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鏡姬 離去

    夜，本該寂靜無聲，卻因古家嫡女的失蹤而嘈雜不已。

    古家族人人人出動，光靈照亮每一個角落，此時的寒淵，依舊燈火通明。

    重重冰石後，露出一個瘦弱身影，一雙水藍色眸子看了不遠處符陣中少年一眼，眨巴幾下露出瑩瑩水光。

    內堂中，三夫人臉上滿是自責，「我才走了一會兒，怎麼她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三夫人別擔心，我們再去那裡找找。」古七回道。

    在所有人大動干戈尋找中，一晚上悄然離去。

    三個時辰前

    古一清站在黃昏殿前推開沉重的玉門，目光毅然。

    古家老祖叫古夙嵐，古夙嵐喜靜，黃昏殿從來不用雜役，也就無需通報，她抬頭望著這黃昏殿牌匾，邁入其中。

    走進殿堂，她跪倒在地，恭敬道，「嫡女古一清前來拜見老祖。」

    屋內的人突然睜開眸子。

    「進來吧。」

    拂起珠簾，柔軟的軟榻上，古夙嵐左手托腮斜靠一邊，衣襟半開，一頭黑髮隨意飄散，落在床圍上。

    她跪地行禮。

    古夙嵐抬眼看她一眼，「今日來找本座有何要事？」

    「無事。」她只是想見老祖一面，也不知為何，想來便來了，她束縛了自己一生，臨了不得善終，重生一回她不想再束縛自己了。

    「一清告退。」

    「等等。」古夙嵐突然抬眼，指指對面的書架，「既然來了就在這裡抄書吧。」

    「我不識字。」她淡淡說出令老祖錯愕不已的話。

    「那你回去吧。」他頓時沒了興致，淡淡回道。

    古一清離開，在她走後，古夙嵐對身後說了一句：「那天姬家小兒求結姻緣的人是誰？」

    「就是她。」

    「換了，換成蝶兒那個丫頭，她難登大雅之堂。」

    「好。」

    屋外，古一清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淡然前行，她想入靈音台。

    隨著屋宅的臨近，這個想法越發強烈。

    只有靈音台那個地方能消除她的煞氣，她不準備去排位賽，她要出發去靈音台。

    回到屋裡，她收拾東西，沒有半絲留戀，在夜深人靜之時背著一個小包袱離開這裡。

    在她身後，有一人一直跟著她，眉目如畫，目送她遠去。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下，天色仍在半渾半沉之間時，蜀地小鎮上迎來一個特殊的客人，一個頭髮雪白的小姑娘走進早市。

    「小姑娘，要不要嘗嘗我家的牛肉麵？天冷了吃一碗胃裡熱乎乎！」

    「麻煩來一碗。」小姑娘淡淡一笑，淡薄暮光照射下眼睛透出水晶般的光，老闆娘不由看呆了眼，反應過來問道，「小姑娘，你頭髮怎麼是白的？」

    看到那一頭白髮，她想到了天鵝落下的絨羽。

    「我生病了，還沒有得到醫治，望大娘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她忙道，「很漂亮呢。」

    「謝謝您。」

    「不礙事。」

    不多時，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端上，上面撒著均勻的辣子，湯里還有幾塊豆腐，面里埋著一個雞蛋。

    她動筷，天色朦朦朧朧下起小雪，雪花飄飄散散，落在面里星星點點。

    老闆娘看了看雪，街上沒有一個客人，她便放下菜刀坐在古一清身邊看她吃麵。

    她吃的很秀氣，小口小口的吃，臨了吃的乾乾淨淨，湯都喝完了。

    「小姑娘你多大了？」

    古一清動作一滯，她掰手指算，離開古家一個月了，現在她算是過了生辰，已經五歲了。

    「大娘，我五歲了。」

    「誒呀，這么小的年紀。」

    古一清笑笑，留下幾個銅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