊,「我們二人相識在前,誓言已立,我豈能負你。」
看著他手中之物,婉如一咬牙,上前伸手解下他腰間香囊,二話不說抬手扔河裡。
「你這是幹什麼!」向子珩慌亂。
「我們兩個命中無緣,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說完拎著裙子跑開。
悶頭往前走的婉如聽到身後有人喊叫,回過頭,只見向子珩已跳在水裡,打撈那隻香囊。
心一疼,下意識想去勸說,可邁出兩步又止住了,狠了狠心,含淚繼續朝家跑去。
那香囊隨著河水緩緩飄遠,向子珩一路追去,岸上人們見了都朝河裡人指指點點。
前方一艘小船經過,船夫看到有人在河裡,瞅見他在追河面上的物件,用船杆擋了下,助他將東西撿了起來。
向子珩如獲至寶,渾身濕透的人泡在水裡欣喜笑出來。
待他回到家時,卻聽家裡人說方家人已經來過了,母親知道了今日發生之事,連忙前去對方府里請罪,向子珩沉吟一瞬,換了衣服後也朝方家趕去。
屋內,向母坐在方柔身邊,握著她手柔聲安慰,聽到兒子來了,向母立即拉下臉。
「跪下!」
向子珩一進屋就被母親呵斥。
他面色沉冷,一甩衣袍應聲跪下。
「知道錯了嗎?」向母嚴肅斥責,「趕緊給方夫人和小姐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見那丫頭,保證將來好好待方小姐,再不讓她傷心難過!」
向子珩垂著眸,聲音清冷,「我明白,退婚影響女子名聲,我已想好,退婚一事將責任推到我身上,不論給我安什麼罪名我都應下。」
這話一落,方柔哭聲又起,捂著臉跑出房間。
向母胸腔憋痛,若不是在人前,她真恨不得大耳光扇過去。
陪母親而來的向子衛看著方柔哭著從房裡跑出來,淚水散了一路,再朝房間望去,重重喘息著,雙手攥拳咔哧咔哧作響。
方母氣得夠嗆,捂著胸口順氣。
回到家後,向母朝著兒子一頓數落,立在旁邊的向子衛鐵青著臉,目光凌厲。
向母心急又難受,說著說著眼淚流出來,「你從小懂事,最是省心,怎麼到了這件事上就這般執拗?」
「看看現在鬧的,你到底要鬧成什麼樣才高興,你父親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該多寒心。」
向子珩正要說話,突然肩上傳來一陣劇痛,身子不由後退了兩步。
「子衛你做什麼!」向母大驚,「你怎能對你兄長動手!他是你嫡親哥哥啊!」
向子衛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兄長,「大哥,我就不明白了,方家小姐哪裡不好,你這麼逼著她退婚,你可知這對她傷害多大?」
「好好的一樁婚事,你老鬧,鬧什麼,你看看把母親氣得!」
自小對兄長敬重崇拜的向子衛此刻也爆發了,他實在想不通兄長怎就這般固執。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婉如那丫頭,大哥,我把話放這兒,我只認方家大小姐是長嫂,只要有我在一天,絕不允許婉如那個賤丫頭欺負她,別讓我知道她住在哪兒,否則這口氣我非要討回來!」
向子珩沉著臉,「你若敢尋她麻煩,為兄必跟你翻臉!」
「翻臉就翻臉!」向子衛怒吼,「都是那個賤丫頭禍禍,讓你跟未來嫂子這般不和,我絕不會放過她!」
兒子跟方家的事還沒落定,如今兩個同胞兄弟又起了矛盾,看到這場面向母心痛得險些沒暈過去。
昨日婉如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言歡問了許久沒得到回應,不放心的她次日又趕了來,恰巧這日紫嫣也來了,見妹妹心事滿懷,言歡將昨日之事告知紫嫣。
紫嫣聽了暗自感慨。
出身大戶人家的公子,玉樹臨風,功名在身。
怎得姐妹們的情郎各個這麼出眾!
偏她尋了個不通文墨的大老粗丈夫!紫嫣嘴裡泛著酸苦,心裡說不出的憋悶。
難道這就是嫡庶之別?不管處於何境地都要區分尊卑?
婉如還在難過,在兩個姐姐勸說下才將陳年往事道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呀。」言歡惋嘆。
昨天她還高興呢,想著那位才貌雙絕的公子與妹妹才子佳人,怎麼看怎麼般配,沒想到當中這麼曲折。
姐妹幾人正說話,江雲輕跑了過來,言向母親自來了,要見婉如。
昨日向子衛從兄長貼身小廝嘴裡打聽到兄長昨日行程,由此得知了婉如住處,這今日便同母親一起前來。
向子衛一看到婉如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被母親攔了住,讓他在一邊候著。
後院兒,向母和婉如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人,向母心裡不是滋味兒,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
正納悶兒她要做什麼,卻見她身子緩緩跪了下來,婉如大驚,趕緊過去扶住她,「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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