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矛盾爆發
【142】矛盾爆發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有的時候,他覺得江帆過於理想化,也許,正是他身上的某種理想化色彩,才使得彭長宜對他多了幾分追隨和欣賞。最快更新請到 書
其實,官場中的人大都是有些理想色彩的,他們心中有自己的抱負,理想和目標,只不過,有些理想和目標,抱負和責任,實現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首先要將自己融入到這個圈子中,然後把自己塗上迷幻色彩,隱蔽起來,等時機成熟,再滲透自己可能的理想和抱負。如果你上來就大展宏圖,多半就是找死。這一點,江帆做的就很好。
彭長宜完全知道此時他的做法是在和任小亮甚至是鐘鳴義對著幹,也完全知道後果,但是沒辦法,他明明看到了問題,也深知其害,如果自己再不站出來說話,一味的求自保,就有些對不起市長之前在這方面對自己的有意培訓了,他目前還不能悟出江帆說被另類重視「不見得是壞事」的深意,他只有一個樸素的想法,就是基金會不能出現問題,他不擔心任小亮他們對他有意見,因為他相信自己做的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事不對人。
江帆見他不說話,就笑著說:「怎麼了長宜,害怕了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沒什麼好怕的,我是擔心我這樣反覆提意見,他們都不採納,是不是將來真要出現問題?」
江帆走過來,拍了他一下肩膀,說道:「長宜,別太沮喪,真要出了問題,也不見得是壞事。」
彭長宜疑惑了,在這之前,江帆對成立基金會充滿了憂慮,基金會出現問題了,他反而到不急了?反而說不是壞事?他迷惑的說道:「市長,長宜愚鈍了。」
江帆哈哈大笑,說:「這個,我也無法用語言表述明白,我只是一種感覺,無法把這種感覺物化,關門大吉這句話總可以理解吧?」
只有彭長宜才知道,江帆為了這個基金會,的確沒少費心思,當時在錦安市出現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現象,那就是最貧困的高安縣是最早成立基金會的,最富裕的亢州是最晚成立基金會的,以至於亢州還挨了領導的點名批評。不是江帆幹事拖拉,而是這個過程他一直都在調研,甚至還帶著彭長宜去北京會見專家。
基金會成立後,為了起到「警醒」作用,江帆讓電視台給南城基金會做報道,全面介紹他們開業以來的情況,介紹他們的經驗,儘管他們融資不多,也不像北城動靜這麼大,但卻一步一個腳印,發展苗頭非常好,也很健康,嚴把放貸這一關,黨委和政府領導至今為止,沒有為一筆不合格的貸款說過情。目前所有放出去的貸款,都是安全的,而且符合行業規則的。
江帆鼓勵彭長宜提不同的意見,儘管不遭人待見,但還是要用這些不同的聲音,來提請有關人員的注意,只有這樣,才能對基金會有所約束,不能認為他們聽不進去就不說了,那樣會更糟。
彭長宜遵照江帆的囑咐,經常把蔣小芬或者柳泉叫去了解基金會的情況,有的時候也把師小青找來,這一點,他絲毫不避諱,都是公開的。而且,他在配合東方大世界動員農民養牛這件事上也表現的相當不積極,幾次任小亮找他單獨談話,說東方已經存欄了三百多頭肉牛和三百多頭奶牛,如果再不把這些牛派發到農戶手裡,會把他們拖垮的。但是彭長宜始終堅持己見,不上加工車間,他不去給農民做工作,到時農民養的奶牛產出的奶沒地方銷售怎麼辦?育肥牛達到標準東方公司不回收怎麼辦?他還說,如果這些牛到了農民手裡,到時賈東方人間蒸發了怎麼辦?損失誰來負擔?
