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破軍說的這些我們自然是知道,但我們並沒有打斷他,而是聽著他繼續說。
「古時候的仵作,跟現在的法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因為以前的科技不發達,仵作的驗屍的時候真的是用一雙肉眼在看,當然了,也不全是眼睛,望聞問切都有用。」韓破軍繼續說。
「望聞問切?這不是中醫的行話嗎?」我不解的看著韓破軍。
「法醫也是醫啊,瞧病和驗屍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一樣的,首先就是望,用眼睛看;聞,那就是用鼻子聞,看看屍體上有沒有其他的異味,比如說中毒,中毒散發出來的臭味和自然死亡散發出來的是不一樣的,氣味也是線索;問,自然也是詢問死者生前接觸過的人關於死者死之前的一些表現,或者是死之前有沒有得過什麼病,吃過什麼藥;切,則是現代的解剖,以前一般是直接切開胃,看看胃裡的食物殘渣是不是有毒,或者是切開皮肉,見骨頭,以前判斷有沒有中毒,是劇毒還是慢性毒藥,看骨頭的顏色就知道。」韓破軍解釋道。
他說的這些,其實以前我師傅也跟我說過,撿骨匠其實就是仵作傳下來的行當,以前的仵作除了有命案去衙門幫忙之外,鄉里撿骨的活一般也找他們。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好像沒多少幫助,我也不知道當時墨門巨子跟月蘭是怎麼說的,一會私底下我問問月蘭,既然這兩個老東西開出了清單,那這個是什麼東西,就必須問清楚啊。
我咽了口口水,陪著笑臉說:「那如果是看胎呢?比如死者的肚子裡有胎兒,跟這個仵作之眼有沒有什麼聯繫?」
「一屍兩命啊!」韓破軍瞪大眼睛說:「如果按照我們現在的做法,一般三個月以上,都能看得出來,三個月以內的,那就只能是解剖了。」
「那古代的仵作呢?」我繼續問。
「古代的差不多也是這種做法。」韓破軍說。
我與月蘭對視一眼,感覺沒什麼幫助。
卻聽韓破軍說:「不過以前的人都比較迷信,像你說的這種一屍兩命,古人會認為肚子裡的胎兒怨氣極大,這種屍體會很兇,很容易產生屍變,所以一般都會要求把未出生的胎兒從母體中分離出來,分開殉葬,而在孕婦的肚子裡,填入硃砂,防止屍變。」
「硃砂?」我知道硃砂是至陽之物,莫非『仵作之眼』是硃砂?
「對,硃砂,尋常我們看到的都是硃砂的粉末,但是硃砂其實是一種礦石。」韓破軍繼續說。
我都有點懵逼了,感覺這一番談話根本沒起多大的作用,如果到最後真不行,那就再上巫山,直接詢問巨子和頂梁。
我們離開了韓破軍的家,而是去找了另外一個遺體美容師,其實他家就是隔壁的一個小區,也是單位的房子。
這人叫張逸,也從事這行三十多年了。
見到他本人的時候,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我也開門見山的問道:「張老,您好,冒昧打擾,真過意不去。」
「沒事,組織上說你們有事相詢,儘管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逸很客氣。
「您老知道什麼叫二皮匠的針線嗎?」我開門見山的問。
「嗯?」張逸明顯一怔,然後這才苦笑著說:「二皮匠是舊時候的古稱,跟我們現在的遺體美容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我沒有貶低您的意思,我只是碰到了這個詞,所以才請教您。」我意識到了不妥。
「沒事,其實我們幹的工作中也有這項工作。」張逸擺擺手,脾氣挺好,他說:「古時候的二皮匠,就是幫屍體縫合完整,古代的死刑很多都是死無完屍的,比如砍頭,五馬分屍,凌遲等等,屍體都是身首異處的,然後我們國人講究死有全屍,所以就誕生了這麼個職業,比如砍頭的,就是把頭和脖子重新縫合,五馬分屍,就是把五大塊縫合到一起,然後入棺下葬,而你提到的針線,就是用來縫合屍體的東西。」
我和月蘭點了點頭,這張逸又是按字面意思去解釋了。
然後他又繼續解釋,貌似是有意把他們遺體美容師和二皮匠區分開的意思,他說:「那我們幹這行,除了縫合之外,我們最大的區別就是幫遺體整容,以前二皮匠縫合完了之後就完事,縫合後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現在科技發達了,可以利用矽膠或者乳膠,塑膠等材料,一些缺失找不到的部位,比如毀容了,我們可以對著遺體的照片,幫遺體做一張仿真的臉皮出來,這樣遺體好讓親友見最後一面,要不然血淋淋的,誰敢看啊。」
我趕緊解釋說:「這個我知道的,現在的高科技很先進,您的技術肯定是很好,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就想問問,關於這二皮匠的針線,有沒有什麼傳說。」
「傳說倒是沒聽過。」張逸微微笑。
「那您在工作的這麼多年當中,有沒有碰到過什麼超自然的現象?」我乾脆就直接問。
張逸一聽,便微微笑的看著我們,擺擺手,笑而不語,他說:「小伙子,咱們現在講究的是科學,得宣揚科學,不應該興那套,再說了,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咱們做事啊,全憑自己的本心,認真,細緻,為每一位走的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投胎,咱們是做好事,咱們做好事怕什麼呢?」
我也笑笑的看著老者,老者肯定碰到過,而且還不少,但能活到現在,就像他說的,做好事,沒東西會害他,我說:「是啊,問心無愧,無所忌諱,一心向善,神鬼不欺。」
「對頭,好一句神鬼不欺!」老人很開心的笑了。
我們便從老人的住所離開,今天走了一天,卻沒有任何的收穫,他們說的我們也都懂。
然後回到家裡,進了房間之後,卻突然聽到有聲音在喊我:「少年家,少年家,別聽他們胡扯,我知道仵作之眼和二皮匠的針線是什麼。」
我和月蘭同時嚇了一跳,才發現聲音是從我的背包里發出來的。
e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9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