連續召開了兩次黨委會,由於彭長宜態度堅決,劉忠和田沖等人的呼應,始終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 書 。純文字)在最後一次黨委會上,任小亮先是軟語溫聲的跟彭長宜商量,彭長宜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任小亮失去了耐心,突然「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彭長宜高聲說道:「彭長宜,你是怎麼回事,今天說清楚,你這樣做到底是沖東方還是沖我?」
其他黨委成員一見書記發了火,都低下頭,不敢看他們,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一對搭檔還從來都沒有公開鬧過意見,儘管任小亮對彭長宜有時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但是他們沒有在會上公然爭執過,即便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也都是私下交流,從來都沒有這樣直接面對面的叫板。
眼下,任小亮這句話顯然就是在對彭長宜公開責難。
劉忠和田沖偷偷的用眼掃了彭長宜一眼,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就是再擁護彭長宜,也是不能站出來說話的,這是規矩。
誰都清楚,以彭長宜耿直的性格,任小亮這句話完全可以引爆兩個當家人的大吵,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彭長宜卻撲哧笑了,他抬頭看著任小亮,說道:「任書記,你發那麼大火幹嘛?」
「你說我幹嘛!你說,咱們合作這麼多年,哪項工作我沒支持你?怎麼在這件事上你就不能跟我保持一致?」由於氣憤,任小亮的臉更白了。
彭長宜儘管臉上不顯,但心裡很生氣,哪項工作都是集體工作,都不是我彭長宜個人的工作,怎麼把這種支持當成了恩賜?他沒有理會他這句話,而是收起笑,說道:「任書記,這本來就是工作上的事,你幹嘛非要往你我關係上扯呢?若論你我的個人關係,咱們私下談。今天咱們討論的是工作,我之所以不同意把這些牛派發下去,就是不想給老百姓造成損失,前幾年的蠍子、獺兔就是很好的教訓嗎?再有了,他東方用了那麼多的貸款,應名是籌建廠房和加工車間,為什麼錢到手不去做?老百姓從他手裡領養一頭牛,少說也要兩三千塊錢,育肥的速度會很快,牛養好了,奶擠出來了,交給誰?老百姓的利益誰來保障,我們天天跟老百姓要這罰款要那罰款,到維護他們利益的時候,我們也要維護,反正我不能看著他們的錢打了水漂。」
任小亮見彭長宜並沒有跟他吵,而是心平氣和的繼續闡述他說了一百遍的理由,他就更加來氣,也不坐下,指著彭長宜說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維護老百姓的利益?我跟著賈東方騙老百姓的錢了?」
彭長宜抬頭看著他,說道:「你幹嘛非要這麼理解問題?」
「我怎麼理解問題難道還要你來教我這個黨委書記不成?」他特別強調了自己是黨委書記。
大家都看出任小亮失去了理智,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彭長宜壓住火,他想起王家棟告誡自己一定要跟任小亮搞好合作,就說:「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幹嘛非要逼我——」最後這句話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的,因為他必須冷靜,絕不能跟他吵起來,更不能說氣話。
「我逼你還是你逼我,這件事我私下跟你說沒說、溝通沒溝通?你不就是因為我沒開黨委會研究你那個什麼基金會的意見,心存不滿嗎?反過來就在這件事上刁難我?」任小亮仍然很激動。
彭長宜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
「你說,你說呀?」
彭長宜說:「這樣吧,等你消消氣,冷靜後咱們再說。」說完,合上筆記本走了出去。
任小亮氣的指著他的後背說道:「少跟我擺忙,離了你,離了你我照樣做!我不信……」他看了一眼眾人,終究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也合上本,氣得走出會議室,隨手把門「啪」的摔上。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兩位一把手走了,大家也都站了起來,端著杯拿著本走出會議室。
彭長宜回到辦公室,打開杯子想倒水,忽然發現暖瓶居然是空的,他氣的一使勁,就把暖瓶放在地上,就聽暖瓶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瓶膽裂了。
他站起窗前,想著跟任小亮的爭執,仔細回憶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檢查是否有不妥之處,畢竟他是書記,並且年紀比自己稍長几歲,必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如果說自己哪裡做的不對的話,就是不應該提前出來,這樣也就等於把他涼在那裡了,可是如果不提前出來的話,就會繼續和他爭執,在同志們面前,難免會說出去一些不負責任的氣話。
身後的門開了,劉忠進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暖瓶,又看了看桌上空著的水杯,就退出去,從自己屋裡拎來暖水瓶,給他的杯子倒上水,然後把暖水瓶放在桌子旁邊,看了一眼仍站在窗前的彭長宜,說道:「他坐車走了。」
彭長宜轉過身,點點頭,示意劉忠坐在床邊,說道:「我今天說錯話了嗎?」
劉忠一怔,心想,人家都指著你鼻子訓話了,怎麼你還在想自己錯沒錯?就說道:「沒有,我認為你今天表現的很理智,因為意見不同,爭執兩句很正常,都是為了工作,又不是為誰家的事。」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沒說錯話就好,畢竟他是班長。」
「不過有句話我也總想說了,你那麼較真幹嘛?他說怎麼幹就怎麼幹唄?出問題就出問題。」
「唉,你也這麼說,你想想,自從我來後,咱們幹過的事。」他掰著手指說道:「殯葬改革、清理宅基地,就這兩項工作,還不算年年的提留,年年的計劃生育,咱們從老百姓手裡掏出多少錢了?是,咱們掏出的是罰款,是他們必須交的罰款,但那也是錢啊,也是真金白銀啊!他們一年又掙多少錢?計劃生育、宅基地,咱們追雞趕蛋追的他們飛顛爛跑,他們又有多少外出做工經商的時間?這一年,他們又掙了多少錢?反過來,咱們除去收罰款,拿『大月份』,咱們又為他們做了什麼?哪項工作是讓他們掙錢的?噢,我明明看出這個東方公司是來圈錢的,我為什麼還要幫著他們伸黑手,去掏老百姓本來就癟了的口袋!他們圈了錢後人間蒸發了,遺留下來的後患誰管?誰又能管?許多的行政命令讓老百姓受了損失,誰管過?政府什麼時候為自己錯誤的決定買過單?什麼時候給過老百姓的賠償?有過嗎?豐縣的獺兔,幾乎全縣的老百姓都受了損失,政府臨了說什麼了,如果不是當初政府大張旗鼓的號召養獺兔,老百姓幹嘛幾乎家家養?我就怕到頭來我們重蹈覆轍啊!」
彭長宜激動的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只把剛倒滿水的杯子震出水珠,劉忠聽得出,這一拳聲音沉悶,估計力度不輕,就說道:
「你說的我都理解,我也是農村出來的,農民,向來都是弱勢群體,沒辦法,你一人扭轉不了這個局面,我的意思是,以大局為重,在這個問題上,反正你也爭取過了,也鬥爭過了,就別跟他較量了,他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彭長宜知道劉忠說以大局為重的含義,這個大局就是黨政一把手和睦相處的大局,他點點頭,說道:「只怕我依了他,也晚了,現在說不定正坐在書記屋裡給我告惡狀呢?」
這次,彭長宜冤枉了任小亮,他坐車出去後,沒有去市委,而是直接到了東方大世界,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樓後面的一處空地。他沒有走正門,而是從西側的鐵製樓梯上了二樓,敲開了門,進去後,就把手包摔在沙發上,指著坐在大班台後面的賈東方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北城,不是我一人說了算,讓你注意跟彭長宜搞好關係,這下好了吧,我們倆為你的事公開鬧掰了,他死活不同意,今天居然在黨委會上跟我吵了起來。」
賈東方靠在老闆椅上,咪咪的看著他笑,不說話。
任小亮見他不說話,就說:「你笑什麼?」
賈東方這才站起身,坐在任小亮對面的沙發上,說道:「沒想到任書記這麼穩重的人也著急了,看來是被氣得不輕。」說著,便沖裡面打了一個響指,從內室走出來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任小亮認識她,是賈東方的助理秋月。
秋月一步三搖的出來後,沖任小亮笑了一下,便給任小亮倒上一杯水,送到他身邊。賈東方沖她一揮手,她便走了出去。
任小亮看著女助理走出後,說道:「好啊賈總,你倒是很會享受,這大白天的就和女助理在內室廝混,也不怕被員工看見。」
賈東方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這屋子是有絕對私密性的。」
任小亮一聽他這麼說,臉不由的紅了一下。
賈東方話題一轉說道:「對了,我昨晚從北京回來,特地給你帶來了一件禮物。」
「嗨,事兒都給你辦不好,我要什麼禮物?」任小亮端起給他倒的那杯水,剛要喝,立刻就聞到了杯子上彌留著一股很濃的脂粉氣息,他皺了下眉,放下杯子,沒有喝。
賈東方跟本就不撿他的話茬,說道:「走,咱們去看看我給你帶回的禮物?」
任小亮坐在原地沒動,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什麼禮物,在哪兒?」
「呵呵,在老吳哪兒。」
老吳,就是任小亮林區的老鄉,也是通過任小亮來的亢州,在國道旁邊開了一家洗浴中心,這個賈東方當時就是老吳介紹過來的,然後通過招商會,來到了亢州。
任小亮一聽禮物放在了老吳那裡,他的心就一動,凡是能放在老吳那裡的禮物,多半是個尤 物。
「沒心思。」他說著,靠在了沙發上,閉起眼睛。
賈東方點上一支煙,說道:「這個禮物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可就送給別人了,你別後悔。」
「不後悔。」
「真的?」賈東方狡黠的笑著。
任小亮睜開眼,看了他一下,說道:「別鬧了,還是想想下一步怎麼辦吧。」
賈東方說:「不急,這也不是急的事,我那麼長時間都等了,不在乎這一天,到是你該看看這個禮物。」他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到了任小亮面前的茶几上。
任小亮直起身,看了一眼,立刻就熱血。他拿起照片,笑了,說道:「哪兒搞到的?」
「當然是北京,你們這個小地方沒有,純種的,原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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